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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言的笑容僵住了,她偷眼觑向胤禛,只见胤禛表情木然,端着一杯酒慢慢饮着,若有所思。
亦蕊说:“凝秋,扶年小姐进去,整理一下妆容,看着这小脸都哭花了。”
立言慌道:“不必了,不必了”她掩着脸,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亦蕊不再多言,抚平衣褶,缓缓坐下。
胤祥看着立言,眼睛和鼻子红通通的,贝齿咬着下唇,显然是受着极大的委屈,怜香惜玉之情顿生,他不平地说:“四皇嫂是当着人面下逐客令么?”
亦蕊镇静地说:“十三阿哥莫急,今日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之日。本福晋想起,立言妹妹当初女扮男装偷跑出府,想必令尊令堂甚为担忧。”
年羹尧忙说:“福晋不必担心,学生早已修书返乡,家父家母得知学生与舍妹多蒙四贝勒照抚,感激涕零,大为安心。”
亦蕊“哼”一声,说:“年公子才华横溢,留在京中自有大作为。但立言妹妹未满幼学,想必是家中视为掌上明珠,出来游历多日,父母怎能不担忧,而自己又怎么不想家?对吗?立言”
立言在贝勒府养伤期间,哥哥读书不敢多扰,胤禛公务繁忙,二人虽每日都来探她,但大部分时间是在独处无聊中渡过的。她自然想念家中的父母和玩伴,听亦蕊问起,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亦蕊转头又对胤祥说:“十三阿哥可知何谓先声夺人?”
胤祥态度已不像刚才那般毛燥,揖手说:“请四皇嫂赐教!”
亦蕊说:“凭年公子的才华乡试中选如同囊取物,关键在于殿试,能否成为三甲,先声就显得万分重要。若考生在京城中声名鹊起,美誉佳事传入考官甚至皇上耳中,难免多了几份状元把握。”说罢,亦蕊的眼神直直扫向年羹尧,唇边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
胤祥已明白几分,街知巷闻,湖北巡抚年遐龄的公子居于四贝勒府,甚至要与之攀亲。年羹尧之名,朝中人尽皆知,若说占了先声,也不无道理。他默默地坐下了,眼梢忍不住频频打量立言。
年羹尧的心思在亦蕊的目光下一层一层被剥开,他尴尬地说:“学生不知竟有如此说法,理应有所避忌。唠扰贝勒爷与福晋多时,明日学与与舍妹便搬往客栈居住,待放榜后,便带舍妹返乡。”
胤禛面不改色,说:“反正已没几日便放榜了,先安心住着吧!你说呢,福晋?”
亦蕊笑道:“妾身也是这个意思呢!”
胤禛心中难过,唯诺恭迎,他的蕊儿怎么会被成如此。从刚才的话中,胤禛已知亦蕊不喜年氏兄妹居于府中,也赞同亦蕊所言的道理。原本同意年羹尧搬出府的话到了嘴边,又换了味道。那个会耍小性子的蕊儿,去了哪里?
亦蕊表面仍带着谦和的微笑,强忍着如刀削般的心痛。胤禛仍旧不舍得立言么?每次想起立言甜丝丝地唤着“四哥哥”的声音,不由恶心地想吐。若说出她与个九岁黄口小儿计较,定会被人贻笑大方。她只能寄情于处理府中事务,教养弘晖茗曦。就算胤禛真要娶立言过门,她又能说什么?历经云惠、怡琳,亦蕊对纳妾已默默的接受了,但那日在庭院中二人情投意合的一幕始终无法在她脑海中抹去。胤禛对立言如此,对她亦如此,是否对任何女子都如此胤禛对她的温柔再不是独一无二的了,而是染上了虚伪的泡沫。
第63章 夜阑珊,咽泪装欢()
“只做个丫头,就这么欢喜吗?”胤禛大踏步地走进房中。
众人齐身福了福,唱道:“四贝勒吉祥!”唯独淳静还不适应,四下瞄着偷学,胡乱行了个礼,嘴里含糊不清。
胤禛含笑说:“起来吧!这就是翊乔的妹妹?”
淳静被胤禛上下打量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低声说:“是。”
胤禛说:“有几分姿色,可曾许配人家?”
淳静连眼皮都不敢抬,脸红得像柿子,说:“不曾”
胤禛直视着亦蕊,像要看透穿她的身子般,一字一顿地说:“那就留下吧,赐居灵妍居东厢!”
亦蕊如五雷轰顶,脸上痛楚无法伪装,凝秋忙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福晋不是想要妥善安排翊乔的家人吗?让她做个奴婢太可惜了,做了爷的侍妾,今后不就能和你朝夕相对,姐妹相称了吗?”胤禛冰冷的话语像一把利刃剌穿亦蕊的心房。
昨夜是中秋节,亦蕊居然为了见翊乔的家人,而将胤禛一人留在福熙楼,他心中不甘,难道在亦蕊心中,他连一个外人都不如?见到亦蕊情伤,胤禛却有些欢喜,毕竟她还是在意他的,不是吗?只要亦蕊表露出不愿意让淳静入门的意思,哪怕掉几滴眼泪,胤禛就会收回心意。另外,还有一份惊喜等着送给亦蕊呢!
亦蕊苍白的脸上沁出黄豆大的汗珠,凝秋急道:“贝勒爷,福晋心疝发作了,奴婢还是先送福晋休息去吧!”
胤禛早有些后悔,脸上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亦蕊撑在凝秋身上,费劲地说:“贝勒爷放心妾身会安排好淳静入府一事”
胤禛气急败坏,走到淳静面前,掏出一管玉笛,塞到她手中,说:“这是爷给你的信物,打今个儿开始,你就是淳格格了!”
淳静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已感觉到福熙楼众人投来不善的目光,如同泥塑木雕般,移不开身子了。
亦蕊被心疝折磨了半个多时辰,才有所好转。
凝秋一脸心疼道:“福晋,您这双十年华,怎生被这毛病拖住了身子。每日如此,该如何是好啊!”
亦蕊拉着凝秋在身侧坐下,轻轻把头靠在凝秋身上,依恋般呓语道:“世间只有姑姑还心疼我了,我若去了,还求姑姑帮我看着弘晖,怕有人欺负他。对了,弘晖呢?快抱来给我看看。”
凝秋说:“晖阿哥恐怕又缠着余大夫了”亦蕊久病不起,为了图个方便,余大夫索性搬来贝勒府中居住。胤禛熟知他性情,免了不必要的礼数,余大夫与弘晖一老一少,一来一往,居然成了忘年之交。弘晖的嗅觉天生灵巧,令人掩鼻的药物,在他闻起来却觉得是天然芳香,且过鼻不忘,他每日缠着余大夫问些药理问题,余大夫明知有些对牛弹琴,也熏熏然乐在其中。
亦蕊见淳静还在屋中,说:“淳静,我本欲在京中为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却没想到贝勒爷比我还心急。水陆法事结束后,你就安心住下府中,伺候贝勒爷吧!我身体不适,今个儿就不与你多说。凝秋,你找赵明来,把她安顿好,别亏待了她!”
淳静这才明白自己是做了贝勒爷的妾室,又羞又惊。
灵妍居东厢
淳静只觉得眼睛都快使不过来了,她结结巴巴地问:“这是给我一个人住的吗?”
赵明看她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心里偷着笑,道:“这是贝勒爷亲自吩咐着,您好好歇着。这是芳儿,负责伺候住在灵妍居的主子。”身旁的芳儿比淳静还小,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应该是新进府的学婢。
淳静连连摆手,说:“我,我不用人伺候。”
赵明哼一声,也不多解释,说:“那小的先告退了,您有事派小玉吩咐一声便是。”这个土里土气的女人,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贝勒爷怎么会看上她?
这一夜,注定四贝勒府不会平静。
落月轩
年羹尧在屋里来回踱步,也要小心着满地碎瓷。
立言一听说胤禛让淳静入门做侍妾后,便闹着要回乡,绝对不肯留下了。年羹尧百般安抚相劝,只换来妹妹将屋内能砸得都砸了。
立言恶狠狠地啃着苹果,鼓着腮帮子说:“我明天就回去,你若不走,我自己走!”
年羹尧无奈地说:“怎么又提这事,贝勒爷娶了新媳妇,你醋劲这么大?”
立言跳了起来,将吃剩地苹果朝哥哥扔了过去,说:“和这无关。你说他喜欢我,我看他心里根本没有我,要不怎会娶一个初次见面的乡下女子?”话音之中,已有哽塞之意。
年羹尧说:“你这不是太小嘛!相信哥哥,到你十三岁的时候,四贝勒定会娶你过门的!”
立言怒道:“他想娶,我就得嫁吗?像他这种三心四意的男子,我是绝对不会嫁的。哥哥,你别再说了,明天,非走不可!”
年羹尧知道妹妹下了决心便回不了头,先找间客栈将就一下,好在后日就放榜了。
落月轩的满地狼籍,福熙楼里亦蕊与云惠共享天伦之乐,笑语不断。
茗曦又跑又叫地抓着弘晖,两个孩子又叫又笑,玩得不亦乐乎。
云惠陪着亦蕊倚在榻上拣着花样子,云惠对于****早已看淡,却担心亦蕊如同她当年一般想不开,特地前来福熙楼相陪。
弘晖一个急跑,窜到亦蕊怀中,笑喊道:“额娘救我!救我!”
茗曦正扮着野狼的怪样子,张牙舞爪地扑向弘晖。
亦蕊笑道:“姐姐,你看茗曦这样子,以后哪户人家敢要她?”
茗曦往云惠身上一靠,软绵绵地说:“茗曦要一辈子陪着惠姨娘。”
云惠用颊贴贴她那细嫩的小脸,这真是上天赐与她最宝贵的礼物。当年的心结在时光的磨砺下早已烟消云散,现下这二人就如亲母女一般。
弘晖在亦蕊怀里钻着,亦蕊突然心中一酸,疼痛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一旁的凝秋赶忙取药,又伺候亦蕊平躺下来,亦蕊哼哼着说:“云惠,我这身子,怕是不行了。我放心不下弘晖,你和凝秋一定要帮我照顾他。”
弘晖挤进人群,依在母亲身傍,大眼睛里充满着急切,说:“额娘病了吗?晖儿会治病,吃了药就会好了。”说罢,他从衣袋里抓住一把药来,有南星、丁香、当归等等,随便抓起来,就要往亦蕊嘴里塞。
凝秋赶忙拦住弘晖,说:“晖阿哥,福晋只是有些不舒服,奴婢已喂她服了药,不碍的。”
弘晖说:“额娘,晖儿长大了,一定做大夫,让您不再有半分病痛。”
亦蕊抚着弘晖的头,心中安慰,孩子总究是长大了。她可以没有胤禛,但弘晖是她的一切。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痛,有多久,胤禛与她们母子没有同席而乐了,弘晖又有多久没有和阿玛一起玩耍了?今夜,胤禛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灵妍居东厢
没有龙凤红烛,没有凤冠霞披,甚至连红盖头都没有。淳静就完成了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过程。
胤禛下了榻,系好衣扣,来到桌前。虽没有交杯酒礼,但奴才们还是准备了一壶美酒和几个小菜,他坐下来,自斟自酌。榻上的女人睡得正香,隐约可以听到打呼的声音,再多的胭脂水粉,再用力冲刷身体,都掩盖不住那股俗不可耐的气味。胤禛苦笑地摇头,只觉得做了个天下最亏本的买卖。
绿绮轩
怡琳透过窗,望着弯弯的月亮,轻抚着肚子。快到临盆之期,胎动频繁,睡不安枕。偏生奴才们多口,将胤禛娶小妾之事挂在嘴边,存心讥讽于她。她会在乎胤禛吗?只要侧福晋的位份还在就好,生出这个孩子,她会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五日后,清晖室
年羹尧好不容易将立言拖至乡试放榜后,才来请辞。
胤禛笑道:“亮工,恭喜啊!中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