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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到恒王府,来的时候心情free,花了两炷香的时间,回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子夜的月亮隐约在云层里,朦胧得看不真切。
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在黑暗的街道之中劈开了一圈光晕,淡淡地投在地面上。阴凉的风斜吹,还夹杂着丝丝细雨。
一道黑影掠过高墙,濛竹苑的门被缓缓拉开一条小缝儿,下一刻又牢牢地合上,仿佛方才的动静只是眼花造成的错觉。
没人注意到的是,前院的门刚刚被关上,偏院支起的木窗也堪堪放下。
一切归于宁静。
天刚露出鱼肚白,乌燕低飞,阴沉的灰云堆叠,细如牛毛的雨丝丝落下,稀稀落落,没有声响。
上书房里光线明亮,龙承翊着一身金线精绣的龙形图文盘领朱色衣袍,翻看着桌案上的奏折。
良久,他抬头看了看窗外晦暗的天色,皱了皱眉。
邱公公在阶下候着,脸上未有一丝不耐,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似的。
“邱品言,荀初云那里可都准备好了?”
闻言,邱公公立马应声走上台阶,为龙承翊倒上热茶,眼见着龙承翊浅浅地抿了一口才缓缓后退一步,从袖袋里拿出一场绑着细线的绢帛,恭敬地呈在案几上。
龙承翊解开绢帛看了一眼,嘴边旋开一抹不明的笑意,又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批注奏折。
邱公公抿了抿唇,低着头上前,拾起桌上的绢帛,小心翼翼地凑到蜡烛跟前,烧着了又匆匆捧到盆栽前,翻手将手掌中的灰烬倒进盆栽。
连手上的红印都毫不在乎,他又低着头回到了案几边立着。
“不想问朕什么吗?”
沉吟半晌,邱公公抿了抿唇,脑袋低得更低了,“老奴相信皇上的任何决定都是有皇上的道理,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话音刚落,便只听得龙承翊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又端起桌上的茶盏,呷一口杯中的浓茶,但笑不语。
“那可否需要奴才准备轿撵?”
“还有什么想问的,就一次性问全了吧!”清朗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不似平日里装出来的低沉严肃,有着少年特有的青春与活力。
听了这话,邱公公才稍稍抬高了些脖子,斟酌言辞后,才缓缓开了口。
“皇上,是准备将出使炎闾部落的重任交给恒王妃了吗?”
“嗯,你怎么看?”
“老奴以为,恒王妃自打从出云崖归来,性情大变,身上充满了未知的因素不好把控。”
说到这里,邱公公还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抬眸瞥了一眼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龙承翊。
“嗯,继续。”龙承翊点了点头,声音没有起伏。
“皇上特意知会荀大将军,目的就是为了让恒王妃有所顾忌,时刻提醒着她,好让她行事有所收敛。”
“说完了?”
“老奴拙见,还望皇上不要见笑。”邱公公又是恭敬地躬身行礼,只是脸上从容自信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的确是很可笑。”龙承翊摸着下巴,眯起的凤眸溢着不一样的神采。
邱公公闻言,诚惶诚恐地后退一步,低着头,做出一副聆听教诲的神情。
“朕知会荀初云,不是为了让恒王妃有所顾忌,而是让她无所顾忌!”
说这话的时候,龙承翊眼中迸发的强烈杀意令人背脊一寒,饶是长伴君侧的邱公公这一把老骨头也有些招架不住,不自觉放缓了呼吸。
“炎闾部落既然不愿意臣服于朕,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果然啊,他侍候了这么久的皇帝骨子里就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炎闾部落这次摊上事儿了!
“皇上相信恒王妃能够赢得了炎闾部落的藩王族亲吗?”邱公公问出了困惑于心的问题。
他怎么觉得,皇上对恒王妃未必也太自信了些,自信到连荀大将军都要充当她的踏脚石?
“朕相信的是自己的眼光。”龙承翊也没有否认邱公公的话。
或许,他是真的相信那个大胆的女人能够单挑整个炎闾部落的吧,即使她不行,不是也还有荀初云吗?
“那皇上若是要派恒王妃出使炎闾部落,按照恒王爷的性子,必定是要随之一起同行,皇上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准了呗!
“恒王妃既然是为了整个北越王朝才会出使炎闾部落,她的要求自然是尽量满足了。”
龙承翊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懊恼,他也算是史上最窝囊没有之一的皇帝了吧?
“那”
“好了,邱品言,你的问题也太多了些,朕都烦了!”龙承翊没好气地一挥宽袖,差点将邱公公掀翻在地。
邱公公好委屈,刚刚明明是皇帝自己让他有什么问题就问全的,怎么这会儿又烦了。
真是太委屈!
“还有多久到午时?”
龙承翊又瞥了眼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一成不变,连个日头都没有,看不出什么来,心里无端地烦躁。
“回皇上,还有两个时辰。”谁惹了皇上哦,邱公公偷偷擦了擦额角上冒出的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备轿撵,朕要去校场看看!”
龙承翊站起身,绕过案几走下高台。
邱公公赶紧跟上去,朝门外头等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又是一溜烟跑远。
第307章 haper 306 训练七杀阵()
皇家校场,细雨如酒,洋洋洒洒沾衣欲湿,护城河上的水雾空濛氤氲。
辘辘的马车声寂静辽阔的皇家校场显得格外突兀,紧接着是一辆华贵非常的朱色马车映入眼帘。
金线勾勒的繁复花纹镶绣在马车表面,窗牖仅以一层暗红色的绸布遮挡,清风带雨,微微将其掀起,露出马车里一角的神秘与诱惑。
只见那辆马车径直停在看台前,校场上操练的士兵们目不斜视,耳朵却又控制不住地听那里的动静。
很明显,能坐着马车来校场看戏的人,地位肯定不一般,要不然就会被守卫干掉,再不然就是被他们的荀大将军干掉。
“都给我站直了!早上都没吃饭吗?!”
远远的,那城楼之上原来一声女子气势如虹的吼叫,传遍了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几乎是瞬间的,校场上站得挺直的士兵们背脊崩得更直了,随时都快要崩断了,脸上的表情就更是煞白如纸,像是七月半见了鬼。
就连马车里那支伸出来的手也堪堪停在了半空中,没有继续探出身来,这就让人看不到马车里的人物了。
“看看你们一个个,站得都不如菜市口买菜的老婆婆!”
“坚持不下去的赶紧认怂!我敬你是条汉子!”
“第二列倒数第三个,你早上没拉屎吗?屁股翘那么高给谁看?!”
“你们这些人趁早滚蛋,上了战场就是移动的活靶子!”
城楼那边的吼声一声比一声声音大,一句比一句难听。
终于,那边的马车门帘落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也收了回去。
“邱品言,去问问,校场怎么会有女子。”马车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皇上,这是恒王妃的声音。”手持马鞭的邱公公靠近车帘,低声回道。
皇上能装傻,他能怎么办,他这个做奴才的也不能装傻啊!
“朕让你去问。”
马车里的人不依不饶。
邱公公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低头领命,还是乖乖离开了。不过是将马车赶到城楼之下,才敢放心离开。
至于他是不是要去问那个脑残的问题,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他去哪里问?去问谁?自家皇上分明就是有意支开自己。
邱公公一走,马车里的男人走了出来,当然就是闲不住从御书房翘班的龙承翊。
龙承翊下了马车,闲庭信步般地往城楼的方向晃荡着。
这是一张比什么牌子都有效的脸,上城楼是畅通无阻。
“朕怎么不知,何时这校场里也有一位女将军了?”
一声漾着笑意的磁性声音龙楼梯口响起,城楼上肃穆沉重的气氛因为这一声不尴不尬的动静搅乱。
听到这声音,反应最大的当数我身边的荀初云。
他领着一众守卫们跪在地上,严肃认真。
然而,我却是皱着眉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龙承翊似笑非笑地回望我,也没有叫这些跪了一地的家伙们起来。
察觉到什么的荀初云僵着脖子转过头来,恳求地看着我,可怜兮兮的,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好笑。
我能怎么办?龙承翊不让他们起来分明就是做给我看的啊,迫于他的淫威,我只能憋气地蹲下来。
别想我会跪下来!
“平身吧!”
果然,龙承翊见我一蹲下来,一服软,他便立马好心情地一挥衣袖。
“皇上,你怎么现在就来了?”我皱着眉,不满他的突然到场。
“你能来,朕怎么就不能来?”龙承翊闻言,挑眉看了我一眼。
我从他狭长的凤眸里看到的分明就有跟我作对的恶趣味。
可我也不是那么禁不起挑衅的人,更不是玩儿不起的人。
“皇上既然来了,就在后面看着,不要打扰我训练士兵!”我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绝对的毫不遮掩,凝眉看向校场上已经盔甲湿透的士兵们。
我昨天之所以敢那样大言不惭地在龙承翊面前立下军令状,才不是一时冲动下的脑子抽风。
我是有恃无恐。
北倾无念的知识储备绝对够我在这个北越王朝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我便是在用北倾无念记忆里的七杀阵。
这段时间里肯定不可能让他们之间的合作默契,那就只能加强他们的忍耐力。说白了就是抗揍。
这需要时间,并不是我一上来便能做出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我是自信骄傲,但我还是有脑子的。
现在这龙承翊来了,保不齐是来捣乱或是干嘛的,总之就是没什么好事。
“皇上,恒王妃一心想训练好这些士兵,难免心急了些,还请皇上莫要见怪。”
荀初云忍不住挡在我和龙承翊之间,他怕再不说些什么,自己这个缺心眼儿的妹妹就得把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弄丢了。
“嗯。”龙承翊敷衍地点点头,眸光却未在荀初云身上多做停留,视线也跟着落在了校场之上。
“恒王妃对阵法也有涉猎?”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的眼前一亮,眸光若有若思地看着我。
“皇上,我会不会阵法一事能不能容后再谈?我现在很忙。”我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全身火力全开,那浓重的鄙视意味是个人都能感觉到。
“漪儿!”
荀初云依旧是恨不得把袜子脱了塞进自家妹子嘴里,这要是口无遮拦下去,怕是连镇国公府都得给她赔进去。
在场的各位守卫倒不像荀初云那样胆战心惊,反而是纷纷在心底对这个戴面具的恒王妃竖起大拇指。
剽悍呐!
这是拿命在跟皇权做斗争啊!
佩服!
更惊悚的是,龙承翊作为一国之主,竟然真的老老实实地观看,没有再废话地开口。
这一结果十分能让这些守卫认可这个空降的恒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