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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安也从刚才被安格斯感染得庄肃的心情中走出来,抬起眼,最后一眼注视那个黑色静寂的棺椁――
忽地。眼前的现实场景,如同被白点吞没的电视机画面般一点点消失,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由无数线条组成的世界,蓦然显现在林安的眼前!
那点线交织的世界宏大而遥远。规则而凌乱,与之前法则世界降临的情况都完全不同。
不知怎么地,林安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强烈的冲动――
她以为自己心中的冲动强烈至极,而实际上,这股强烈到让她以为全身血液都要涌到头部爆炸出来的冲动。只不过令她右手无名指的几个指节微微动了动――
在动的过程中,右手艰涩而生硬地,做出一个简单朴素至极的动作!
然后法则世界的无数点线,像是被那屈起的手指勾住了某条线,忽地收束成一张规则的网,网口朝前方忽地散开,像一张张开的大口,朝前方扑去――
当然,这只是林安法则之眼中所见到的,法则世界的景象。
而现实世界中,她身后的安格斯所见到的是,林安只是猛地震了一下,她身体周围的精神领域似乎同时具现出来,空间中某股无名强大的束缚力量将他束缚在原地!
然后安格斯就见到,林安微微抬起的右手前方,空间裂出一条黑痕,毒蛇般射向黑色的棺椁――
安格斯心中剧震,猛缩的眼瞳深处划过震惊不信和剧烈杀意!
但这样的情绪,没来得及演变释放出来,眼前的林安忽然又猛地一震,黑痕几乎是在激射出去的刹那就开始回缩,消失在林安指尖。
――噗!
一线血花散在空中。
林安被剧烈的反噬重创吐血,她却好像无所觉,猛地抬头,动作大到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能透过帐篷的篷布,看到北方的某个方向,黑瞳流露震惊,溢出血沫的唇无声张翕:
“蒂蒂!”
杀机回缩,几乎在瞬间,安格斯面部表情从震惊自然地过渡到担忧,伸手托住林安向他的方向软倒的身体。
“琳!你还好吗?”
他忧急地用袖子擦拭林安从口中溢流的血沫,眼中自然地流露浓重的忧色,而林安的法袍和地上已落下点点血花。
远达万里之外的魔族圣山之中。
雪峰山脚的一处无暇雪地上,千百年积雪堆积而成的坚实雪地忽然微微鼓起,鼓起的雪包皲裂,一张苍白到与雪地同色的男性手掌,破地而出!
沉闷生涩的语音,仿佛第一次说话,却持续地呼唤着一个音节:
“安安!”
“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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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个章节名为什么取名叫“阴差阳错”,你们懂的。 之前林安闭关探索空间法则和黑色棺椁中某人距离临近的关系,大家看之前情节的几个伏笔,都应该知道了。 安格斯和某人的“阴差阳错”在于,他并不知道林安闭关和棺椁中某人之间的关系――当然,林安本人也不知道 林安的“阴差阳错”在于,她就要知道了真相,但刚好在这一刹那,蒂蒂爬出来了,于是她误会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最后的血蝶()
紊乱的元素在体内冲撞。
被突来的灵魂异动打破施法状态,法则的反噬来得又快又猛!
林安觉得自己的内脏肺腑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子在切割,虚弱的精神海也掀起惊涛骇浪,痛得她连连吐血,黑红的血液中夹带出少许黑色的血肉碎块,身体痉挛地缩成一团。
安格斯托抱着林安,随着林安不住蜷缩的动作将她放平,半躺在地,眼见林安口中的血沫不断涌出,点点半固体的血肉碎末粘在她胸前衣襟上,灰蓝的眼中也不由露出惊骇。
“她刚才究竟做了什么,竟然遭受了这么严重的反噬!”
以他的眼界,当然轻易看得出林安现在的情况是反噬所造成了,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之前的诸多景象,他瞬间明白林安之前是突然陷入了法则领悟的状态。
而之前那道裂开空间的黑痕,并不是林安发现了黑铁木棺椁中的塞缪尔,而是处于法则领悟状态中的无意识举动。
从那道突显黑痕般的空间裂纹看,林安的施法明显已经临近成功,但不知为什么,林安的领悟状态突然中断,造成了法则的反噬!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
这时由于精神海的动荡,她脸上的“安吉斯的假象”已经自动脱落,一张即使在极度痛苦扭曲中、仍然显得精致完美得令人嫉妒的面容显露出来。
她明显已经失去对外界的意识。
黑琉璃般的眼睛失焦地望着上空,血沫仍然从口中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漫过雪白的皮肤,缓缓流过精巧的下巴颚骨,滴落在那身典雅威仪的紫色法袍上,海藻般的黑发犹如堕落天使的羽翼,无力地垂落在地——
这犹如鲜花折枝的极致残酷又极致凄美的景象,深深刻入安格斯心中,令他呼吸一紧,蓝眸变深。仔细地逡巡这宛如最杰出的艺术品般的面容,痛苦和凄美在绝丽的面容上交织出矛盾又深刻的美感,任安格斯已经看过这世间无数美景,依旧无法忘记这一刻铭心的美丽!
他怔了怔。修长优美的手指下意识伸到被血染的苍白唇角边,指尖揩了一点艳极的红,缓缓放入口中,血色在他优美淡红的唇瓣上渲染开来。
腥咸,微暖——
生命特有的味道。
如同夏花盛放到最艳时的惊心动魄。
呼吸着浓郁的血腥味,安格斯内心升起一股奇异快感,眼瞳深处愉悦地微缩,抱着林安的手不自觉微紧,却被林安失去意识后最后护身自主运行的精神力场弹开。
安格斯眼底划过微凉,落在林安身上的目光春水般柔和,似情人般煦暖,手在握住那如天鹅垂死的纤细手腕时却猛地一紧,掌心亮起炙热如火炎般的红光,毫不留情地将护主的精神力场震碎!
“嗯、啊——!咳咳!咳咳!”
本就失去意识的林安精神海再受重创。痛苦剧咳,黑红碎末甚至从她的口鼻溢流出来!
“真美!”
安格斯低头欣赏那在痛苦中显得极致美丽的生命,柔声说道,“你说是吗?”
而他的询问没得到回答,准确地说是没来得及回答——
凄艳的血色伴随剧烈的危机预感,猛地在林安身上暴起!
安格斯身上的炎红犹如遇到阳光的初雪般消散,他疯狂急退,心口、发梢和左手三处同时爆发出亮色不同的光芒,一个复杂至极的蓝色倒六角星阵出现在他脚下!
然而他仍然要连退五丈,身体重重击在黑铁木棺椁上。令他痛哼了一声,连同棺椁一起被击出撕开倒塌的帐篷!
棺椁中,某个声音重重一哼,嘶哑中混合了惊惧森冷微颤。在那片血艳凄美的红蝶扑面而上之前,安格斯和棺椁在原地消失,短促一个闪烁,出现在帐篷的二十丈外。
那艳极的红蝶似乎没有追击的倾向,纷繁飞舞的漫天血蝶回涌,形成一个无数红蝶附着的血茧。将整个倒塌的帐篷笼罩在内。
“蠢货!不要再去招惹她!!快走!嗯!”
棺椁中的声音极度嘶哑,像沙砾磨过路面的声音难掩虚弱,扔下一句之后,不等安格斯回答,棺椁一声痛哼,再没有声息。
安格斯也没有理会那声音的意思,刚刚逃过一劫的他,面容无惊无惧,手里托着一本厚重的黑皮书,书面的黑色封皮上印着一个洁白的十字,至污秽和至纯洁的颜色,在这书面上形成完美的结合。
青年的灰蓝眼眸仍犹如圣湖般平静,只有眼瞳深处一抹极深的兴奋,显露出他内心与外表相矛盾的情绪。
看着那飞舞聚合的血色红蝶,青年白金色的眉峰优雅地向眉心聚拢,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爆出精光,低低的自语几乎只见口型的翕动:
“原来是‘她’?”
他身上的光芒和脚底的法阵闪着眩惑的灵光,在离开血蝶威胁范围后自动缓缓消失,收束进心口、发梢和左手三个位置,令青年恢复如常。
但青年好似无所觉,缓缓收起了手中的黑皮书,静静看着那迷梦般美丽却致命的红蝶,唇边甚至勾起了微微的弧度,在身前血蝶和身后棺椁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诡异。
仓促零落的脚步声传来。
青年神色一顿,不满于有人打扰到他独自享受这凄艳的美景,眼底掠过一丝冷光,面容上的表情却极为自然地转换,带着忧急惊骇的神情中显出几分余悸,看向脚步声来源的方向。
约翰姆沉肃紧绷的面容出现在道路尽头,他身后是一群闻声姗姗来迟的商队护卫,而在他们上空,一个张开双翼的身影后发而先至,急掠过众人上空,飞临安格斯所在的空地上空。
那人身着一袭没有装饰的白袍,苍白到病态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冰冷的目光掠过众人。
但哪怕只是被他的余光波及,商队的护卫们已经感到仿佛有一把冰冷的刀子割过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大部分人都不禁僵冷地打了个寒噤!
西德尼冰寒的目光投到安格斯身上。在他身后的黑木棺椁上停顿一下,然后看向血蝶漫涌而成的血茧,稍稍靠近血茧后又远离,眼底涌动异芒。没有情绪的声音犹如冰石交击:
“发生了什么。”
西德尼不是没有看到安格斯灰袍上凌乱涂抹的血迹,但他深知林安的底细,不认为这个青年男子有伤及林安的能力,尤其在这片血蝶出现的时候。
不过即使如此,西德尼仍是冰寒盯着那满身血色的青年。目光一顿,似乎在他身后的阴影中找到了什么,冷冷一睇,阴影短促剧烈地波动扭曲一下,似乎极为痛楚,但背对阴影的温雅青年好无所觉,只下意识看着西德尼。
约翰姆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西德尼的问话,他目光看了一眼眼前沾满视线的血蝶,先是被那缤纷凄艳的美丽血色眩迷了一瞬。很快脱离出来,就注意到站在黑色棺椁前满身血迹的安格斯,却没有找到与他一起离开的林安的身影,心中预感不好,紧绷的面色顿时一沉,跟着询问:
“阁下,在哪里?!”
温雅青年在两人冰火两重天的目光逼视下,面容还有几分惊悸地看了看他们,似乎才认出约翰姆的身份,于是下意识指了指那被无数血蝶包围的血茧。
“她”
不等青年说完。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青年的话语。
“封锁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西德尼漠然地扫一眼尾随约翰姆赶到的那群护卫,而在他们来的方向,一些零碎的叫喊声渐渐传来。似乎远处那些聚餐中的人们,不知怎么也察觉了这边的动静,开始有人过来了。
“可是,埃尔维斯阁下”
约翰姆神色凝重,蹙眉想要反对,抬头却见西德尼停在空中。一贯没有表情的双眸紧盯那个血蝶构成的茧。
他顿时如有所悟,看了看那个血茧,又看看一身血衣的安格斯,然后转向身后的众护卫。
“你们!立即拉起警戒线,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在这里看到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