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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格的确有当花花公子的资本,他眼形微微上挑,唇形优美,下巴微尖。有些女气的精致长相,但脸庞轮廓恰到好处,令他成为一个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妖孽。
安赫尔却盯着他眼睛失神了片刻,兰格的眸色居然是纯黑,与费利佩的黑眸有一瞬重合。
随即他清醒过来,责怪自己简直魔怔了,这样可不行。
“很高兴你能来。”安赫尔友好地说,“不过,老师今天依旧不在。”
兰格大度地摆摆手:“没关系,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以后一定有机会见你的老师,我母亲还想邀请你们一起去我家来着……瞧,咱们这就算世交了。”
他总有办法让安赫尔笑出来。
周一到来,音乐学院走廊上琴声、歌声、练功房打拍子的声音交错回响,日子充实又梦幻。
媒体对安赫尔的表现居然与兰格所说的话不谋而合:标题中就有“闪耀全纽约”这类字眼。这所学院从不缺天才,举办演奏会不算稀奇,安赫尔的演出的确惊艳,但毕竟古典乐界的神级大师都是这里的常客,安赫尔不用担心被围观。
周四下午难得空闲,安赫尔联系到恩佐——那个第一天在学院见到、来给朋友送单簧管的少年。
恩佐似乎在吃东西,声音有些模糊:“嗯?你要租房子?正好我也要换个住处。”
一小时后,恩佐从学校过来,上下盯着安赫尔。
“怎么了?”安赫尔奇怪道。
“你简直是吉祥物!”恩佐瞪大了蓝眼睛,“就在来的路上打听到一家,房子很棒,租金奇低,屋主对租客的条件之一必须得是某几所大学的学生,所以才一直没租出去。”
安赫尔打了个响指,笑道:“去看看?”
那是一处老式公寓,厚实稳重的建筑,但很干净整洁,仿佛放一把摇椅在窗边就能穿越回上世纪。
恩佐很有经验,看了一些细节就知道这里很好住。安赫尔也挺满意,这里当然比不上费利佩的大房子,但他觉得自己该试着离开那环境了。
当天敲定下来,安赫尔租下公寓二层,恩佐在三层。
回去宣布这个决定时,安赫尔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管家十分忧虑,送他到新住处,一看那旧公寓,几乎昏厥过去。
幸而管家经验丰富,或许每个富豪家庭的孩子都有一段想体验生活的中二期。老管家坚持让佣人把房子里能弄干净的角落全都打扫一遍,能换新的全部换新,硬生生把面相一百岁的公寓减龄到七十岁。
最后老管家看一眼那寒酸的老楼和古董般的电梯,忍不住还是劝道:“这……您的琴恐怕都比这房子贵……”
“警局就在后街对面,这里治安很好。”安赫尔说,“不必派车接送我了,如果先生联系那边,请务必转达给我。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
幸而这番动静没惊扰到房东和恩佐,安赫尔独自坐在电影里才见过的老式落地灯旁,看看微微泛黄的天花板,一切都像加了层老电影的滤镜,分外安宁。
恩佐当晚也搬进来了,下楼来找安赫尔,两人靠在沙发上吃冰淇淋闲聊。
安赫尔问:“你为什么要换房子?”
恩佐撇撇嘴:“我没想到隔壁住了四个吸毒的……”
“安赫尔,”恩佐好奇地问他,“我看到演奏会的报道了,真的是你?”
安赫尔差点被冰淇淋呛住,咳了几下:“嗯,是我,不过以后不会再有了。”
恩佐:“我看见报道,以为你是富家子弟……”
“我……”安赫尔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从不对别人说私人情况。
恩佐却不需要他解释,意味深长地安慰道:“没想到你是出身贫寒却身负才华的励志传奇!”
安赫尔哭笑不得,幸好恩佐的注意力很快又移到其它事情上了。
生活变得真实起来,安赫尔学着乘坐公交车、地铁,开始自己做简餐,纽约空气中时常有难以形容的奇怪气味,但这是个自由迷人的地方。
那场晚宴后第四天,安赫尔接到那位音乐制作人的电话:“有兴趣做电影配乐吗?”
接下来整整两周,往返于学校、公司、租住的公寓,电影配乐部分是一位小提琴家少年时期的演绎,安赫尔也参与一部分编曲改动,最重要的是,安赫尔演奏风格很符合人物写照。
这部分项目结束,安赫尔意外地收到一笔丰厚报酬。
制作人蛮有趣地端详他惊讶神情:“我的小天使,难道以为我骗你来做黑工吗?我会下地狱的。”
“我只是……”安赫尔发现自己与现实世界太格格不入了。
制作人与他握手:“真希望能再与你合作,这儿所有人都很爱你。”
刚出公司大门,迎面有什么东西一闪,熟悉的声音已经靠近:“安赫尔!”
原来是兰格,那闪亮亮的是他的钻石耳钉。
兰格揽着他:“你来这儿……做配乐?”
安赫尔点点头:“项目刚结束。”
“你该当明星。”兰格啧啧摇头,“为什么总在幕后?”
“你更适合做明星。”安赫尔真心实意,兰格这张脸、这头天生的红发、钻石耳钉、招蜂引蝶的气质,就该做明星,祸害全人类去。
兰格哈哈大笑:“你没看到我内心,我差点成为科学家,没想到吧?”
“虽然人不可貌相,但是……”安赫尔摇头。
兰格忧伤地道:“我以前是学天体物理的。”
安赫尔:……
兰格:“后来实在舍不得纽约,这里太适合花天酒地了,所以毕业回来读硕士,学学金融也很打发时间。人生,还是要跟随内心啊!”
安赫尔:…………
后来安赫尔知道,这人有志于成为科学家的本科时光居然在哈佛度过,愈发觉得他那句“跟随内心”不如改成“及时行乐”。
兰格坚持要送安赫尔回家,他总能把一件事的动机变得极其合理,不当律师不从政简直暴殄天物。
亲眼看见安赫尔住的旧公寓楼,兰格摘下墨镜,手臂搭在跑车车门上:“上帝居然忍心这样对待他的天使?”
“已经很好了。”安赫尔被他酸得牙疼,回想幼时在野狗区的生活,这简直是天堂好么?
兰格对他眨眼一笑:“请我上去坐坐。”
“只有茶,没咖啡。”安赫尔径自进了昏暗的公寓楼大厅。
“这里很好。”兰格环顾四周,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流连于墙上油画,“是谁的画?”
随即看见窗边画架,惊讶道,“你画的?”
安赫尔泡了茶:“喜欢哪幅,我给你取下来。”
“睡莲那幅,”兰格毫不客气,“介意我帮你带去画廊估价吗?”
“能卖?”安赫尔很奇怪。
兰格被他反问得一怔:“当然。你愿意卖画?我担心你生气来着。”
安赫尔更奇怪了:“为什么生气,赚钱的感觉超棒。”
“你是外星来的吧?”兰格仔细端详他,“天使星球?”
安赫尔应付完这位不速之客,粗暴地把画包好塞给他,回到客厅里算了算生活开销,思忖着接下来该找点什么事做。
这天,他洗了澡,头发还湿着,坐在画架前。
他取出那条脚链,系在踝上,细细的蛇骨链衬得足踝很漂亮。有种靡丽的诱惑。
浴袍下修长的双腿搭在旁边桌上,足踝金铃铛悬坠。
午后阳光被斑斓的油画折射出教堂玻璃般的绚烂,安赫尔注视那铃铛,任由自己细腻回想费利佩的一切,想他的血,他的拥抱,气味,心跳与呼吸。
安赫尔闭了闭眼。
爱随时间变得浓烈。他发誓绝不对费利佩说原谅。
表面一切都很正常,可安赫尔担心得快要崩溃了,足足一个月,丹尼他们没任何消息。
纽约已经是冬天。
风很大,裹挟碎雪扑面袭来。街上雪水化成泥,靴子难免脏湿,行人来往匆匆。
安赫尔换上衣服,他怕冷,但穿得不算厚,竖起外套领口出了门。
公寓外,恩佐正在跟一个人说什么,回头瞧见安赫尔,先是把那人拦住,回头提醒安赫尔:“这人要找你,是你的朋友吗?”
安赫尔站在原地,寒风袭来也毫无反应,定定看着丹尼:“你回来了?”
丹尼弯起眼睛对他笑笑,灰绿色眸子依旧温柔,转头对恩佐说:“看,他认识我,不过谢谢你这么护着他。”
恩佐这才边回头看边进了公寓楼。
丹尼走过来抱住安赫尔,风雪与严寒瞬间消失:“小安赫尔,他也回来了,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需要,校园部分半架空;
终于换封面啦,大家眼熟一下
第14章 眉心()
与丹尼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三个月前,最后一通电话是一个月前。安赫尔从上西区的豪华公寓搬出来也已近一个月。
回去后,开门的是管家。
梅森过来与他拥抱,安赫尔问:“一切都好吗?”
这话刚才也问过丹尼,他们的回答都是安然无恙。
除了眼眶微红,安赫尔看起来完全正常。直到走进大客厅的一刹那,看见日光彻亮的窗边那一袭熟悉的背影。
安赫尔无法移开眼睛,逆光下的身影恍如隔世。日复一日的杳无音讯,漫长等待堪比一场折磨。
“安赫尔。”
视线撞上那黑沉双眸,安赫尔一寸也迈不动,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男人瘦削俊美的脸庞如此清晰,若有似无的笑意轻而易举抽走了安赫尔的魂魄,只剩下一层空壳。而当他抬手触摸到安赫尔脸颊,连那层空壳也缴械而降。
“我的国王……你怎么才回来?“
安赫尔露出轻松的笑容,眼睛却压抑着悲伤。
费利佩的手掌轻贴着安赫尔的脸,又移到他颈后,轻轻拥抱他:“你变化很大。”
三个月时间,安赫尔长高不少,瘦了许多,纯净恬淡的容貌愈发耀眼。
不经意间,费利佩庇护的少年已经光芒盛炽,甚至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干杯,为重逢!”
久别后第一次重聚,这座房子看起来终于不那么可恶了。
丹尼笑意柔和地看着安赫尔:“你恐怕不清楚自己多引人瞩目。”
“我知道的,”安赫尔叹口气,“音乐会结束后,那些经纪人轮番打了一周电话;还跑到学校楼下等我。”
丹尼和梅森听了都笑。
安赫尔又说:“一周后忽然清净了,后来一个经纪人说,有人摆平了他们……是你们的人做的,对吗?一直有人在关照我。”
“如果你有一件稀世珍宝,”丹尼微笑着说,“当然要仔细保护起来。”
安赫尔没什么悬念地问:“所以我平时做什么你们都知道?”
“大致知道。”梅森对他耐心解释,“并非监视,你有充分的隐私空间。”
佣人们安静进出,这里显得更像普通的家,但安赫尔知道,费利佩不会邀外人来做客,很多界线还是分明的。
“你搬出去了一个月。”费利佩朝对面的安赫尔说。
安赫尔对他笑笑:“嗯,和朋友找了合适住处,房东人很好。”
“回来住。”费利佩放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