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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已悄悄进屋,跪在地上拜见宁采臣的母亲。宁采臣介绍说:“这就是小倩。“宁母惊慌地看了看她,心里很害怕。聂小倩说:“我孤单一身,远离父母兄弟。承蒙公子关照,使我摆脱了困境。因此,我愿意侍奉他,以报答他的恩德。“宁母见她模样很可爱,才敢与她说话。宁母说:“姑娘肯照顾我儿子,我这个老太婆当然很高兴。只是我一生仅养了这个儿子,要靠他传宗接代,不敢让他娶个鬼妻。“小倩说:“我真的没有二心。九泉之下的人既然得不到您的信任,那就让我把公子当兄长对待,听候您老人家的吩咐,早晚伺候,行不行?“宁母觉得小倩的话说得很真诚,便答应了。小倩说她想拜见嫂夫人,宁母推辞说宁妻患病在床,多有不便。小倩也就没有去。接着,小倩立即到厨房,给母亲做饭。她在宁采臣家进进出出,穿堂入室,像是来了很长时间一样,一点都不陌生。
天黑以后,宁母有些怕她,要她先回去睡觉,却不给她准备床被。小倩意识到这是母亲赶她走的信号,于是,她就走了。经过宁采臣的书房时,她想进去,又不敢进,在门外徘徊。宁采臣叫她,她说:“房里有剑气,叫人害怕。前些时候在路途上不敢见你,就是这个缘故。”宁采臣顿时想起燕赤霞送给他的破皮袋,于是,他赶忙把袋子拿下来挂到别的房间去了。小倩这才进了书房,在烛灯边坐下。坐了半天也没一句话,后来,她问宁采臣:“你晚上读书吗?我小时候念过《楞严经》,现在多半已忘光了。请你帮我找一册,夜晚空闲时我请大哥指点指点。”宁采臣答应了。两个人又无话可讲,小倩也不说告辞。到了二更以后,小倩还坐在书房里不走,宁采臣催她,她伤心地说:“我是外地来的孤魂,特别害怕到荒墓里去。”宁采臣说:“这里没有别的床,而且兄妹之间,也应该避嫌。”小倩站起身,一副愁眉苦脸要哭的样子,想迈步却又迈不开步子。她慢吞吞地走出书房,过了台阶就不见了。宁采臣心里很可怜她,想留她睡在别的床上,又担心母亲会责怪。“
第32章这份情谊()
“那宁采臣不是贪恋小倩的美『色』么?怎么不接受她呢?小倩虽是鬼魂,却对宁采臣不是没有恶意么?两人若是真心相爱,是人是鬼又有什么关系呢?”
“嗨!”萧云眼睛一亮,心道:“看不出这女子还有这一番见识?”
却听陆霏霏继续道:“那宁采臣喜欢聂小倩吗?”
萧云道:“别急嘛?听我说完?”
第二天一早,小倩向母亲请安,端水给她盥洗,家务活忙个不停,而且,样样都合宁母的心。傍晚时,小倩自动离开书斋。她经过书房时,经常借着烛光念经,直到宁采臣要睡觉时才凄然离去。本来,自从宁妻病倒以后,宁母便『操』持起所有的家务,她已疲劳不堪。自从小倩来到家以后,宁母就清闲多了。天长日久,宁母和小倩渐渐熟悉,她对小倩也越来越疼爱。到后来,宁母已忘记小倩是个鬼变的,而不忍心晚上叫她走,便把她留下来跟自己一起睡。小倩初来时,不吃不喝,半年后才开始吃点稀饭。宁采臣母子都很喜爱她,从来不说她是鬼……“听到这儿,陆霏霏的脸上才有些了好看,她有些恰意的爬在萧云的怀里,懒洋洋的冷哼了声。
萧云道:“不久,宁妻病逝了。宁母想收小倩做儿媳,但怕她不能生儿育女,小倩说采臣将有三个男孩,不会因为有鬼妻就没有后代。于是,宁家大办酒席,遍请亲友。婚礼那天,小倩穿戴一新,大大方方地出来见亲友,令满堂亲友都看呆了。人们不怀疑她是鬼,而怀疑她是仙人。于是各方的亲戚都来祝贺他们,并且争相拜见小倩。小倩擅长画兰花梅花,经常作画答谢宾客,得到画的人把画收藏好并且以得到小倩的画作为荣耀。”“男人都好『色』!看到好看的女子,就把自己原本的妻子给忘记了!”陆霏霏悻悻然。
萧云本说着故事,被她忽然没有头的一句一说,居然脸上一热,自和陆霏霏一起,萧云居然没想起过阿雪。
“快说啊,小倩怎样了?”陆霏霏缩在萧云的怀里,见萧云沉默不语,尖着嗓音道。
萧云本就想将故事说完,听他催促,急忙道:“一天小倩靠在窗前,忧心忡忡的样子。忽然问:“革囊在哪里?“宁采臣说:“因为你怕它,所以把它收藏在了其它地方。“小倩说:“我受到生人的气息已经很久了,应该不再害怕,最好将革囊挂在床头。“宁采臣询问她这样做的原因,小倩说:“这几天以来,心里的忧患没有停止过,料想金华的那妖怪,记恨我逃跑了,恐怕早晚要找过来。“宁采臣于是拿革囊过来。小倩反复看了看,说:“这个是剑仙用来盛装人头的,现在破成这样,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我现在看到它,也还是浑身发抖。“于是把革囊悬挂起来。第二天又让宁采臣移挂到门口。晚上两人点灯相对而坐,忽然有一个象鸟一样的东西飞来了。小倩吓得躲到了夹幕里,宁采臣看着那个东西如夜叉一般,雷电般的眼睛,血『色』的舌头,浑身发光快速向前,到了门口停住了,徘徊了好久,慢慢靠近革囊,用爪子抓取革囊,好像要将它撕裂。革囊忽然响了一声,变得跟篑一样大,恍惚之间有鬼物从革囊里突出半身,并且将夜叉揪入了革囊,于是就安静了下来,革囊也变回之前的样子。宁采臣又惊又怕,小倩也出来了,高兴地说:“没事了!“一起看革囊里面,只有清水而已。
几年后,宁采臣考中进士,小倩也生下一个男孩。后来宁采臣又纳妾了,小倩和她各生了一个男孩。他们的孩子后来也成了一个有名望的人。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羡鸳鸯不羡仙。好美的诗句啊?”陆霏霏趴在萧云的宽厚的胸膛上,沉『吟』了半晌,忽然幽幽的说道:“想不到人和鬼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浪漫的故事,听得真让人羡慕,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天也让我有这么样一个男子,为了我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说完这几句话,陆霏霏忽然仰起脸用一双黑夜里犹如星辰一般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萧云,那神情似乎在问:“你是我的生命的那个那个男子么?”
萧云被她星辰一般明亮的双眼一望,顿时吃了一惊,怔了半晌才道:“你生的如此美丽,上天定不会亏待于你,一定会让你找到一个像宁采臣一般的男子!”“是吗?”陆霏霏穷追不舍,语音中带着几分期待。
萧云心中又是一惊,心道:“爷爷的,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想起阿雪,忙收起斜视的目光,道:“当然了,陆大小姐不仅长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难得是天生的一副豪爽的个『性』,可爱中带着三分豪气,真是萧云生平最敬爱的女子,我相信陆大小姐一定会找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男子!”
陆霏霏闻言大喜,趴在萧云怀里的一颗芳心怦怦『乱』跳,好半响才道:“若是我说,我想找这个宁采臣就是萧大哥你呢?”陆霏霏红着脸说完这句话,一颗心早已如同一头小鹿一般,怦怦『乱』跳个不停,她一向心高气傲,如今这般『毛』遂自荐,当真是羞死人了,若是人家不领情,岂不是……“”啊……“这一下萧云坐不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讲一个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居然将自己套进去了,听她的口气,似乎是将自己当成了宁采臣,若是这样,那阿雪怎么办?想到阿雪,萧云忽然沉下脸来,冷声道:“陆大小姐请不要说笑话了,我乃是一介山野村夫,岂能对大小姐起非分之想,更何况似宁采臣这般情圣,萧某自问做不到!还望……“陆霏霏没想到自己一番『毛』遂自荐,萧云不但不领情,还落得他一番冷言冷语,她又怒又气,自萧云胸口上爬起,一双星辰一般的眼睛静静的望了萧云一眼,忽然”啪“的一声,陆霏霏扬起一只玉掌,重重的在萧云的脸上啪了一巴掌。
“你干什么?”萧云大怒,『摸』着红肿的又脸怒道。
“我虽是官家的女儿,却也知书答礼,难道本大小姐配不上你这个山野村夫么?”这几句话陆霏霏问得理直气壮。
岂料,萧云冷笑了声,道:“陆大小姐乃是千金之躯,又岂能配不上我这个山野村夫呢?不过我也告诉你,我萧云虽是一介山野村夫,却也知道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虽是一介村夫,但好歹也有点自知之明,陆大小姐乃是金枝玉叶,何苦作践自己呢?”
这几句话冷言冷语只把陆霏霏说得哑口无言,原本指望自己抛开女儿家的矜持,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多少能让自己心上人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料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换来的不过是一番冷言冷语,她又羞又怒黑夜里一只玉指指着萧云的脸,道:“你……你……你……”她一连说了三个你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33章找个台阶下()
萧云没料到她会哭,看了她两眼,回念一想昨日好歹也一起生死与共,心中一软,伸出右手,在她的香肩上轻轻的拍了拍,跟着将自己的壮实的身子挨了过去,柔声道:“陆姑娘,刚才萧某言语多有得罪还望陆姑娘不要生气,刚才萧某这般说,实在是为了陆姑娘好,陆姑娘爽朗大方,加之倾城倾国的容貌,这些本都是萧某最为欣赏的地方,萧某并非圣人,难道没有心动的地方……”
“那为何……”陆霏霏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的望着萧云。
萧云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阿雪,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柔意,他微微一叹道:“实不相瞒,萧某并非不喜欢陆姑娘,实在萧某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在萧某看来,若是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能厮守一生,连神仙也不愿意做。萧某也是如此,如果要我和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就算是神仙我也不做!“这番肺腑之言,只听得陆霏霏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好半响才期期艾艾的道:“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可是白日你对宋总管所说的一个叫阿雪的姑娘?“
萧云点了点头道:“正是!”
陆霏霏低着头想了想,忽然身子一动,原本还有些靠着萧云的胸口的身子霍然坐得笔直笔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朝萧云望了好一会儿。这一望只把萧云一颗心望的七上八下的,生怕她又什么愤怒的举动,心中虽担忧,脸上的神『色』却丝毫没变。
陆霏霏望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极为严肃,她盯着萧云的位置,幽幽的说道:“若是我甘愿跟着你,这样的话,你会对我像阿雪一样么?”
这一下萧云有些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他苦笑了声道:“陆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萧某只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而已,实在……”
“不错,你是山野村夫!”陆霏霏忽然截断萧云的话头道:“我来问你,是不是不管阿雪是什么人,哪怕是流氓地痞,贩夫走卒、杀人强盗的女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