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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再来”,嫡福晋的话对府中女眷来说,与圣旨无异。此时已入初冬,辰时天不见大亮,偶见风雪,在福熙楼前侍立,相当于变相的处罚。
众女动了动僵直的膝盖,恭敬地行礼,道:“愿福晋安康,妹妹告退!”
在怡琳孕后,执掌府中事务的这段日子,恩威并施,的确笼络了不少人心。如庶福晋武嫒雪、玉格格、琪格格。这日请安过后,媛雪与几位格格纷拥到了梦雪阁,围在火盆边,饮着热茶,喋喋不休。怡琳已待临盆,行走不遍,自然已免俗礼。听着众女暗着声讨亦蕊种种不是,怡琳的嘴角抿起一丝不屑。离开几个月,一回来就想立威,这掌事大权绝不轻易让人。让贝勒爷看看这位福晋,多么“才德兼备”,哼!
怡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这孩子,好动,又踢我了!”
媛雪等人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夸赞着:“小阿哥英武聪慧”“像贝勒爷一样,文武双全!”那一双双眼睛充满着羡慕、嫉妒和无奈,表情上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欢喜爱慕的样子。怡琳半眯着眼,欣赏着众女的精彩的表演,犹沐春风。
夸到词穷,众人渐渐缓下来,媛雪用肘一顶琪格格。琪格格便跪下了,边泣道:“求李福晋救命啊!”媛雪佯装紧张,又是搀扶又是拉,与琪格格死赖在地上配合地天衣无缝。
怡琳并不厌烦,说:“说吧!又遇着什么难事了?”媛雪接过如玉手中的水晶碟,里面摆着冬日难见的葡萄。葡萄已精心去了皮,媛雪用银签子签起一个,喂到怡琳嘴边。
琪格格说:“妹妹自幼患得喘症,今晨在福熙楼外静候一个时辰,说是请安,不如说是罚站。久疾已隐隐发作,胸闷难耐,福晋下令明日再去,若再站上一个时辰,妹妹怕再难有机会来拜见姐姐!”
媛雪悄悄在怡琳耳边说:“有容之人方得贝勒爷器重,福晋此番回府,似乎性情大变若这把火上浇些油,烧痛了贝勒爷的心,只怕福晋就有苦头吃了。”
怡琳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道:“福晋回来了,我也不能缺了礼数,对吧!”
媛雪惊讶地看了看那孕相十足的肚子,意味深长地笑了。
又是辰时,老天爷似乎为了满足怡琳即将要上演的闹剧,刮起了阵阵凛洌的北风,如刀子般割在美人们细皮嫩肉的脸上。
众女为怡琳让开一条道,如玉搀着她缓步而艰难地走到福熙楼匾额前,刚站定,媛雪便走到怡琳身侧,高声说:“李福晋,贝勒爷不是免了您的晨昏定省么?这大风天,万一您或小阿哥有个什么闪失,谁担待得起哟!”
怡琳低着头,悄悄冲她一笑,,笑容未逝,痛苦立刻爬上了她的脸。“啊!”怡琳捂着肚子,媛雪惊慌失措,如玉围了上来,连连问:“李福晋,你怎么样?怎么办啊!血出血了!”
媛雪与如玉将怡琳围得紧紧的,众女看不清什么状况,却见媛雪伸出一只血手,纷纷吓得花容失色。媛雪白着脸,顾不得用帕抹去血渍,先吩咐人分头去通知贝勒爷、大夫,并安排人取热水、担架、药箱之类。
福熙楼前已乱成一团,女人们分成几个小组,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眼角不时瞥过怡琳。福熙楼的大门,始终未见任何动静。
媛雪用蚊呐般的声音对怡琳说:“她会不会不在福熙楼?”
怡琳又唉哟了几声,低低地说:“无论在与不在,都逃不掉关系。”
媛雪嘴角轻勾:“让她坐实了这个坑才行。”说罢,她径直去敲福熙楼的门,哭喊道:“福晋,快开门,要出人命啦”
整整敲了一盏茶的功夫,走出个小鬟来,稚声稚气地说:“福晋还在休息,请各位主子散去,哦,请明日再来!”
“什么!”媛雪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在小鬟面前挥着自己那只血迹未干的手,说,“看见没,李福晋流血了,小阿哥有个三长两短,就砍你的脑袋!”
小鬟着实惊吓了一把,吱吱唔唔地说:“凝秋姑姑让奴婢这么传话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媛雪懒得和小丫头计较,推开她,走进了暧如春日的福熙楼。
亦蕊坐在明纸糊得窗棂下,慢条斯理地打着缨络。凝秋厉声道:“武福晋,未得福晋允可,私闯福熙楼,你可知罪?”
媛雪狠狠地剜了凝秋一眼,不敢发作,恭敬地说:“妾身给福晋请安!李福晋晕倒于福熙楼前,血流不止,还请福晋照拂。”
亦蕊提起手中的缨络,笑道:“凝秋,这个缨络怎么样?”
凝秋笑道:“福晋手巧,奴婢自愧不如。”
亦蕊说:“怎会,上次我见你做过一个双面绣屏,好看得紧。”
凝秋说:“福晋见笑了,就是个费眼睛的活。”
亦蕊将缨络往桌上一搁,朗声说:“好,缨络与绣屏,行吗?”
凝秋嘴角带着笑意,点点头。
媛雪不明白主仆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只得提醒道:“李福晋与小阿哥性命攸关,危在旦夕,请福晋垂怜。”
亦蕊这才将目光转到媛雪身上,不紧不慢地说:“媛雪妹妹,你入府几年了?”
那精利的目光,令媛雪萌生悔意,怎地和怡琳站成一队?她结结巴巴道:“回福晋的话,已逾两年了。”
亦蕊又说:“侍过几次寝呢?”
媛雪没想她会如此露骨地问起这个,羞得连脖子根都红了,说:“十一回。”
亦蕊笑笑,说:“不错嘛,这两年贝勒爷公务繁忙,把南巡、巡幸塞外、驻跸热河的的日子扣掉,留在府中不过数月,证明你还是有点手段的。”
媛雪心下惴惴,手足无措。这十一回,大部分是在亦蕊离府期间,多亏了孕中无法侍寝的怡琳多番为媛雪打点。怡琳不便出席的场合,都让媛雪前往,大大增加了她在胤禛面前露脸的机会。若无好处,以嫒雪的精明,怎会为怡琳效劳?
亦蕊走到媛雪身边,抓住那只沾染血迹的手,纤纤素手上横七竖八的挂着深红发黑的血渍,让人心里发毛。亦蕊伸出舌头,在血手上轻轻一舔。媛雪毛骨悚然,,又慌又怕,抬头见亦蕊狞笑的嘴边还带着一抹朱红,恶心劲冲上胸口。
亦蕊说:“可惜啊可惜”凝秋取来漱杯让她净口。
媛雪脸吓得惨白,指着门口,哆嗦道:“李福晋她”
亦蕊抬起脸,对凝秋说:“真是太可惜了,那血若是李怡琳的,定会美味的多。”
凝秋嗔怪道:“福晋,下回这种事,让奴婢做就好了,您别失了身份。”
亦蕊调笑道:“想和我抢啊”
凝秋说:“奴婢也不甘心嘛!”
这对忽尔风和日丽,忽尔疾风暴雨的主仆,实在让媛雪摸不着头脑。亦蕊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走到媛雪身边,二话不说,往媛雪头上浇去。
“啊!”忽袭的热度,让媛雪跳了起来。
“跪下!”亦蕊喝道,“这根本不是李怡琳的血,刁虫小计,不足挂齿!”
媛雪跪倒在地,全身打颤,完全丧失了辩解的能力。这的确不是人血,是媛雪从厨房拿出的猪血。福熙楼前,怡琳假装晕倒,媛雪借搀扶之际,手持着个小葫芦,悄悄在怡琳裙内洒下鲜血,并抹在手上,造成假象。
亦蕊说:“若怡琳真因体力不支晕倒,早该有大夫和担架前来,怎会到现在还任她倒在福熙楼前,你们是存心等贝勒爷下朝后,给出好戏看吧!另外,你的手上,血似乎不少,但怡琳的裙裾上,就红了一块,你们准备的猪血也太少了吧!”说罢,亦蕊向凝秋使了个眼光。
凝秋安排两个奴婢,将软在地上的媛雪拉将起来,上下一搜,便搜出了那个装血的小葫芦。
亦蕊转身向榻边走去,说:“回去告诉李怡琳,她今后不会有好日子,还是想着怎么保住自己吧!”
媛雪被奴婢们架着扔出了福熙楼,如同落汤鸡般的她,瘫坐在“晕死”的李怡琳面前,放声大哭,这架势,不明就理的人,还以为怡琳就这么没了呢!
不一会,凝秋走出来,冲着众女说:“传福晋谕,侧福晋李氏,庶福晋武氏,挑拨是非,罚十杖,禁足六个月。鉴李氏有孕在身,暂不处罚,即日起贝勒府掌事大权由福晋接管。李福晋,福晋的意思是,您好生歇着,就别管那么多了!”
“晕死”的怡琳听了最后一句,猛地坐直起来,吼道:“贝勒府掌事大权是贝勒爷亲允的,且容你说接管就接管!”
凝秋根本不接怡琳的话,给了个大喇喇的背影,回了福熙楼。
刚进门,便听到亦蕊轻快的声音:“那个绣屏,可是我的了。”
凝秋笑道:“愿赌服输。”
(本文于2015年5月根据最终出版版本进行修订,由于修订后每章文字不能少于原发布文章,但作者追求简略明了,所以修订后难免会少些字数,但整部书的文字并没有减少,还请各位读者见谅。欢迎大家加入读者qq群:334191885)
第99章 高处不胜寒()
窗外,小雪如雨滴般,徐徐滑落。
蕙兰苑西厢,淳静拨弄着火盆子,银炭冒出了许许暧意后,她笑道:“妹妹,快来取取暧吧!”
瑶夕裹着棉被,怀里揣着个汤婆子,挪到火盆边上。淳静看她冻得惨白的小脸,忙用铜筷拨了拨炭,一股暧意夹着几许火星向瑶夕扑面而来。
瑶夕喝道:“喂,你小心点!”
淳静憨憨地笑着:“是,是”说罢,向后退了几步,垂手立着。
瑶夕拢着手,打着寒战,她冲淳静囔道:“让你煮的姜茶呢?还不端上来,一点眼力劲都没!”
淳静连说:“我已经让芳儿去煮了,一会就好”芳儿从八岁学婢开始,在灵妍居伺候着。说是伺候,实际上就是陪伴无依无靠的淳静。六年过去了,芳儿也长成手脚利落的奴婢。因为亦蕊对淳静特别照顾的缘故,将芳儿遣到了蕙兰苑,一人伺候瑶夕、淳静两位,总比对着八位格格要强。
瑶夕白了淳静一眼,说:“什么?我让你去煮,你让她去!”
门帘被挑开,芳儿端着个炖盅进来,说:“淳格格,您要的姜汤好了。”
淳静还没说话,瑶夕从被子中钻出来,走到芳儿身边,握紧她的手,温柔而关切地说:“这么冷的天,辛苦你了。冻着了么?芳儿,要不你先喝一碗。”
芳儿感激地说:“多谢夕格格,之前淳格格交待让奴婢多煮点,在厨房里还有余的。”
瑶夕表情略显夸张,斜眼瞄着不安的淳静,说:“姐姐这份体贴,妹妹多学习了。妹妹为您盛碗姜茶吧!”说罢,便揭开盅盖,将姜汤慢慢勺出来。
淳静轻轻说:“芳儿,这儿我陪妹妹说话就行,你去休息吧!”她担心人进人出,泄了暧气,在芳儿出门后,并将门帘边角掖
“姜茶这么甜,笨手笨脚的,不知道是谁教的,这本事还想服侍人!”瑶夕已躲回火盆旁的被中,慢慢啜饮着热姜茶,皱着眉说。
淳静热心地说:“要不给兑点热水,就不甜了!”
瑶夕翻翻眼,讥讽地说:“那还叫姜茶么!真是没见过世面。”
淳静喏喏着,不敢强嘴。
瑶夕说:“分给你的银炭、俸例都拿过来了么?”无论是怡琳还是亦蕊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