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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宗眼睛也亮了,“到时候,去北河运粮的兵士肯定会被调回来,我领一骑,抢了就跑!”
“嗯,就这么办!”张巡大笑点头。
城里还剩一千八百多战士,当晚,张巡亲自率领了八百人,擎战旗燃篝火,站在城墙上,做冲锋状。
令狐『潮』果然大骇,急忙调回兵力。
城下火把连天,耀得半城通透。
张巡叹了一口气,“若我有四万人马……”
另一端的陈少宗则带着剩下的一千人,悄悄『摸』『摸』的打开了后城门。
瘦弱不堪的这一千人得知是要前去抢粮,各个精神抖擞纪律严明,十几分钟后,就随着陈少宗静静的抵达了北河边。
守粮的燕军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等到唐兵的大部队,不过千余人的他们甚至都没有一个主将。
陈少宗一马当先,连着放了七八遍雅典娜的技能,就杀光了他们。
所有唐兵取下身上的布带,眼眶通红的趴在粮山上,往袋子装粮食,这些粮食就是命啊!
还有人一边装,一边就直接抓取尚未筛洗蒸煮的米饭放进嘴里干嚼,干巴坚硬的米粒在他们吃来,好像松软香甜的蛋糕。
陈少宗看的心情沉痛。
千斛粮食被装走,一把大火烧在了剩下的粮食和粮船上。
赤红的大火烧到穹天,深夜里看到了晚霞的光彩。
城南的令狐『潮』惊怒之下,下令全力进攻。
为了抵御这波攻势,雍丘守军把剩下的箭矢,全都『射』光了。
没了箭矢,燕军以后的攻打将再无阻碍。
值此危急时刻,张巡在后半夜,令士兵们为事先准备好了的稻草人穿上黑衣,用绳子系着,从城上慢慢放了下去。
守夜的燕军隐约看到有成百上千个穿着夜行衣的士兵,正沿着绳索爬下墙来,赶忙上报给了令狐『潮』。
令狐『潮』判定是张巡派兵偷袭,就命令士兵向城头放箭,『射』杀唐军。
一时间,连连受挫的燕军兵士争相『射』击,直『射』到了天『色』发白。
天『色』大量,燕军才发现城墙上挂着的全是草人,草人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箭矢,数不胜数。
陈少宗单臂拎了一个草人上来,险些没有拎动,他把草人往地上一摔,三百多根上好的羽箭琳琅满目的散了一地。
“谢令狐大人赐箭!”
陈少宗咆哮出声,哈哈大笑。
收回了所有草人,清点一番后,共得到了敌箭三十多万支。
军中缺箭缺粮的问题,一夜之间都解决了。
之后一连几天,还是像昨天夜里一样,城墙上出现了吊着的草人。
令狐『潮』的兵士见状,都嘲笑张巡故伎重演,贪得无厌,只弯弓不发箭。
逐渐,围城的燕军对张巡夜坠草人习以为常。
几天后,陈少宗挑选了五百勇士,并在夜里拉着绳索下了城。
燕军士兵以为这次城上吊下来的仍是草人,没有防备。
五百勇士噤声落地,而后突然杀向令狐『潮』的大营。
燕军顿时大『乱』,自相冲撞践踏,不辨敌我。
令狐『潮』下令集合人马,但仓皇之中,已经无法组织抵抗,被唐军杀得四散走避,垮了阵形。
不久,令狐『潮』重新纠结兵马,接着围城。
雍丘持续被围,城中木材已经用尽,水源也近乎枯竭。
于是,张巡故意装出弃城的样子,对令狐『潮』放话道:“我想率军弃城撤退,请你军队向后退出六十里,以便我逃逸。”
令狐『潮』久攻不下,不知是计,便答应了。
张巡见令狐『潮』军一退,便率领所有城中军队一起把城外三十里范围内的燕军营房完全拆掉,将木材带回城,以作为护城的工具。
令狐『潮』大怒,第八百次下达了包围雍丘的军令。
张巡又向令狐『潮』传话:“如果你要得到这城,可以送马三十匹,我得到马之后,就要出逃了,到时你就可不血刃的得到雍丘。“
令狐『潮』取城心切,照数送了三十匹马给张巡。张巡得到马后,挑选出三十位骁勇将士,将马分给他们,相约道:“燕军若来,每人杀一敌将。”
第二天,令狐『潮』率兵来到城下,责备张巡失约。
张巡答道:“我想逃,但将士们不让我走,有什么办法?”
令狐『潮』知又中计,大怒,正想攻城。未等军阵排好,城内突然有三十骁骑率兵杀出。燕军因为军阵未成,一时大『乱』。
三十铁骑率兵,左挑右杀,擒获十四名叛将,斩百余首级,还缴获不少兵械牛马。令狐『潮』人马两失,只得撤退到陈留,一时不敢再进攻雍丘。
但他也不敢完全撤退,每天仍然派人来邀战。
有陈少宗在,这些零碎的燕军燕将,就是送人头的存在。
双方僵持到了十二月,陈少宗也在睢阳之战的场景中生活了十个月。
这么久的日子,他已经快要忘掉自己的身份了,白天同唐朝战士吃战,晚上和楚楚调情睡眠,大唐的人与物,拥抱了他大半个灵魂。
十二月中,南霁云探到了一个要命的消息。
第45章 南霁云断指()
“北面的杞州城被燕军拿下了,我们的粮食难以运达,鲁郡、东平被攻陷,济阴郡太守献郡投降,虢王退守临淮,叛将杨朝宗领了两万人,奔着我们后路来了。”
青年俊秀的南霁云唇边冒了一圈浓密的胡须,根本没时间刮,他语气沉重的通报着自己探来的消息。
张巡的指挥能力彻底征服了在场的将士,大家都看着他,听他号令。
“雍丘看来是守不住了,我们是时候化被动于主动了,弃雍丘向宁陵,在宁陵伏击杨朝宗后,我们去睢阳跟睢阳太守许远和城父令姚訚汇合。
雍丘、宁陵可以放弃,睢阳不能,睢宁安在,汉江漕运才能保持畅通、江淮物资才能安稳的运往关中,那里就是我们同叛军最后的决战地!”
张巡的官职不高,但杰出的军事才能和超出时代的眼光已然有了显现。
陈少宗成了这个时代合格的将领,他遣了两个亲兵接上楚楚,自己则跨马行于阵前,领着三百匹马,三千余将士,移师向东,直奔宁陵。
唐兵先燕将杨朝宗一步抵达了宁陵,休息妥当后,战上了风尘仆仆的杨朝宗。
经过一昼夜激烈厮杀,杨朝宗军伍大破,万人百将被斩首。
燕军死尸塞满了汴水,血流成河,滚滚而下。
半月之后,安禄山归天。
其子安庆绪大发十五万精兵,进攻睢阳。
陈少宗等人匆忙赶赴睢阳守城。
睢阳太守许远自知才能不及张巡,主动推举张巡为主帅,而自己负责筹集军粮和物资。
张巡激励将士固守,一日夜内,同燕军作战了二十多次,而士气不衰。
这一守就是七个月。
睢阳城外破损的不成样子,每天产生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敛,恶臭弥散,天地哭嚎。
………………
陈少宗搂着楚楚久久都睡不着,楚楚素面朝天的趴在陈少宗胸膛上,问道:“我们每天只能分到一勺米,大家是不是都没吃的了?”
陈少宗苦笑,“对不起,苦了你了。”
“我不苦,还有树皮和芥菜,合着汤水煮成清粥很好吃,我就是心疼你,你每天都要作战,只喝粥,不食油肉,怎么撑的过来?”
“想想你还在城里,我当然撑的下来,要真的事不可为,我就降了燕军,给你更好的生活!”陈少宗道。
楚楚急急起身,纤瘦的手指堵在陈少宗唇上,“万万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成为你的负担!”
陈少宗拉着她躺下,“我自有分寸,别动,省些气力,明天我和南霁云去临淮、彭城借粮,应该能再撑一段日子。”
“你们,怎么出去?”楚楚语气颤抖。
陈少宗笑了笑,“杀出去,再杀进来,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楚楚躺在陈少宗旁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颤抖的双手,清泪横流。
翌日。
陈少宗和南霁云分别领了二十骑兵出城求救。
叛军上万人阻挡,陈少宗的长枪断裂,南霁云的弓弦崩碎,才各『自杀』出了重围。
陈少宗到了彭城,彭城城门不开,太守许叔冀从城墙上扔下了千匹布帛,不肯救援。
陈少宗在马上破口大骂,要求拼死决斗,许叔冀躲进城楼里,不敢回答。
南霁云则赶赴到了临淮。
临淮的贺兰进明接见了南霁云,开口便道:“睢阳的生死已定,我出兵借粮,又有什么用处呢?”
南霁云七尺躯跪在地上,“睢阳还没陷落,如果失守了,我就以死向您谢罪!”
贺兰进明妒忌张巡的名声威望,本就没有出兵的意思,可又喜爱南霁云的忠勇,想留下他,就大摆宴席招待他。
乐器声在旖旎香风里响起,南霁云哭着说:“冲出睢阳时,将士已经好几天没吃到粮食了,现在您不出兵却设宴奏乐,我就算吃了也咽不下去,主帅交给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我留下一个指头作为凭证,这就回去赴命了。”
说完,南霁云咬断了自己的小指,断指之痛不及他心伤。
满座的官兵将帅大惊,为南霁云的忠义流下泪来。
南霁云最后不吃离开,在城门处回身引弓,一箭『射』向了临淮最高的佛寺宝塔上。
愤怒的箭矢扎穿了青砖,南霁云眼角迸血,咬牙切齿:“等我破灭叛贼回来,一定要杀了你贺兰进明!这支箭就是我的誓言!!”
陈少宗和南霁云在真源县汇合,县令李贲送马百匹;路过宁陵时,宁陵廉坦赠兵三千。
致谢后,陈少宗和南霁云领着三千人乘着夜『色』,突围入城。
守在城外的叛军发觉,全数发动加以阻挡。
三千兵马大多战死在燕军合围下,抵达睢阳城门下的不过区区一千人。
雾很大,城墙上苦等兵粮不至的张巡听到了战斗的声音,立马惊喜道:“是少宗和霁云他们的声音!”
睢阳城门开了。
南霁云赶着从叛军手里抢来的几百头牛,陈少宗领着还活着的几十匹马,进了城。
新到的,苦等的,受伤的,饥饿的。
睢阳城军民上下,无一不悲恸,无一不流泪。
可流泪于事无补,粮食没法凭空变出。
只剩千人的守军啃树皮,吃草纸,瘦弱饥渴的拉不开弓弩,而且,等不来援兵。
叛军选择强攻睢阳了。
云梯、钩车、木马、围困。
层出不穷的攻势之下,守军只能拿命填。
大量的守军因饥饿而死去,留存的也大多伤残疲惫不堪。
饿疯了的军民杀麻雀老鼠、撕铠甲弓箭上的皮子,能吃的不能吃的统统被他们塞进了肚腹里。
有一日。
军营厨房里,飘传出了肉香。
陈少宗眼睛发绿的守在厨房外,饿的只能趴在地上的将士们口水直流,争抢不动。
张巡分派好发肉盛汤的兵士为大家添菜,自己则端着一碗肉汤朝着陈少宗迎了过来。
陈少宗笑眯眯的道:“主帅,我这么高的待遇吗?您还亲自给我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