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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子亲自送谢府,刚回去不久,家主谢英就将谢子臣召了过去,让他仔仔细细说完所有事后,家主点了点头,淡道:“此事我会去查,你回去养伤吧。”
谢子臣应声下去。夜里他父亲谢成又亲自来探望,谢子臣将事情同谢成说了一遍后,谢成咬牙说了句:“欺人太甚!”,而后便赶了出去。
而后几日,谢子臣就只负责养伤,谢家鸡飞狗跳的,一会儿是听说三房的人被罚到祠堂罚跪,一会儿又是说谢家要攻□□风寨。谢子臣倒也不操心,所有事情都是别人做的,他也不过是将计就计,就连那些杀手,谢铜也是伪装成了上一次的客户重复下单的样子去下的单,查起来,连那些杀手都不知道是他。
谢子臣养伤的时候,蔚岚也在养伤。答应将谢子臣看作兄弟后,自然也就不会将他再挂在心上,天天想着给他送礼物看他之类的。又拿到了她父亲将会遇刺的消息,蔚岚要早作布置。
她有想过让她父亲换一条路线什么的,但换了路线,难保她大伯二伯又换了方案,与其让对方换方案,不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一线压布置人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蔚岚亲自去一线崖看了地形,这里就是两道悬崖挤出来的一道狭长山谷,用巨石将前后一拦,从上往下打,完全就是围攻,只需要几个弓箭手,就可以灭掉一批人,是偷袭的绝佳场所。
只是这样的偷袭必须建立在对方没有人一同在上方的基础上,蔚岚揣测着,这么个地方,对方应该不会带太多人。到时候她派人埋伏在崖顶,等人冒出来,一个个扔下去就是了。
在军营呆久了,思维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蔚岚提前去布置了一堆陷阱,特意挖了深坑,用来装她埋伏的人。她这边忙碌着,一直没去见谢子臣,直到初九那天晚上,蔚岚穿着劲装带着人出了京,刚出城门,就看见谢子臣驾马立在城门前。他扫了一眼蔚岚的人,淡道:“不够。”
“嗯?”蔚岚立刻警觉:“他们有多少人?”
“崖上易于隐藏,共有上百人。其中弓箭手占一半之多。”谢子臣回忆着上辈子查出来的消息,扫了一眼蔚岚身后不满三十人的小队,淡道:“太子殿下命我带了人过来,协助魏世子。”
“故意不提前说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让太子卖我这个人情是吧?”蔚岚坐在马上,勾起嘴角。听着这话,谢子臣淡道:“我是在替你省人手。”
“也是,”蔚岚点点头,认真道:“我的人也是你的人,你是该好好珍惜着些。”
说完,见谢子臣无语的样子,蔚岚忍不住大笑出声来,打马就往外冲去,谢子臣带着人紧随而上,一群人一路奔到一线崖,早早蹲进了挖好的坑里,用干草掩上,埋伏了下来。
蔚岚单独一个人挖了一个坑,埋伏在暗处,如今谢子臣来了,他自然是不会和下面的人蹲在一个坑里的,便和蔚岚蹲在一起。坑中狭小,两个人难免挤在了一块,蔚岚背对着他,从干草外打量着外面,谢子臣尽量缩着身子,却还是和她贴在了一起。
她的身子似乎和一般的少年不大一样,看上去没有察觉,等真正触碰才觉得,线条明显,且柔软了许多。
谢子臣忍不住觉得有些燥热,往后努力缩着,好在蔚岚安静,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警惕看着外面。
启明星升起来时,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对方似乎也是来布置人手,但他们没想过隐蔽,就直接趴在崖边,等待着魏邵的人马进来。
两队人马在同一个空间埋伏着不同的人,在暗处的人忍不住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谢子臣一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触觉神经格外发达,蔚岚身上的温度似乎也变得滚烫起来。他忍不住僵硬了身子,面色通红,好在蔚岚也没发现他的不对,正注视着外面的情况,准备随时动手。
约莫隔了半个时辰,外面动了起来,只听一声:“来了。”之后,外面的人纷纷趴到了山崖边上,而后只听拉弓之声,蔚岚猛地跳了出去,喊了一声:“上!”
直到蔚岚跳出去,冷风袭来,谢子臣才猛地清醒过来,赶忙跟着冲了出去,拔剑直接砍向对方的人。
对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堪堪只是推下一块石头,便被蔚岚的扔扔了下去。魏邵的马车只听一声巨响,随后便有喊杀之声,陆续有人从山崖上被“砰砰砰”扔了下来,尚在睡梦中的魏邵立刻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冲出去!”后,马车便开始狂奔。
而山崖之上,夜风微冷,蔚岚手握长刀,面上带血,一贯温和的面容染了血腥,仿佛杀神一般,一个劲儿的把人砍杀了扔了下去。
谢子臣站在她身边,本还在动手杀人,却被她往旁边一推,淡道:“别脏了你的手,在一旁瞧着。”
谢子臣愣了愣,又忍不住想起她之前的作风,抿了抿唇,剑风便更狠辣起来,片刻之间,就从贵公子化成了杀神。蔚岚诧异回头,看谢子臣一个一个掀翻了旁边人扔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忍不住毛毛的。
她好像,刺激到了他了?
难道让他歇着这种事,又伤到他自尊心了?
不过这些问题也来不及想,对方的确带了上百人,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迅速整理起来,开始有组织的反攻了一波。
只是太晚了一些,不消片刻,山崖上的人就被蔚岚这边屠了个干净。
蔚岚带着人驾马赶下了山崖,截住了魏邵的车队。魏邵车队被一大队人马逼着停下,他不由得有些紧张,抬起车帘,便看到为首之人亮着眼瞧着他,姿态从容道:“父亲,孩儿特来接您。”
魏邵心里一塞。
他现在看见这个女儿就心塞。
他憋了一口气,正想骂她,好好女儿家怎么又来打打杀杀的。结果话没骂出来,就看到她旁边立着的贵公子,仿若肃肃松竹,出鞘之刀,带着尚未收回的杀气,静静立在蔚岚身边。
他心里再一次塞了,黑下脸色,同蔚岚道:“你给我上来!”
蔚岚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径直上了马车。车队再一次开始往前挪移,等蔚岚坐下来,魏邵卷起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谢子臣,见他离得还远,压低了声道:“这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这个女儿当年在军营四处调戏男人的事情,是他作为父亲迈不过去的坎。他一直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疏于管教,这才导致自己的女儿长成了一个奇葩。现在看见好看的男人出现在女儿身边,他都不会去担心对方对蔚岚做了什么,几乎都在担心蔚岚对对方做了什么。
“盛京和边塞不一样,”魏邵认真提醒她:“这公子一看出身就不错,哪家的?”
“谢家的。”蔚岚笑眯眯开口,魏邵立刻变了脸色,正准备提醒,蔚岚便道:“谢家的庶子,我没对他做什么,你放心吧。”
“真的?”魏邵狐疑看着她,蔚岚认真道:“真的。”
魏邵不说话了,片刻后,他拍了拍蔚岚的肩道:“其实吧,你的脾气我也知道。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你和我说你没做什么,我也不太信。庶子也没什么关系,你要真看上了,想嫁就嫁吧……”
听到这话,蔚岚立刻变了脸色,纠正道:“是娶。我只会娶夫。”
魏邵不说话了。
他开始怀念自己的亡妻。
女儿长成这样,一定是因为妻子死太早了……
护送着魏邵到了盛京附近,谢子臣便带着人提前散了,赶到家中时,天才刚亮。谢子臣从后院翻墙回了自己的房间,进门就倒头补交。
这一次,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是在那个山崖上,蔚岚紧紧贴着他。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没穿衣服。月光下,可以清晰看见她平坦的胸,纤细的腰,修长的腿。墨发散在她身后,她转过头来,对他慢慢笑开,低哑着声道:“你来啊。”
说着,她吻向他。
那是带着桃花味的一个吻,周边不知道为什么,就化作了一片桃林。他似乎又再次被她压在了树上,她深吻着他,他忍不住喘息着,伸手抱住她,将她按压到了地上……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谢子臣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有些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蚊帐。
他上辈子第一次做这种梦的时候,大概是在十六岁。梦里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至少是个女人。
单身了一辈子后,重活一世,这件事的年龄提前到了十四岁,这就算了。
梦里的对象,居然还变成了一个男人……
他一定是疯了吧。
谢子臣呆愣想着,闭上了眼睛。
可这种事,哪里是他决定梦到谁的呢?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不行,不行。
想来想去,谢子臣觉得,这件事最终原因,还是因为,蔚岚太美。美就算了,还太过招摇,总是这样招惹他。
他一辈子从来遇到过这样的事,当年有过感情的,也就只有一个王婉晴。可他与她之间,却是连牵手都未曾有过的。结果这个蔚岚一上来,就把他压着亲了。所以他对这些事的概念,自然而然就转成了这个人。
想要解决问题,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
他得找一个比蔚岚更美的女人。
谢子臣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办法。
他直起身来,换了衣服,将谢铜叫了进来,让他将衣服烧了之后。他装作不经意问了句:“听闻魏世子有个双胞胎的妹妹?”
谢铜正准备走出去,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随后道:“是,主子怎么了?”
“让人打听一下魏大小姐的行踪,让人报来给我。”谢子臣说着,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道:“备水吧。”
谢铜应声下去,也没多问。等谢铜备好水,留谢子臣一人沐浴时,谢子臣还是忍不住在还回想那个奇怪而妙曼的梦境。
梦里的蔚岚,似乎比现实美艳了许多。
他散漫想着,呼吸又忍不住重了几分。然而又瞬间想起了蔚岚平日张扬的模样,他忍不住将自己干脆沉进水里去。居然有了那么几分委屈了。
都怪这个人。
都怪这个神经病!!
沐浴之后,谢子臣清醒了许多。当天下午,谢家就乱了,谢家人在城郊发现了谢杰的尸体,看上去,似乎已经被杀了几日了。
三房的人抱着谢杰的尸体在大堂痛哭流涕。听闻此事,谢子臣立刻赶到了大堂,看见谢杰的尸体,他匆忙扑了过去,露出震惊的表情道:“怎么会这样?!”
“让开!”谢杰的母亲沈氏一把推开他,痛哭出声:“都是你……都是你这蛇蝎心肠的歹儿!都是你害死的我儿!”
“三婶……”谢子臣听到沈氏的话,呆呆看着她,好久后,他慢慢收回表情,抿紧了唇,跪在了沈氏面前,认真道:“是我没能保护好六弟,他为我通风报信,我一时冲动就去救婉晴,救人时黑风寨的人过来,六弟同他们打了招呼,我还以为六弟与他们熟识,这才放心将六弟交给了他们。”说着,他慢慢红了眼眶:“三婶怪我,也是应该的。”
谢子臣一贯的模样,都是清冷中带了那么些高傲,面上很少有什么表情,如今这个样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