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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莺只笑着赔罪。
姑娘们在外面玩乐,管夫人站在窗前看着,与谢氏道:“你们家若若今年也十四了罢?我听说不曾跟着杜老爷学武,难怪看起来很像书香门第的姑娘,极是文静乖巧。”
谢氏道:“她呀被我宠坏了,只是在外面像个样子。”
“姑娘家本来就该是捧在手心里养的,我就喜欢这样可爱的姑娘呢。”管夫人笑道,“恐是再过上一两年,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杜云壑这样的战功摆在那里,又被封为宋国公,手握兵权,那实在是叫人眼红的。
谢氏笑道:“我现在是要给她好好看看了。”
再怎么舍不得的女儿,也总有一日是要离开娘家的。
众人在管家一直待到未时,其间用了午膳才陆续离开,杜若与谢氏走在一起,小声道:“管家的厨子手艺真不错,不晓得是在哪里请得,跟我们家的厨子算得上不相上下了。”
谢氏笑起来:“你就光盯着吃的了?我听人说,半途还跟你二姐到处乱跑?”
“哪里,就是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鱼。”杜若道,“也是奇怪,管夫人怎么会突然请我们来做客的,爹爹跟管老爷都没有一起喝过酒罢?”
现在才想起来问,谢氏爱怜的看她一眼:“管夫人是要给管大少爷相个贤妻!”
“啊,”杜若恍然大悟,“难怪管公子来过一趟。”
“那管公子如何?”谢氏顺势问她。
“好像生得不错。”杜若想一想,“挺高的,也很有礼仪,而且……”她说着一顿,“娘,你怎么问我这个?”
谢氏笑而不答。
她的脸忽然就红了。
原来以她现在的年纪,已经可以考虑嫁人的事情了,母亲是在问她对管公子的看法呢。可她就瞧得一眼,能有什么想法呢,一个人好不好,到底是不能从脸上看得出来的。
她们走到二门处时,管肇铭竟然也正在送赵豫出来。
见到谢氏,赵豫没有上轿子,竟然还过来行礼。
谢氏心下复杂,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笑着道:“刚才就听闻大殿下来了,果然是呢,看来大殿下很是繁忙,当真辛苦了。”
“只是与管大人有些小事要谈。”赵豫说得很谦虚,但是眉宇间却浮着志得意满,好像是做成了什么大事。
他的目光射过来,与杜若对上,叫她的心头一惊,她直觉赵豫是在炫耀什么,也有些警告的意味,那种志在必得的猖狂从他眸光里传递到她身上,好像是告诉她,她总是逃不掉的。
她的手不由抓住了衣摆。
赵豫驻足会儿便告辞走了。
谢氏眉头也皱了起来,照理说因国师的原因,赵豫不应该还想娶杜若,而且杜云壑也没有出面得罪他,怎么他看起来仍有些奇奇怪怪的,总不至于还在对她这女儿有什么想法吧?
那这人真的太执着了,这种性子,只怕是看上的就不甘于放手。
她或者该早些把杜若嫁了。
她们坐上轿子。
帘子拉下来,轿内一片黑暗。
今日的事情实在太多,杜若想到杜莺,想到赵豫,又有管公子,她的头就有些疼,轿夫又把轿子抬得微微的摇晃,她竟是在疲乏中睡着了。
梦里,又好像在宫中。
赵豫戴着翼善冠,穿着金黄色的龙袍,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在说哥哥的事情,说赵豫不该这样违背承诺,不该削掉杜凌的官位,可他竟是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就像今日,志得意满。
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刻薄又冷酷。
她浑身发冷,一步步退下台阶,她根本也无力抵抗,因为她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皇后的封号。
在梦里,她已经没有父亲了。
所以赵豫才能肆无忌惮的欺负她,逼迫她……
她醒来时,甚至透不过气。
原来她的父亲,那么早就去世了。
她泪如泉涌。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玉竹在外面轻声道:“姑娘,王爷来了。”
她没有说话。
贺玄低沉的声音传进来:“我与杜夫人说了,给你寻到一个金匠,你要打什么,可以去看看样子,你现在想不想去?”
她嗯了一声。
竟然毫不雀跃,可她那时不是跟宋澄问金匠吗,她应该很高兴才是,贺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不过她既然要去,总是好事。他让轿夫抬起轿子,调转了一个方向往街道上走。
离得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他从马上下来,等着杜若。
可玉竹喊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动静,他走上去掀开轿帘,弯下腰往里一看,只见昏暗的光线里,她垂着头坐在那里,正拿帕子擦眼睛。
他怔了怔,坐进去,轻声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
她总是笑着好像不知道世间的悲苦,可今日竟然哭成这样。
“是不是谁欺负你?本王给你出气。”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声音极是柔和。
那种温柔一下让她的眼泪更多,她本是想忍住了就从轿中出来的,结果他偏坐进来,她呜咽道:“我梦到爹爹……去世了。”
杜云壑去世了?
他现在的处境是不太好。
贺玄道:“只是个梦罢了,你也相信?你父亲不会去世的。”他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嘴角牵了牵,有些无奈,“你便是因为这个哭?难怪我说金匠,你都没有理会。”
他的怀抱是很暖的,像是把刚才外面的阳光都带了进来,杜若鼻子贴在他胸口,低声道:“梦有时候也很真的,兴许……”
“不会。”他道。
她抬起头,看着这个将来的帝王,将来能对付赵豫的人,她满是期盼的道:“那你能答应我,一定不会让我爹爹出事吗?”
他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夹杂着些许的冷,但片刻之后,他还是说道:“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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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来自于他的承诺,终于不掉泪了,拿手擦一擦眼睛,才发现轿内挤得很,他高大的身躯几是把地方都占满了。
她依偎在他怀里,说不出的亲密。
脸一下就红了,感觉耳朵也有些发烫,她忽然想起那天摔倒也是他抱着她,难怪母亲不准她叫玄哥哥,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是要注意点分寸的。她轻声道:“你在外面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姑娘身上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垂眸瞧见她脸颊上的红晕,他差些不能放手,但轿子就停在路边,实在是不妥的,他走出来,抚平衣袍。
玉竹跟鹤兰面面相觑。
那么狭窄的轿子,刚才贺玄竟然进去,两人还说了一阵子的话,她们觉得这件事情要是被谢氏知道,恐怕她们必是要挨训的。可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呢,就算磨蹭也不至于不出来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听见杜若在里面道:“能不能寻个帷帽来?”
她的眼睛实在太肿了!
那是很容易的事情,玉竹很快就把帷帽递了过去。
杜若戴着出来,就看到两个丫环极是疑惑的眼神,她晓得她们是在奇怪,只得撒谎道:“眼睛有些不舒服,你们莫告诉母亲,省得她也跟着担心呢,要是明天还不好的话,再请大夫。”
两人点点头。
她问贺玄:“你请得金匠是哪家铺子的?”
“姜记金铺。”
“这铺子我也听说过,原来他们的金匠那么厉害,你怎么找的?”她笑盈盈的道,“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呢。”
贺玄道:“叫元逢找的。”
元逢上来禀告:“小人在长安城所有金铺都定了金蝴蝶,最后发现姜记的打得最好。”
居然那么麻烦,杜若忙道:“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她又看一眼贺玄,发现他今日穿着玄青色的锦袍,上回上元节,穿得是深紫色的,她又笑起来,“元逢,你做事可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呢!”
其实还不都是贺玄吩咐的?只元逢不敢说出来,他领了功劳,被杜若夸奖,心里也挺高兴,他笑道:“那是小人分内之事,应该的。”
说话间,已经到姜家金铺。
听说雍王到此,掌柜的亲自过来迎接,又听说还有宋国公府的姑娘,真是点头又哈腰,连忙把铺子里最好的金匠叫出来:“回王爷,上回就是他打的,王爷您与杜姑娘要打什么,尽管说,哪怕夜里不睡觉也给你们打好咯!”
“你们铺子的图样呢。”元逢问。
掌柜使人捧出来,杜若一页页看过去,图画得都很精致,她选了几样道:“这些每一样打二十个,只要三寸那么大,还有这蝴蝶,”她从荷包里把宋澄送的给他们看,“好像跟你们图样不同,你们照着这个打,也要二十个,还有金簪子,这几种各打一样。”
看见她手里的蝴蝶,贺玄脸色就沉了沉。
她当时对宋澄的笑,到底意味着什么?现在,他送的蝴蝶,也仍是好好的在她那里保存着。
从铺子里出来,他淡淡道:“你定了很多东西,银子够用吗?”
“当然,我的月钱几乎都花不掉,每一年过年祖母,爹爹娘都要给我好多的东西,就这些都够花了,我已经存了……”
听她恨不得把她有多少银子都说出来,贺玄道:“隔墙有耳,小心别人来抢你的。”
她噗嗤一声,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她又没有把银子都带在身上,别人怎么抢呢,再说,他武功那么好,谁又敢来抢?
两人站在铺子前的屋檐下。
贺玄道:“我送你回去。”
她犹犹豫豫的,因为眼睛还在肿着,回去的话,祖母母亲一看到就会发现她哭过了,可无缘无故的哭,她们肯定要怀疑,她不能把父亲的事情告诉她们,既然贺玄答应了,他应该会注意父亲的。
他要造反,暗地里肯定会做很多的谋划。
其实到现在,她都不能理解贺玄为何要造反,他只是想当皇帝吗?她隔着面纱看着他,并看不出来有多少野心。
他在年少的时候,更多的表现,像是对什么都不关心,冷冷的,像是天地间的一片冰雪。
见她凝视着自己,贺玄眉头挑了挑:“你在看我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很吸引人,她忙低下头:“不是,我是在想……我不太想现在回去。”
“哦?”他笑了笑,“那要不要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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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邀请她做客。
虽然说得很不正式,杜若却很高兴:“好,就是比原先计划提早了些,不过你下回还是能再请我们的。”去王府的话,走一圈要花去很多的时间,她的眼睛那时肯定会好了,她吩咐玉竹,“你回杜家跟长辈说一声,说我顺便去王府玩一玩。”
玉竹有点犹豫:“姑娘这样去王府,不知道夫人会不会怪责。”
刚才贺玄就已经钻到轿子里去了,现在还跟他去王府……作为旁观者,多少有些想法,毕竟姑娘不像以前了,那时尚小,见到贺玄才能缠着,而今她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姑娘。瞧瞧这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便是戴着帷帽站在这里,路过的男人,目光也不会忽略掉。
杜若见她不走,皱眉道:“母亲既然准许我跟玄哥哥来找金匠,去王府坐一会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