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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佳依冷笑一声，“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一早就说了，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面对我的冷嘲热讽还能继续维持那样温和的表情，对我嘘寒问暖，是个人都办不到吧？”
程逸言被盛佳依的话堵住了，他又不是来为覃婉君辩解的，只是希望盛佳依不要在没弄清楚状况前就这样伤心，不也是为她好嗯么？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还是少说一些为好，免得等下又将怒火撒到他头上来。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你也站在我的立场想一下，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没有相同的经历，没有人能对另外一个人的经历感同身受，程逸言也十分清楚这点，所以听盛佳依这样说之后也没有说话。
“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好一会后，程逸言只是这样说。
人情债最难还，程逸言现在算是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迁怒到小雨身上？”盛佳依冷不丁地开口，目光幽深，似乎能一眼看透程逸言心中的想法。
“我怎么会这样想？”虽然是反驳盛佳依的话，可程逸言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没什么底气，盛佳依当然什么都明白。
“你放心，我仇恨归仇恨，可不是没脑子的人，当然知道不会迁怒到其他人身上，再说小雨现在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又不是有病。”
程逸言默默地看着地板，忍不住腹诽，那还真的说不准，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一般都是没有脑子的。
不过他不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反正盛佳依都说了不会，他又不是要跟她吵架。
两人沉默了一会，外卖到了，程逸言过去拿。
盛佳依看着他起身，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什么东西破了土，在疯狂滋生，挡也挡不住。
“真不知道为什么想吃这些，难道女孩子不是都担心长胖的？”如果是覃雨的话，程逸言倒是不会这样说，他希望她能多长点肉，这样看起来盈润一点，估计也会好摸一点。
一瞬间，他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羞愧，脸上浮出一抹不自在的神色。
“你在想什么？看你的表情，好像没有想什么好事。”盛佳依拿着披萨往嘴里塞，一双眼就跟将程逸言看透了一般。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跟我说你的发现。”程逸言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都七点多了，要是听盛佳依说完，肯定是没法再过去覃雨那边了，只希望到时候她别睡着了，两人还能说一会话。
“你难道现在还想到小雨那边去？”盛佳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头那种感觉，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酸涩的感觉填充在胸臆间，惹得她鼻子都有些发酸。
“这个时候肯定没法过去了，待会给她打个电话吧，希望那时候她还没睡。”程逸言也开始吃起来，他吃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饿的，还是希望早点吃完了，能听盛佳依说那些事情。
盛佳依原本还很有食欲，一看到程逸言这样，顿时一点都不想吃了，一块披萨才吃了一半，她就仍在一旁了。
程逸言看她这样，瞪了她一眼，“不是你说要吃披萨的？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喜欢吃？”
“我是看着你吃东西就没有食欲了，吃这么快，赶着投胎去么？”
“你真是没什么好话，我不是饿的么？我原本都要吃饭了，结果被你喊过来，等了这么久才吃上东西，你就不能理解一下？”程逸言继续狼吞虎咽，完全不在意盛佳依说他的形象问题。
如果是在覃雨面前，他肯定是要讲究一点的，不能留不好的印象。不过在盛佳依面前，那就随便了，反正以前都是互相讨厌的人，不在乎什么形象问题。
听程逸言这样说，盛佳依的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点，她又拿起那块吃到一半的披萨，边吃边说：“我觉得是因为我故意的试探，让她露出马脚了。”
“怎么说。”
“我今天跟踪她了，我看到她去了福利院。”
程逸言这下是吃不下了，昨天盛佳依跟他说的时候，就已经够让他惊讶了，现在还听到这个几乎可以确定猜想的消息，他现在哪里还能顾得上吃。
“那就是说，你的猜想完全正确了？”
盛佳依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不仅是这样，她还有秘密。”
“就是你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的？”
“是，我妈妈的死，肯定不是意外。”
程逸言忍了又忍，才忍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之前她的猜想，确实是有理有据，而且覃婉君还自己去了福利院。
但是要这样说，就不太讲理了，而且她还拿不出证据来，不能将这么大的事情推到覃婉君身上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证据，不能说这种抹黑人的话？”
被猜中了心事，程逸言也没觉得什么，还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是这样觉得的，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想，要是你将这件事跟你爸说，他会相信你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盛爸爸，激怒了盛佳依，她的脸垮下来，声音也冷了不少。
“说不定这件事就有他的功劳，你觉得摆出什么证据，他会怎么做？”
“他可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这样说他？”程逸言错愕地看着她，其实他真的不太理解盛佳依，盛爸爸对她其实没什么可挑的，覃婉君在她面前也一直畏畏缩缩的，完全没有后妈的架子，让她在家里横行霸道，要说这样还对不起她了，那就真的不太对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覃婉君嫁给盛爸爸后，没有生孩子，所以这个家里没有其他的孩子来分走盛佳依的宠爱，这样难道还有什么不好吗？
“你以为我这样就是好？我现在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在家就是混吃等死的，出社会就是个废物，如果我没有这样的家庭背景，你以为我能做什么？”
盛佳依不说，程逸言还没有想到这点，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吧？很多人不都想要过上这样的生活么？不用干活就能有锦衣玉食。
“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希望看到的，你以为她这样是为了我好么？她就是想毁了我！”
第八章 心不由己（）
“你先冷静，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在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往最坏的方面想。”
盛佳依说完后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她抱膝坐在沙发上，眼里有恨意在流转。
程逸言知道现在的她不一定能将他的话听进去，可该说的还是应该说出来，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下去。
“不是我要将事情往坏的方面想，而是事实就是这样，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盛佳依说完后将头埋在膝上，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
程逸言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坐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只是在程逸言反应过来之前，盛佳依又缩到他怀里来了，跟先前一样，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他看着这样的情况十分无奈。
盛佳依现在就像被丢弃在荒野的孩子，感受不到温暖，不管身边是谁，都会死死地抓住，生怕放开后，自己又变成那个无依无靠的人。
程逸言理解她现在的状况，所以就算很不习惯她现在的靠近，也没办法将她推开，只能将手虚搭在她肩头，轻轻拍着，借此来安慰她。
也不知道是因为在程逸言怀里感受到了温暖，还是因为他的动作让她觉得安心，总之她逐渐冷静下来，身子不再颤抖，理智也回来了。
“我会那样说不是没有证据的，她在我妈死之前就跟我爸在一起了，她是小三上位！”盛佳依的语气恶狠狠的，听得程逸言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看来盛佳依心里的恨意的确是很大，刚才他说那样的话，她没有将所有的恨意撒到他身上，也算是万幸了。
“那其他的证据呢？”程逸言不好说别的，只能小心地这样问。
“其他的证据我还没找到，不过看她的做法，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说起来最终还是猜测，不过程逸言不会多说什么就是了，真相需要盛佳依自己去查，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才行，旁人再怎么劝都没用。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就按照这样查下去，要是需要帮助的话，尽管跟我说。”程逸言想，他也不要太参与盛佳依家里的事情了，这毕竟是私事。
不过她要是找他帮忙，他也不会不帮就是了，不主动就对了。
盛佳依好一会都没说话，程逸言以为她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稍微动了动身子，可她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根本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要是做得太明显，还会伤到她的自尊，程逸言觉得真的很为难。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过了，他想了想，试着开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不太好。”盛佳依倒是回答得很快，声音带着一丝鼻音，像哭过的。
程逸言这时才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湿了一片，看来是刚才盛佳依埋在他怀里的时候留下的。
人情债啊人情债，当时还为有人帮忙庆幸，现在就苦恼了。
“反正事情迟早会弄清楚的，你现在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应该想想真相揭开后，你打算怎么办。”程逸言真的想回去了，时间不太早了，他还要跟覃雨联系。
按照覃雨的作息时间，一般十点多就会睡了，这样就算他十点能回去，两人也说不了几句话。
“我现在没有想那些了，我只想着要怎么惩罚他们。”
程逸言松了口气，“是，这样想就对了，千万不要再伤心难过了，这样只是让她如愿。”
程逸言想，他为了脱身还真是拼了，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真希望不要怪罪他才好。
“我当然不会让她如愿，幸好我这些年一直跟她作对，没让她很舒坦。”盛佳依忿忿的，“说起来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竟然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货色。”
盛佳依越说越让程逸言汗颜了，说起来，这是人家家里的事情，他是不适合知道太多的，不像之前他跟覃雨那样，两人之前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可能说。
但现在所牵涉到的事家庭的秘密，被他知道了，还真是不太好意思。
“这样说起来确实。”现在也只能顺着盛佳依了，以免她不高兴又像刚才那样。
可是盛佳依好像察觉到了程逸言的敷衍，这时抬起头来，皱眉看着他。
“你好像很着急？我浪费你的时间了么？”
为什么女人总是这么敏感？程逸言都想问出口了。
“还行，就是时间不太早了，你应该早点休息，然后好好想个对策出来。”
“你知道我一般没那么早睡觉的。”
程逸言都想说他哪里知道，他又不会去关心她的作息时间，不过嘴上却说：“现在跟平时又不一样，为了养好精神去找线索，你也应该早点睡觉。”
盛佳依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程逸言的话，却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他，那一瞬间，程逸言都觉得自己心里想的什么都被她看透了。
“我知道了，我会早点睡的，不过现在还早，你先陪我一会好么？我今天在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真的很难受，我不知道找谁，犹豫了很久才给你打电话，我知道我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