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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怎么那么不待见他?”
众人道:“此人可是魔教之人,我等为何待见他?”
江殊殷啊了一声,讶然无比:“魔教之人?”
众人肯定,异口同声:“不错,他就是魔教之人!”
千年前,修真界曾出了一个白梅老鬼,此人为苗疆人士与沈清书同辈。
他悟性极高,无比聪慧,只可惜根骨奇差,当今世上数万种修真秘籍竟无他能修习的。
在被人嘲讽数年后,他不顾亲友劝阻,毅然拂袖而去,这一走就是百年之久。
百年后他重出于世,跋扈归来,给修真界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灾难,以及四大邪术——驱尸、炼魂、巫术、毒蛊。
据说,这一大战伤亡惨重。
沈清书与两位同辈修士,且修为与他不分上下的名士共同抵抗,都屡战屡败,以至于那两名修士双双陨落,沈清书也受了重伤。
万幸!在无数修士的围攻之下,白梅老鬼寡不敌众,最终被灭。
无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白梅老鬼虽死,但他座下四位苗疆弟子,分别继承他的一大邪术,并开宗立业,发扬光大。
后世人称:倘若当年白梅老鬼有如此多的弟子,只怕这修真界已不复存在。
而坐在此座的人,正是他徒子徒孙中驱尸一脉的传人,谢黎昕。
对此江殊殷摸着下巴:“这么说,他就是极地宫教主的亲弟弟?”
众人点点头:“是啊,所以江公子你说,这人是不是邪魔歪道?”
江殊殷笑了笑:“是不是邪魔歪道我不知道,可若是邪魔歪道他又怎会出现在这里,还与你们一起|修炼?”
林怀君听出他的意思,不善道:“莫非江公子是说,驱尸不算邪魔?”
江殊殷跃下桌子:“你不要给我拉仇恨,我可没这么说,总之他的确实在这里修习。但我很想不通啊,是谁准他进来的呢?”
众弟子道:“洪师叔呗。”他们一同顿了顿,颇为愤怒:“也不知那妖孽给师叔施了什么妖法,师叔竟同意他进来修行,还对我们说他与众不同,很善良,让我们好好与他相处。”
一位弟子呸了声:“鬼才会和他好好相处,我们是正道,他是邪魔,哪里能够共存?”
见他们对这谢黎昕极其不善,江殊殷咂咂嘴,随口一问:“那,各位正道的豪杰们,我姑且问一下,这个谢黎昕有多大,或者说,干过什么坏事没有?”
众弟子想了好一阵,一人支吾道:“也没多大,反正应该和我们一般吧?”
其余人反驳:“什么和我们一般,明明比我们还小些!至于坏事,他好像没干过”
闻言江殊殷脸上的笑猛地凝固,无语道:“那你们这么讨厌他,是不是有点,有点无理取闹啊,他明明也没干过什么。”
林怀君冷冷道:“如今没干过,不代表今后也如此。”
江殊殷想了好一阵,才摊手:“好吧,你赢了。”
午后——
“不好了,不好了,江殊殷和沈子珺又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不是昨天才打过的吗?今天这又是因为什么?”
“今天啊,我听说他们打起来是因为姓氏。”
众人诧异:“姓氏?”
“可不是嘛,一个姓江一个姓沈,一个外姓一个跟着师父姓,再加有人说浅阳尊更偏爱沈子珺,能不打吗?”
众弟子趴在窗前使劲往外看,一人疑惑:“诶,不过你们说,江殊殷和沈子珺同为浅阳尊的弟子,据说他们都是孤儿,可为什么江殊殷不跟浅阳尊姓沈?”
“谁知道,不过我可提醒你们,这件事千万不能当着他们说,不然你瞧瞧师叔们到现在都还没把他们拉开。”
众人够着头咂嘴直叹:“啧啧,打的真狠,他们真的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吗?我好怀疑。”
一人又道:“我还听说他们俩关系不好,与姓氏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若是不想惹了他们,就别提这件事。”
事实上,江殊殷与沈子珺的关系无法化解,的确与姓氏有关。
很多年前——
“师父,为什么新来的师弟跟你姓沈,而我姓江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师父你给我改姓好不好,我不要姓江。”小小的孩子声线又软又糯,不足腿高,却依旧很固执的扯着沈清书雪白的衣袖。
胖乎乎的小手间点点圆涡儿,泛出年幼孩儿该有的可爱。
沈清书目光柔和,轻轻弯下腰摸着他的小脑袋:“殊殷你与子珺不同,你的名字许是你生生父母帮你取的。”
孩子总是依赖于父母的,小殊殷从未见过自己父母,若说不曾幻想过,那绝对是假的。
如今听他说起,不禁扬起脑袋,大大的眼睛又透又亮:“师父你认识我爹娘吗,他们是谁?”
沈清书双眸闪过一丝难过,默默摇头。
小殊殷见此垂下头,失落道:“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孩童的话,最是年幼无知,却总能戳中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沈清书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上他的背,肯定道:“不会的,你爹娘定然很爱你。”
“那师父,你会扔下我一个人吗?你会不会因为我做错事就不要我了?”小殊殷狠狠抱住他的腿,小脸轻轻抬起,眼中闪烁着泪花:“会不会有了新的师弟,就不喜欢我了?”
沈清书温柔的抱起他:“无论如何殊殷都是师父的骄傲。”
再后来,懂事后的江殊殷,从来贴身带着父母唯一留给他的那块玉佩。
直到沈子珺那日出事,才不得已的用玉佩换他一夜。在那之后,他不是没去那寻找玉佩的下落,而是人海茫茫,玉佩早已没了下落。
但经过这么多年,幼时对父母的眷恋和幻想,也成了空空泡影——甚至,带了被抛弃的恨意。
洪师叔紧紧抱住江殊殷,劝阻道:“殊殷,你们两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理当手足情深。怎地反倒是像仇人一般,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
江殊殷吐出一口血水,狠狠一擦嘴角,大骂道:“呸,谁跟他手足情深!”
沈子珺眼角青紫,衣裳凌乱不整,也被人狠狠抱住:“谁说我和他是师兄弟?我没他这样一个师兄!”
江殊殷用脚踢道:“呵,我江殊殷也没什么师弟!”
洪师叔看出点什么,死命抱好他生生往后拖:“殊殷子珺,浅阳尊对你们都是一样的,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会偏心?”
江殊殷恶狠狠道:“自打有了他,师父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他身上,还姓什么沈,你怎么不姓江啊!”
沈子珺大骂:“江殊殷你要不要脸,我又不是你们江家的人,为什么要跟着你姓江!说到底,你还是嫉妒我!”
江殊殷:“呸,我嫉妒个屁!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师父跟着我姓江,你想姓还姓不了!”
周围人听的几乎笑出来:“殊殷,这就不对了,浅阳尊怎么能跟你姓江?”
沈子珺被他气到,用力挣扎着:“放开我,我要跟这个混蛋大战三百回合,江殊殷你有种过来啊!”
岂料,江殊殷邪邪一笑,看得众人心头一紧。
只听他道:“咱们打来打去倒叫人看笑话,不如这样吧,我们不打,比箭怎么样,谁输了谁就给对方磕一个头?”
沈子珺猛地挣脱抱着他的人,活动活动胳膊,也笑道:“比就比,谁怕谁!”
不一会,两人要比箭磕头的事如同风一般刮了出去。
更有一群弟子大呼小叫的在碧玉山庄内传播消息:“快来看啊,江殊殷和沈子珺要比箭磕头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抛下手中的事,任凭众多长辈再如何拦也拦不住。
江殊殷横挎弯弓,背着利箭一片从容。他一直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如霜雪的衣裳,气韵潇洒飘逸,霸气张狂。他被众多世家子弟宛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神色慵懒面容俊美无双。
惹得一干女弟子芳心暗许:“江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若是今后谁能嫁与他为妻,那可真是好福气。”
对此,沈子珺握着弓箭冷冷一哼。
江殊殷道:“这里有两只小鸟,染着绿色尾巴的是你的,什么也没染的是我的。一会把它们一起放出去,等飞远了,我们用箭将它们射下,到时就看谁的鸟掉的远谁就赢,怎么样?”
沈子珺沉声:“可以,不过若是你输了,你可不要抵赖啊。”
江殊殷摸着弯弓,邪邪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尽可放心。”
第16章 正邪之分(二)()
两支箭猛地飞射出去,齐齐射向空中振翅高飞的鸟儿!周围看客个个踮着脚尖,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两支箭的速度不分上下,几乎可算是并驾齐驱,气势汹汹!如今的胜败如何,只得看谁的鸟飞的更快。
渐渐地,利箭以极快的速度追上鸟儿,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就在此时,突然从竹林中窜出一道红光,猛地击落两支箭!
江殊殷完全没反应过来,惊愕道:“怎么回事?”
沈子珺也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不由愣住:“这是”
不等他说完,江殊殷就立即肯定道:“有人使坏。”
沈子珺:“谁?”
江殊殷一翻白眼,懒懒道:“我怎么知道,为今之计只好去看看喽!”他细心分析:“这片竹林挺大的,若想找到这人的确挺难。不过我们让人把各个出口堵上,再和大家一同进去找,还怕找不到他吗?”
在场众人纷纷觉得有理,思虑片刻,一些人自告奋勇的帮他们堵出口,一些则愿意跟他们一同进竹林找人。就如他所说,这片竹林占地广阔,若仅凭一人之力,实在等同大海捞针。
毕竟那人又不是木头,怎会呆在原地不动?
几人分做几对进入林中,江殊殷和沈子珺不和,自然不会同在一个队伍。
今日阳光明媚,印着斑斓青翠的绿竹甚为好看。江殊殷与一干弟子步入其中,徐徐清风拂过他们的面颊,带来阵阵凉意,十分舒适。
看着眼前这一颗颗青翠高大的绿竹,江殊殷笑道:“好像好像,真的好像。”
众人不解,忙问道:“江公子什么好像?”
“你们看,”他朝那些竹子一指:“人们都称竹乃君子,象征意义为谦虚、有气节、刚直不阿。”
众人狐疑:“是啊,可这又如何?”
江殊殷收回手,继续道:“而沈子珺素来穿着绿衣,为人又是一板正经,连师父都曾说过他为君子。我虽与他不和,但好歹一起长大,该夸他的我也会不吝啬,这小子的的确确是刚直不阿,谦虚大度,确实撑得起‘君子’二字。”微微思虑片刻,他走上前摸摸翠绿的竹子叹道:“子珺子珺,倒过来就是‘君子’,说不定这就是他名字的含义,嘶可为什么里面还多了一个‘王’字?”
众人纷纷笑道:“可能这个‘王’字是指他出身不凡吧。”
江殊殷点点头:“有道理!”
一番言论之后,江殊殷与这一干弟子算是相识,几人说说笑笑走了一路,突然一人道:“江兄,你说我们为什么不先去那道红光射出的地方看看呢?”
江殊殷:“咱们能想到的,沈子珺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