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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转过身来,“你觉得愧疚是么,对我愧疚,所以就要在我三哥身上弥补?可是许仁川,要是我三哥知道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的那个人是你,你觉得,你们还能是朋友吗?”
“孩子呢?”
许仁川面色沉重,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他望着项璃,目光如水。
项璃却笑了,“孩子?你不是让我去做掉了吗?我爸也让我那么做,全世界的人都容不下他,你觉得,他能留着?”
“项璃!”
“许仁川你别叫我,别用这种痛苦的眼神看我,这不适合你。”
项璃掏出钥匙,走到门边开了门,对他说,“许部长请回吧,待太久给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说完她进了屋将门关上,把许仁川隔绝在了视线之外。
只是背着他,几秒钟的时间,再也忍不住眼里酸胀,一闭眼,泪水肆意。
许仁川在她门口站了好几分钟,一门之隔,他背靠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身后就是项璃那单薄的背脊。
他给自己点了烟,不急着离去,直到裤兜里手机响了。
“你先睡,今晚不一定过来……那你等我。”
许仁川挂了电话离开,项璃在里面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声音,她想,这么些年,来往他身边的女人肯定不少,能做他的枕边人,那个人一定比她懂事,一定不会给他找麻烦,更不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他的孩子。
许仁川走后项璃开了门,地上的烟蒂还散着淡淡烟雾,她蹲下去犹豫之后终于捡起,仿佛那上头,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
……
早上六点五十,项默森按掉了闹钟,翻身将一旁的孟曦拉到怀里,长腿顺势圈过去,彻底将那小小的身体包裹住。
今天他又起晚了,不能给他的小妻子做早餐。
孟曦挣扎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睛,微微偏了一下脸就蹭到项默森的鼻子,他还闭着眼睛,浓眉长睫毛,离这么近,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细小的毛孔。
项默森皮肤真是好,除了黑了点以外,疤痕痘痕全都没有,干干净净一张脸,孟曦亲了他一下,然后推他,“起床了。”
“再睡一会儿。”?他禁锢着她,孟曦动不了,没发起来,只能由着他赖床。
“肚子好饿啊,今天你是打算让我去公司门口买煎饼吗?”孟曦指尖绕着他的发丝,笑着问他。
“灌汤包行不行?”
项默森睁眼,睡眼惺忪瞅着她笑,孟曦说,“灌汤包离我公司要走很远一段距离。”
“你先上去公司,稍后我买了给你送来。”
他起床,赤。裸。着身体去找干净衣服,孟曦跟在他身后,只穿了很单薄的睡衣,在项默森找衣服的时候她缠着他,抱住他结实的腰身,亲吻他的后背,“项默森呐,你身材这么好是不是经常锻炼?”
他停住手里动作,回头,“以前你不常和我在一起,一个人的时候会锻炼,现在……咳咳,也算锻炼?”
孟曦听出他话里的下。流意思,放了手不抱他了,“流。氓!”
两人离开保利公馆,送孟曦去公司的路上她想起那次康雪妮说的话,思考再三,她决定问一下项默森的意思,“康雪融生日你去不去啊?”
项默森开着车,看她一眼,无关紧要的态度,“你要是不愿意我去,那就不去了。”
“不能好好跟人做朋友吗?”孟曦问。
“通常情况下,分手之后的两方要是还能做朋友,估计都是在为旧情复燃找机会。”
项默森的话一针见血,孟曦哑口无言。等红灯时候他很认真的对她说,“如果她能心无旁骛,我自然可以坦然面对,关键是她不能。再说了,我一个已婚男人,你愿意看着我和除了家里之外的女人走那么近么?”
他拉起孟曦的手放在唇边,摩挲,挑起眼皮看她,孟曦笑,抽回自己的手,“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忠犬。”
“忠犬?”
红灯变了,他将车子开出去,表示不懂,孟曦也没跟他解释,只说,“我觉得要是人家有邀请你,还是去吧,也别管我高兴不高兴了,我不想别人说你项默森过河拆桥,上次仁川哥那件事,康雪融确实帮了忙。”
项默森点头,再次握她的手,“我们小曦就是懂事。”
送她到了贺氏楼下,让她先上去,孟曦也没真要他去买灌汤包,他坚持。
早上的mf设计部,因为项默森来送早餐,引起一小段时间沸腾,他离开的时候,小谢咬着笔杆子对孟曦说,“真是羡慕死人了,能别这么高调吗?”
孟曦细嚼慢咽望着她,“如果把项默森换成其他男人,你们一定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可偏偏就是他呀,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商界显贵项默森一大清早给自己妻子送早餐?太浪漫了,太温馨了。”
小谢一脸陶醉,末了问孟曦,“曦姐,你能不能教教我,你平常都是用什么方法把男人弄得服服帖帖的?”
“你有完没完?”
孟曦故意沉下脸,小谢立马陪着笑,“明白,我不问,不问还不行吗……”
……
周六上午,孟曦睡懒觉睡到接近中午。
项默森一早已经出门,给她留了纸条,说午餐做好在流理台上,让她热了吃。晚上见。
十一月初,天气转凉。
孟曦在连衣裙外面穿了大衣,还搭了个帽子,照过镜子满意之后才出门。
她先去见康雪妮,把项链给她送去。
这一次,康雪妮没再问她项默森会不会去她妹妹生日宴的事,两人聊了没多久孟曦就去找梁爽和许念了。
那二人此时一人抱了个笔记本在咖啡厅赶稿子,直到孟曦来电话才收工,开车去接她。
在商场闲逛,孟曦想起上次和项默森发生的争执,心血来潮似的,她给自己买了这个季节的好多衣服。
“买这么多,这么早就发年终奖啦?”
梁爽要到中旬才发工资,属于月光族,看孟曦这么豪迈,很是眼红。
“发什么年终奖,项默森的卡,我一次没用过,他不高兴了。”
孟曦说着就听梁爽啧啧,“有夫之妇就是不一样,这年头,最不缺钱的就是霸道总裁,以及霸道总裁的老婆。”
许念在一边笑,甩了个白眼过去,“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
梁爽撅嘴,哼了一声没再说,许念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给她,“想买什么买吧,别忘了,我也是霸道总裁的老婆。”
“哎呦呦,我家念念最大方了,你别说我还真看中一件外套呢。”
梁爽二话不说把那卡拿过去,挽着许念,“走,刷卡!”
孟曦怒指:“梁爽,今年你占我便宜五次,许念七次。”
“哈哈,谁叫我没有霸道总裁可以嫁。”
三个人在超市买了菜回去涮火锅,喝着小酒,晚上七点项默森来电话,问孟曦吃过饭没有。
当时孟曦已经半醉了,接起他的电话就喊:“项总吗?我喝醉了,今晚不回家。”
电话那头的男人愣了片刻,说了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就对左灿说,“饭局结束去梁小姐的公寓。”
……
今晚项璃从三哥那里拿了票,要陪母亲去看歌剧。
又是莎士比亚,她记得,八年前出事那天晚上,她也是先陪母亲去看了莎士比亚,后来到了家,父亲等在客厅,见了她就说,“项璃,你给我跪下!”
母女二人低声说话,检票进场,汪绮玥觉得身后有人在叫她,对女儿说,“我好像听到你许伯母的声音?”?项璃眨了下眼睛,随着母亲的目光回头看,于是,她看见许仁川陪着他母亲从不远处走来。
“还真是你,我就说我没听错。”汪绮玥笑着和许母打招呼。
“叫你好几声了……咦?”?许母看向一旁的项璃,目露惊讶,“这、这不是小璃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项璃礼貌的微笑,“许伯母。”
许母在笑,可是那笑意里却有着深意,“一走就是好些年,终于回家了,别说你爸妈,许伯母也很想你。”
汪绮玥明白她字里行间的讽刺,岔开话题看着许仁川,“仁川今天怎么有空陪你妈妈来看歌剧?”
许仁川视线从项璃身上收回,“正好今晚没有应酬。”
“那我们进场吧。”
汪绮玥笑着点点头,拉着女儿就往场内走。
也不知道许仁川的票有何出处,他和他母亲的位置竟然紧挨着项璃和汪绮玥。
汪绮玥知道女儿因为刚才许母几句话心里必定膈应,猜想小璃这一个多小时可能坐不住,于是,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
中途项璃说要去洗手间,汪绮玥这才松了手。
整个晚上气氛都很压抑,项璃站在洗手池前,望着镜子里稍显狼狈的自己,过了许久才从洗手间出去。
她有预感许仁川会在外面等她,因为她很肯定今晚根本就不是偶遇。
怎么会这么巧,一起陪母亲看歌剧?他许仁川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耐性?
许仁川站在门口,她一出来就拉住她的胳膊,淡淡道,“奈良和我说,要娶你。”
项璃回头望着他笑,“作为大哥,你可以有阻止他的千百种方式,就好像,当初阻止孟曦和梓宁。”
“别跟我提这个,我只想问你,孩子在哪儿?”
“许仁川,你问谁要孩子?”
他情绪激动,项璃也带着怒意,“他不在了,已经没有了,是你这个父亲亲口说的不要他,我一个人没有养活他的能力,所以,在你说完让我去医院做流。产之后,我就和陈姐去了,不信你去问陈姐。”
“少他妈胡扯,你要真去做掉了他,当初你会离开这里?会跟你父亲闹得水火不容兵刃相见?”
许仁川双目猩红,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摁在墙上,“项璃,我对不起你是我们俩的事,如果孩子还在,我会认他。”
“认他?那我呢?”她问。
许仁川闭着眼沉默许久,然后说,“我们结婚。”
项璃含着泪推开他,笑得凄楚,“许仁川,在我最难的时候我都从来没有想过你,更别提这么多年后的现在。那时候我在美国,公寓楼下发生枪击事件,一晚上,我躲在屋里哪里都不敢去,我饿,我冷,我一个人缩在床上,拿着电话唯一想到的一个人只有我三哥……”
她在哭,哭得全身都在颤,许仁川想拥她在怀,已经伸出双手了,却听她说,“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因为你,让我这一生都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
晚上回去的车上,汪绮玥看了项璃好几次,看她双眼红肿,猜想她是哭过,“小璃,你许伯母这个人一向这样阴阳怪气,你不必在意她。”
项璃低笑,“我在意什么,那时候我怀孕,我爸把能怀疑的男人都怀疑过了,闹得满城风雨,也不怪他人嘲笑。”
汪绮玥将女儿的脑袋放在肩上,叹气,“算了,就当没发生过吧,反正那孩子最后不也没要么……”
“妈。”
“嗯?”
项璃欲言又止,到最后觉得那话如鲠在喉,说不出来,“没有,就觉得,自己很不孝顺。”
汪绮玥叹息,拍拍她的手背,“小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