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他们这么多孩子都去见过那县令夫人显得不太现实。县令夫人也不可能过来一个个地见过他们。那么三家家长把自家这些孩子带来是为了什么?为了效仿县太爷,好跟他亲近?那也不必带上这么多孩子吧!
县令夫人定是很年轻,她的孩子,或是孩子们,定是很年幼,年纪大概在十岁之内,就如他们这帮孩子们一样。若他或她或他们过来,定能在这些孩子中玩得开心,或许还能找到一两个贴心的玩伴。
勿怪陈初兰会这么想。除去陈家,郑家和赵家里可是还有好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没见把他们带来?
她托起腮帮,心道:“这县太爷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要让三家家长这样去巴结?连小孩子这边的主意都打上了?”
“唉!”她突然觉得无趣,重重地吐了口气。
看这屋里,好些孩子已经叽叽喳喳,要么聊天,要么猜拳,要么拿起花绳玩起来了。
郑家的那三个女娃,显是无聊,又在陈初夏耳边唠唠叨叨她怎么就跟一个丫鬟生的这样要好。
陈初兰把头偏去,不看他们。
恰在这时,春桃过来了。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我……我下去解手一下。”
“啊?好。”春桃要上厕所啊!不过,陈初兰答应过后,自己就站了起来,“我也去。”“出去透透气也好。”她心道。
同陈初燕和陈初夏的奶娘说了一声后,陈初兰便跟着春桃一起从那长廊尽头的楼梯下去了。
果然出恭之处就在楼梯口的屋子里。
春桃进去,陈初兰站在楼梯下方,隔着木墙的缝隙向外望去。外头就是那个小院子。院子竟有假山水池。也不知是谁把灯笼挂在假山上,红色的灯笼随风轻晃,呼应着院墙外头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嚣声。
“还真是元宵节呢!舞龙大概快开始了。”陈初兰心想。
却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今天,她根本就看不到舞龙表演了。
“咚咚咚!”楼梯上方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陈初兰抬头望去,只见陈昌洋居然被他那个叫做莺儿的丫鬟抱着,从上边一路跑着下来了。
第30章()
陈初兰的第一反应是:陈昌洋快尿裤子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玩得太投入,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去上厕所;死憋着;直到快憋不住,才捂着裆部大叫:“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陈初兰赶快闪到一边;给莺儿和陈昌洋让路。
那出恭之所挺大的,开门便可见里边被隔成了四个小间;每个小间各自带门,地上放着恭桶。陈昌洋进去绝不至于找不到地方撒尿。
却是那十四岁的莺儿抱着陈昌洋站在楼梯中央愣住了。原来她一路只顾着猛跑;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到陈初兰!
陈初兰站在下方,抬头看着莺儿,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莺儿的脸很白;显然是因为瞧见了她站在这里才会变成如此。她的双眼瞪得老大;嘴唇颤抖着,甚至抱着陈昌洋的双手也有些不稳。
陈初兰又把视线转向那陈昌洋,只见那陈昌洋也并非一副尿急的模样。他看到陈初兰也很吃惊;但却立马雀跃了起来。只见他把手伸了出来,邀请这个他最喜欢的姐姐,“四姐姐,我们一起去看舞龙,一起去。”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急了,转过头去,不停地捶打莺儿的肩膀,嘴里叫道:“快嘛!你快嘛!舞龙快开始了!”
莺儿的脸更白了。
舞龙是快开始了!院墙外边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鞭炮声也由远及近,轰鸣地炸响在不远的街上。——龙来了!
莺儿抖着腿走了下来,但在离陈初兰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又停了下来,她的双唇一张一翕,声音却被越来越响的鞭炮声给淹没了。
这两条三百米长的街道,每家每户都在燃放着鞭炮!元宵之夜,巨龙游来,一场欢腾的盛宴即将开始!
陈初兰盯着莺儿,虽听不见声音,但她知道,她是在问她:“舞龙快开始了,四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是的,按常理说,舞龙快开始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特别是好奇心极盛的孩子!
但是,人有三急,总不至于为了看一场舞龙让自己当众出丑吧!
陈初兰瞥向出恭之处的木门。正因为陪着春桃过来,才凑巧遇见这个可疑的莺儿!陈初兰目光一厉,狠狠地朝那莺儿瞪了过去。
莺儿接触到了陈初兰的目光,虽然陈初兰仅仅六岁,但那骇人的眼神还是令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初兰大声喝道:“莺儿你要带我弟弟去哪里?!”
“唆——”恰恰这时,一道白光射上了天空。“嘭——”巨响炸起,彩色的礼花像天庭撒出的绚烂礼物,刹那布满了整个夜幕。接着,“嘭嘭嘭——”巨响一声连着一声,礼花一朵又一朵,天空被染亮了,到处火树银花!
舞龙,开始了!
陈初兰声音就像被无形的手一指抹去,湮灭在轰鸣的礼炮声中。
陈昌洋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开始抓起莺儿的头发,大哭大叫起来,显然因为没赶上这场舞龙表演而大发雷霆。
却只下一秒,莺儿神色复杂的面上有了变化。只见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突然几个大步,抱着陈昌洋就越过了陈初兰,向她身后跑去。
陈初兰赶忙转身。竟见莺儿已经站在通往那小院子的小门前了。
陈初兰心中“咔哒”一声,暗叫了一声:“不好!”
酒楼的老板娘说过,为了方便女眷和孩子,他们就把这道连接院子的小门给锁了。可眼下陈初兰看到,这道门其实是外锁内闩,外面若有人把锁给打开,而里面又有人把门闩给移开……
陈初兰冷汗滴下。她完全明白了!
莺儿是做了什么人的内应!她跟那人约定好,在这舞龙开始的时刻,带着陈昌洋来到这里,把门打开,然后把陈昌洋交给来人……
陈初兰挪动步子,扑了过去,想阻止莺儿。
可已经迟了!
门闩被莺儿移开,“嘭”,门随即就被踹开。幸而莺儿及时抱着陈昌洋闪到了一边。
陈初兰双目瞪大,捂住了嘴。
眼前,两个三十来岁的彪形大汉穿着暗灰色的皮袄,像恶狼一样闯了进来。
陈昌洋先是惊呆了,完全傻眼,小小年纪的他根本不明白怎么会有两个陌生人突然从这道门外走来。
莺儿抖着身子,看来也很害怕,但她还是把陈昌洋抱了过去。陈昌洋怔怔地看着莺儿,满脸不解,而待到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凶神恶煞的男子抱住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大哭大叫了起来,激烈挣扎着。却是无济于事。那哭叫声,在烟火鞭炮的轰鸣中,完全被掩盖了过去。
男子一手禁锢住陈昌洋,一手从身上掏出一块浸湿的灰布,捂住他的口鼻,不过片刻,陈昌洋就昏了过去。
眼前的一切,不过短短一会儿工夫而已。陈初兰的身子无法抑制地抖了起来。她站在离他们才三步远的地方,近距离地看着,惊恐地想喊,想逃,但是,双腿竟如嵌进了地步,动也动弹不得。
两个男人看向陈初兰,四只眼睛对上了陈初兰的。然后,双手空空的那个男人一个大步上前,抓住了陈初兰。
莺儿大叫了起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大概是在制止那个男人,说陈初兰并非是他们说好的目标。
但是,莺儿的反对一点效果都没有。抓住陈初兰的那个男人,一把将陈初兰扛到了肩上,接着,大步向门外走去。
却是他走到门边的时候,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刺向了站在门边的莺儿。
匕首直直地从莺儿的脑门插了进去,好像解牛肉的小刀钉在待解的小牛头上一样。鲜血如蚯蚓一般从莺儿的额上蜿蜒流下,爬过鼻梁,滚过嘴唇,最后滴落在地上。
莺儿的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没有料到眼前之人居然会如此毫不留情地突下杀手,她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死!那没有了生气的双瞳,空洞无光,好似破娃娃被挖掉的双眼,那般令人生惧。
陈初兰被倒挂在那个男子肩上,只一抬头,就正对上那还没倒下的莺儿的双眼。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死人,而且这个死人还死得如此恐怖!陈初兰浑身抖着,她把一只手塞到了嘴里,死死地咬着,不让恐惧将自己湮灭。
男人地将匕首从莺儿脑门上拔出,好似随手回收他的道具一样。莺儿的尸体砸在地上。
两个男人,一个扛着陈初兰,一个扛着陈昌洋,就这么大步出了那道小门。
算起来,发生了这样的事,从陈初兰陪同春桃下了楼梯开始,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一小会儿而已。
此刻,楼上所有人都站在窗口观看着翻云覆雨般的舞龙表演,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楼梯下边竟然发生了如此可怖的事!
只有等到春桃解手完,从那出恭的屋子里出来……
许是因为陈初兰没有挣扎,扛着她的男人竟没有给她捂上蒙汗药,让她像陈昌洋一样昏过去。这般陈初兰便可在那男人的背上清楚地看见他们是如何出得这酒楼的小院子的。
两个男人径直向右前方快步走去,绕过那个小小的池子假山,直接踹开小院子后门,出去了。
路程很短,短得好像才一眨眼功夫似的。
他们始终步子稳健,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就好像他们非常确定,在这小小的后院中,绝对不会有人突然窜出,和他们撞个正着。
“还有一个同伙!”陈初兰的脑袋是清醒的,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了阵脚,只听她心中暗暗分析,“这个同伙一定是酒楼的伙计!他弄到了后门的钥匙,弄到了那扇小门的钥匙,他还把有可能出现在这后院中的人给事先药倒了,比如说,厨房里的人!”
或许陈初兰的猜测是正确的,但这猜测对现在的她来说,真的没有任何帮助。
才出了那小院子的后门,陈初兰就被甩上了一辆停在外头接应的马车。接着,陈昌洋也被甩了上来。陈初兰赶忙抱住他,没让他摔在硬邦邦的木头上。
方才扛着她的,杀了莺儿的那个男人看了她一眼。
陈初兰这才注意这个人的长相。四方脸,有模有样,只是浓眉斜飞,眼皮厚实,瞧上去很是凶狠。她不敢多看,迅速低下了头。
那个男人“哼”了一声。
十字路口那里传来的声音依旧震耳欲聋。
突然,那个男人将长着络腮胡的那个家伙一把揪了过来,凑近他的耳朵,张嘴说了几句。看他的表情,显然发怒了。
那个络腮胡急忙摆手,意思是他不知道。
陈初兰偷偷抬头瞥了几眼,她猜测,那个杀人犯是在问他们的另一个同伙去哪了?因为无论是马车驾座上,还是马车车厢里,都不见有第三个人。
而正是这时,小院子的后门又被踹开了,一个酒楼伙计打扮的男人冲了出来,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身穿红底黑边织锦棉袄的男孩!
另二人瞪大眼睛瞧着他。
陈初兰抱着陈昌浩缩到了车厢里边。
那个伙计打扮的男人,他也是三十来岁,他一边将肩上的男孩扔进车厢,一边用大家都可以听到的声音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