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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东赞不信,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却再次绕回原处,他突然明白了,“这屋子用奇门遁甲之术布置了?怪不得白日里出去,你总叫我跟着你身后。”
想了想,他道:“来者不善,他们人进不来,若是放火呢?”
听到他这一问,李云彤脸色一变,对禄东赞道:“你先背过身去。”
禄东赞虽不明所以,却仍然听话地背对着床铺。
李云彤迅速起身,穿了鞋子,披上外衣,几步走到禄东赞的跟前,对他说,“跟在我身后出去。”
等他们迈出后门时,已经看见了前门那边燃起的火光。
因为惊慌,过门槛的时候,李云彤足下一滑,拧着了脚。
因为事情紧急,她知道此刻必须离开此处越远越好,所以强忍着没有吭声。
等他们逃了一段路,禄东赞见她越走越慢,才发现她的脚受了伤。
禄东赞弯下身,二话不说,直接拦腰将李云彤抱起往山里走,被他抱在怀里的李云彤挣扎了几回,见他坚持不肯放下自己,索性沉默不语。
事急从权,眼见禄东赞抱着她比先前两人一道走得快多了,她也不是那等矫情的女子,便不再吭声。
禄东赞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光是看他龙行虎步的前行,跑了数里山地都不见呼吸变化,完全想不到十来天前这人还曾受过重伤。
深山的夜里连鸟雀都睡去,除了风吹过树叶时的娑娑声,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但等平静下来以后,禄东赞轻浅的呼吸声,以及胸膛传来的怦怦心跳都清晰可闻。
明月被云彩遮住,山路渐渐看不清,但禄东赞的脚步丝毫也不曾放慢,仿佛这条路对他来说就如同走在白日一般。
听到后头虽然离得颇远,但一直紧追不舍的声音,禄东赞索性放弃了山路,穿进了山林,他快速地在山林里穿梭,终于甩掉了后面的追兵。
等他们躲进一个山洞里,禄东赞才放下了李云彤。
这是一处猎户用来避雨的山洞。
感觉到夜风的凉意,李云彤抱着自己的双肩,问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大唐的军队。”禄东赞淡淡地说,他似乎看到了李云彤瞪大眼睛质问他为何要带走自己。
毕竟,她可是大唐人。
虽然尚未对他说过自己的身份,但做为大唐人,她干嘛要避开大唐的军队?
像是猜到李云彤想说什么,禄东赞唇角微露笑意,“你虽是大唐人,被抓住了,难免被他们以通敌罪论处。”
李云彤张开的嘴又合上了,父王才刚刚起复,若是被人说她通敌,那审来审去,说不定一盆脏水就泼到了她的父王头上。
但是她心中仍有疑惑,便问出了声,“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这些天你在山下的村子买了不少药材,他们既然在搜我,自然是会留意这些,许是顺藤摸瓜而来。”
顺藤摸瓜李云彤恍然大悟,“因为那些药材,他们猜测有人受了伤,所以跟着我,想趁夜里一举拿下?”
她有些后怕,若不是院外和她的屋子里师傅布置了些阵法,只怕这会儿她已经被关在府衙的大牢里了吧。
“真不该救你”李云彤有些头疼,也有些愁眉苦脸,她没想到自个因一念之仁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如今竟然连暂居之处都没了,虽然师傅要想找她,用些术法定然是找得到的,可如今这情形,得在深山里呆下去
“你别担心,我已经设法传讯给我的人,他们会设法跟我汇合”禄东赞守在洞口,头也不回,两眼紧盯着外头的动静。
李云彤低下头不语。
禄东赞也无奈,小姑娘好心救了他,结果给人家惹这样大的麻烦。
想到之前抱着她一路,她如同小兔子一般乖巧地在他怀里他的声音柔和了几分,轻声道:“你休息一会儿,等天一亮,我们就得先离开这里,不然大唐的兵卫们搜山,早晚会找到此处。”
“我非得跟你走吗?”李云彤不愿意因为自个的缘故令父王背上通敌的罪名,也不愿意跟这个“大麻烦”上路。
“要是不走,你被他们抓住了要如何解释?”禄东赞沉声道,“如今我的行踪曝露,而他们又查到你跟我有关联,倘若你被他们抓到,要如何解释?”
李云彤无话可说,半晌方道:“你打算带我去哪儿?我是大唐人,不会跟你回吐蕃的。”
“当然不会带你去吐蕃,跟我的手下汇合后,到了安全地带,我就把你搁下。”禄东赞皱了皱眉,就像是他的背后有眼睛一般,“只是你长得貌美,若是独自一人,怕是不安全”
他正在沉吟,李云彤顾不得暴露,连忙说:“找到你的人以后,请你派人护我至晋州刺史府即可。”
禄东赞之所以能够成为吐蕃的大相,不仅因为他领军打仗是一把好手,还因为他机智多谋。早在攻打大唐之前,他就深入了解了大唐的将相,听到李云彤所说,他眼中闪过一抹玩味,“晋州刺史是你什么人?我记得,如今的晋州刺史好像是大唐的名将李道宗,他在贞观十一年637年被封为江夏郡王,不久便因贪赃入狱被罢免李道宗的官职,削其封邑,以郡王身份归家。今年才刚刚起用,先封为茂州都督,还未上任,又转为晋州刺史”
李云彤听他说得这般详细,便猜到他刺探了大唐不少的军情、人事,越发郁闷自己救了他,便气呼呼地说:“没错,我便是江夏郡王的嫡长女,你速速想法将我放了,护我到晋州去,不然,我定要父王派人杀了你。”
禄东赞没有理她,半晌后方道:“你是不是在想,自己实在太傻,竟然救了大唐的仇敌?恨不得现在杀了我?可惜,你当时下不了手,如今却是再不能了。你信不信,就算你杀了我,也没人相信你是清白的,他们定会认为你通敌?”
李云彤暗中握着匕首的身子一僵。
匕首是她每夜睡前放到枕下的,刚才逃跑走得急,其他东西没带,只摸出了枕下的这把匕首。
禄东赞轻咳两声清清嗓子,“其实,也不是无法可想,两国交战也能友睦往来,经过这一战,你们大唐看到我们的实力,我们再与之谈判,就容易的多了。”
李云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竟然这次战事竟然是为了跟大唐商议事情,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好奇地问,“你们要跟大唐谈什么?”
“我们赞普,就是吐蕃的君王迎娶大唐公主之事。”禄东赞缓缓说道。
“不可能,你们休想。”李云彤冲口而出,她清脆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屑和冷意,“天子绝不会将女儿嫁与你们这样的蛮夷之族。”
“蛮夷?”禄东赞突然转身,几步走到李云彤跟前,将她逼退到墙角,一手撑着墙,一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若我是蛮夷,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就该”
他没有把话说明,但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云彤吓坏了,她强自镇定抬头看着禄东赞,小声说:“你,你不会的。你是吐蕃的大相,不会做出那种有失身份的事情。”
“可我是蛮夷啊!蛮夷哪里会管那么多。”
李云彤嗅到他身上的浓烈草药味,咬牙道:“我救了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你们汉人不是最爱讲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嘛?我这样有什么不对?”禄东赞一脸无辜。
若是李云彤此刻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满是笑意,这昔话分明是在捉弄她。
天亮了,他们离开了山洞,又在山里走了两日,避开大唐搜索的军队,同来寻禄东赞的吐蕃兵卫汇合。
李云彤被送到晋州刺史府不久,就听到大唐和吐蕃议和的消息,等她的父亲李道宗因大败多弥可汗,再次调升长安任礼部尚书后,吐蕃赞普求娶大唐公主和亲之事,就被天子允准了。
几乎与此同时,吐蕃大相希望求娶江夏郡王嫡长女的消息,也得到了天子的允许。
第313章 杀局()
虽然是梦,但因为太过真实,禄东赞便觉得是真。
梦里头,他暂时留在了大唐,就像真实中大唐天子有意留他长居大唐,准备下诏将琅琊长公主的外孙女嫁给他为妻那样,他提出自个曾对一位皇室宗亲之女一见心仪。
大唐天子派人找出了李云彤,下旨将她许配给禄东赞。
梦里嫁给松赞干布的是大唐天子第十女,临川公主。
梦里头,他和李云彤琴瑟相合,在长安留了一天又一天。
每个夜里,他都沉溺于柔情蜜意之中。
每个白日禄东赞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以他的机谋,也早看出来那盆花有些不对,但他舍不得叫人搬走,就这么一日日的衰弱下去。
等这一天看到李云彤站在自个的面前,看到松赞干布,再听到李云彤说那花木有古怪,他知道,这梦该醒了。
然而,想到那一夜夜的绮梦,他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李云彤等人没有注意到禄东赞的异样,倒是松赞干布觉得哪里不对,看了看他的脸色,问道:“大相是不是身子不适,有些上火了?”
见松赞干布对自己这般关切,禄东赞有种愧疚之感。
虽然只是个梦,但因为梦中的诸般情景实在太像真的,他有种横刀夺爱之感。
不知道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他便咳了几声,摇了摇头。
好在,他这会儿是个被风水局困住的人,谁也没看出异样来。
倒是李云彤看着那花木被砍断之后,流出的汁液如同鲜血一般,脸上浮现担忧。
看来这花妖功力不小,竟然能够引诱一向风光霁月的大相动了欲念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个的身上,十年前那刚刚萌芽便被默默扼杀的青涩感情,到了此时,已经不会泛起半点涟漪。
见花木被砍了之后,禄东赞精神虽然好了些,气运却仍然没有拨乱反正,李云彤皱着眉,看着屋子外守着的兵卫说,“那些个兵卫是什么时候安排守在外头的?”
钦陵想了想道,“从家父病得精神不济,住进这府衙开始,便安排了人守在外头,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
“他们身后的那个亭子间,是何时有的?”李云彤看着看着,眼神有些锐意。
“原来就有的吧?”钦陵有些不敢确定,“好像是用来给岗哨的人避雨的。”
政赞藏顿则摇了摇头道:“臣记得好像是家父搬进来的那天正在修建,当时那上面的瓦还没有全铺上。”
那个亭子间是六角形,上面铺着琉璃瓦,亮晃晃的,阳光一照,光芒四射,甚是显眼。
从格局来看,禄东赞居住的这所屋子,这一面不管哪间屋子,都可以看见亭子间的三个角,不仅如此,值岗的兵卫们每班恰好也是三人,所持的长枪,枪尖被阳光照的强光,正对着禄东赞居住的这处屋子。
看了一会外头的布局,李云彤唇角露出讥讽的笑意,这个局,若是其他人恐怕还真是无法,但她从前跟师傅觉得最拿手的,就是堪舆之术,这样的风水杀局,倒难不倒她。
她掐指算了算之后,脸上露出些放松的神情,微微笑道:“噶尔小将军,你把大相扶到这处住所离东北方向最近的那间去,找到屋时草木最旺盛的那处将他放下,那个位置是生门所在,生门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