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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不仅无动于衷,还将剑抽了出去。
勒托曼下意识地用手捂向心口,像是想堵住那儿汩汩冒出的鲜血。
她努力想站住,但晃了几晃之后,她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她已经失了生机,却看到那个人站着,剑尖再度扬起,看着他眼睁睁地将那支剑再次朝自个刺了下来
“因为,你必须死。”
我没有
勒托曼想说,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上方,再也没有了气息。
身上的阴寒全部散去,青稞圈中的勒托曼如同从梦里醒来一般,掩面而泣,“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
上面的老僧双眼如同古井,深不可测,他淡淡地说:“你是羊同人,这就是你的原罪。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会日防夜防你,永远不会相信你的真心。方才你所见虽是梦中,却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
勒托曼哭了很久,初识时在树下等他的男子,柔情蜜意的缱绻,后来的冷淡、软禁点点滴滴都在她的脑海里掠过,她咬着唇,几乎将自个的嘴唇要咬破,而后再次跪坐俯地,恨恨地说:“他灭了我羊同,囚我兄长,既然他如此对我,那就先让我杀了他,求大法师教我。”
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勒托曼,李云彤将自个搜魂时,在她魂海里所见的一切都告诉了松赞干布。
她轻叹道:“大法师已经将她变成毒人,她只要念动引咒,身体里的毒气就会外泄,令人不知不觉间中毒,只是不知为何,到了最后,她还是没有朝你下手,而是选择了母萨,而且,并没有释放太多,只是令母萨昏迷,她想用母萨中毒威胁你,放出她的兄长”
在李云彤的讲述中,松赞干布似乎回到了多年前,他初识勒托曼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的黑发全都编成了小辫子,每个辫子上都挂着小银铃,每当她一走动,那些银铃就会发出好听的声响,而她的歌声就像那些银铃一样动听,她的笑声则比银铃还要动听。
那个时候,他是喜欢她的,即使不与羊同联盟,他也想娶她。
可是后来,她知道他是吐蕃的赞普,欢喜的嫁过来他又没高兴了,觉得她是为了他的权势才那么欢喜,慢慢地,就冷落了她。
再后来,她变得越来越不招他喜欢。她变得尖酸刻薄,变得善妒恶毒,他有好几个侍妾、子嗣都是因为她直接或者间接的出手没了,如果不是他还要维护跟羊同的关系,早就废了她。
他没想到,即使为了救她的哥哥,勒托曼都没有朝自个动手。
之前那凌迟一刀割下,她其实可以说出那句引咒,然后毒气外泄,让他在不知不觉间中毒死去的,她却没有。
那样痛的时候,她都没有朝他下手
沉默良久,松赞干布问李云彤,“她身上的毒还能解吗?”
第292章 圆梦()
没等李云彤回答,松赞干布想了想又道:“我想法子把拉岱木和大法师都抓过来,让他们为母萨和勒托曼解毒。”
说到这句,他的语意里带了些冷意。
拉岱木是前些年建好佛寺后,他为了令佛、苯两教互相制衡,消弱大法师在苯教的影响力,专门从羊同接过来的苯教法师,没想到这位“塞”(住在神体内的男子,反倒跟大法师勾结起来向他下手。
偏偏这一切,他都是通过李云彤搜魂才得知的,根本无法做为证据抓捕对方,只能使用王权,硬行抓捕。
如此一来,这些年的表面和气,势必要打破了。
但看了眼地上昏睡着,仍然满脸痛苦表情的勒托曼,松赞干布还是决定想法他们都抓起来审问,问出能够解救母萨和勒托曼的方法。
听到松赞干布所问,李云彤摇了摇头,“不光是她,就连母萨的毒也解不了。从他们的法术来看,我不是对手,恐怕你的侍卫们去了也只是送死,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而且,我从勒托曼魂海里的记忆看到炼制她做毒人的过程颇为复杂,拉岱木应该是一个技艺非常高的符修,有他的符纸给那位老僧加持法力,就是我师傅来了,也未必能够解开。”
“再说,她已经了无生志,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李云彤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勒托曼,同情地说,“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她走得开心些,不要那么痛苦、绝望,充满怨恨,能够五道轮回的时候,没有前世孽债。”
见李云彤看了勒托曼以后又看向自己,松赞干布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需要我怎么做?”
“据说在临死前做美梦,那一个人的意识能留在梦中,我用术法将你俩的魂海连结起来,你会进入她的神识之中,只要记住满足她所想的,她就会在美梦中死去,而不是死于疼痛和仇恨。”
“通常来说,人的梦境大多是不完整,呈现跳跃和不连贯,但如果施以术法,就能让一个人的梦按她所想的那样发展,而做梦的人完全不会意识到那只是一场梦,死于一场美梦,这或许是你能够帮她的唯一方式。”
“只是,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做任何挪动,只有委屈赞普在这地牢里躺上做个梦了,等我看到她离开,就会将你唤醒,照她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不会用太久”
李云彤说不上来对勒托曼的感觉,或许因为受她师傅的影响,她觉得女子生于这个时代,能够把握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几乎可以说就是浮萍,别说生死,就连很普通的穿衣打扮都不能完全随心所欲,看过勒托曼的魂海之后,她对这个因爱生恨,爱恨都那么强烈的女子有些同情。
那么张牙舞爪的一个人,不过是个弱女子,可怜又可悲。
她是做不到那样的,将所有的感情系在一个人的身上。
因为这一点同情,她希望勒托曼离开人世时,是笑着走的。
松赞干布明白过来,李云彤这是让他在勒托曼的梦里,爱着她,给她一段无憾的感情。
他默然片刻,点头道:“好。”
勒托曼满心欢喜地往那棵开花的树跑了过去。
她看见自个的心上人含笑站在树下,眼睛里满是温柔地看着她跑过去。
等她跑到他的身边,他轻轻地揽她入怀。
“吐蕃的赞普来跟我兄长提亲了,可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说要带我去看最高雪域上的草原和星空,还有彩虹,那一定很美”勒托曼的手握在心上人的掌心,她的眼神都带着被爱人拥抱着的春风,声音也是甜蜜清脆。
“我会带你去看草原、星空还有彩虹。还有冬日里雪白,到了夏季会变成苍绿的群山,给你看我驯养了能够抓起大羚羊的猎鹰。你还会看到我的家人,你这么招人喜欢,他们一定都会像我一样喜欢你。我们一直在一起,你给我生儿育女”
“可是,我不能跟你走,我兄长说了,如果我跟你走了,他就会派人把你抓回来,用鞭子抽死。”勒托曼睁开眼睛,担忧地说。
“别担心,他不会抓住我的,只要我不愿意,没有人任何人可以抓住我,你放心好了。今天咱们就走,这样你的兄长就来不及追上我们”
李云彤看着躺在榻上的勒托曼嘴角向上翘起的弧度一直没有放下来,便知道她梦到美好的事情。等到她的心口再不见起伏,便伸手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已经没有了一点气息了。
站在那儿伫立了好一会儿,她在念咒将松赞干布从勒托曼的魂海里唤醒。
醒来之后,松赞干布像是受了些影响,他用手撑住额头,半晌之后方才放下,一脸倦色地说:“那一日,她说想跟我走,又说担心她的兄长会抓住我,将我打死,我有心试她,便约了三日后带她走,结果她没来,她的使女来告诉我说,她要嫁人了,让我忘记她。我认为她是被吐蕃赞普的富贵动摇了心意,觉得她是贪慕荣华之人,开始厌弃她,没想到她是被李迷夏扣押起来,并且李迷夏还以我的性命逼她后来她曾解释,我根本就不相信”
“在梦里头,我没有告诉她真相,就按当初假扮的那个身份,带她回了家乡,看草原,看星空,看彩虹我们一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有两儿一女她无病无灾,在睡梦里死去”
见松赞干布颇有些自责之意,李云彤淡淡一笑,残酷地揭穿他,“那不过是她的美梦而已,即使当初你没有玩那套试探人心的把戏,以赞普身份直接迎娶她回吐蕃,时日久了,也一样会厌弃,就像李迷夏对赛玛噶一般。她是你敌人的妹妹,你的心里只要一天惦记着将羊同纳入自己的版图,就一天都不可能对她完全信任”
“在你的心里,妻儿都比不上你的宏图伟业重要,于你而言,只要吐蕃强盛,你松赞干布纵横四海,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得了,勒托曼已经死于美梦,你也算全了她的心愿,就别在这儿再扮深情了,走吧,去看看母萨那边的情况。”说完,李云彤转身就往外走。
“文成,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松赞干布痛楚地在她身后喊。
“她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李云彤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很平静,很残忍地说出事实。
松赞干布忍不住大吼,“那也是我的孩子——”
“你众多孩子中的一个而已,虽然你的儿子比较少,但对于君王而言,只有能够继承他大业的那一个,他才会放在眼里。至于没出生的,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也许是有难过,有伤感,但不过三五天,就过去了,马照跑酒照喝。甚至,身边连女人都不会少!”李云彤虽然没有回头,却是言语咄咄逼人,句句和松赞干布针锋相对。
松赞干布无言以对。
李云彤站在那里,已经泪流满面,“可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连见都没有见上一面的孩子,我的骨中骨,血中血”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决然地走了出去。
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想到李云彤松赞干布在屋里呆怔了一会儿,方才转身追了出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外头就失去了李云彤的踪影。
“赞蒙呢?”他沉声问外头的侍卫和使女们。
春草连忙回答,“赞蒙说是要去看蔡邦萨,叫我们不用跟着。不过,秋枫和冬晴两个追她去了”
松赞干布不等她说完,就出了地牢,朝朗月宫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到了朗月宫,看到李云彤安然无恙,他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了,竟然魔怔地以为李云彤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去寻死。
他该知道她的,即使是风刀霜剑加身,她也是那种努力活下去,用力活下去的女子,绝不会因为一己的私欲去爱恨情仇,当年,她会背负大唐与吐蕃友睦的使命嫁他,如今,也一样不会轻言放弃。
就像现在,她明明对他极为冷淡,却对他的母萨,半分不能动弹的母萨侍疾问药,尽着儿媳的本份。
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她怎么可以怎么好,这么让人疼惜啊!
看着李云彤耐心地给止玛托迦喂药,松赞干布的心安定下来。
不,他不能放弃,哪怕她一百次拒绝他的靠近,他也要用一百零一次去挽回她的心。
第293章 设套()
虽然止玛托迦中的毒不像勒托曼那么深,李云彤可以用法术暂时稳住她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