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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喜欢问她这件事儿,她都记在心里的。现在在宫里,谁知道会不会又遇到呢,要是遇到了,杜绣在旁边,她一定豫哥哥豫哥哥的叫,把他引过来。
她可不想这样。
周惠昭便没有再提,叫宫人把船往对面划:“我们多采些莲蓬,现在这时候的莲蓬最好吃了!”
池塘中荷叶飘摇,鼻尖是一阵阵清淡的荷香,而今便是采不到莲蓬,就是流连在这碧叶中,在这水草上,在那么多的荷花里,也是让人极为满足了,杜若闭起眼睛,感觉到小舟行驶在水中,那是说不出的兴味。
“可惜我家池塘没这个大,不然真想天天去玩一遍。”她笑。
周惠昭道:“快些睁开眼睛,采莲蓬了!”
她先站起来,杜若也跟着站起来,不知是谁没有平衡住,小舟在水中一阵摇晃,都怕掉下来,都心慌,一时就乱了。周惠昭眼看杜若要掉进水里,忙上前拉住她:“小心啊,若若,你别往右倒了。”
结果杜若站稳了,周惠昭却是“噗通”摔入了池塘。
杜若吓得脸色发白,忙让那宫人救她,宫人下去却救不上来,被周惠昭紧紧抓着路都不能走。杜若没办法,四处张望,希望得到谁的帮助,却一眼看到近处的曲桥上,刚刚尚无一人,此时却有个年轻男人正站在上面。他穿着天青色的夏袍,头戴玉冠,长身鹤立,她浑身一个激灵,紧紧闭上了嘴。
要是被赵豫听见,也许他会来救,到时候周惠昭可就要遭殃了。
她不能让上辈子的事情发生!
杜若轻喝道:“你们把腰带解下来,快些!”
两个丫环连忙解了,她也解下自己的,三条连在一起,捆在自己腰上与玉竹道:“这池塘看着不深,我下去你们拉着我……”她跳下来,先是捂住周惠昭的嘴,“周姐姐你别怕,我们不在池塘深处,在边上呢,能踩到的,你别乱了。”
周惠昭差些被她捂得透不过气,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得用力点头。
杜若拉着她往岸边走。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头,浑身都成了泥人,杜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坐倒在地上,拼命的喘气。
她好像这辈子都没有使过那么大的劲道。
难怪爹爹总是要让她学武,可见她临到事情,杜家人的血脉还是会焕发出光彩的,一时竟有些骄傲,她到底是救了周惠昭呢。
宫人连忙去告知秦氏。
周惠昭站在那里,挤着裙子上的泥水,杜若笑道:“周姐姐,别挤了,娘娘知道这事儿肯定会让我们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去的。”她叹口气,“看来采莲蓬也不是很安全的事情。”
周惠昭都不知道说什么,半响笑一笑道:“刚才谢谢你了,若若。”
“没事儿,你也是为救我。”
“姐妹情深,当真感人啊!”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待到杜若发现是谁,呆若木鸡。
那人竟是宁封。
国师今日竟然在宫里吗?
宁封欣赏了下她溅到泥水,以至于容貌都看不清楚的脸,朝她道:“杜三姑娘,请随我来。”
“你?”杜若不明所以,忙道,“我还要……”
“这是娘娘的旨意。”宁封道,“请罢。”
他身穿白色的夏袍,头戴玉冠,面容俊雅,周身环绕着一股出尘之气,但这亲和中又好似有一丝的疏远,周惠昭暗自惊讶,并不知在大燕还有这样一位公子,他是谁?但凡这般出众的年轻男人,姑娘们不无讨论,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位公子,不知你要带若若去哪里?”周惠昭跟在身后,“我与她是一起的,这件事儿是我错,不知娘娘是否要怪责……”
宁封没有回头,淡淡道:“你留下,娘娘自会派人过来。”
他领着杜若走了。
留下一行的泥脚印。
21。021()
浑身都是泥水,就好像在身上戴了锁链,裙衫偏偏又裹在身上,杜若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举步维艰”。
见她慢得跟乌龟一样。
宁封道:“何必要亲自下水,那泥潭不深,你还怕那姑娘淹死不成?”
“你哪里知道厉害!”杜若道,“我要是不救……”她倏然住口,盯着宁封,“娘娘为何会派你来?”
宁封笑笑:“你不是会做梦吗,难道不知?”
杜若道:“我又不是神仙。”
她拉一拉裙衫,嗅到一股子味道。
都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而今她可算明白淤泥的味道了,实在是难闻,她脸都皱起来,与宁封道:“我现在最该要做的是洗澡,娘娘不可能派你来领我去罢,而且,我还要换裙子呢!”
宁封瞅她一眼,只见她越发像个泥捏得娃娃,全不像刚刚在小舟上漂亮的小姑娘,就很是想笑,他道:“我在外面等你便是,等你收拾完了,我有话与你说。”
杜若像掉在谜团里,一点不能理解这事儿。
可谁敢假传皇后的旨意呢?就算他是国师,也不可能的。
她随他来到一处宫殿,只见上头写着“漱玉”两个字,比起刚才的慈元殿,这宫殿小多了,但却很精致,门前还有看门的宫人,见到宁封便忙行礼,宁封道:“打水给这位姑娘洗个澡,再去拿身干净的裙衫来,大小差不多便是。”
那两位宫人连忙去了。
看起来他在这宫里很自在,谁都认识他,杜若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说要离开长安的。”
当时不这么逼迫她,她定然不肯说出来,宁封道:“原本是这样,现在计划有变。”
神情淡淡的也不知真假,杜若跟着宫人去净房。
很快就有温水送来,装满了一个浴桶,玉竹在旁边予她清洗,一边儿问道:“姑娘与那国师说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明白呢?”又感慨,“原来国师那么年轻,又生得这种样貌,实在是不像一个国师呢。”
杜若没有理会她,她刚才救了周惠昭,又极其艰难的走到宫里,已经累得不成人样,泡在舒服的温水中里,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还是玉竹给她洗干净了喊她,她才醒的。
从净室出来,走到侧间,宁封正等着,他坐在大椅上,手搭着椅柄,很有几分慵懒。
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见她穿着淡青色的宫人裙衫,腰间束着同色绣花的腰带,头发没有梳理,半干半湿的披在肩头,倒是他没有想到的洁净漂亮,就像那池塘里的荷花,从刚刚她满身的淤泥里长出来,说不出的动人。
他与玉竹道:“你出去。”
玉竹有些惊慌。
杜若心想他可能是要提到梦的事情,便让玉竹在外面等。
见门关上了,宁封道:“你知不知晓娘娘今日为何请你来?”
这问题有些奇怪,杜若道:“不是为赏花吗?”
“是为让我观你面相。”
杜若吓一跳,她手握紧了,很快就想到今日秦氏对她的亲昵。
看面相,难不成是要看她合不合适做皇子妃?可怎么会那么早?她才十三岁啊!
脸色一下白了,能看得出她的惊慌,宁封挑一挑眉:“原来你不想当皇子妃,不过以大殿下嫡长子的身份,他有很大的可能是要成为太子的,你连太子妃都不想做?据我所知,你与大殿下原是感情不错。”
杜若深呼吸一口气:“这又关你什么事呢?”
宁封淡淡一笑:“我如果与娘娘说,你嫁给大殿下,将来大燕必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你觉得我与这有没有关系?”他身子略微往左…倾,“我是担心你不愿,故而才提前知会你一声。”
听起来是好意。
杜若神色略是放松。
宁封道:“好歹你曾来求助过我,我们也算是有些缘分,不过我若是帮你,你得记住千万莫要泄露出去,不然只怕你我的人头都是难保的。”他顿一顿,“你到底有没有梦到过你与大殿下的事情。”
杜若见他那样帮自己,到底有些感激,点一点头道:“是,梦到过,他不是什么好人。”
“原来如此。”宁封道,“难怪你会不喜欢他,这是人之常情。”
他神色温和,像把她当一个朋友,杜若看着他,忽然想到贺玄让她不要接近宁封,他那时很是严厉,可见对宁封的印象是很不好的。
她又生出几分警惕:“你帮我,却使自己陷入危险,到底是为何?若只是因在八仙观的事情,你的人也太好了。”
“我本来就是好人。”宁封靠在大椅上,缓缓道,“当时大军占领晋县,是我让皇上不要伤害百姓,并且颁布发令,凡欺辱百姓者,不管是何官员,立即便以军法处置,后来在长安也是,百姓才能得到安逸的生活。”
这些她倒是第一次听说,若是真的,就凭这点,他是积攒了功德。
“不过我虽是好人,却也有私心,今日帮你,乃是有一事相问。”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你可曾在梦里见过我?”
她抬起头盯着他看。
在半明半暗的光亮里,他的容貌显得十分的温润,像一块美玉,那种旷世难求的奇珍,只消看一眼就挪不开目光,在心里猜测,若要买下它,需花费多少的银钱。
这样的人,若曾在梦里出现,她定然会记得,但奇怪的是,她没有梦见过他,好像在将来,她与他是没有关系的。
她摇摇头。
宁封眉梢微扬:“那你记住了,若是哪日梦到我,必得告诉我,我会保你一世平安。”
杜若没有立即应承,因她不知道在梦里,宁封会做什么,就像贺玄,做出那样石破天惊的事情,她怎么敢告诉别人?宁封要也是呢,或者他甚至与贺玄牵扯上关系,她在这一刻忽然想了许多。
见她不开口,宁封笑一笑:“你或许还在怀疑我,今日我便先送你一份礼物。”他弯下腰,很近在她耳边道,“我会与娘娘说,你这人运道极差,去白河观舟,沉了船,这回观荷花,又摔入河里,你若是嫁给赵豫,定然会让大燕遭遇灭顶之灾。”
两件都是事实,杜若听了好气又好笑,但这话真是妙,秦氏一定会打退堂鼓的。
毕竟宁封是国师啊,他说什么,别人都容易信服。
她笑道:“好,谢谢你。”
那瞬时如清兰绽放,满室的香气,宁封心想这小姑娘长大了必是绝色,也难怪赵豫心心念念要娶她,当然,她还有个好父亲。
他打开门:“你现在去荷花池面见皇后罢。”
她点点头。
见她要走,他又想到在那小舟上的事情:“你可知道,刚才舟为何会摇动?”
杜若一怔。
“回去好好想想罢。”他俯视着她,告诫道,“我不曾为皇上效命之前,曾予无数的人算命,这世上好人并不多。”
杜若心里闪过模糊的念头,转身走出漱玉殿。
回到荷花池旁的长廊,秦氏再次看到她时,表情就有些复杂起来,怜爱的道:“你这孩子啊真是,毛手毛脚的,幸好池塘不深,不然我可怎么办?都不好与你娘亲交代了,这会儿再不准去乘舟,便在岸边罢。”她捏一捏眉心,“也不知是不是太热,我去歇一歇,你与姑娘们再留一会儿。”
杜若答应声。
秦氏扶着宫人的手离开长廊,走到远处,她回眸看一眼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