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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人海,没有她。
林知微站在最高,屋顶垂下的摄像机转到她的方向,她不闪不躲,直视镜头,眼睛通红。
钢琴流畅。
陆星寒唱到“你一笑,我神魂颠倒”,猛然间断了音。
他面前的屏幕上,有个纤纤瘦瘦的人影,手扶栏杆,蒙着大口罩,头上戴着小发卡,眼里含满水光,却弯成两道月牙。
在哭,也在笑。
陆星寒双手发抖。
全场寂静。
他知道,微微在等他唱。
琴键重新按响,他哽咽开口,把刚才那一句重唱。
无论你在哪里,做多少伪装,哪怕只出现一秒,我也能准确无误,找到你,认出你。
浅浅一笑,就让我为你神魂颠倒。
八十九只崽()
最后一点琴音的余韵消失;陆星寒自钢琴前站起;目光克制又急切地在四周观众席寻找。
摄像机拍到的范围有限;根本看不出她站在哪里。
人太多太密;他离得太远站得太低。
明知道找不到;可胸中的热意剧烈灼烧骨骼皮肉;恨不能马上对着话筒大喊;让她走过来,出现在眼前。
林知微被身边粉丝们挤得摇摇晃晃,看见直到升降台落下;陆星寒仍在到处张望的样子,心被浸得甜甜软软,她抹抹眼角;匆忙回身往馆外走。
馆内现在人满为患;想从里面去后台基本不可能。
这时候顶灯依次亮起,整个体育馆灯光通明;宣告演唱会正式落幕;粉丝们大喊着不舍得;迟迟不愿离开原位;各层保安开始行动;有序疏散人群。
林知微也混在其中;前后左右的几个姑娘应该是同一个应援站的成员,怀抱着巨型横幅和软灯牌,穿着同款定制上衣;情绪还没平息;说话都带着抽噎。
“你们看到没,寒寒刚才好像哭了!他说的什么意思?‘她’到底是谁?”
“总不可能是谈恋爱了吧?!千万不要啊!”
“别闹了,谁不知道寒寒一心只有工作,都快成劳模了,哪有空恋爱!”
“怎么可能有女人配得上寒寒!”
林知微被夹在中间,眼帘垂下,提包的手指不觉收紧些许。
突然有道声音从斜后方插进来,“别这么说,寒寒二十一岁了,就算谈恋爱也正常。”
大家顿时哀嚎,林知微下意识扭头,看到说话的女孩,比其他人略成熟些,口气也笃定,很有威信,应该是站长之类的管理层。
她很淡定地朝几个成员扬眉,“粉上寒寒这三年轻松死了,没黑料,人上进,零绯闻,颜粉事业粉全都躺赢,咱们除了应援拍图,花痴舔屏,还干了啥?他是靠自己走到今天的,连个恋爱自由都没有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
“没可是,”她打断,“寒寒长得好,但也别忘了咱们粉的可是个绝对实力派,他不欠粉丝的,有资格做选择,幸福就好,再说寒寒那么拎得清,喜欢的人肯定不会差,行了不说了,快点出去,要赶不上飞机了!”
到了出口,人群各自散开。
林知微站了几秒,不知怎么有些鼻酸。
那句“幸福就好”始终盘在耳边,柔软戳着心口。
她跟陆星寒,想要的就是最简单的幸福而已。
手机开始不间断地嗡响,比平常的频率都要更紧迫一些,她跑到避人的地方接起,不等说话,陆星寒的声音急促传来,“微微你在哪!”
林知微心跳不觉加速,“体育馆外面”
“等着,别动。”
过了不到两分钟,熟悉的矮胖身影狂奔而来,刹在她面前,喘得口罩来回起伏,“小林老师,快快,跟我走!要不是我反应快,那小祖宗差点自己冲出来,再见不着你他要原地爆炸了。”
林知微一路跟着袁孟绕到体育馆后面,从工作通道进入,拐了几个弯站到一扇门前。
不远处人声鼎沸,说话声搬运器械声混杂,这里却格外清静。
袁孟笑着示意,“这是星寒专用的休息室,他在里面,我去周围看着,放心。”
林知微手贴上门板,呼吸难以自控地发烫。
九个月没有见到面了,分开以来,相隔最久的一次。
就在停顿的半秒钟里,里面脚步声骤然接近,门被“哗”地拉开,忍无可忍的陆星寒拧眉要往外跑,一下子看到想疯了的人近在眼前,反而呆怔在原地。
袁孟赶紧捂眼睛。
陆星寒的眼眶迅速红了,一把搂住林知微往里一带,门“砰”一声甩上。
林知微彻底晕了。
他的怀抱紧得要把人勒断,胸口起伏,如鼓心跳,全都严密贴着她,震得她头昏目眩。
腰随之被滚烫手掌掐住,头也被迫不及待地抬起。
他连口罩都来不及去摘,吐息炙热地压下。
先吻她,先确定她的存在。
林知微踮脚抱住他,不满足于中间的障碍。
“星寒”
口罩下传出的软声也是闷闷的。
陆星寒喉结滚动,勉强离开少许,指腹摩挲过她的耳廓,扯掉口罩扔开。
魂牵梦萦的脸终于露出来,他再也熬不住,把她压向背后门板,低头狠狠吻上红润欲滴的唇,破开屏障,吮住舌尖,贪婪掠夺最美好的所在。
林知微腻在他怀里,几乎化成水,力气流空也不愿完全被动承受,她仰起脸,主动去纠缠他吞没他。
爱|欲渴求,切骨思念。
她和他一样。
“微微,微微”台上无比清透干净的嗓音变得暗哑,揉着隐约哭音,堆满爱意,磨着耳朵。
林知微说不出话,只能以吻回应。
外面的喧嚣更甚,一墙之隔,无数工作人员在说笑走动。
她跨山越海赶回来,在这间小屋里,被他们眼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大明星不顾一切缠着拥吻。
直到杂音渐渐远离减弱,陆星寒才略微收敛,转为轻柔啄吻,蹭过去咬她的耳垂,“你提前回来都没有告诉我。”
林知微睫毛颤抖,喘得厉害。
“九个月我九个月没见到你。”
“我说了,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哪怕见一面就要走,我也想去找你,你就是不让我去。”
无比可怜,无比委屈。
跟刚才的强势简直不是一个人。
林知微亲亲他颈侧,在头上使劲儿揉揉,“我心疼你。”
陆星寒有多累,没人比她更清楚。
“那也不高兴。”
“看你比什么都重要。”
“九个月不让见面,你知不知道我要难受死了——”
林知微拥住他。
侵略性满分,甜糯度也满分,还自由切换半点不矛盾,全世界也就只有一个陆星寒。
袁孟在外面咳嗽两声,试探敲门,“星寒,媒体都到了。”
演唱会结束,按惯例有段群访。
林知微努力端正神色,抬起陆星寒的脸看看,头发被她弄乱了一点,眼尾有一点晕开,血丝也多。
休息室里有化妆台,必需品齐全,她推他坐下,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给他仔细打理妆容。
陆星寒目不转睛望她,不满分开的距离,手臂一揽把她抱到腿上,双手松松环着腰,正好能空出让她动作的余地。
“喂——哪有这样化妆的。”
陆星寒无赖得很,“现在就有了啊。”
林知微戳他脸,“闭眼睛。”
他声音拖老长,“舍不得,要看你。”
她有办法让他听话,忍着笑贴近他,故意放轻语气,音调甜软,“星寒乖啊,晚上回家让你随便看。”
陆星寒身上顿时一僵,咬牙合上眼,“我让袁哥送你回去,在家等我,我很快的。”
林知微想起自己带回来的几个大箱子,跟他说:“你别急,行李还寄存在机场,我先取了再回家。”
袁孟第二次敲门时,陆星寒牵着她到门口,要开门时,他又停住,紧张问:“是不是完全结束了?不用再走了吧?”
林知微如实说:“课程结束了,证书还没拿到,剩下最后一项实践分,过几天我跟许黛老师再去一次加拿大,大概为期一周,通过以后就真正毕业了。”
陆星寒神情迅速转暗,林知微忙抱抱他,举手保证,“真的是最后一项了,你就当我临时出去看场秀,一眨眼就回来。”
他抿唇,“我的一眨眼可没有那么快。”
别说一周,再分开一天都不愿意。
可是能怎么办,他就是个没有反驳机会的小可怜,微微说的话,他只能听。
林知微目送陆星寒委屈巴巴的高大背影消失在拐角,小小叹口气,按按乱撞的心口,跟袁孟从另一条通道离开,抓紧时间去取行李。
今天是他二十一岁生日呢。
她还有个不太好启齿的礼物。
林知微到家时,陆星寒还没回来,她刚换了鞋就收到他百忙中发的信息,“宝宝多等我一下,记者问题太多了,中场休息。”
她笑着回复,“宝宝超乖的!”
发送完不禁脸热,想她今年已经二十六岁半,眼看着要二十七了,结果在他面前,越来越像小女生。
林知微把路上买的食材收拾好,准备等他回来时下锅,忙完一阵后,眼睛总忍不住往行李箱上瞟。
她的礼物
墙上时钟滴滴答答。
真是的,买都买了,想都想好了,干嘛临阵羞涩啊。
林知微呼了口气,揉揉脸,果断起身洗了个澡,摊开箱子,从侧袋里拿出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撕开封口,把里面几件分体的东西一一拎起来。
粉嫩垂下的兔耳朵,同色抹胸和小短裤,全都毛茸茸软乎乎,小短裤后面还带着个圆嘟嘟的小尾巴,一颤一颤的。
既甜萌可爱,又让人血脉膨胀。
林知微脸要滴血,抱着趴在箱子上。
这是两个月前在某场知名内衣大秀上看见的,专门的情趣类支线副牌,其他款式都太露骨,唯独这一款,出场就击中她的心。
小兔子。
星寒肯定喜欢。
那场秀结束,别人都在拼命挑内衣,就她,一眼瞄准了它。
藏着掖着放这么久,今晚是它最该出场的时候。
林知微握拳,她可以的!
趁着陆星寒没回来,她一鼓作气回卧室把全套换上,光着脚跑到穿衣镜前,看着里面映出的人影。
脸白白小小,唇很红,眼睛黑润汪水,拨到身后的长发上卡着手感极好的兔耳朵,一只竖起,一只垂下,抹胸只有一截,露着窄窄肩膀和细腰,稍一转身,小短裤后面的尾巴就跟着一晃。
要死了
林知微不止穿成小兔子,心里也揣进小兔子,横冲直撞,让她坐立不安。
反正还有时间,为了平心静气,她干脆开始整理箱子,把各种东西分门别类放好,虽然还要跟许黛去趟加拿大,但短程,不需要再带太多行李。
她耳朵里砰砰响,灵光一现,打开播放器,把陆星寒的新歌循环上。
果然有效,不那么紧张了。
林知微整理大半以后,剩下的一些过季衣物需要叠好放到衣柜顶层。
身高有限,她搬来折叠梯子立好,来回爬上爬下往返,一件件往上送。
音乐不小心开得太大声了,忙起来又入神,她完全没听到开门的声音,还在努力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