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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府门,就有婆子上前,规矩的行了礼,道:“给表小姐安,表小姐,咱们太太身子不好,就不出来迎您了,老爷朝中政务要紧,也抽不得空,奴婢这就带您去客苑,也就再委屈您一两天而已,等后日尚府来接了您,也就好了。”
念汝随意的点点头,便在婆子的引路下入了客苑,送到了人,那婆子随便吩咐了下人几句,便转身走了。
按照规矩,到了人家府里,念汝是该亲自去给三老爷与三太太请个安的,可如今她却没什么心情,就像那婆子说的,不过就是借住一两天的事,往后她只怕也与袁府没什么交集的,倒懒得特地去请安了。
“莺儿,去一趟越国公府,告诉晏三少夫人,就说我到了,让她抽个空来一趟。”念汝轻声吩咐。
名唤莺儿的小丫头规矩的应了个是,便将手头的功夫给了雀儿,出了院子。
念汝叹息着坐到椅子上,看着丫头忙里忙外的收拾被褥,她没什么感觉的晃到窗边,看着院儿外头的梅花,心里却想起了雀崪庭内,她与他,一人坐在秋千架上,一人坐在石凳上,两人同时看着一片梅景,那时的他们,多快乐。
想到这里,她唇瓣勾起一丝浅笑,只是浅笑的过后,却只剩苦涩
他现在好吗?会不会被衙门的人抓住了?她临出府时特地吩咐了孙管家,让他去衙门销了案。哎,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第二天,刚过晌午心蕊便到了,念汝一直在屋子呆坐着,听到外头小丫头的声音,这才打起精神站起来,迎了出去,一出内间就看到外头正打帘子进来的心蕊,她眼睛一酸,喊道:“五表姐。”
心蕊忙迎上去,看到念汝眼里有些氤氲,她就忍不住笑话:“虽说是多久不见了,可你也不至于见了我就哭啊,好了好了,傻丫头,来坐下,与我说说你娘家各人都好吧?”
念汝压下心底的酸涩,想到临来时七姨娘的嘱咐,只得哽咽着道:“都好,大家都好。”
心蕊看她神色不济,眼中全是酸涩,便蹙眉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念汝急忙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逞强道:“都很好,外祖母身子不好,大府里闹,我刚一出门子,她就搬到别院儿去了,说是清静些,好养病,三哥儿还是那么活泼,摸样也越发的俊俏了,晨如怀了身子,长哥儿快做爹了,虽说大舅忙着为他寻摸正妻,可是长哥儿倒是不急,整日的就与晨如神仙眷侣的过着,还有七娘,前些日子也回去了一趟,虽说家里人都不大同意,可看了你的信,外祖母与几位姨娘又帮着说话,事儿倒是定下了,除了大舅觉得有些丢脸外,倒是没什么惩戒”
其实府中的各人如何,心蕊并没多少在乎,除了长哥儿与三哥儿她稍微关切些,别的她倒都不在意了,只是刚才她看念汝好像心情不虞,才特地找些话头,想知道她为啥心烦的,这会儿见她倒是侃侃而谈,她心里也没了疑虑,只当念汝是担心尚家的事儿罢了哎,不过,尚家的人的确不好相处,往后只怕念汝的日子也不好过。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并没开口提尚家的事儿,只捡了别的说:“府里的人好也就罢了,那我也与你说说金隽的事儿,你倒是常与你二表姐见面,她啊”
也不知念汝听了没有,总之心蕊是一个劲的制造气氛,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而她刚说到紊州军事上的一次小胜后,一抬眸,却看念汝一脸恍惚,显然并没在听,她又蹙了蹙眉,再问:“怎么了?”
念汝没说话,只像是犹豫了半晌,才似鼓起勇气般的问道:“五表姐,幸福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心蕊直觉的有什么不对,却并且戳破,只是笑道:“每个人对幸福的看法都不同,我要求的幸福比较简单,一家和睦,夫妻和顺,就够了。”
念汝却猛地皱起了眉头,不安的问:“那你说我嫁给尚言清会幸福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说他以前纳过姬妾。”
第197章 番外念汝VS紫琅10()
到底还是提到这个问题了,心蕊有些黯然,却还是笑着安慰:“那是以前的事了,往后他要如何,还是要看你,念汝,嫁了人,就和以前在家不一样了,你要学会适应另一个环境,没有人会像以前府中的人那么对你了,你必须靠自己。”
念汝心底冷笑,面上却淡淡的,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既然嫁给他,我会变得那么辛苦,我可不可以不嫁?”
“不嫁?”心蕊愣了,看着念汝眼睛一眯,便问:“不嫁给他,那你要如何?一生在太奶奶身边呆着?终身不成家?”
念汝急忙摇头,许是憋迫久了,她鼻头,眼角,一下子全红了。一想到答应太夫人的事,又想到紫儿那俊美绝伦的脸,她的心就像被左右拉扯着:“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那你想嫁给谁?”心蕊敏锐的追问。
提到这个,念汝就像是猛然崩溃了一般,眼泪大把大把的就流了出来,声音也逐渐沙哑痛苦:“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五表姐,你不要问我,我觉得好难过,心里好痛,我只是好像哭”
心蕊忙上前将她揽住,劝道了好几句后,念汝才抽抽鼻子,推拒着道:“五表姐,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会嫁,我会嫁给他。”
心蕊见她这摸样也心疼,不过看念汝这一脸烦躁,她也不想不识趣的继续打扰着,她就叹了口气,又劝了两声,才顺应的走了。
待她一走,念汝就哽咽着将屋里的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关上房门,自己猛地跑进内间儿,捂着被子就哭了起来,一想到明天就要就要嫁人了,一想到明天她就与那个与她曾今朝夕相处的男人没有半点关系了,她的心就揪着似的痛。
哭累了,她就由大哭改成抽泣,可突然,一股熟悉的香气从后飘进她的鼻腔,她神经一震,这股味道太熟悉了,她经常与紫儿同床共寝,她总是赖在他的怀里,属于他的气息,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猛地回头,看着身后蓦然出现的绝美男子,心里一颤,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没走吗?他一直跟着她吗?
心里太多疑问,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念汝嘴唇蠕动半天,却终究说不出话来。
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阵,紫琅才淡淡启唇,声音中带了些冷漠:“哭什么?不是你说永远不想见我了吗?”
念汝鼻头一酸,心里委屈,又哭了出来。
动不动就哭,就知道哭,紫琅心里虽嫌念汝大哭包,可脸上却满是动容的快步上前,一把揽住她娇弱的身子,咬牙切齿的嘟囔:“真想把那个姓夏的杀了。”
念汝被他拥着,这种真实又不太真实的感觉,让她心里就像被人塞满了棉花,软软绵绵的,又听到他愤然的嘟囔,她本能的抬头,乖巧的纠正:“他姓尚。”
某人冷淡的翻了个白眼,一点不为自己犯了低级错误而可耻,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的道:“不重要的人名字就是特别难记。”
念汝心底很不能苟同他的主观看法,却又下意识的不敢得罪他,只好抹了抹泪,半笑半哭的小声呢南:“明明是你自己记不住。”呢南完她就后悔了,自己干什么跟他顶嘴?这样被他拥在怀里多幸福啊,她何必故意去惹他不高兴?
静等了一秒,两秒,一贯暴躁的男人却并没发怒,反而更加使力的将念汝搂得更紧,念汝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她就怕自己动一下,这个美丽的梦就会醒,而他,又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不知拥了多久,才听头顶上传来一个状似探寻的轻问:“你说我要不要将他杀了?杀了他,你没了新郎,就不用嫁了。”
念汝闷闷的摇头,小声嘟囔:“你不要杀他,杀了他,我嫁不了了,外祖母会失望的。”
“什么?”紫琅怪叫一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猛地将她撑起,眯着眼睛大吼:“你躺在我怀里?还准备明日要嫁给别的男人?你倒是会脚踩两条船,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盆里的。”
念汝无辜的眨眨眼睛,一双如水晶般清亮的眼眸闪闪发光,却异常坚定的道:“我必须嫁给他,否则,我外祖母会会”会死不瞑目的。
最后四个字,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紫琅哼了一声,将她丢开,站起身来,满脸愤岔的说:“这么说你是已经决定了?那好,我这就去杀了他,那个男人我见过,丑得跟猪蹄子踩过似的,近墨者黑,那样的男人你嫁了,不到十天,你也变成大扁脸,丑八怪了你本来就够丑了,还要嫁给一个更丑的,你们是要比谁更丑吗?这个丑人云集的地方,我看了就来气”
念汝冒出三条黑线,听着紫琅那喋喋不休,绵绵不绝的数落,心里却觉得很亲切,她耐着性子听他念着,只觉得这样的时光能多延迟一秒,也是好事。
念烦了,紫琅猛一转头,就看念汝像看白戏似的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他心头的火气一下子全熄了,他抿抿唇,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咕隆喝了,又回头看着她,郑重其事的问:“如果没有你外祖母,没有这多乱七八糟的烂规矩,你愿意跟我走,还是嫁给那个丑八怪?”
念汝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这张绝美无双的脸,无论看多少次她还是会忍不住看痴,如雕如刻的鼻,薄如蝉翼的唇,幽深墨黑的眸,每一个细节,都如上天眷顾般细致高雅,看久了,她就情不自禁的点点头,恍惚道:“如果没有别的因素,我会我会愿意跟你呆一辈子”
她这话一处,紫琅都愣了,愣完他便笑了起来,那个笑容,美丽的犹如天边的云霞,让人只希望他的笑能多维持一阵,最好永不落败。
“既然如此,那就别等了,走,私奔吧。”说着,他一把拉起她的手,径直就往窗边走。
念汝一急,另一只手极快的拉住床头的柱子,猛烈摇头:“不行不行,要是我走了,很多人都会倒大霉的,袁家无法与尚家交代,外祖母的愿望无法完成,还有袁家的名誉也会受我拖累,我不能走”
紫琅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放开她,回头凝神专注道:“你外祖母如果真的对你好,对你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幸福,不过嫁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那肯定不是幸福。你告诉你外祖母你的心意了吗?你一味的揣测你外祖母知道我们的事后会多震惊,多愤怒,但或许并不是这样,或许她会支持你,因为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幸福,你才会快乐。还有,你苦口婆心的想着袁家的种种,但你只是袁家的表小姐,你不是常说你的五表姐吗?那个女人看来倒是一副聪明像,也不像个墨守成规的人,你放心好了,我会留封信给她,她要是真值得你万般敬重,那她一定能帮你搞定所有的事。”意思就是,你放心大胆的跟我走,后面的烂摊子丢给别人就好了,反正不用我们操心。
听着他有条不紊的解释,念汝倒是有些动容了,她抓着床柱的手指松了松,不解的问:“你认识我五表姐?”
紫琅笑得更加灿烂夺目:“见过,我想如果她真的关心你,她会尊重你的选择,你要是真的放心她,就把剩下的事都交给她吧,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