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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姨娘这是怎么了?”苏惜月说着,便故意瞪了青姑姑一眼,“还不快去将连姨娘给扶起来?这般样子,成何体统?若是让父亲回来瞧见了,少不得你们的一顿责骂!”
“是!”青姑姑倒是十分配合地上前将连翘扶了起来,“连姨娘没事儿吧?”
只是不知怎么的,青姑姑看着用力不小,却是没有办法将地上的连翘扶起来。连翘的表情有些呆呆的,似乎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二小姐怎么会突然就来了?还有,刚刚青姑姑用小的几乎是听不到的声音跟自己说,再坚持会儿,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二小姐,还有别的盘算?
“怎么回事?”一声苍老,却带着浓浓的怒气的声音传来!
曹氏的脸,立马就白了!只不过,没人注意到,她眸子里那一闪而逝的阴戾!
来人,正是老夫人!而且,还是被美景扶着进来的!一看到美景在老夫人的身边,苏惜月便想笑了!看看老夫人额上隐隐的汗渍,再一看美景扶着她的姿势,便知道这一路上,定然是走的极快的!看来,美景对自己的吩咐,还真是上心呢!
“祖母,您可来了!您看这。”苏惜月连忙上前扶了老夫人落了座,又拿帕子给她拭了汗,瞥了一眼那桌上的药碗,冲着美景使了个眼色,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儿,美景便将那碗药给放到了老夫人身边的桌子上!而苏惜月则是好巧不巧地便站到了那碗药的前面,将药碗给挡住了。
“祖母,月儿也不知这是怎么了,一过来时,连姨娘便坐在地上了。还有这一屋子的人,全都逼着她喝这碗里的药呢!就连连姨娘身边儿的丫头,竟是想着要强灌呢!”
“好孩子!没吓到你吧?”
苏惜月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了一旁的曹氏!而此时曹氏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惨白?竟是满脸堆笑道:“母亲,您过来的正好!这不是嘛!儿媳妇想着这连翘也在老爷身边儿伺候了有些日子了,这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儿!所以,儿媳便命人煎了些补药过来,可是这连姨娘,竟是说我要害她!还联合了月丫头一起来指责儿媳!”
老太太听了,脸色微变,看了看那药碗,黑漆漆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而再看那地上坐着的连翘,此时是发髻也散乱了,衣衫上褶皱频频,不成样子!反观其它人,倒是都好好儿的!
“连翘,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翘吓得低了头,只是一个劲儿的摇着头哭!
苏惜月一看她这样,便劝道:“祖母,您先别着急!要不,请府医过来看看不就都明白了?”
老夫人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了,遂点点头,“也好!就请府医过来看看吧!”
“母亲,这样也好!就请府医来瞧瞧!看看儿媳究竟是要帮她,还是要害她?儿媳一片好意,亲自到那药膳房煎了这药,怎么到了她这里,便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听到这里,苏惜月微微紧了下眉,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妥,有些胆怯地看了曹氏一眼,果然,见其眼中似乎是委屈中,还带了一抹的得意!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而地上的连翘此时已是反应过来了!看了看小兰等人,个个儿面容镇定,哪里还有刚才作势要让她打胎的样子?再一看曹氏一脸的委屈,显然是被人冤枉了的样子!情知不妙,今日,自己的二小姐,怕是都被这个曹氏给算计了!
曹氏冲着连翘得意地看了一眼,声音却仍是带了哽咽道:“来人哪,还是先将连姨娘扶起来吧!万一再受了凉,便又是我这个夫人的不是了!”
老夫人听了,面有不喜,目光复杂地看了苏惜月一眼,苏惜月倒是面色平静,“青姑姑,你还是先将连姨娘扶到床上去歇着吧!我看刚才,许是受了惊吓了。”
“是,小姐。”
待连翘到床上躺了,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心思已是百转千回了,冲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奴婢没事!您也别再请府医过来了!左右不过就是一场误会!都是奴婢的不是,惊扰到了您了!”
“误会?当真是误会吗?”曹氏身旁的一位嬷嬷语气不善,“连姨娘这态度变的还真是快呀!刚才不是还坐在地上撒泼呢?”
小兰也是有些为难道:“老夫人,姨娘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太过小心了而已!”
老夫人听了脸色一变,“我候府有候府的规矩,连翘,别忘了自己的身分!”
连翘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更是白了几分,“是,奴婢记下了。”
曹氏得意地看了连翘一眼,心道,不让你们看看本夫人的手段,你们还真以为我们母女三个是好欺的不成?
“既然不过就是一场误会,那便算了!”老夫人此时心中已是有了数,想来,也是这连翘的戒民太重了些,所以才会以为曹氏送来的东西是用不得的!这才是闹将了起来!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老夫人也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自然就想着揭过去就算是完了!
“祖母,您看现在连姨娘的样子,似乎也是有些不太妥当,反正已经去请府医了,倒不如先留下来看看,万一真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能马上让府医开方子煎药呀!”
老夫人看着连翘白的有些像纸一样的脸,点了点头,“那便先让府医给她诊诊脉吧!”
曹氏一听,脸色便又有些不好了!现在连翘不过是才刚刚有了身孕,脉相上看,还不怎么准!可是一想到这安定候府的府医,万一再被他给诊出有喜了,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第62章 多一味药!()
曹氏再转念一想,这府医做事向来稳重,现在脉相不怎么显,他没有把握,也许就不会说什么了,顶多也就是说一些个有些疲累,静养几日,过几日再来请脉的话来了!这大家族的府医,哪个不是如此?
这样一想,曹氏的心里便又有了几分的底,腰背又挺了挺,似乎是又有了自信了!
苏惜月看她这样子,唇角忍不住上扬了扬,这个蠢货!还真不是一般地蠢!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她打了什么算盘吗?哼!不得不说,这一次,曹氏还真是动了脑子了!竟然是想出这样一出反其道而行之的法子!
她故意将自己来这碧香苑的消息走露给了自己,再故意让门口的婆子放了自己进来!然后又故意将一些话说的那般大声,就是为了让自己以为捉到了她的把柄,然后将老夫人请来!可是事实上,等老夫人来了以后,却是恰恰相反了!
原本是要强行让连翘打胎的曹氏,反倒是成了一心为了让老爷早日再添子嗣,而亲手煎药的贤妻了!而原本是受了惊吓,是被害的连翘,反倒是成了不识好歹,没有规矩,攀污主母的恶妾了!
那自己呢?在老夫人的眼里,便是一个爱生事端,挑拨离间的小人了!不得不说,这一次,曹氏,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了!只是,曹氏,我苏惜月既然是想到了这些,怎么可能还会再让你如愿?
老夫人坐着等了一会儿,苏惜月端了茶盏过来,“祖母,先喝口茶润润喉吧!”
老夫人本来就对良辰强行将她带来有些不满,如今又听了曹氏的一番说辞,心里头本就火大!连连翘身边的丫头都如此说了,难不成,还是这么多合起伙来害她?
“月儿呀,你怎么会来这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别总是乱跑,外头的那些产业,你父亲不是已经找了人给你代管着吗?既然是我候府的小姐,就得时刻记着自己的身分。”
曹氏等人听了,心里头自然高兴,这是老夫人对于她的表现不满了!觉得这丫头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了!这正是她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如今看收到成效了,这心里头自然高兴!
苏惜月自然也听出来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儿过来找连姨娘学习女红时,见连姨娘的身子有些不适,似乎是一直很恶心的样子,本来月儿说找府医看看,可是连姨娘不肯,说是没事儿,过几日就好了!月儿有些不放心,所以便过来瞧瞧。”
恶心?过几日就好了?这一联想,老夫人的脸色便喜了几分,转头看连翘的脸色仍是苍白,有些不忍,“连翘,到底是怎么了?你觉得恶心,有几日了?”
“回老夫人,没有也不过就是前日刚显!”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苏惜月一眼,充满了感激!她如何不知道苏惜月这是故意在帮她!自己哪有什么恶心的症状了!分明就是这个丫头在误导老夫人!想来,刚才她一定是在门外听到了自己已然有孕的事了!
“府医呢?怎么还不来?请个脉都这样慢吞吞地!”老夫人这回是真的急了!她都这把年纪了,膝下也不过才三个孙女,一个孙子!哪怕是连翘再为她生下孙女,她这心里头也是高兴的!看看别的富贵人家,哪一个当祖母的,底下不是儿孙环绕?
不多时,府医来了,竟是这般地巧,苏觉也回来了!
府医给连翘诊脉的时间可是有些长!是真的长!一来许是因为府医怕弄错了!毕竟是有关候府子嗣的大事,马虎不得!二来,许是因为这屋子里头等信儿的主子们也太多了,竟然是除了另两位小姐外,都来齐了!足可见这连姨娘在府中的地位!他哪儿知道这是另有内情?
好半天,府医才到老夫人跟前儿回话道:“恭喜老夫人,恭喜老爷!连姨娘这是喜脉!”
曹氏一听,脑子里立时就轰的一声,炸开了!喜脉?这府医竟然是确诊了?这就等同于合府上下以后都知道了连姨娘有孕,连姨娘在府中的地位,可就真的是水涨船高了!
“当真?连翘真的是有喜了?”相比于苏觉的淡定,老夫人可是激动的不得了!盼了多少年了,终于又盼来了一个孙子,她怎么能不高兴?
“觉儿,你可听到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我苏家终于再有子嗣了!感谢佛祖!老身愿意以后吃斋念佛,只盼你保佑连翘腹中的孩子平安无事,最好是个大胖孙子哦!”
看到老夫人如此在意的模样,苏惜月有些想笑,可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她料定了府医就算是不能确诊,至少也会有些怀疑这是喜脉,没想到府医的医术倒还高超,竟然能确诊了!如此更好,看到老夫人如此在意,那么,曹氏待会儿可就更是倒霉了!
“原来是有喜了呀!”苏惜月故意作出一幅懵懵懂懂的样子,然后瞥了一眼那碗药,“既然是有喜了,是不是就得多多补身?青姑姑,快将这碗药再去热热,待会儿给连姨娘用!夫人不是说了,这是专门用来给连姨娘补身的!”
曹氏总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可是偏又说不上来,讪笑着应了,“没错儿,正是温补之药,不过,如今连姨娘有了身孕,这方子,怕也是会有不妥,还是再请府医另行开方吧。”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了那碗药,想到进门时,连翘可是坐在地上,头发散乱,难不成?
老夫人何等精明之人,当下便道:“府医,你来瞧瞧这碗药,可有什么不妥?”
曹氏顿时便觉得有些不安,按说,这碗药也没有什么不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看到了苏惜月冲着她笑,她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儿!
府医细看了那碗药,然后再尝了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