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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睡确实来不及了,明日可要赶路呢。
思及此也就不闹了,赶紧躺平了,扯过被子盖住了肚皮,乖乖的闭上眼睛,到底年轻身子好,不多一会儿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倒是陈巘看着她梦中睡颜,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微微失落。
嗨,夏日果然是个容易冲动上火的季节啊。
半夜的时候,天气突变,陡然下起暴雨来,打雷闪电更是吓人得很。
清嘉被惊醒,双手抓着被子,雷声轰隆一下,她的身子也跟着颤一下。实在是怕得很了便将陈巘挠起来。
“三哥,三哥,打雷了!”
陈巘本就睡得迟,总共也没休息多少时间,这下又被她抓起来,不想睁眼就直接将她搂进怀中,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声音带着那种似睡未醒的低哑:“别怕,睡吧。”
清嘉躲在他怀里,安心了,这才又沉沉睡去,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在她陷入甜美的梦乡之后,陈巘便睁开了双眼,映着闪电不时带来的白芒看了她良久,捂住她双耳的动作一直未有放松。
唉,真是个冤家。
他在她的柔嫩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结果还被她胡乱的抓了一下,在下颚处留下了一道红痕。
陈巘这下安分了,相拥着睡了。
龙城距离华都并不算太远,千里而已,一路上走走停停竟也消耗了一月有余才堪堪抵达。
陈巘命令各军各自归建,自己则只带了亲兵入京并婉拒了皇帝亲迎,皇帝也是个贪图享乐的家伙,乐得自在,彼此互相客套一番也就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尽管已经是如此低调,但消息还是很快就传遍了,陆仪作为内阁重臣,自然耳聪目明,消息灵通的很,那边认都还未到城门那边就已经蠢蠢欲动。
“母亲,您说的可是真的?”陆清宇听闻陈巘回京的消息十分欣喜,原本以为还要耽误些日子,平日里也没少为此事发愁,不曾想这转眼间的功夫人竟然就要回来了。
她这几个月夜不能寐,一直担心着陈巘的安慰,如今他们已有婚约,彼此的一切都息息相关,他的前程便是她的指望,万万不能有所闪失。
所以,一直都不关心军务政事的她竟也时时打听起了战况,日日盼着他能早日平安归来。
只有早一日嫁给他那才算尘埃落定,如今虽说是有了皇家指婚,但终归还说不上名正言顺。
这一次陈巘回来,她一定要让他早早的迎她过门。
这个将军夫人,她是当定了!
陆夫人心中的喜悦并不比陆清宇少,陈巘这一回来,她心头的巨石也算是落了下来,眼下只需要等着操持两府的婚事即可。
一想到这里,陆夫人不禁喜上眉梢,她的女儿,天生就是享福的命,纵使是再次婚嫁那也比这华都那些未出阁的小姐嫁得好,哪里是那个福薄命贱的野丫头能够比的。
“你父亲带回来的消息哪里能做得假,那自然都是真的。”她喝了一口茶,见女人魂不守舍的样子,撑不住也笑了:“恐怕现在高头大马都已经到城门口了,不日你们便能见着。”
陆清宇面上一喜,有些嗔娇道:“母亲惯会取笑我。”
“嗨,”陆夫人也是不拘着了:“这里就我们母女二人,抬这些姿态做什么。”
陆清宇听了也只是抿嘴轻笑,可见心情却是不错。
陆夫人打了下摇扇,突然想起一事来,沉吟道:“对了,你父亲昨个儿带了话回来,说是陈巘这次立了大功,按照旧历那是要擢升为大将军的。”
陆清宇眼中一亮:“母亲此话当真!?”
在严朝,武将若是官至大将军,基本上就到头了,陈巘还如此年轻就有此成就,陆清宇心中说不出的狂喜。
可见自己的眼光果真是极好的。
按照这样下去,封侯称王便是指日可待。
“左右是错不了的,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自然是千真万确,出不了丝毫岔子的。”
陆清宇有些按捺不住了,心情如在云端,她本就对陈巘十分倾慕,如今这兜兜转转竟还能得偿所愿,嫁他为妇,虽然自己现在尚未过门,但却已经将他当做自己的夫君看待,如今他高升大将军,自己内心自然也是欢喜的。
毕竟如今正处于多事之秋,军中唯他独大,圣上也不得不倚重三分,以后真真是前途无量,更何况,陈巘样貌性情,家世出身都是没得挑的,配自己那是正合适,门当户对,良才女貌,定然是一对让人钦羡的佳偶。
陆夫人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不由怜爱道:“这次他回来,无论如何都得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再也是拖不得了,虽说你们之间的情意那是没的说,但总归夜长梦多。”
陆清宇羞涩得很,垂首,低语道:“女儿但凭母亲做主。”
陆夫人拍拍她的手:“女儿啊,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她悉心为她分析:“陈巘如今眼瞅着今后便是要封侯的苗头,你嫁给了他,那定然是个有后幅的,如今陈家就只剩下他一人,上面父母长辈俱无,你只要一嫁过去那就是唯一的当家主母,任谁也给不了你气受,日子定然过的舒心。”
陆清宇一听确实也是这个道理,脸色又好了几分。
两母女亲亲热热的说了一会儿话,陆清宇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第二日果然传来消息说是陈巘已经临到了城门口,她赶紧叫来自己的贴身丫鬟,吩咐她去瞧瞧动静,若是有机会就请陈巘到府上来一趟。
毕竟,离别数月,思之如狂。
丫鬟领了命令就慌慌张张的去了,大约一个时辰,一辆华贵的四架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前,这才刚一停住,陈巘便从后面骑马过来,身后是一队他的贴身近卫。
她心中一喜,这就要上前去却见陈巘翻身下马,停在了马车前,撩开了帘子,里面伸出一只莹白修长的纤纤玉手来放在他的掌心,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从马车里出来。
陈巘拦腰抱她下了马车也不放她落地便进了那将军府里。
那亲密的姿态宛如
丫鬟心中一惊,赶紧跑回了自己府里。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陆清宇正换好了衣裳,梳妆描眉,见她这么一惊一乍微微蹙眉:“何事慌张?”
丫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将军将军他”
陆清宇给自己换了一只金步摇,颇为不意:“将军怎么了?”
“将军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啪
一支玉簪落地,碎了满地。
第七十八章 迁居新府()
陆清宇乍一听闻这个消息险些就晕了过去,紧紧的抓住妆台的包边才不至于让自己在人前失态。
“你说什么?”
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对,一定是这样。
丫鬟战战兢兢,生害怕在盛怒的时候触了她的霉头,说话也是结结巴巴:“奴婢……奴婢刚刚去将军府门前候着……好不容易等来了却见……将军他抱着一个女子下了马车径自就进府了……”
陈巘素来洁身自好的很,从不沾惹风月之地,身边更是侍妾通房全无,这些年她打听的很清楚,他常年在军中,一直便是严格自律,不近女色,怎么这才出去短短数月就带回来一个女人。
不行,事情还未弄清,她不能胡思乱想。
陆清宇强自定了定心神,道:“你可有瞧清楚那女子长相了?”
丫鬟摇摇头:“奴婢不敢近前,只能远远的瞧了一眼,因此并未能看得仔细……‘
陆清宇忍了又忍,终是克制不住发怒:“没用的东西!既是这般不清不楚,你还回来作甚!?”她一扬手就打翻了梳妆台上的脂粉盒子:“还不快去给我盯着!”
丫鬟连连城是,慌慌忙忙的退下了,留下陆清宇在房中心乱如麻,手中的锦帕绞成一团,正如她此时的心境一般糟糕透了。
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那个女人是谁?跟陈巘是什么关系?他们这般堂而皇之的亲密在一起是要将自己置于何地?
这里面随便一个疑问都足以让她头疼欲裂,百思不得其解。
陆清宇静坐片刻,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惊慌,想了想便去了陆夫人的院子。
彼此陆夫人正在房中小憩,**月的天气燥热得很,每日午后浑身都不得劲,昏昏欲睡的很。
陆清宇进来的接过丫鬟手中的团扇,示意丫鬟和小厮退下,而后亲自给自己母亲打扇。
陆夫人心疼女儿,道:“这样大的日头你过来做什么,若是被暑气伤了身可怎么是好?”
她这个女儿从小便是体弱多娇,小时候那可真是将她一颗心都操碎了,一直到她长大成人了才稍稍好那么一些,只是总归从来便是娇生惯养,身子少有个什么冬冷夏热便不痛快。
所以三个孩子里,她一惯最心疼她,但凡有那么个头疼脑热的揪心的很,这下见她额上细密的薄汗和苍白的脸色不由紧张起来。
“我瞧着你脸色不好,可是身子难受了?”陆夫人连忙坐起来,拉着她细细的相看,果真慈母心肠。
陆清宇勉强一笑,轻轻摇头道:“我身子无碍,母亲不必担心,只是……”
她望向自己的母亲,眼中含泪,几次欲言又止,陆夫人料定她必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当即也郑重道:“这里就我们母女两人,你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母亲说的?”
陆清宇这才强忍悲伤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陆夫人听后俱是一惊,心中不禁有了几分薄怒。
这陈巘究竟是何意思!?
既然已经和自己女儿订了亲,拖着不成婚也就罢了,现在倒好,这边正式夫人都还进门,那边不三不四的女人就想着接进府了。
他究竟是置清宇于何地?置陆府的颜面于何地!?
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陆清宇此刻早已委屈的不成样子,不时的用锦帕拭泪,轻声抽泣,这一下下的都打在陆夫人的心上,让那怒火越烧越旺,不由怒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陈巘,真真可恶至极!我千娇万贵的女儿哪里配不上你了!如今你这样喧宾夺主,好不知礼,若我生生咽下这口气来,别人莫不说我陆府无人,随意可欺!?”
陆夫人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再看自己女儿已经是伤心欲绝,气话终归是气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切还需从大局出发。
“别哭了,我的心肝,你这一哭真是生生要了为娘的命去……”陆夫人心中也是无奈,一边温言细语的安抚自己女儿的情绪,一边痛定思痛精思考对策。
“娘,你说三哥这是什么意思……”在自己母亲面前,陆清宇再也维持不了姿态,心中既是伤心又是费解。
她怎么也想不到,陈巘竟会有此一朝,明明是那样深情不倦之人,怎么能做出这样让她难堪之事来。
难道过去的种种真的就如同那镜花水月一般不复存在了吗?
不过短短五年,她对他的情谊始终如一,可他的心思却似乎已经不复当初,若真是如此,那她该怎么办?
陆夫人思忖片刻,沉吟道:“这事先不急,待到你父亲回来再行商量,”她轻轻抹去女儿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你们毕竟有婚约在身,皇命如天,岂可反悔,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量他陈巘也不敢拿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