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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虚掩着的门,钟意的手都是颤抖着的,她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接下来看到的场景,会是她不想看到的,更不想面对的。
顾唯慵懒地半倚在墙上,看着钟意故作镇定的脸庞,心中不断冷笑。
钟意啊钟意,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怎么样,亲眼目睹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上床”,心里十分不好受吧!
钟意深吸口气,将虚掩着的门全部推开,然后她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地上扔的衣服到处都是,混合着女性的衣物,床上凌乱极了,许淮生下半身盖着棉被,上半身**着,闭着眼已然熟睡中。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看到的景象是真实的,她闭上眼,在缓缓地睁开。抓着门把手的手,手面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如果不是手还抓着门把手,她的双腿早已撑到了极限,恐怕虚软到跌坐在地上。
钟意退出房间,走进浴室接了一大盆冷水,端着走进房间,然后,在顾唯惊诧的目光来不及阻止她下,直接对着许淮生的头部,一盆冷水浇下来。
许淮生头疼欲裂到要爆炸,他皱了皱眉,冷水的刺激下,酒意瞬间消了大半。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下的棉被全都湿透了,一个激灵,坐起身,看到床边站着的钟意,刚出口准备唤她,她眼底掠过厌恶的神色,视线淡淡地瞥过他。
许淮生那声“钟意”卡在喉咙里,他摇了摇头,单手按压着眉心,脸色突然大变。显然是刚注意到自己浑身**着,躺在陌生的床上!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向钟意,触及到她眼底浓浓的厌恶,心沉了沉。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再见!我们的青春()
天微亮时,钟意已经醒来。她坐起身,身上盖着的薄毯从肩头滑掉地上,客厅内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杂音。
已近深秋,清晨的温度多少有点冷意,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客厅内的空调还开着,冷风吹的她头有些疼,她懒得起身翻箱倒柜去找止痛药,便任由着疼痛蔓延。
她不知坐了多久,内心平静地如一潭死水,毫无半点波澜。一直见到许淮生,她平静无波的脸上也未曾有过激动,羞愤的神色!
更多的是对他的失望,心痛或许更多一点。
许淮生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沾染了几分酒气,似乎是去除不掉了。清冽的酒气,又一次再向钟意无声地叙述着昨天曾经发生的种种。他眼里流淌过深深地自责,更多的是歉疚:“钟意,那是个误会!我和顾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除非我死!”
“我知道。”钟意不着痕迹地抽回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平静地说:“我相信你,可我更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事实。”
她想了一夜,突然发现这些根本太过巧合,巧合到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她们都是入局者。演绎着各自的角色,最后选择淘汰的人。
她明知道那是顾唯故意的设局,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和许淮生因洗不清地误会而决裂,最后分手。她不得不承认,她做到了,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嫌隙和不信任,却在钟意非常清楚这真的只是个误会下。
许淮生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僵硬了一下。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忽然让他觉得非常陌生的钟意。内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惶恐不安着,害怕这件事会使他们的感情走向破裂,最后无法修复。
“顾唯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她威胁你了?还是我妈?”他皱了皱眉,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肩胛骨,沉声问道。
钟意好似感觉不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她面无表情地回望着许淮生,他眼眶微红,像个受了伤的小孩子,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此时布满了紧张、害怕和不安的神色。
“许淮生,你爱过我吗?”钟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眼睛不在如往日那样,透着明亮清澈的目光,像是被蒙上了厚厚一层的灰尘,遮盖住了原本熠熠闪烁的星辰。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许淮生怔愣了几秒钟,他松了松一直紧抓着她肩膀不放的双手,目光坚定地望着她,语气诚恳:“我爱你!不管现在还是以后。”
钟意弯唇一笑,笑容平静地让人有些害怕:“谢谢你。”
“我们分手吧。”她说。
在做出这个看似随意的决定之前,她仔仔细细地想了一夜,从十三岁初遇他那时起,到懵懵懂懂初尝喜欢的滋味,整颗心全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少年时的他。她的爱纯粹,简单,默默地喜欢了他多年,直到两人在一起,她发现,她对他的喜欢已经上升到了爱。
她爱他!这是毫无疑问的。但谁也无法预估爱情的保质期能有多长,几个月,几年,还是一辈子在漫长的宇宙长河里,他们相遇、相识、相守,相爱只不过是遵循着万物的安排罢了,就像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任人摆布,无法做出更准确的判断,才会导致错误无法严重。
就像她与他,爱情渐渐走到尾声,也意味着两人即将分开。
“我不同意!”许淮生冷斥道:“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不会分开。永远!”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似要揉入自己的骨头里,这样永远也不会和她分开。
“你知道顾唯她是爱你的,没有谁能代替我更爱你了。”钟意微仰着头,脸上有些湿,眼泪毫无征兆地顺着眼角流出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铁石心肠,她以为现在的她已经变得冷血无情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毫无保留地放下了,可心脏的位置还是会抽搐地疼,一下又一下的疼痛,在心口蔓延开。
“可我爱的人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不要我不要”
“许淮生,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可言吗?”她本来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女生,感情中的细枝末节,并不是记得比谁都清楚。正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爽约,一次又一次地推掉他们好不容易计划的约会,一次又一次将她晾在一边,十天半个月不来一通电话和短信,情侣之间最普遍的关心,也越来越远离他们。
她生病了他在哪?她陷入了人生中的低谷期他在哪?她被网上的流言蜚语攻破自身的防御线,导致精神压力过大得了焦虑症,他又在哪?她精心为自己准备生日,只希望他能和自己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抛开过去准备重新开始,他却在女朋友生日那天和别的女生厮混!
她不能原谅他!绝对不会!
许淮生:“”
“我原本打算在我生日那天,向你坦白一切,然后我们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她自顾自的说:“我甚至都计划好了,我们二十五岁时,婚礼举行的地点在哪里。我来当摄影师记录我们将终生难忘的婚礼,你就负责当帅气的新郎,迎接宾客我们当着亲朋好友的面,一起宣读誓言,你微笑着看着我,我亦回望着你,我的眼里有你,你的眼里有我。”
“你看,多么美妙啊!可这一切,终将只是虚幻的场景。它就像梦一样,人醒了,梦自然也就散了。我们无法穿越未来,却现在停留在现在原地不动,绕着圈,怎么也跟不上时间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早在很久之前,钟意就已经意识到,她和许淮生之间无形之中已经产生了某个化学反应,这个反应,影响到了她自己对许淮生的感情判断。他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钟意对他愈加的冷淡,两人“抽不出的时间”,也甚至预料到这场感情会走向终点,只不过他太胆小了,不敢继续猜想下去,终止在了上上一次冷战当中。
他以为,时间会镀化某些东西,比如感情。却忘了,时间也能镀化人在做某件事情的决定。
她可能之前根本不会提出分手,而现在,她不但提出来了,甚至开始“清算”起这场感情中,谁付出的最多。
“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不是吗,我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关于我和你,关于你梦想中的婚礼。”他语气平缓极了,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钟意的后背,动作极其温柔。
钟意眸色一沉,她猛地推开许淮生,却因动作篇幅过大,自己踉跄了几步,险些没站稳身体:“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即使回去了,你该如何面对你的母亲,如何面对顾唯!许淮生,你的懦弱,算是让我彻彻底底地看清楚你了!”
钟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着,她不断地在告诫自己,要冷静!她不能意气用事,不要在许淮生面前像个没有形象的妒妇一样发疯。
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或许下一秒,她就会从他的眼里,看到同情。
“我不在乎!即使外界怎么阻碍我,迫使我们分开,爬我也要爬到你身边。”他低吼一声,视线灼热地放在钟意身上。
“可我在乎!”钟意发了疯似的朝他怒吼,眼睛发红:“我无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这让我觉得恶心,比起我是个疯子更加让我难以接受!”
“你说什么?”许淮生怔在原地,除了震惊只剩下震惊。他从未在意钟意如何看待他,甚至她说他让她觉得恶心,他也没有多大的伤心。他知道她在气头上,情绪并不稳定。比起这个,更让人在意的,是她的后半句
我是个疯子
“我是疯子”钟意自嘲地笑着,她在屋内转了一圈,脸上已经开始显现焦躁不安的神色。她不停地走着,试图缓解自己过度紧张的情绪,心里却乱成一团糟,“我说,我就是个疯子,许淮生!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过你的完美人生去吧,我走我的路,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钟意,你是认真的吗?”
“对!从一开始和你在一起,我就是认真的,包括分手!”钟意背对着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她想,他一定是恨死她了!谁让她把话说的那么绝,不给彼此留一点面子。
从和他说分手的那一刻,钟意就已经做好了这辈子不在和他又任何瓜葛的准备。
“好。”许淮生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公寓,连一句告别的话语,都没有说。
许淮生走后,钟意脱力地跌坐在冰凉地地板上,她垂眸看着地面上投下的一小团影子,视线猛然一瞥,看到了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的一枚求婚戒指。
她拿下手中的戒指,刚做出扬手准备扔掉的姿势,手臂停留在半空中,许久。最后心下不忍,收回手臂,静静地看着手心中躺着的一枚钻戒,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许淮生心情沉重地离开公寓,他发动车子,直接去找了顾唯当面对质,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谁料,顾唯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分手。
许淮生双眼猩红,他扬手给了顾唯一巴掌,朝她怒吼:“滚!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滚啊!”
顾唯捂着被打痛的半张脸,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着眼前瞬间变了个人的许淮生,为自己辩解道:“她究竟哪点比我好?让你一次次为了她而伤害我!许淮生,我所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恨你,许淮生。”
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