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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独自一人站在类似于这样的漫天大火中。
脸上一片茫然。
各种各样的人从她身边跑过,带着惊慌与绝望。
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看不出是哪一个地方的陌生服饰,似乎原本是很喜庆的场面,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清月茫然的看着她们奔跑着离去,心中开始思考这原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喜庆的场面。
她想着想着头就开始疼起来,好像能真切的感觉到周边灼热的温度,她弯下腰抱头痛哭。
可是这明明就是一场幻想,是一个梦。
明明她已经不是那个会在原地等着别人来帮她的人,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只会无助的弯下腰来抱头痛哭?
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清月越刚要答案,就觉得头越疼。
眉头紧紧的皱着,巨大的悲伤横亘在心头,想要宣泄却又不能宣泄。
清月觉得自己像是要被这巨大的痛苦深深的压着,压进尘埃里,永远也不能抬起头来。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过了许久,周围灼热的温度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喜庆的嘈杂。
清月缓慢的抬起头来。
这一个装饰华美的宫殿,穿着喜庆的丫头们一会进去一会出来,说说笑笑的捧着一堆叫不出名字来却很是精致考究的奢侈品。
清月茫然的看了一会,然后抬步往里面走。
“阿姐这么美!原来做新娘子这么美啊”少女娇憨的声音落在清月的耳朵里。
她转头过去看铜花镜前坐着的两个女子。
穿着大红色喜服的女子稍微年长一些,看着年纪大约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妆容精致,美艳得不可方物。
清月眼睛亮了一下,这般貌美的女子,她并没有见过多少。
那位穿着喜服的女子嗔怒的拿手点了一下歪倒在她身边的另一位少女鼻头上
“你啊,古灵精怪,阿姐还不知道你想的什么?”
那位少女脸上一红,低下头去“阿姐说的什么啊,我才没有那种心思。”
活脱脱就是一副被说中心思的样子。
清月觉得好奇,特意的去看了一眼那个少女的样貌,与穿着喜服的女子略微有些想象,可是更多的,让清月觉得熟悉的还是另外一个方面。
清月皱着眉头细细的想着,这一张脸,究竟是哪里让她觉得熟悉?
清月站在一边想了一会,那边两个女子已经说着要盖上红盖头了,清月一瞧,那年纪小的大约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正蹦蹦跳跳的去拿红盖头。
她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眉眼之间,似乎带着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是谁来着?
清月盯着她的脸,突然之间福至心灵。
那张脸,赫然是同夏雪寨中那寨主的那张脸有七八分的相像!。
第一百四十四章:你终于来了()
“大姐二姐?你们收拾好了吗?”男子稚嫩清雅的声音传来。
清月顺着声音转头看去。
重重纬幔之外一个影子正朝里张望着,扯着嗓子在喊。
影影绰绰之间,清月并不能看清那个男子的模样,总归是觉得十分熟悉的的样子。
清月撩开纬幔,朝那个男子走过去。
可是似乎,永远也不能走到他的近前,清月很着急,甚至在大力之下,扯坏了垂着的华美雕工精致的纬幔。
可是那人也还是在不远处那里,侧着身子,探听宫殿中的动静。
这时那个十七八岁的喜服女子已经盖好了盖头。
年纪小一些的那个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同时朝外边笑说道
“好啦好啦,我们这就来啦,洵澈哥哥都不急,你急些什么?”
红盖头下传来一声娇呼“阿离,你的皮子是又紧了是不是?”
虽然是一句责问的话,可是清月能够听出来,那个女子嘴角边的喜意。
她心中很是欢喜,又有几分恼意,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这样当众说出来实在让她觉得羞恼。
清月猜想那个洵澈必定就是她即将要去面对的新郎官,是她放在心上的,一想到就能一脸娇羞满脸开怀的新郎官。
那个十二三岁的姑娘不以为意,冲她满不在乎的吐了吐舌头,一脸娇俏的样子。
像是初生的太阳花,拥有最热切的对世间一切事物的热烈喜爱,同时又拥有无惧又无畏的勇往直前的勇气。
清月相信,这个阿离是一个很幸福的,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女子。
可是叫人意外的是,纬幔之后的那个影子没有发出一点有关于这个洵澈的一点声音。
而穿着喜服的女子还有阿离似乎也没有觉得很奇怪。
清月将目光落在这两个人身上。
她们走到纬幔之前,停了下来。
穿着喜服的女子回过身掀起了盖头去看,布置的十分华美的宫殿,堆在地上的数不尽的精致的物件。
她的目光一遍一遍的看着自己这生活了十六七年的屋子,目光中露出了些许泪意。
清月觉得,这个宫殿既然是她出嫁时的屋子,必定也是她日夜长大的闺房了吧。
她反手握紧了阿离的手,轻声的开口说道
“阿离,姐姐就要从这里离开了,往后这温怡宫里就只有阿离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阿离抬头来看她“阿姐?”
然后一头埋进了她的怀中“阿姐就要走了,阿姐以后还会再来看阿离吗?”
说着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声音十分的大。
“哟哟哟,二姐老大不小了还这样粘着大姐真是不羞”
纬幔里的人影出声来调笑道。
阿离的头在她阿姐怀里拱一下,支支吾吾的反驳“臭长夏,你又取笑我,我就是想要黏着阿姐啊,你只怕是想要黏着也黏不上,这才嫉妒我吧”
阿离她阿姐做了一些什么哄她的动作,说了一些什么话,清月已经不在乎了。
清月的脑袋里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烟花爆炸了开来,巨大的火药味,烟尘味充斥了整个口鼻,难受极了。
就是那种特别难受的味道。
眼睛似乎不受控制的落下了眼泪,恍惚间看见那个女子温柔的捧起阿离的头,温柔的抹开她的眼泪,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的开口说道
“阿离这般,姐姐又怎么舍得把你交到阿竟的手上?”
阿离吸着鼻子点头,那边纬幔外的人影又开口了“呸,你也确是被苏竟治得死死的,要我说,我的二姐能配更好的人物。”
清月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受到了重击。
苏竟?阿离?
这里莫不是传说中的蓝雪国王宫?
可是清月为什么会在重伤之际梦到这个地方?她感觉头又开始疼起来了。
纬幔之外的那个影子在动,男子特有的身影被映在光滑的地板上,清月流着眼泪极力的张大眼睛去看。
同时更加暴躁的去扯那些挡在眼前的纬幔,可是这样的动静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在场的人。
她们像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上演着一出叫不出名字的戏,永不停歇,永远也不知道累。
可是清月越是看不见那个声音的主人,心中就越是暴躁,头也越来越疼。
好像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圈子。
最终她只能跌倒在那光滑的地上,透过透光的可以模糊看见人影的地板看见了她此时疯觉的样子。
她的发髻已经散落了,她眼睛已经红肿了,鼻头红红的,她看着里面那个陌生的影子。
觉得恍如隔世。
等清月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周围又是一片漫天的火光,她站在一个类似于没有人的荒僻的地方,看那个阿离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真是没有用呐。
清月突然想到之前苏锦对忍冬离的评价,一个只会摆弄花草的草包。
如今这个草包站在大火中,安静的站着,像是慷慨就义那般,脸上带着决绝的微笑。
只不过眨眼之间,她就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惊慌无措的表情。
清月只是意外冷静的站在她的不远处看着她,像经年隔世那般的旧友相遇了一样。
纵然忍冬离是这样的草包,可是清月丝毫没有一点看清她的意思。
毕竟就像从刚才的惊慌无措再到后来的慷慨就义,那个她,已经有所进步而不得不让人觉得钦佩。
清月缓缓的笑了,缓缓的朝她走过去。
仿佛灼热的温度已经不存在,仿佛两边的壁垒已经被打破,阿离似乎也发现了清月的影子。
抬头冲她欢喜的笑着。
那表情像是在说“嘿,我等了你许久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不过只要你来了就好了,不管时间早晚,只要你来了就好了。”
清月也笑着,像是在附和一般“对啊,我来了,虽然迟了这许久,但我好歹是终于来了。”
相对的视线中流淌着不一般的东西,她们似乎凭借着这一份相对的视线,在交流着。
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清月不能理解,阿离不能理解。
但总归结果是好的。
清月踏过去,和阿离的身影融合在一起。
漫天的火光冲天而起,那一天原本是蓝雪国大殿下出嫁的日子。
只是火光盖过了铺满整个王宫过道的红绸,喜庆的颜色瞬间就被转换。
蓝雪国破,二殿下忍冬离在火场中殉国,三殿下同大殿下不知所终。。
第一百四十五章:二殿下她回来了()
“阿离”
这一句近乎呓语的声音从清月的口中发出。
虽然声音是很但还是让苏竟听到了。
苏竟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
而这个时候清月额头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刚才那一句话不过是她因为发烧太过而说出的胡话。
而这时候天衣已经被不情不愿的请到了院子。
只是作为一个神医的傲气,让她宁愿在花厅枯坐,也不愿意去看一眼病人。
当然她并不知晓这个病人就是清月。
云八在天衣的前头跪着,好生的道歉。
好说歹说,天衣就是不愿意出手。
云八心中也是有一些恼怒了,刚萌生站起来一走了之的念头,可一想到苏竟好不容易才盼来的二殿下,如果再没了,那又会有多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简直是不敢想。
因此,天大的委屈此时也得受着,赔脸赔笑的跪着,祈求天衣的原谅。
说起来这件事原本也怪不得云八一行人,只是稍稍的有些着急了,因此冲撞了天衣手下的一个小丫头。
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能矜贵到哪里去?他们也没有放在眼中,怎么知道就因此惹恼了天衣?
此时天衣正坐在花厅主位上,好茶好点的伺候着,底下还跪了一帮子云见月的暗卫。
这些暗卫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心中一个个正不对味着呢。
天衣就装作没有见到,自顾自的吃她的茶,那悠哉悠哉的姿态,看急了云八。
要知道清月如今可是命悬一线,结果这个所谓的大夫还在这里悠闲的吃茶?
当真是要气死他。
云八心里已经将天衣恨上了,反正二殿下已经回来了,二殿下的医术如何,他是清楚的,便是二殿下的一个脚趾头天衣也是比不上的。
可是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