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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院子里,是此刻正在被打板子的那个老嬷嬷。
因着惩戒院本就不大的缘故虽然筠姝要求了将三人分开关起来,但是关押的位置却还是不远,加着木造的屋子隔音本就不好,筠姝估么着,她们这的动静,估计赵嬷嬷与晓月多少能听到点。
筠姝眼神暗了暗,随后问道:“赵嬷嬷呢。”
竹儿一愣,原本正准备要带筠姝前去关押晓月的屋子,却又停了下来。
很快反应过来的竹儿又冲着她们正身处的这一排屋子的最深处一指:“赵嬷嬷被关在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里。”
筠姝只是随意一瞟,便说道:“走,我们先去赵嬷嬷哪里。”
竹儿又是一怔,很显然,竹儿也是认为先从晓月着手才最为恰当,柿子当然是挑软的捏。
但是筠姝确实不这么觉得,她原本也是想着晓月是个突破口的,而且她也确实有把握能让晓月咬死长公主,也已经做好准备,最后当着竹儿的面卖长公主一个人情。
却不想,那三人是被关在了一起的,晓月确实是个心思不稳的少女,但是那赵嬷嬷,筠姝不论怎么看,那心思都不是区区一个晓月能玩的起的,想要控制住一个区区的晓月,还是相当简单的。
筠姝不能冒险,宁愿先把众人眼中最为难搞定的赵嬷嬷先拿下。
筠姝还不想被人看到她催眠的手段,不说自家里的人,也并非是个个齐心的,更何况隔墙有耳,万一被人察觉到,对她有了防备,那她的优势会少很多。
更何况,不是筠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也怕,一但她的能力时催眠的事情被定安侯府之人知道。
那会不会引起家人之间的防备呢,毕竟被催眠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还是相当可怕的,不仅能随意问出其他人一些秘密,更能直接下暗示让他们替她做事,而且外人还看不出些什么不对来。
筠姝是万万不想冒这个险的。
第79章()
推开关押赵嬷嬷的屋门,赵嬷嬷正盘坐着闭目养神。
虽然外表亦是狼狈,却比之方才那老嬷嬷,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见到筠姝领头进来,赵嬷嬷外表一副老神在在,筠姝却自赵嬷嬷眼中看到一丝丝的意外与不自在,眼神间有什么一闪而过。
轻勾唇角,筠姝心下更确定,这赵嬷嬷必然是给了晓月一些压力或是说了些什么的,只怕她们方才先去了晓月那,得到的只会是一番扯皮的话,纯然浪费时间罢了。
赵嬷嬷怕是根本也没想到,她们竟然会第二个便来找她。
其实若不是计划里多了那么个老嬷嬷,筠姝第一个要来找的,便是赵嬷嬷。
关押赵嬷嬷的小屋子里也是个空屋子,里面一无所有,竹儿对着后面的人吩咐道:“去,将给孙小姐座的椅子搬过来。”
下面人忙不迭应声,几人一台,原本被放在刚才那间屋子里的桌椅便被一齐搬了过来。
几人搬着桌椅看准了屋子最里面空旷些的位置,绕过坐如钟的赵嬷嬷,直直将东西放下。
而这一过程中,赵嬷嬷都仿佛闻所未闻一般的置之不理着一切,待看了筠姝一眼之后,又开始闭上眼闭目养神。
第一次见赵嬷嬷时,筠姝只觉这嬷嬷是个守规矩的,而且还是对长公主有一定掌控力的老嬷嬷。
只是现在,看着赵嬷嬷这一副姿态,说句狂傲也不足为过。
筠姝身后,竹儿和刘嬷嬷的眼神都暗了暗,即便是紫裳,也对赵嬷嬷的举动有这些不满。
筠姝却是不管其他人如何做想了,一步步移向椅子,却是刻意的踢着赵嬷嬷的身体直直过去,没有绕过障碍物的意思。
筠姝虽是人小,但到底猛地一下子,让根本没有做好此准备的赵嬷嬷生生挨了一下,向着侧边歪去。
等赵嬷嬷再睁开眼坐正时,筠姝已经被伺候的安稳坐在椅子上了。
原本对筠姝这等‘小人物’不甚在意的赵嬷嬷,此刻终于感受到了她主子对筠姝的愤恨,但是到底知道此刻是什么情况,赵嬷嬷还是将心中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压了回去。
瞧着赵嬷嬷满眼愤怒的看着她,筠姝一笑,刻意语带轻蔑的说道:“怎么,什么时候奴才都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主子了。”
赵嬷嬷眼神以敛,垂目说道:“奴婢不敢。”
“不敢?你都这么做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呢。”筠姝一语双关的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依旧盘坐于地的赵嬷嬷。
赵嬷嬷却是不接话,仿佛听不懂筠姝的意思一般。
赵嬷嬷不接话,筠姝也不急,捻着手指继续说道:“不过也是,一个连自己主子的东西都敢偷的老嬷子,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你说是不是,赵嬷嬷?”
“灵女殿下说这话,可有证据。”
筠姝已经点名道姓了,赵嬷嬷总算不好再装聋作哑下去,双目泛着凶光的盯向了筠姝。
猛地被这么一看,却是有些渗人,筠姝心想着,只怕这赵嬷嬷平时没少拿这招去吓唬那些小丫鬟们,只可惜,这个侯府里,她才是主子。
“证据,我自然有。”筠姝说着,但是赵嬷嬷脸上,却多了些嗤笑。
确实,根本没有长公主镯子被盗这件事,筠姝又怎会有‘证据’呢,只怕现在筠姝找个再珍贵的镯子来,或是直接找来一个长公主曾带过的一个镯子,为了保住她的两个奴婢,长公主也只会矢口否认,随后把脏水再泼回来罢了。
赵嬷嬷此时也只当是筠姝在用话击她,反而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不慌不忙的说道:“奴婢们自然知道,灵女之术的精明之处,只是若灵女殿下只有这一番说辞,而拿不出确实证据,只怕外人会有不服。”妄图堵死筠姝的话。
赵嬷嬷的话这便是要完全否定筠姝早些时候的作为了,打着擦边球各种妄图将话题带往‘外人不服’上,『逼』着筠姝拿证据,或是放人。
筠姝却是觉得,跟着赵嬷嬷一来一往,比方才那老嬷嬷要好玩多了:“哦?赵嬷嬷怎会如此确信,我拿不出实物之证呢。”
“奴婢没做过,自然敢确认,但若灵女殿下一口咬定是奴婢,奴婢谨小慎微也无他法,只是他人会不会想着灵女殿下在府内都如此行事乖张,从而对灵女殿下有了误会,这只怕便是奴婢的过错了。”
口中一个一个奴婢,一口一个谨小慎微,但是赵嬷嬷的态度,却全然不同,眉眼上吊着,颇带着得意与挑衅的看着筠姝。
竹儿此时却是看不过去了,不说筠姝在府里的身份,以及长孙吴佳氏今日的表态。
竹儿自己本身是长孙吴佳氏的人,更是长孙吴佳氏身边的红人,自然是看不过去赵嬷嬷这个陪嫁过来,还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即便是长公主,嫁进府里来,也只是府里庶子的媳『妇』罢了,竹儿只觉,赵嬷嬷这不仅是在找筠姝的茬,更是在打她的脸。
这个屋子里,竹儿自认也是丫头们中高人一等的了,她见着筠姝都要行礼问安,这个赵嬷嬷此刻跟筠姝回话竟然还安然的坐在那里,从筠姝进屋开始便没有一丝要行礼的样子,这叫竹儿心里如何能舒服。
竹儿一下站了出来,拦住了筠姝即将回复赵嬷嬷的话:“孙小姐莫要再与这老泼『妇』多言,这等不懂规矩的老奴,先让奴婢来教教她规矩。”
筠姝一挑眉,却是任由竹儿去了。
筠姝想着竹儿本不是这么冒失的『性』格,只怕是赵嬷嬷哪点惹了她不快,想要好好折腾下赵嬷嬷了。
筠姝对此是一点都不介意。
果然,竹儿几乎是在筠姝应下的下一刻,立刻招收,叫来了两个力气也颇大的老嬷子。
“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教教这位赵嬷嬷,面对主子时,奴婢该是个什么样子!”竹儿说的凶悍,这几个老嬷子早上也是被折腾过的人。
发现害她们受辱的‘真凶’,又见竟然是长公主那边的人,这种自编自导的事情一下子让几人醒悟,这让无关受辱的怒气,一下子都准备发泄在赵嬷嬷身上。
第80章()
这下,却是几个老嬷嬷们之间的争斗了。
赵嬷嬷先是冷眼瞪了发话的竹儿一眼,妄图用气势压住并且震慑下竹儿,使其改口。
但是竹儿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对于同样身为奴才的赵嬷嬷,那是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筠姝是瞧出来了,这赵嬷嬷与竹儿都是各自主子身边的心腹干将。
而凑巧,她们的主子又同是身份高贵的女人。
住在一个屋檐下,虽说主子们的身份下人不好多言孰高孰低。
但是很显然,单论身份上,长公主是明显比长孙吴佳氏高的。
可惜,在这定安侯府里,最为尊贵的女人,只有身为主母的长孙吴佳氏一个。
偏偏长公主仗着身份行事惯了,经常忘记自己已经是人家媳『妇』的事实。
而赵嬷嬷,虽然时常提点长公主让这点长孙吴佳氏等人,但是到底,心里也是觉得自家主子更为尊贵,连带的她这个主子身边的下人都比定安侯府中的其他人更为高贵些。
也是因此,赵嬷嬷甚至是有些不把筠姝放在眼里的。
可惜这次却是踢了铁板了,还是那句话,赵嬷嬷与长公主都还没有看透,不论她们曾经是什么身份,嫁进了定安侯府,那就注定在身份上,永远越不过长孙吴佳氏去。
一个‘孝’字压死人。
何况,竹儿此行与其说是给筠姝出气,其实更多的,也是在与赵嬷嬷争夺定安侯府丫鬟嬷子们的地位,筠姝乐的做个隔岸观火的。
“你们谁敢碰我!我是长公主身边的掌院嬷嬷!从五品官职,你们是想袭官吗!”见着竹儿不吃她那一套,赵嬷嬷抬出了她的官职,恶狠狠的怒斥着几个靠近的老嬷嬷。
这几个老嬷嬷不是竹儿,身后有长孙吴佳氏撑腰,又跟着长孙吴佳氏身边知道不少大事儿小事儿,因此被赵嬷嬷的话震慑了一下,几人同时停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同看向了竹儿。
筠姝只见竹儿轻蔑冷哼一声:“我倒不知,宫中女官品级,何时竟然能用在他府了。”
竹儿这话惹得筠姝心里都觉好笑,却是不自觉的看向了身后的刘嬷嬷。
刘嬷嬷也是原本宫里出来的人,更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亦是有着品级在身的,筠姝有些担心刘嬷嬷会不会对竹儿这话心里有刺。
却见刘嬷嬷依旧面『色』如常,见到筠姝望过来的眼神,还不忘笑着回了以下礼,示意筠姝她自己没事。
这竹儿说的其实本就无错,宫里的宫女品级与太监品级是完全不同的。
后宫女子不得参政,但是得了皇上龙眼的太监却是可以在皇上身侧辅政办差的。
给了后宫女官品级,也只是为了安抚后宫女子的心,也给服侍贵人们的宫女们一个身份上的细微不同罢了,最重要也就是表示皇恩浩『荡』,众生平等。
其实除了官衔与每月的月奉,后宫里女官的权利也就只有在各自的宫里,不说外面与女关们同品阶的各位大臣们,甚至太监总管便能将后宫所有女官都压制住,宫内女官出了宫,基本上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赵嬷嬷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儿,但筠姝是不知道这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