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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南岳北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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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司大人这是自己诅咒自己么?

    见她一脸惊惶,贺兰觿拍了拍她的脸:“别担心,这些都弄不死我,只会降低我的功力,至少在我发作的时候你有时间逃跑。”

    说罢又叹了一声:“就算这样,你多半也跑不掉……我只是希望它们能帮我克制住自己。或许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皮皮的心忽然变得很沉重,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三样凶物莫说沾身,只要靠近都会令狐人大伤元气,功力低的会有灭顶之灾。以前自己怀疑贺兰吃人,还曾经打算用它们“灭掉”他呢。后来才知道,这些东西虽会严重地影响到贺兰觿的功力与食欲,却不能像龙膏或者照石那样将他立即消灭。每当和皮皮在一起的时候,贺兰都会事先服用微量的牛黄解毒丸,以免两情相悦时伤害到她。

    可是如今的南岳一点也不太平,作为首领的他随时都要准备战斗。为了皮皮降低自己的功力,无异于自掘坟墓……

    “贺兰觿,你不能这么做,”皮皮将狗血倒进水池,用清水将花瓶反复冲洗。又找到一根棍子将喜鹊撩下来,埋到门外的土中,“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他默默地看着她,摇摇头。

    “要不,”皮皮想了想,“先把我的肝切除一部分给你吃掉,或许就免疫了呢?”

    “皮皮你怀孕了,这个时候不能做手术。而且我要是吃了你的肝脏,哪怕是一小部分,尝到了甜头只会更想吃。”

    皮皮急着抓了抓脑袋:“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没有,”贺兰觿站起来,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要么我走,要么你走。现在南岳的局势太『乱』,我走不了,也不应该走,所以——”

    “我也不走。”

    贺兰觿两眼看天:“关皮皮,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听明白了。我不走。”

    祭司大人的声音开始绝望:“关皮皮——”

    “就算被你吃了我也不走。”皮皮一字一字地道,“不开玩笑。”

    “你是在赌吗?”贺兰觿来气了,“赌我不会吃你?你忘了陶家麟是怎么死的?”

    “没忘。如果我也有这一天,我认了。”

    “关皮皮,”贺兰觿忍不住吼道,“你究竟想干嘛?找死吗!”

    “跟你做夫妻。”

第23章() 
c城艺术博物馆座落在青年路3号; 是个蝴蝶形状的建筑。c城在全国虽偏居一隅; 但盛产艺术家; 尤其是画家,全国最知名的三大美院就有一个在c城。由于艺术博物馆的主要馆藏是当代艺术,展品以抽象派居多; 门票又贵,唐晚荻从来没有去过。

    修鱼清去世后; 她带着修鱼家的男人又去抓了两天的蚯蚓,决定把换来的钱分成三份; 一分交房租,一份日用; 一份备急。房东不在本地,每月只是上网查看租金是否到账; 所以火灾的事暂且不说。院子里的两棵大树,烧死的香椿被修鱼稷和方雷盛锯成几段后搬走了。唐晚荻从一家农场买了一株年轻的香椿种了回去。虽然树干还不如胳膊粗; 多少是个补救,至少减轻一下房东的愤怒。烧伤的槐树; 发黑的树枝切掉了,烧焦的树皮也刮了,看上去明显左右不均; 好在这树本来就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狐族这边也没有放过他们; 次日原庆过来采集了三位狼人包括唐晚荻的血样; 之后通知说没有感染; 但勒令狼族三日之内务必离开南岳。对于这些,修鱼一家自然当作耳旁风,当晚修鱼靖就和方雷盛一起抓蚯蚓去了,留下修鱼稷继续养伤。

    然而照料过修鱼稷的唐晚荻被他身上那些洞吓得不轻。虽有止血的膏『药』,这两天换绷带,仍有不少余血流出,伴随着一些脓『液』,显然伤势并未好转。她悄悄地问了方雷盛才知道,狼族普遍忌讳天狐的咬伤,但贺兰觿还不是天狐,几年前又被北关大祭司打回过原形,修行离天狐就更远了。所以这伤固然不可小觑,修鱼稷体力强壮,早晚能愈合。

    这日唐晚荻带着修鱼稷去市中心的劳务市场找工作,帮他填了各种表格,回来路上路过艺术博物馆,正巧展出本市着名水彩画大师方亮功的“花之招展”系列,一整条马路包括博物馆的大门都张贴着广告,修鱼稷走到博物馆的门口,在巨幅海报面前站住了。

    “怎么?”唐晚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喜欢画画?”

    修鱼稷人高马大,衣衫褴褛,在大马路上走特别显眼。唐晚荻觉得,只要稍微地打扮一下,换一套衣服,他就会显得特别帅。但这个钱如果是自己来掏,是不是有点儿掉架?于是也就没提,但每每走在他身边看见旁人鄙视的目光,心里总会涌起一丝愧疚,仿佛辜负了春光。

    修鱼稷点头:“你喜欢吗?”

    “中学的时候喜欢过,当时还想考美院呢,家里没钱。”

    “进去看看?”

    唐晚荻顿了一下,这家博物馆的门票在c城所有博物馆中最贵,现在狼族三人的经济情况是出多入少,万一房东知道失过火还不清楚要赔多少,理应尽量节俭。但她忍住了没说,想着修鱼一家进入c城也怪可怜的,除了打工就是打架,一个夜晚死掉两个,就没过过一天的省心日子。修鱼稷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敢休息,还要跟着她出来找工作,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黑中介,心里一软,决定依他一回,于是说:“行,在这等着,我去买票。”

    “看画还要掏钱?”修鱼稷不解,“他画得又不好。”

    ——在唐晚荻看来何止是不好,她根本不知道这位方大师画的是什么。远看近看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颜『色』当中胡『乱』几根线。然而方亮功开画展的消息扑天盖地,坐公汽的时候唐晚荻无聊地捡起一张报纸就看到整版的专访。别看人家是抽象派,方大师的一幅画在国际上的成交价都是几百万美元!唐晚荻觉得,一来自己学历不高,审美力有限,二来还得保护本市的文化名人。就像艾菲尔铁塔刚落成的时候,巴黎人人讨厌,恨不得组团抗议,可是外国游客要是有谁说它不好看,巴黎人就跟你急跟你吵,用各种理论反驳你。

    “这不是一般人的画。”唐晚荻说,“一幅卖几百万呢。方大师来这办展,博物馆请了专业的保险公司押运,一路警车护送,在家乡人面前可风光了。”

    修鱼稷不为所动地“哦”了一声,等唐晚荻买了票过来,两人一起走进展厅。

    博物馆占地四万平米,只有两层,“花之招展”系列占据了一楼三分之一的展厅,听说方大师今天也应邀莅临展馆,亲切与观众互动。

    唐晚荻跟着修鱼稷楼上楼下地看了一整圈,最后回到一楼,修鱼稷一言不发,但也不想走。

    “看出点名堂了吗?”她问。

    “这位方大师很喜欢黄『色』。”

    唐晚荻抓了抓头,表示同意:“好像是这样。”

    虽未仔细统计,唐晚荻毕竟喜欢过绘画,对颜『色』很敏感,加上抽象派绘画也看不懂,脑子里能塞进去的就是一堆一堆的颜『色』,以黄『色』系居多,她也注意到了。

    “你看这幅——”他指着面前的一个边长一米的正方形画作——标题是“晨曦之花”,“用了至少二十三种不同的黄『色』。”

    “那个……”唐晚荻歪了歪脑袋,看着他手指落下的地方,“这不是黄『色』,这是红『色』。”

    “哦?”修鱼稷抬了抬眉,“我经常觉得好奇,你们人类所指的红『色』究竟是一种什么颜『色』。”

    唐晚荻愣住:“你不知道有红『色』?你有『色』盲?”

    “什么是『色』盲?”

    “就是有些颜『色』你分辨不出来?”

    修鱼稷摇摇头:“也许吧。我们狼族不知道什么是红『色』。但能分辨各种黄『色』。”

    “你流的血是什么颜『色』?”

    “黄『色』。”

    “那这个呢?”她指着窗外的一片草地。

    “黄『色』。”

    她又指了指窗外的天空:“这个呢?”

    “蓝『色』。”

    由于“花之招展”系列的『色』彩特别丰富,完全足够给唐晚荻做试验,在试着让修鱼稷辨别各种颜『色』之后,她叹了一口气,得出了结论:“看样子你们狼族的视觉系统里只有两种原『色』:黄和蓝。没有红,也没有绿。红、黄、绿在你们的眼中差不多是同一种颜『色』;蓝和紫也差不多是同一种,只是深浅略有不同。青和品红都被你看成了灰『色』。所幸你们的黑白跟我们是一样的。”

    “哈哈,不错。那又怎样?”

    “如果你们分不清红绿灯的话,驾照是考不成了。”唐晚荻有点儿沮丧,“我还指望着你们文化课过了,一起考驾照跑出租呢。那个比抓蚯蚓挣钱,也稳定。”

    说到抓蚯蚓,唐晚荻已经被农场主警告了,说修鱼家的人抓得太多太快,严重地影响到其他工人的积极『性』。自从他们开始干活,已经有一半的人陆续辞职,另谋生路。这本来就是临时工,修鱼家看样子也不像是要把一辈子献身于到抓蚯蚓的事业,他们若是一走,别人又不来,农场的生意就垮了。所以这两天交上去的蚯蚓,老板娘开始挑三拣四,话里话外就是想赶走他们的意思。唐晚荻不敢转告,修鱼靖脾气大,万一生气把老板娘给撕了就麻烦了。

    可是修鱼稷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个方向,他指了指对面一个被一群人围住的长胡子老头儿:“那个就是方大师吗?”

    唐晚荻点点头。报纸上有方大师的照片,光头,长胡子,一身灰『色』的唐装是他的招牌形象。

    “你去跟他说,我们有一种独特的颜料,一种很特别的黄『色』,在他所有的画里都没有出现过。问他……想不想看一下?”

    唐晚荻盯着修鱼稷,目光定了两秒:“这种颜料,你真的有?”

    “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半黄不黑的琥珀一样的东西,“这是我们常用的一种金创『药』,叫兰金膏,其实是一种树脂。但研成粉,用水一化,就是颜料,很漂亮很特殊的黄『色』,狼族女儿出嫁都用它来染衣服。”

    唐晚荻眼珠一转:“你想把这块颜料卖给方大师?”

    “这种树只长在沙澜,他不可能弄到。”

    唐晚荻将兰金膏拿到手中『摸』来『摸』去,眼睛一亮:“修鱼,这东西,你现在手上有多少块?”

    “十来块吧。多要的话也得弄到,得另外想办法。我们——”

    话还没说完,唐晚荻将他的袖子一扯,向右边呶呶嘴:“修鱼稷,跟上,他要上厕所了。咱们在厕所门口堵他。”

    方亮功在厕所里待了五分钟出来,正好被唐晚荻和修鱼稷双双拦住。唐晚荻开始舌灿莲花地介绍起了这款独特的颜料:“……方大师,不是我说瞎话,这兰金膏是我表叔家祖传几十代的独家配方,以前是进贡给皇帝染龙袍用的。后来配方丢了,这款颜料就失传了。这不,去年他家翻修老宅,在墙壁里藏着一本小册子,还有一小袋样品,您鉴鉴看——难得的好东西呀!”

    方亮工接过兰金膏摘下眼镜翻来覆去地看,末了一笑,还给她:“小姑娘,你们不懂中国的颜料吧?怎么,发财梦都『迷』了眼了?这东西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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