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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会对那种毒如此了解?
林佳夕沉默了一下,道:“我有一些预知的能力。”
话一出口,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陆小凤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脸上写满了不信。
林佳夕抽了抽嘴角,也难怪人家不信,这说辞怎么听怎么像是江湖算命的,可没办法,如果说这里是一本书里的世界,她从头到尾全部都知道,岂不是更容易让人以为她疯了?
说这是预知,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林佳夕悄悄地替自己打了打气,不等陆小凤追问,就自动“坦白”道:“你见过我那位凭空来去的朋友,也该听西门吹雪说过我这根项链的事了吧?”
陆小凤深深地望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眼里望进心里去,良久过后,才点头道:“那有如何?”
“我的朋友是外域人士,会一些奇门异术,我的项链是一位高人所赠,能逢凶化吉,而我也从他那里学了一招半式,会一些小小的预知术。”林佳夕一边漫天吹起大牛来,一边有意地散发出一些灵魂气息。
“你早知道她们会被偷袭?”陆小凤皱起了眉毛,神色里有了几分不悦。
林佳夕淡然地点了点头,道:“我只知道会有一劫,却不知道是什么,我的能力有时只能在事情发生前几秒才有感应,有时也能突然就感知到一些事情。”
“就像你今天丝毫没有担心西门吹雪会出事一样?”陆小凤马上联想到今早林佳夕知道西门吹雪去找孤独一鹤后,始终不慌不忙的表现。
林佳夕心里一愣,脸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歪打正着,早上的表现反倒是为现在的说辞加了几分可信度。
陆小凤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继续追问道:“关于毒的破解方法也是你刚刚得知的?”
“是,只是一刹那的感觉,其实我并不懂毒。”
陆小凤点了点头,显然是相信了她的说辞:“你该知道,我……”
林佳夕截断了他的话,扬起一朵信任的笑容,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
陆小凤的目光,感激中带了一丝歉意,直到此时,他才完全放下心来,至少知道林佳夕并没有站他们的对立面上,因为——她不会置西门吹雪于不顾,也没有置两个女孩生死于不理。
陆小凤已经睡着了,就趴在桌子上,仿佛天塌下来也叫不醒他一样,就这么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可林佳夕就睡不着了,她在想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也在想石秀雪和孙秀青。
花满楼和西门吹雪有没有听她的话,带着两个女孩子不断跑动,让毒性散发出来?
他们是去哪里救治两个女孩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会不会……就不回来了?
而本该被西门吹雪所救的孙秀青,会不会因为西门吹雪的迟疑而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本已死在花满楼怀里的石秀雪,能不能因为她的及时出言而成功得救?
而这一切,因她带来的这一切变数,会不会对将来产生什么影响?会不会影响到这些人物原来的感情、原来的剧情?
这所有的所有,都扰得林佳夕睡不着,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满脑子都是那不知所踪的四个人。
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四人的消息传来。
于是,林佳夕就这么和陆小凤过去了山野生活,成天不是看酒店里人来人往,就是跑到后山上吹风打野食。
陆小凤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也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就这么成天上蹿下跳地寻热闹,到处找酒客喝酒聊天。
林佳夕被他传染得心情仿佛也开朗了不少,偶尔还会趁酒店主人的老婆有空的时候,跟她学上一些酿酒的知识——她对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酒很是感兴趣。
两人就这么嘻嘻闹闹地过了好几天,林佳夕倒也没有那么烦闷了,心情随着慢慢开朗起来。
直到第五天,夕阳西下的时候。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回来的时候,林佳夕正抱着一坛酒坐在酒店门口研究着,直到看见两人站在她跟前,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傻傻地看着两个俊秀修长的人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蠕动了半天嘴唇,才冒出一句话来。
“西门吹雪,你夫人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一百五十九)只有一个夫人 。。。
这句话一出,酒店外面围坐着的一桌桌人群顿时全安静了下来,齐齐地扭过头来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他就是西门吹雪?”
“剑神西门吹雪?传闻中剑出鞘必封喉的西门吹雪!”
“关键不是这个……有人听说过西门吹雪成亲了吗?”
“没有……”
悉悉娑娑的议论声四下纷起,无数眼珠子黏在了那个白衣似雪的男子身上。
林佳夕只觉得头上有只乌鸦飞过,耳边满是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西门吹雪皱着眉,狠狠地瞪了林佳夕一眼,然后一个眼刀扫过,周遭的眼珠们顿时各自归位。
花满楼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沉思,然后嘴角偷偷挂上了一丝看好戏的微笑,最后又兀自地皱起了眉,只看得林佳夕心惊胆颤,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说什么?”讨厌的视线终于从身上消失,西门吹雪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一双冰眼狠狠地瞪向这个口出流言的罪魁祸首。
林佳夕猛地摇了摇头,她死也不要承认刚才那句蠢话是她说的。
“有胆量,你就再说一遍。”西门吹雪的语气简直冰冷到了极点,永远冰封的眼神中却像是要冒出火花来。
冰与火无法共存,这是常识。可这一冷一热的状态在西门吹雪的身上却又显得如此融洽,林佳夕突然又想到了那个词语——冰火两重天。
所以她很容易就知道西门吹雪发火了,而且这把火烧得不轻,只要她再一个出言不慎,立刻就会被烧成灰烬。如果西门吹雪再那么习惯性地一吹,保管连点儿渣都不会剩下。
于是,她很没骨气地立刻摇头摆脑:“没胆量,我错了。”
听到她难得的乖乖认错,西门吹雪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可花满楼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你在喝酒?”花满楼敛去了眉间的皱褶,跨步至林佳夕跟前,长臂一拉,将她从地上撩了起来。
林佳夕这才发现自己自始至终都蹲在地上,怀里还抱着那坛子酒。
“没,我在研究酿酒呢。”林佳夕对花满楼的柔声细语总是没辙,出口的声音也不由得放柔了几分。
“哼。”西门吹雪突然冷哼一声,斜着眼看住花满楼拉着林佳夕的那只手,冷声嗤笑道,“让我们焦头烂额地去救人,你在这边倒是相当地闲情逸致嘛。”
林佳夕有些心虚地嘿嘿笑了两声,虽然她有好多天都为他们担心得睡不好觉,可现在毕竟是被人抓了个现行,怎么巧舌如簧也没用了,只好立刻转移话题:“对了,她们怎么样了?毒解了吗?”
话刚问出口,林佳夕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想起了那晚陆小凤对自己的置疑,暗自叹了口气,作好了接受盘问的准备。
手心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抬眼望去,只见花满楼在柔柔地看着她笑。那双只会眨眼,却没有任何光彩也不会任何神情的眼睛,此时竟冲着她眨了一眨,道:“放心吧,有了你的提醒,我们一直抱着她们漫山遍野地跑动,毒性也就全散发了出来,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稍作修养,过上半个月就能痊愈。”
林佳夕愣愣地看着他,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她竟然读懂了一种感情——那种叫盲目信任的感情。
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不觉间,紧绷的心神顿时松了下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柔光,萦绕得她暖暖洋洋,舒畅无比。
“谢谢你。”轻轻地在花满楼的耳边说出一语双关的话来,林佳夕感觉到自己心底某一块角落融化了,软得几乎要化出水来。
就跟花满楼一样,柔情似水。
但是……
林佳夕错开视线看向笔直站在三步开外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接到她的目光,又是冷冷一瞥,突然语气不佳地回了一句:“以后再有这种事,别找我。”
林佳夕又是一愣,不禁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我警告你,别再瞎想。”西门吹雪慢慢地走了过来,给人的感觉犹如一座会移动的冰山,“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哪天回来又多出一个‘夫人’来!”
林佳夕半张着嘴,傻愣地听着他难得的一长串话,脑筋有些不够使唤了,等终于明白过来时,腰上已被一股强劲的力道一带,就带离了花满楼的身边。
“话我只说一遍,”西门吹雪低着头,直直地看进她眼里,眼神有了一丝松动,竟不再冰冷,仿佛坚定了些什么,“西门吹雪只有一个夫人。”
林佳夕只觉得心跳一阵加速,与那双深邃的眼眸对上,一向从容的眼底竟有了一丝惶然。微启的唇瓣不知道该吐出些什么话语来应答,就在此时,她突然感觉到腰间的大手竟有一丝的颤抖。
那只常年握剑,一剑封喉从不会有一丝动摇的手,西门吹雪的手,竟然在颤抖。
虽然只是细微的动作,却令林佳夕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看向西门吹雪的眼底也恢复了惯有的沉着与从容,反倒是面对如此的她,西门吹雪的瞳孔猛地一缩,透出一丝的紧张来。
“那……”身子突然就放松了下来,重量全都倚在了那只手上,林佳夕缓缓勾起唇角,慢慢地开了口。
西门吹雪的手一紧,稳稳地托住她的腰,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住她的脸,深深地看着。
他从没觉得心跳如此快过,即使是在面对孤独一鹤时,他也只想着如何找出他的破绽,在发现自己即使找到了他的破绽却也无法突破时,在预料到自己即将倒在他的剑下时,他也只想着陆小凤他们是不是能很好地保护林佳夕,在想着她会不会为自己流泪。
却从没有过如此快的心跳。
可是现在,从练剑以来,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害怕的感觉,他在害怕,而一个剑客是不该有这种情绪的,一旦你害怕了,你的剑就会变得软弱,无法再刺入敌人的咽喉。
可西门吹雪现在并不在乎这点,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一个剑客,身为西门剑神的这个身份。
他现在只是一个在等待心上人开口答复的毛头小伙儿,他只是名叫西门吹雪的一个男人,而已。
“那她是谁呢?”林佳夕笑得浅浅的,却勾得每个看见这个笑容的人心头痒痒的,只觉得奇怪,为何这么一个算不上艳丽的女子能笑出这样的风情来。
嫣红的唇瓣微微上扬,西门吹雪的目光落在上面,只觉得是那般刺眼,简直比午后的阳光还要灼热,直烧得心头一阵撩起了火来。
然后,他做了一件他自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
冰冷的薄唇,轻轻浅浅地,覆在了那枚红唇上。
只是淡淡地一触即离。
林佳夕眼神一闪,唇上还留有冰冰凉凉的触觉,眼前的人已经侧过身,将半张侧脸留给了她。
视线所及,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冰冷依旧,可那只微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主人的心思。
在沉寂了片刻过后,周遭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比刚才更为夸张的吵嚷声。
“亲……亲……”
“亲了!”
“妈呀!我没有眼花吧?!”
花满楼本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西门吹雪身上的气息变化了好几番。在听到他名言暗意的话后,心里也是一紧,同样在紧张地等待着林佳夕的答复。
四下里突如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