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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卷起窗棂边的垂幔,一个隐藏在垂幔后面的纤细身影显现出来。
再看大床上,床幔卷起,用丝绦流苏束缚在床柱上,空荡荡的大床上被褥凌乱,但凹陷的被窝中早已没有一丝余温,早在黑影现身露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时,她就已经离开了床榻——
黑影所见,竟不过是幽香袅袅中,脑中幻想出的一场幻觉。
林安从窗口垂幔后现身,清明如夜色的眼眸看向窗外,又移向大床,眼中错愕消失之后,便是冰冷的火焰。
“哼,奥丁!”
压下心中狂怒之后,林安轻呼一口气,重新冷静下来。
她走到香炉前,开启炉盖,用夹子将里面燃烧了小半的香料夹出,在香炉边缘轻轻敲掉被燃烧的部分,晾了一下,连同夹子一起收进空间。
房间中的诡秘香味慢慢消匿淡化。
借着这一番举动,林安逐渐整理思绪,另一只手中轻轻一翻,原本紧握在左手的一把镶嵌宝石的利匕消失。
如果不是后来发现入侵者是奥丁,他现在或许已经染血在床榻上。
“不对,奥丁的反应也不正常,虽然加重了蜃石粉末的浓度,但也不过是配合幻术的施法材料而已,就算有强烈迷幻作用,但也不至于让他毫无抵抗力地陷入幻境,从头到尾都无法看破。”林安自语。
奥丁的意志力不像难么差的样子,难道今晚是一场阴谋,奥丁也被设计了?
或者他对得到她的遐想,已经快要入魔了,才那么容易被迷幻?
林安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犹如被饿狼盯住的猎物,而她竟然在这么长时间中毫无所觉,一想到这种可能,就令她不寒而栗。
“难道克雷斯要设计我,就是要把我献给奥丁?”
联系此前遭遇,林安心中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这个想法令林安眉心蹙起,心中一阵恍悟和郁愤。
“真是疯子!”她自言自语。“皇室容易出妄想狂和色情狂,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想到奥丁那种狂热和浓重的占有欲,林安不难想象自己在这段时间暗中的觊觎中,已经不知被当做幻想对象。在他心中被如何恶心地——
这种可能其实并不出乎林安预料,男人对漂亮女人的遐想,一向下流而毫无底线,在以前做大堂经理时,她也不是没有遭受过男客人的目光猥亵和毛手毛脚。
以前尚且如此。这一世的外貌那么惊人,更加难以避免。
但或许是这一世的身份地位变化,在不自觉改变她的心态,林安已经不复前一世那种普通女性的心态,当真正有一个人成为真实范例出现在林安面前的时候,林安发觉再次重温这种感觉,自己竟对奥丁这个帝国第二人的迷恋毫无虚荣感,只剩下厌恶和恶心。
要不是担心奥丁死后带来的一系列后遗症,林安差点就动手了。
可刚才在最恼火的时候,林安依旧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冷静下来后,她意识到在这之后,她也难以有机会去解决掉这个麻烦:
奥丁和克雷斯不同,帝都也不会有犹如天堂岛那样封闭的环境,以及有传奇强者、间谍刺杀和帝位争斗等一系列明争暗斗交错差互,为林安杀死克雷斯的痕迹做掩饰,将真相掩埋进深深湖水中。
因此奥丁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竟然是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
不过对于林安来说,既然已经提早明确对手,就已经比一直让对方藏在暗处。不动声色地谋划设计自己,要占了先机。
“现在必须加紧取出克雷斯的记忆才行,如果最终他背后还另有其人,那可热闹了!”
林安自言自语。“呵呵,三个皇子——那位陛下,可真是养了几个好儿子啊!”
深呼吸几下,林安彻底镇定起来。
她眼中没有了一丝睡意,从空间中拿出纸笔,在一张白纸上书写了一句话。然后从法袍内衬口袋中取出铃兰花手环,将写好的纸条放进空间:
“安德烈,尽快到昂达城,让雪莉尔留在那里探视城主府,你尽快驱车返回,将一个手环和那块封印了克雷斯灵魂的幽魂晶交给西德尼,我要尽快获取克雷斯的记忆。”
早在林安被赖斯大师要走的时候,林安就猜到自己可能会进皇宫,为免万一,除了一个铃兰花手环,其余的手环,她都交给了安德烈。
不过刚才奥丁这么接近,铃兰花手环也没有反应,如果克雷斯背后的人真是奥丁的话,那么就如她之前所想,奥丁并不会把那个主环带在身上,到处乱走。
林安之前和安德烈他们约定好,隔段时间看一次空间内的传信,因此不久后就得到安德烈的回讯:
“好,我已经快要到昂达城了,最迟明天下午回到帝都。怎么突然这么急?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安德烈的字迹重而略显潦草,口吻显示出他的关切,让林安不快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心情因为朋友的关心,竟有些软弱和委屈起来。
“当然出事了,被一个变态色情狂盯上了!”
林安对着纸条自语,把纸条当成奥丁,笔尖连戳好几个洞,但她当然不会这么写上去,小小发泄了一下之后,在新的白纸上写:
“我在皇宫里,现在暂时安全,就是没办法离开,所以让你尽快把幽魂晶交给西德尼,我想尽快确定克雷斯效忠的对象是不是奥丁。”
安德烈对林安,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从这轻描淡写的口吻中,看出了她比之前发现空间中的物资时更进一步加深的敌意。
他心知林安很可能在皇宫中遭遇了什么,令她对奥丁敌意的进一步加深。
于是这次回话,只有一个力透纸背的词,显示他和雪莉尔坚定的立场:
“好!”
接下来三天,林安在蔷薇宫的生活毫无异状。
林安一贯谨慎,从住进来当天开始,就没有吃过皇宫中的任何食物和饮水,只用自己空间中预备的食物补充,不足了就叫安德烈他们购买,然后通过手环空间递送过来。
她犹如一个专注修炼的法师一样闭门不出。将体术冥想的时间改成了白天,夜晚则加重了蜃石香料的浓度,并且用手中能弄到的工具,布设了种种后备手段。预备奥丁再次到来可能发生任何事。
不过她的这些准备都落空了,除了第一个夜晚,奥丁没有再到来过,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林安的存在,令林安在蔷薇宫的几天生活平静无澜。
而一天多之后。被安德烈从实验室硬拉出来的西德尼,也将容纳了克雷斯剥离出来的灵魂记忆的水晶球放进空间,同时还放进了一张留有他字迹的纸条:
“很不错的灵魂材料,意志非常坚定执着,如果你能带活口回来,而不是这个像烂布袋一样的死魂,我们都会有令彼此满意的收获。”
西德尼充分地表达了对林安浪费材料的不满。
林安看完纸条,嘀咕道:
“幽灵骑士已经跟不上你的等级了,何必这么悭吝呢?不过是做一次白功而已烂布袋?哦,看来这次的灵魂记忆。恐怕不怎么完整,果然没有额外奖励提高积极性,西德尼你就怠工了吗?”
林安苦中作乐地抱怨了一句。
其实她心知西德尼对魔法的追求,不会容许出现不完美,克雷斯灵魂记忆不完整,应该还得归咎于她在克雷斯咽气后才收集灵魂。
因此她也只是抱怨一声,就将水晶球按到额头上,精神力勉力探了进去。
读取灵魂完全依靠精神力强度,哪怕林安的精神力比柯默特那时大有进步,可由于法阵禁对精神力的压制。读取的效率远远低于那一次。
不一会儿,汗水从林安全身慢慢沁出,林安脸色微白的放下水晶球,微微喘息。
“同样的时间。上次读取了十分之一,这一次才百分之一。”
而且克雷斯残破的灵魂记忆,远远比不上柯默特活着的时候剥除下来的记忆完整,可见这次的效率之低。
一个人的记忆是无比厚重的,精神力明显有些虚弱,林安捧着沉重的脑袋。起身开启了房间中为了防备奥丁到来而布设的临时机关陷阱。
虽然她觉得奥丁不可能在大白天明晃晃出现,但还是为防万一。
毕竟在这座皇宫中,被禁制压制了力量的她失去了九成的能力,唯一一成力量,也不过是借助外物和脑中知识,但这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就像纸糊一样薄弱。
开启了几个机关,并放下次元袋陷阱后,林安回到大床上,摆出了体术的起势,开始用体术冥想进行恢复。
完成体术冥想,消耗精神力后再进行冥想的效果,十分明显。
原本今天早晨的第一次体术冥想,精神力精粹度的提升似乎已经开始减缓,显然对禁制效果有了一定抗性,但这一次冥想后,效果提升程度又突显起来,林安感到禁制压力对精神力的压制又减小了半分。
林安微感喜悦,没想到读取记忆,倒有辅助冥想功效的效果。
皇宫内苑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来的,在这里修炼的效果,绝对比宫城范围要事半功倍。
林安并不想错过这几天的机会,于是进食填饱肚子之后,她用“精力涌泉”药剂恢复了精力,再一次将额头贴到水晶球上。
读取记忆后是体术,进食,饮用药剂恢复精力,再次读取
这种纯粹自虐的修炼过程,堪比最残酷的苦修,毕竟药剂能恢复精力,却不能恢复心神。
如果不是林安灵魂在穿越晶壁时经过了生死淬炼,并且来到这个世界后,又有过轮回空间、正式法师晋级以及后来灵魂创伤后因祸得福的几次提升,即使是**师,也无法轻易尝试这种极限苦修,因为如果没有强大的灵魂支持,这种苦修不是突破极限,而是自杀。
林安到后面,整个人都已经混沌麻木了,只知道机械地重复着之前的举动,直到水晶球中黯淡的绿芒全部消失,额头再一次贴上水晶球时。精神力没有读取到任何东西。
林安的手下意识一松,水晶球啪一声摔落,在柔软的床铺上滚动两下,停了下来。
而林安心神也已经消耗到极限。身体一软,伏倒在床上。
她记忆中最后的感觉,只觉得自己仿佛重归母体,浸没在一片暖洋洋的羊水中,神智在完全沉沦于黑暗之前。似乎听到了一个呼声——
“安安!”
密林空地中刚刚与一只长臂魔猴王挑战获胜,取得了猴群首领地位,围观的“小弟们”却完全不买账,叽呱乱叫一哄而散,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留在原地的蒂蒂,忽然又感觉到了精神那种奇妙的联系,以及自己体内的自然之力被抽取的感觉。
通过源源被不断抽取的自然之力,他仿佛能看到另一端正被柔和绿芒包围的女体。
那黑发白肤的绝美面容,在蒂蒂眼中辨别不出美丑,却是他仍是一条藤蔓时。许多次调皮攀爬描摹过的轮廓。
那上面的每一寸弧线,都那么熟悉,但在原本没有视觉这种功能的蒂蒂眼中,安安的形象,却是第一次这么明确地具现在他眼前,令他心中升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燥热和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暴胀出来!
“安安!安安!”
蒂蒂只能用大叫来发泄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