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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里有一轮晃晃『荡』『荡』的月亮,柳穗儿抬头看去,青灰『色』的天空上,一轮月亮特别的明亮。月亮里影影绰绰,引人遐思,细细看去,倒真有几分桂树的模样。
柳穗儿笑起来,大半夜的,花鸟虫鱼都睡了,她却在这里发癔症,傻了吧。
可又忍不住想,古今中外,是否都能看着头顶上那同一轮月亮呢?21世纪的那片天空上,是不是也挂着这么一轮小船儿似的月亮呢?死党、父母弟弟,是不是也在抬头看月亮呢?
啊,月亮早不是古人眼中那神秘兮兮的东西了,科学早给了图了,也就是个坑坑洼洼的大球,比地球表面不知难看多少。后人看月亮,心里还能剩下什么呢?
柳穗儿咬着嘴唇默默地笑,眼眶却湿了。
穿越,说起来简单有趣。当真到了这样的境地,却是如此的孤独,心口的思念像是杂草一般,咬着血肉,疯狂地生长。
“呼——”身后忽然一片火光。
柳穗儿惊了一跳,差点没把水瓢撞鼻孔里,连忙回身,却见炉膛后,男孩清俊的脸映着火光,红彤彤的。
“杨杨……”柳穗儿呢喃着,有些呆呆。
男孩抬起脸,目光触到她脸上却是急剧一缩,“你哭了?”
那声音实在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柳穗儿愣,然后慢慢笑了,“是啊,哭了呢。”
“为什么?”男孩转过头,仿佛是专注地看着炉膛。手心里折断了柴火,很顺手地塞进炉膛里。
“因为……”柳穗儿走进厨房,在柳杨身边蹲下来,把头放在了柳杨的膝盖上,“饿了。杨杨,姐姐饿了,饿哭了。”
“……”
柳杨没有推开她,一时两人的脸都映的热腾腾的。
“让开。”柳杨面无表情道。
“不要,”柳穗儿低着头,蹬鼻子上脸道,“杨杨再让姐姐抱一会儿。”
……
“杨杨你在烧什么,怎么一股子糊味?”柳穗儿『迷』糊道。
柳杨淡定地看着她,“你头发烧焦了。”
“什么?!”柳穗儿惊恐地耍了耍辫子,果然,早上她胡『乱』抓起的那条辫子梢整个儿卷起来,一捧脆脆地都成灰了,一股子烟熏火燎的糊味,“杨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让你让开了。”
“我还以为你在害羞!”柳穗儿瞪着眼睛一脸指责。
“害你妹的羞!”柳杨冷眼扫过。
“……”
弟弟也是穿越的?
“吃吧。”柳杨把一碗饭啪的放在了柳穗儿面前,“老实睡觉。”
“杨杨,你在关心我?”柳穗儿感激涕零。
“你老翻身,太吵。”柳杨直陈。
“呜呜呜……弟弟你太吐艳了,偶尔说句假话会死啊……”
柳杨转身要走,被柳穗儿一把拉住,柳杨不回头,柳穗儿哀怨道:“你别走……”
这是什么狗血桥段啊!
“杨杨,之前的事是姐姐不好,我想过了,如果我跟柳太爷赔罪,并且把地的事儿办好,杨杨你能不能原谅姐姐?还跟姐姐好好过?姐姐发誓以后只爱你……呸呸,姐姐发誓以后都听你的,饭可以『乱』吃,话绝不『乱』说,怎么样?”柳穗儿低声下气。
沉默,再沉默,再再沉默。
“真的?”
“当然是真的!”柳穗儿头一抬,像是诈尸一般眼睛冒出精光。
咳咳,丫就是入戏太深了。
“你先去给柳太爷赔罪,柳太爷原谅你了再说。”柳杨声音异常平静,说完一拉袖子,无情地离开了。
看着月光下那飘然离去的身影,柳穗儿耳中回想着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第15章 论赔罪与夜壶的关联性()
柳穗儿第二天就壮士断腕般地毅然决然地去了柳太爷家里,为了求得自家弟弟的原谅,必须先让这个傲娇的老头子满意了再说。
柳太爷家的门敞开着,柳穗儿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头看了一眼,迅速缩了回来。
柳太爷正搁院子中央坐着呢,正确的来说是躺在藤椅上。这一天秋老虎降临,天气略显出几分燥热来。他手拿着蒲扇,悠哉悠哉地扇着,一副十分惬意的模样。
柳穗儿心下嘀咕:这老头儿倒怪会享受的。不过倒也是的,柳太爷这两年不太管事儿了,柳家老大几乎接手了大部分事情,也到了老头儿养老的时候了。
门外这边嘀咕着,门里那厢老头儿微微睁了睁眼,看了看门口,嘴角『露』出一抹好笑,然后故意闭紧了眼睛,扇子也不摇了,头侧在一边儿。
所以柳穗儿终于下定决心进门的时候,正要笑眯眯甜滋滋地来打个热情洋溢的招呼,就见老头儿歪着头睡着了,还打着呼噜呢,睡得很熟的样子。
肿么可能!这老头儿太会装了有木有?!他明明刚刚还挺精神地在摇扇子!
“太爷?”瞅着院子里没别人,柳穗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叫他。
回答她的是稳稳的呼噜声。
柳穗儿翻了个白眼,有一种上去揪他白胡子的冲动。这些傲娇的老头子最难伺候的有木有?尤其在你必须要讨好他的时候!
柳太爷不睁眼搭理她,她也不好就这么回家见柳杨,只能有些无奈有些无聊地站在他藤椅边上默默抱怨:妹啊,这院子里真够干净的!连个凳子都没有!
对于一个死宅来说,真是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没站一炷香的时间,柳穗儿已经觉得双腿打哆嗦,连带着头也有些晕晕的。看来,这身子确实不给力。柳穗儿勉强抖了抖腿,站直了,四处张望着企图转移注意力。
院子挺大的,至少比她家的大多了。地上铺着青石砖小路,打扫得很干净。院门上方,到鸡圈上头,连着一根晾衣绳,挂了不少不像是布巾的长方形布条,一路排开,还挺壮观的。
换了右脚来支撑重心,柳穗儿捶了捶小腿,没留意旁边的柳太爷偷偷睁开眼看了她一下,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她百无聊赖地继续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院子里真是安静啊,这一家子上哪儿去了,这大早上的就留老爷子一个人在家?
目光从大屋扫过,随即柳穗儿很是眨了眨眼睛。这大屋门口,穿着红肚兜,小不溜秋的小家伙是谁啊?三四岁的样子,长得倒是挺粉嫩的,小手捏成拳头『揉』着眼睛,一张小嘴撅着,扒着门框,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满地朝外头看。
柳穗儿眼睛里冒出红红的爱心,对这种萌萌的小正太她最没辙了好不好!
随即瞥了一眼柳太爷,曾孙都起了,老头儿还啥也不知道,睡得那么开心。耸了一下鼻子,柳穗儿换了一副温柔姐姐的面孔,朝屋门口那只小正太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正太眨巴着水水润润的大眼睛,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还在辨认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柳穗儿已经心急了,赶紧蹲下身来,冲着远处的小家伙谄媚地笑了一个,低声道:“小不点儿,快过来,到姐姐说身边来。”
听见柳穗儿说话,柳太爷眉心就是一跳。余光扫到大屋门口,可不是自家乖乖的曾孙睡醒了吗?
正要睁眼跳起来,他居然瞧见他家不爱搭理人的曾孙犹豫了一下,攥着小拳头,小跨步地就朝着柳家丫头冲了过来。柳家丫头似乎也被他的“来势汹汹”吓了一跳,但随即绽开了笑脸,伸了手臂,迎接小家伙。
柳太爷彻底睁开了眼睛,瞧着这“勾引”自家曾孙的丫头,有些别扭地正要开口。
就见他家曾孙迈着小短腿,擦过柳穗儿展开的双手,一路朝着大门口去了。柳太爷仰头一看,自家大儿媳就站在门口呢,提着一篮子菜,笑眯眯地看着扑过去的曾孙,然后一把把自家曾孙抱了起来,柔柔地唤,“晓儿想娘亲了么?”
听见曾孙儒儒软软地哼唧,再瞧一眼保持原来的等抱姿势已经皲裂了的柳穗儿,柳太爷只觉得心情大好。前一天的郁闷去了个干净,看着郁闷的柳穗儿也顺眼了起来。
柳大媳『妇』秀娥『性』子爽直,为人也坦诚。瞧见柳穗儿蹲在她家院子里,多少也猜出了来意。瞅了自家暗自窃喜的公公一眼,有些无语。连忙上前招呼柳穗儿,“是穗儿吧,屋里头都是凳子,搬一张就好了,蹲在这里做什么?”
“不用不用……”柳穗儿连忙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直摆手。还不知道老头儿态度如何呢,这时候她可不敢坐。
柳大媳『妇』朝她笑笑,也不再劝,抱着孩子提着篮子进屋去了,出来的时候,一手拿了个小木墩子,一手抱着孩子。
把木墩子递给柳穗儿,柳穗儿纵是不想接也要接了。于是也就笑着接了下来,道了谢,放在地上却没有坐,依旧观察着眼皮子直跳的柳太爷。
我看你倒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在那样如狼似虎的目光里,脸皮子厚如柳太爷也撑不住了,想想自己跟个半大的丫头片子计较,又觉得羞愧。当即睁开了眼睛,做出一副极其惊讶的样子,“哟,穗儿丫头你来啦?什么时候来哒?你怎么不叫醒我啊?哎哟,你都不知道我一睡多了就会头疼吗?下次看见我睡的时间长记得叫我啊,不然不是叫我头疼吗?!”
“……”柳穗儿。
所以,这是倒打一耙的节奏吗?
柳穗儿对这个装模作样的老头儿实在无奈,也只好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开口道,“老太爷,千错万错都是穗儿的错,穗儿昨天不该误解您的善良与大度,也不该指出您来自不明星系,早听说柳姓组长柳太爷在这十里八村都是德高望重、威名远扬的,是穗儿鲁莽,我给您赔礼道歉了。还希望太爷您不计前嫌,弃怨下交,助我一臂之……咳咳,帮帮穗儿和杨杨的忙。”
柳太爷侧头淡淡扫了她一眼,心里头得意,看你小丫头片子还敢骂我!面上却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得罪了我,站一会儿就可以了事了?”
“呃……”柳穗儿抓了抓发梢,有些不明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好吧,那您说,您还想要我干什么?”
“嗯……”老头子做出深思的表情,眉头紧皱,半晌犹豫地道,“我想起来,我那房里的夜壶好像还没倒。哎哟,这天热起来,味儿可重……啧啧……怎么办呢?”
在老头子眼睛里闪过精光的时候,柳穗儿就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了,只觉得后背上冷汗直冒,像是被人算计上了似的。
“……”柳穗儿咬了咬牙,那句话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哎呀,这地的事情吧,它……我也不是不愿意帮忙……对了,你说这都十月份了,怎么天又热起来了……屋里有味我就不愿意休息,休息不好我就不想出门……”柳太爷扇着扇子,愁眉不展,一副非常忧虑的神情。
“……”老爷子您真是够了!
作为跨世纪的一代,她什么时候做过倒夜壶这种事情?除了读书码字弄出来的薄茧,她的一双手当真就是不沾阳春水,细心嫩嫩,白白净净。那点儿后世带来的强烈的自负和自尊心,除非是父母晚年卧病在床,否则她很难去接受这种服侍人的活儿。
柳穗儿心下叹息一声,回想起弟弟那张略显清冷清癯的脸,原本盘桓在心头的反感和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