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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说:“不怕。”
拓拔叡突然脸色一变,将她往地上一搡,将她搡倒在地。他像个野兽一样突然奋起,迅猛地扑到她身上,一边紧紧钳制着她双手,一边假装发狂,故意将身体乱拱,嘴里模拟出床事欢声,呼哧呼哧喘粗气,嗯嗯哼哼叫唤。
冯凭吓的“嗷”一声就哭出来了。
拓拔叡站起来,退来两步,指着她捧腹不已。实在太好笑了,拓拔叡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你刚才说什么?不要啊?哈哈哈哈,你不要什么呀?”
冯凭含着眼泪,一愣,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吓唬自己,顿时气的不得了。拓拔叡一看她变了脸,两个眼睛都要恨成斗鸡眼了,吓得大叫一声:“疯子要来了!”连忙掀开帘子往外跑。
冯凭气的要哭。
演傀儡的太监看皇帝跑了,面面相觑,说:“还演吗?”
“皇上不看了,那就不演了吧。”
于是就不演了。
拓拔叡上了床睡觉,冯凭爬上床打他。拓拔叡有些疲倦地抓住她手:“不要闹啦,朕累了,睡觉吧。”
冯凭说:“你欺负了人,你就说累了。”
拓拔叡说:“不是,真累了,今天陪太后,累了一天了。”
冯凭没有回宫,睡在太华殿。
她做噩梦,梦见两个傀儡,惨白的脸,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一直在背后追她。她被吓醒了。
她睁开眼睛,拓拔叡坐在身边,正拍她脸:“怎么了,真做噩梦了?不就是个傀儡么?”
冯凭说:“真的做噩梦了。”
拓拔叡重新躺下,搂住她:“朕抱着你睡,不会做噩梦的。”
冯凭钻到他怀里,突然再也睡不着了,想起夜里他开的那个玩笑。
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她感觉很羞耻怪异,有点害怕。黑暗之中,她脑子清醒着,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怎么那样,太下流了,他都不觉得羞吗。冯凭窝在他怀里,感觉被他羞死了,明天都不知道怎么抬脸见他。
他不要脸,不当回事,结果害的自己难堪,这人真是讨厌死了。
冯凭拧了他胳膊一下,心里说:“讨厌。”
过了一会,她又嘟哝了一句:“讨厌。”
拓拔叡突然出了声:“干什么呀。”
冯凭没想到他竟然没睡着,吓的赶紧噤了声。
拓拔叡说:“嘀咕什么呢,不许说话了,睡觉。”
冯凭小声说:“你太过分了。”
拓拔叡说:“啊,受不了这种黄毛丫头了,随便开个玩笑,她要记一晚上。你不是还准备记到明年啊。”
冯凭说:“本来就是你过分,开跟人家那种玩笑。”
拓拔叡说:“行了吧,以后不逗你了,黄毛丫头就是黄毛丫头,玩笑都开不起。以后别找我,你自个撒尿和泥巴玩去吧。”
冯凭说:“我才不玩那个呢。”
拓拔叡说:“自个玩鸟去吧。”
冯凭说:“我也不玩那个。”
拓拔叡道:“那你就睡觉。”
冯凭哼了一声,不出声了。
赵奇得了个才人封号。她是招了拓拔叡的厌了,不过却挺得常太后的欢心,日日到常太后面前请安。
她说她月事不来呢,常太后让太医给她检查,结果并没有怀胎。可能是近来过度紧张了,太后让御医给她用了两服药,缓缓调理。冯凭没有见到那天的事,事后从苏叱罗嘴里听说了经过。
冯凭同赵奇亲近,发现这人性格挺温柔的,不爱说话,仿佛还有点害羞胆怯,非常内敛沉闷,真不太像是拓拔叡喜欢的类型。这倒有点让人意外。
赵奇可不敢往拓拔叡面前去闯,凡是有拓拔叡在的场合,她必定回避。拓拔叡见不到她,也懒得跟她计较。
过了没半月,到了兰延的婚期了。拓拔叡出宫去,往乌洛兰府上,参加乌洛兰延的婚礼,给他当个见证人。拓拔叡叫冯贵人一道,于是冯凭随他同去。
皇帝亲自登门给他当见证,娶的又是公主,乌洛兰延这婚结的是非常有面子了,到场的全是一时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场面盛大,富贵奢华无比,拓拔叡拉了乌洛兰延的手,亲手将公主交到他手上,一对如花似玉的新人齐齐叩头谢恩。
冯凭也给乌洛兰延和依兰公主准备了礼物,亲手交到二人手上,乌洛兰延说了句:“多谢贵人娘娘。”
依兰也说了这句。
整个婚礼仪式,冯凭站在拓拔叡的身侧,意外的收获了很多目光。谁也没想到这种场合,皇帝会带个冯贵人出来。
众人于是都知道冯贵人地位不一般了。
虽然平时也没怎么听过她,不过乌洛兰成婚,却是她陪着皇上来。
然后是婚宴,冯凭也一直坐在拓拔叡身边。在场有许多大臣和宗室的人,有先前没见过的,拓拔叡都一一告诉她名字,引上来给她相见,认识。冯凭差不多都识得了。拓拔叡心情大好,没有怎么吃东西,只是喝了不少的酒,一杯接一杯,喝的有点微醺。于是众人看在眼里,就见皇帝面色粉红,两眼放光,一直说话,兴致是相当的好。他说几句话,时不时转头关切一下冯贵人,关系瞧着非常好,还真跟小两口似的。
这个小女孩,她将来一定会大贵的。
在场的人,不光乌洛兰延一个人生出了这种心思。
许多人都感觉到了。
下午的时候,皇帝携着冯贵人的手一道出门登车,起驾还宫。乌洛兰延等人以及众臣在府门外跪地恭送。
这场婚礼从开始到结束,一对新人,乌洛兰延和依兰公主无人注意,众人全都关注着皇帝和冯贵人。这两人成了主角了。不过皇帝么,到哪里都是主角,对乌洛兰延和依兰公主来说,这是极大的盛宠和荣幸,以后谁提起这桩婚事,都会用羡慕的口吻大肆盛赞的。
。。
第49章 争端()
拓拔叡出宫乘的马车,回去的路上,因为喝了酒,有点热,太监便准备了步辇。
拓拔叡乘了一顶大辇,冯凭另外乘一顶小辇,在宫女太监的随从和羽林将士的护送下回宫。冯凭头一回坐辇子,还担心会晃,坐不稳,结果非常平稳。落日西沉,晚风拂面,凉凉的透了衣,吹的人心非常舒适。
想到乌洛兰延的婚礼,她心里有微微的羡慕。她心想:原来成婚是那个样子的,亲友到场,高朋满座,在场的人全都向新人送上祝福,看着真好,她还没有跟拓拔叡成过婚呢。
他们会不会也有那一天呢?
她真希望可以和他有那一天。哪怕他不是皇帝,只是个普通百姓,凡夫俗子,她也会觉得很开心。
因为是夫妻么。人干嘛要结婚呢?因为一个人多孤独,两个人结成一对,以后就可以互相信任,互相扶持,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都有人在身边陪伴着,不用一个人独自面对。反正就是,在世上有个伴儿了,不孤独了,她觉得那样很好。她想要那样。
冯凭扭头,看正美滋滋享受微风的拓拔叡,笑说:“皇上,待会到紫寰宫好不好?咱们一道儿吃晚饭,吃完饭,一道儿洗澡,然后睡觉。”
拓拔叡笑道:“好啊,朕也有点累了,今天也没有什么事做了。朕要先回去泡泡温泉,身上太酸了。”
冯凭笑说:“回去我给皇上捏一捏。”
拓拔叡道:“好啊。”
拓拔叡醉了酒,有点困,眼皮都睁不开的样子,冯凭问他,他一边回答,一边不住打呵欠。冯凭和他找了几句话说,看他敷衍的艰难,也就不打扰他了,坐正身体,回宫再说。
不过这路还是有点长,她独自沉静着。
微风送来一缕清香微苦的枳树花香,她发现这道旁栽种了许多枳树,此时正是开花的时节。
“皇上。”她突然很喜欢这枳树的花香,又转头道:“回去在我宫里栽一些枳树好不好?这花很忙香啊。”
拓拔叡突然迎风打了个喷嚏:“阿嚏!”于是抬头寻香,说:“这什么树,又不好看,栽来做什么。”
他喝多了酒,脸色绯红,有点昏昏欲睡,然而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从怀中掏出手绢捂了口鼻,太监忙叫了声停,上前去询问道:“有点起风了,奴婢给皇上拿个披风裹着吧。”
拓拔叡打了两个喷嚏,忙摆手道:“不用,朕热的慌,正要吹吹风。是这个花太香了,呛的不舒服。”
太监忙道:“皇上,那要不走别的道吧?”
拓拔叡道:“改道。”
太监立刻招呼前方的羽林道:“改道,改道,走另一条道吧。”
又吩咐太监说:“皇上不舒服,赶紧留几个人,把这些枳树都砍了。”
换了另一条无香的道,拓拔叡总算不打喷嚏了。冯凭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专注地看着路面上。
辇子停下来了。
冯凭一看,到太极宫了。她转头向拓拔叡说道:“皇上”却发现拓拔叡仰头靠在辇背上,人睡着了。
皇帝不下辇,太监也不敢主动放下,只老老实实抬着辇子,等皇上睡醒。随侍的太监拿了件披风来给皇上盖上,怕他睡的着了凉。冯凭于是也没下辇,坐在那,同太监一道等他睡醒。
过了约摸有半刻,拓拔叡还没睡醒,冯凭有些等不了了,转头向太监道:“把皇上叫醒吧。”
太监轻轻推了一下皇帝的肩膀,拓拔叡骤然醒了,头一抬:“到哪了?回宫了吗?”
冯凭笑道:“皇上,回宫了。”
拓拔叡道:“哦,那扶朕下辇吧。”
拓拔叡刚下辇,李贤匆匆过来道:“皇上,出事了。”凑到耳边耳语了几句,拓拔叡脸色一变:“搞什么?”
冯凭看他神色有异,预感发生了什么,也走上前道:“怎么了?”
拓拔叡看了她一眼,道:“朕有事,你先回宫去吧,晚上不用等着朕了。”
拓拔叡随着李贤匆匆走了。
冯凭看他离去的方向,是往太后永寿宫去的,于是跟在他身后。
常太后那边正打官司。冯凭到了宫外,看见气氛不大对,没先进去,叫了个认识的小太监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急匆匆就来了。”
小太监道:“不就是宋美人么,白日里同赵才人起了冲突,把赵才人给打伤了。太后唤她来问话,她不但不认错,还冲撞太后。太后一生气,就责罚她了。”
冯凭道:“太后怎么责罚她?”
小太监道:“打板子呢。”
冯凭说:“哦。”
拓拔叡还当常太后故意针对宋美人呢,一路忙匆匆的,生怕她给打死了,结果进殿一看赵奇,鼻青脸肿,猪头似的那惨相,顿时也不忍直视地“啧”了一声。
话说回来,他虽然对赵奇也动过怒,火气上来的时候也加脚踹,但当时主要气昏头了。他是皇帝,有什么话不能跟皇上好好说,竟然往太后那去告状,他能不生气么?但其实他还是挺喜欢小赵的,小赵的性格温柔,伺候他也非常体贴。
看到宠幸过的女人被打成这德性,他也不免心疼,同时心说:这小宋也太狠了,咋能这么打人呢?这些女人啊,同是女人,不晓得同类之间互相帮助互相关爱,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打架,没事就自相残杀啊。
宋美人挨了一通板子,被打的下不了凳,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