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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叔站立在抄手游廊下看着桥面上的王清易,微微的叹气。原来公子还是在意的啊,在怎么一副坚强的样子,却也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只是一个在这样的年纪本该承欢膝下的孩童啊。
转身离开,他想起了公子救下的那个小孩。
当时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确实被惊住了,那满身的伤,即便一个成人也很难承受住吧,那孩子眼中闪着的光,莫名叫他心疼。
公子平淡无波的眼眸,同样也叫他心疼。有时候也会觉得苍天不公,硬生生的夺走了公子所有的快乐,但是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是真的,天地无情呢!
第十八章 往事()
窗外的梅一夜之间盛开了。
血红的蕊,覆盖着白的雪,淡淡的清香透过纱窗在鼻尖萦绕。王清易拢着袖,执一本册子,静静坐在榻上。
炉中的炭毕剥作响,室内温暖如春。王清易修长的手拿着书卷,面无表情。昨日庄子中的大夫已经仔细的为那个小孩检查上药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不过,他身上的伤,要完全养好的话得需要不少日子。
那些伤,还真是严重。
书上墨痕未干,王清易指尖沾上了些许墨汁。他指尖停留在那墨迹模糊的地方,双眼微微眯起。
虽然王清易蹭花了那几个字,但还是依稀可以辨别得出来。
那赫然是尹千帆三字。
尹千帆,原来竟是尹家之事吗?王清易掩眸,思量着他所知道的尹家之事。
那是在嘉帝尚未登基之时的事了吧。当时还是七王的嘉帝与当时的五王是最有希望登上帝位的人,而尹家在那场夺位之争中选择了五王。五王败后被嘉帝圈禁在帝都莫枝窟,而跟随五王的众官员皆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其中罪名最重的是尹家,累及九族。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清流名士的尹府与公候之家楚伯候一家早有私隙。楚伯候嫡女是当时还是七王的嘉帝的侧妃,楚家自是得还是七王的嘉帝倚重,以至于分明知道楚伯候对尹家打压太过,他却没有什么表示,任由事态发展。有一部分原因是对楚家荣宠,另一部分原因其实是他也看不过尹家之流吧。
百年的清流名士望族,枝叶太大了,心也太大了。玉辰是需要清流名士引领寒士文官,但是却不需要这样不识时务的清流。
清流名士,最是不该参与皇家之事,此乃大忌。哪怕是尹家跟随的五王只怕也存了一旦自己即位,就要着手推倒尹家之事,毕竟,玉辰的清流之门,并非只尹氏一族。
当时尹家主家被判的斩首,旁系中,男子一律发配边疆,女子一律被贱卖进司乐坊。至于尹家的各姻亲之家,及时摘清自己的倒相安无事,还未来得及或甘愿与尹家共难的下场倒与尹家旁系无异。
“哒哒”敲门声响起。旬叔恭敬的立在门前道“公子,他醒了,公子要去看一下吗?”
王清易闻言,放下了书册,起身去找了件狐狸皮做的大衣披在身上,清秀的小脸因为运动而透着红晕。
拉开了朱漆雕花门,他抬头看旬叔,说道“前面带路吧。”
恭敬应了声是,旬叔转身向前走去。
其时天光大好,雪已经停了有细细的阳光照射在园中,雪地还未及打扫,白净的地上,留下一行行的脚印。
因为尹千帆伤势极重且他又是孩子,旬叔担心为他治疗之时他会打扰到王清易的休息,所以为尹千帆安排的厢房位于西北角,离王清易的主院颇远。
王清易跟在旬叔之后,打眼看着一派宁静的园子道“休宁送来的消息无误吗?”那个人,当真是尹千帆吗?早该死掉的尹千帆。
“休宁的办事能力,公子也是知道的。”
王清易不再询问了,休宁的能力,他自然是相信的。
休宁是由王清易的生父创立的组织,以收集各种信息为谋利。休宁中藏着的密辛不知凡几,不知多少人为了获知休宁中的一条信息而一掷千金。
休宁的消息,自然是不会错的,只要有,就不会错。
王清易知道,自己救回来的人,果然是尹家嫡子,尹千帆。
尹家出事之事尹千帆不过一个两岁幼童,王清易记得他曾看过的史书上对此的记载,当时确有两岁幼童被处死于午门。因此事,不少人对楚家的做法颇感不耻。而却未有一人怨当时的新帝,王清易都不禁为嘉帝叫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用楚家之手轻轻松松达到自己欲推翻尹家的目的。
与此同时还在朝堂上给楚家树立了无数劲敌,以至于在之后,楚伯候的嫡女丽妃之子三殿下苏竟在建立自己的势力之时耗费了好一番心力。
据休宁传来的消息,当时处死的并不是尹千帆,不过是替身而已,那之后尹家安排的人带着尹千帆逃离帝都,四海为家,细心照料,直到,被楚家知晓当年做的手脚,追杀而来。
尹千帆逃脱一事自然是瞒不过嘉帝的彼岸罗,尹千帆被追杀一事,想必嘉帝也早就知道。只怕他还在其中做了手脚吧,要不然单凭尹千帆的能力,该早就死了才对。
嘉帝想留下尹千帆吗?
王清易不知嘉帝的打算,但显然,嘉帝并不希望尹千帆于此时死去。
不过,帝心难测,王清易也不希望此事给王家带来祸事,人他会救,但是活下来的只能是竹修。
“公子,到了。”旬叔立在打开的雕花木门前转过身来看着王清易。王清易抬头看了一眼旬叔,抬脚踏进了房门。
第十九章 往事·;决定()
旬叔跟着王清易踏入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王清易抬眼看着屏风后模糊的身影,一边绕过屏风一边伸手解开大衣,转手递给身后跟着的旬叔。
绕过了屏风,王清易一眼就看到里间倚靠在床边的尹千帆,脸色苍白如金纸,他轻轻靠在床边,眼睛微微闭起,长长的睫在青色的眼睑上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似乎是累极,他微微的打起了鼾声,王清易放轻了步子。
外间的小榻上,大夫支起手,沉沉的睡着,王清易向着他走去。
榻上摆了一方小几,茶青色,其上瑞脑金兽小香炉上烟雾缭绕,王清易走过去,轻声坐下,轻声掀开香炉盖子,伸手轻轻拨了拨香料,之后,抬手将盖子盖上。
他方才一进来就闻到浓浓的香味,虽然他并不缺这一点香料钱,但香料却不是这样用的,他无法忍受这一点。
房间里的香味果然淡了很多。
他轻轻稔了稔沾了香灰的手指道“将大夫叫醒”末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轻点声”。
旬叔轻声应道,上前去拍了拍大夫的肩。
大夫茫然无措的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王清易冷淡的脸,黑白分明的双眸没有丝毫波澜的看着他,同时也不带丝毫感情,无喜无悲。
指尖轻扣着小几,王清易轻声道“说说他的伤势。”
一扫刚醒的迷糊,大夫突地惊醒,伏跪在王清易脚边道“小的不知公子到来,实在是罪过。”他本是孤儿,是王家救了他一命,且看着他有学医天赋才传他医术,他不知以何为报,但他知道,他要做的是为王家献出自己的一切。怀着这样谦卑的心态,他被派来照顾王家年幼多病的七公子。
他自是不敢对王清易有半分的懈怠,哪怕是一点,在他看来都是不可原谅的大错。他的肩微微发抖,懊恼得不知如何是好,恰在其时,他听到了王清易的声音。
“无事,你起来回话,记住轻点声”
王清易似是对他方才的举动颇有不满,眉微微皱了皱。
他站起身,偷偷打眼看着端坐在榻上的王清易,只见王清易垂着眼眸,不发一语,面上一派淡然,似乎是不怎么在乎那床榻上躺着的人的样子。
他很是迷惑,不明白王清易此时的态度。不过,想来他也没有必要知道王清易的打算吧,他的职责只是照料他的身体以及对他唯命是从而已。他,只是王家的一个奴才而已,做不到揣测主人的想法,也不能做到揣测主人的想法。
为奴,就该有为奴的样子,这样的道理,他自小就明白。
不问不语,不妄想不逾距。
而这也是王清易的祖父将他派来王清易身边的原因。
他稍稍定了定神,压低了声音道“那小孩的伤已经做了处理,没有致命的伤,仔细将养一两月就能好了。”
王清易自是知道的,尹千帆身上的伤多是擦伤与鞭伤,也有冻伤和轻微的刀伤,想来他是被楚家人找到了吧,这才受了这许多的苦。王清易想到他昨日在马车上看到的尹千帆的伤口,心下感叹,楚家还真是狠心。
“恩,我知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王清易向大夫摆了摆手,他知道大夫忙了一夜才将尹千帆身上的伤处理好,如今必定十分困乏,留在这里并无什么用,还不如将他打发走呢。
大夫依言退下了。
屋中陷入了沉默,炉中炭火燃烧,发出的声音,如今显得格外明显,王清易抬眼细细的打量着里间床榻上的尹千帆,似是在思量什么,旬叔恭敬的立在一旁,垂首以待。
时间悄然流逝,王清易依旧不发一语,而旬叔心中思虑万千,他想询问王清易是会收留下尹千帆还是待尹千帆醒后就将他打发出庄子,但是他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知道尹千帆绝对是个麻烦,可能会给王家带来祸事但是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心疼,他想救下他,想让他能有一个安定的童年。自从跟了王清易的生父后,他已许久没有像这样莫名的发善心了。
或许是想替公子积德,又或许是他老了,心变得柔软了。
但是不管怎样,哪怕他很想留下尹千帆,他也必须听王清易的命令,若王清易决定不留,他也只好,将尹千帆送走。
而王清易的心思,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旬叔并不知晓。王清易那张淡然的脸,将一切的情感隐藏在黑暗中,旬叔他看不透王清易,哪怕王清易只是一个六岁的幼童。
第二十章 留下()
20
尹千帆做了个梦,梦里好像回到了从前。不用忍饥挨饿,不用东躲西藏的害怕突然会有人不知道从哪跳出来对着自己喊打喊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人生变成了今天的样子。虽然他一直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要恢复家族荣光,要推倒楚伯候一族,他也知道这条路会很难很难,他也做好了觉悟,不折手段也要达成目标,但是他始料未及的是楚家那么快就发现了他的存在,而且还派了大量人马前来。那些追随尹家的人,都为了保护他而死了,就只留下了他一人,躲躲藏藏的苟延残喘着。
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他这样想着,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然后摔倒在了雪地里。
他听到耳边传来马的嘶鸣声。
啊,是要结束了吗?当马蹄蹋下的时候。
没有想像中的剧痛传来,还没有结束吗?耳边隐隐传来说话声,从不知名的的地方传来,很远很远的样子。
他感觉好冷,像被置身冰窖当中,不想动弹,直到被人抱起。突然的腾空感让他不适,像是无法掌握的自己的人生,只能被动的承受一样让他感觉到害怕。耳边传来说话声,他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