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安阳无奈地上前抓住她的手,把人拽过来,“这才多久,你就厌烦我了,若是成了婚,你还不看到我转身就跑?”
虽然现在已经是见了他就转身想跑了,但至少还能抓住。
柳穗儿嘟囔道,“那不如我们就不结婚了。”
沈安阳顿时脸一沉,“那可不行。我们已过了媒人,你必定是要嫁给我的。”
他这语气一重,柳穗儿就老实了,软软地道:“没说不嫁你,你别生气,就是……就是也太着急了吧。”
沈安阳是有点生气,不过他看得出来柳穗儿并不是移情别恋了,也不是想拒婚,只是还没有对这桩婚事做足充分的准备。
但是什么时候才是做足准备的时刻呢?他也是第一次成婚,也有那种心慌又期待,不安又喜悦的心情,但他更担心婚事因为什么意外而不能如期进行。
因为婚事都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惜两边的长辈都不是省油的灯。
柳穗儿那边还好些,毕竟是平头百姓家搭上了官老爷,有沈安阳这身份在,也没有敢反驳的。李老太婆倒是颇有微词,念叨了几句,就被柳老爷叫进屋里去了。废了一个儿子,柳家人如今都像是闻风就逃的鹌鹑,不敢再多伸脑袋。
但沈安阳那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沈安阳的亲生父亲,沈家现任家主沈老爷,对柳穗儿这个乡下丫头并不满意,他其实已经给沈安阳看好了一个老家主朋友家的孙女儿,年纪十七八的样子,样貌虽然一般,脾气有些骄横,但只要搭上这条线,他买个地方小官就能顺顺利利。
一个不讨喜的儿子而已,沈老爷觉得正是物尽其用。
可是如今的沈安阳早已不是以前的沈安阳,见识过宫廷,在皇帝面前对答如流的他再也不可能任由沈老爷摆布。沈安阳回家时一身的县令官府,不像是探亲的,倒像是来传旨的。
任你祖上有荫如何,这县中就是县令的治下,沈老爷的威风再大,也逞不到沈安阳的头上。
他的脸冰冷得仿佛刀锋,坚不可摧,沉默地看着沈老爷,就吓得阖府人不敢反驳,最终交出了他的庚帖,战战兢兢地将沈安阳送走了。
古代结婚要三书六礼,沈安阳自然不会少了哪个步骤。
聘书、礼书、迎亲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请了媒人提亲,合过八字,交换庚帖。
这就算是有了凭据,之后婚期一个月前就可以过定过礼了。
前面的步骤柳穗儿还兴冲冲地跑去围观了,被人笑话也不以为意,彼时沈安阳还以为她很是着急嫁给他。不过现在看来,那时候柳穗儿根本没有把自己代入新嫁娘这个角『色』,她只以为自己是个吃瓜群众罢了。
眼下婚期一天天到来,柳穗儿眼看也要回柳张村待嫁了,她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要告别单身了。她在现代二十多岁还坦然单身中,在这古代,竟然十六岁就要嫁人了。
太可怕了,柳穗儿想。
更可怕的是,过文定即将开始,这意味着离婚礼也不过一个多月了。
柳穗儿此刻转过脑海的诸多念头都是诸如《邪魅总裁恋上逃婚小娇妻》、《甜心带球跑》、《大小姐要逃婚》之类的段子,可惜手被沈安阳抓得牢牢的,那也别想去。
只能磨磨蹭蹭地跟着柳穗儿又去县衙后宅转了一圈。
想一想,以后她很可能要很久生活在这县衙后院里头了。
一开始柳穗儿还有兴致逛一逛,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越看越慌,脑子里转过父母弟弟、外公外婆的身影,转过现代婚礼上的婚纱,转过浪漫的巴厘岛,她竟然突兀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沈安阳这下慌了手脚,蹲在柳穗儿身边哄个不停,“穗儿,你怎么了?”
“穗儿,是不是哪里难受了?”
“穗儿,你说话,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穗儿,你不要哭……”
沈安阳急得汗都要出来了,他见过柳穗儿各种各样的笑容,却从未见过这个活泼聪明的姑娘这样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
而且那哭声竟然是那样的悲伤,仿佛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似的,哭得沈安阳心都要碎了。
“老妈,老爸,老弟……”柳穗儿呜咽着,断断续续,“外公,外婆,我要嫁人了,我要嫁人了……可你们都不在,你们都看不到……”
沈安阳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他紧紧攥住了手,良久他才颤抖着双臂抱住了哭得哆嗦起来的柳穗儿,声音强硬却又透出一丝难得的脆弱与恳求,“穗儿,穗儿,你来了,你已经来了,你不能走了,你不许走了……”
柳穗儿泪水从眼眶里不断滚落,抬头看向沈安阳,看到对方竟然也眼角泛起红意,眼神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她发现自己一瞬间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知道!
他竟然明白了!
第53章 两情浓时()
“子逸,子逸。”柳穗儿在沈安阳怀里念着他的名字,哭音里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我在,”沈安阳一只手抚在柳穗儿后脑勺,轻轻地抚『摸』着,温柔地安抚,“穗儿,别离开我。”
柳穗儿就这样被他抱着,听他在她耳边不断念着不要离开,心渐渐静了下来,一股酸涩又温暖的感觉在心脏里来回碰撞着,磕得她生疼生疼。
她的男神啊,他是她第一个喜欢上,无意中发现已经爱得那么深的人。
“子逸,你真的想娶我吗?”柳穗儿认真地问沈安阳。
“嗯,我真的想娶你。”沈安阳亦很认真的回应。
“为什么呢?我长得也没有特别好看,『性』格也不太温柔,女红更是差远了,管家我也一窍不通,你为什么想娶我?”柳穗儿掰着手指头数数,越数越丧气,居然有点替沈安阳叫屈了。
“我不需要特别好看的,太温柔的,不需要一个绣娘,也不需要一个管家,”沈安阳低头看着柳穗儿,黑『色』瞳孔里倒映出怀里那张秀美的脸,一字一顿道,“我只需要你。”
柳穗儿顿时被撩到了,感觉男神身后自带无数玫瑰和桃心,这波甜言蜜语把她哄得刚才还浸满泪水的眼睛乐得眯了起来,又往沈安阳怀里拱了拱。
沈安阳配合地继续蹲在地上,把柳穗儿抱住,两个人的腿都有些发麻了,却固执地继续蹲着。
柳穗儿继续问,“那,那你是个当官的,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你以后要是对我不好怎么办?我肯定吵也吵不过你,打也打不过你的。”
沈安阳轻轻道:“不会对你不好,只会越来越好。”
柳穗儿自然听到了,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装没听见继续,“我告诉你,你要是欺负我了,我不会和你吵,也不会和你打架,我会直接回家,叫杨杨养我,反正杨杨应该不会嫌弃我的。只要他给我住的地方,我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沈安阳手又紧了一下,半晌叹口气道:“穗儿,你要信我。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不是为了欺负你,更不可能把你气回家。要是你实在是不开心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能离开我。”
柳穗儿哼了一声,没再开口了。
等两人决定站起身的时候,已经早已腿麻得无法动弹。龇牙咧嘴地活动了小半天,才像是两只初生的小鸡崽似的,蹒跚着相携离开了。
应该庆幸的是,沈安阳并不习惯被下人围观他和柳穗儿相处,一早就让下人离开了。否则就两人这幅颤颤巍巍行走的样子,估计就够下人们笑一年。
不过经过这次事情,柳穗儿心里安稳多了,不再作妖,到了五月初二,就很是干脆得收拾东西,回村里以前住的院子待嫁了。
柳穗儿和柳杨去拜祭了父母,说了她的婚事,烧了纸,在坟前待了许久才回家。
沈安阳已经过了大礼,备了三牲送到柳家。
柳穗儿则在准备嫁衣,这个活儿她是真的做不顺手,不过她还有位巧手的小姐姐可以请教,那就是武小妹。武小妹以前在家时一手绣活就极为精巧,因此求亲的人家也很多,要不是她自个儿看上了林有,就以林有的身家,还娶不了武小妹呢。
这方面柳穗儿是真的不开窍,不过武小妹早就知道了,只当临时抱佛脚,教柳穗儿在嫁人的领襟、袖子以及衣摆上修式样简单的图案,其他的由她和武大娘帮忙来绣。
其实倒是可以请绣娘,不过柳穗儿不愿意。这一针一线里都掺着祝福,她自然愿意请和自己关系好的武大娘和武小妹来绣。反正这两人对她的婚事,比她自己上心多了。
而柳杨则开始帮忙筹备起了柳穗儿的嫁妆,柳家那边倒是有人来问过要不要帮忙的,不过被柳杨撵走了,对他们,柳杨已经不会再留有一点亲情。
这事有村里的几位大妈主动帮忙,而张大叔、武大叔也都齐上阵,每天跟着柳杨出门置办东西。
这种东西渐渐齐全的感觉让柳杨心中要嫁姐姐的的念头越来越真切了起来。
当着柳穗儿的面,柳杨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但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柳杨会『摸』着胸口对自己说,我舍不得她。
不过幸好他以后的职业除了田野调查,文书工作基本还是在县城里。姐夫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办公的地方抬抬腿就能见到自家姐姐,倒也不算很难见面,因此柳杨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五月十六,离婚期还有半个月,过大礼的日子到了。
男女双方不得见面,柳穗儿也只能扒着门缝瞅着许久不见的沈安阳携带礼金和各样礼品,一抬一抬地抬进了院子里。虽然沈安阳很快察觉到柳穗儿的注视,回望过来,但是基于古代的婚事限制,两人也只能这样互望一会儿,就被很快各自叫走了。
五月二十八,沈安阳县衙后宅开始安床了。喜婆已经铺好了床,床上的床褥、床单、龙凤被都被抚得平平整整,一丝褶皱也无。随后正房的门就被关上,任何人不得进入碰触这张新床。
六月初二天还黑着,柳穗儿就被武大娘和武小妹从床上薅了起来,开始镜面开脸。柳穗儿痛的大呼小叫,差点直接说这婚不结了,才终于结束了。有专门请了人来给柳穗儿上妆,还有梳发的,伺候穿衣的。
折腾了将近快一个多时辰,柳穗儿才被搀扶出来,免了拜柳老爷和李老太婆,倒是拜了拜柳太爷,又去柳东华和锦娘的排位前磕了头,柳穗儿才被柳杨背上了马车。
因为村里离县城远,柳穗儿会先坐马车去县城她姐弟俩的小院,从那儿换喜轿去县衙。
柳杨鞠了功散了糖给所有来的人,在家门口敲锣打鼓一番,这才上了后面的马车,跟着一起去县城。
武大娘与柳穗儿感情深,擦着眼泪像是武小妹出嫁时一样,目送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路尽头,这才被武大叔和武小妹劝着回家去了。
一路平静,只是柳穗儿饿得很,毕竟去县城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呢。干脆在马车上吃吃喝喝,除了束着头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外,柳穗儿可以说是无比地自在。
直到下午马车才终于平稳驶入县城,停在姐弟俩的小院门口。
柳穗儿下了马车,由柳杨背着转移到了早就等候着的喜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