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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急,老大出去看了情况没问题就回来。”被称为老三的男人似乎和祁老三很是投缘,他一把搭住了祁老三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你不知道,听说当年老广平王行军打仗也是个好手,儿子虽然没啥出息,就是不知道孙子咋样了。你今天从人家手底下把人抢了,说不定正满城找你呢。”
颜菀就朝祁老三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道何止是手底下,分明是从人怀里直接抢的人。
“不可能。”祁老三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他们那种人家,丢了丫头,都不会声张的。”他对此显然极有经验,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的小丫头,不知怎么的就压低了声音,“为了家里姑娘的声誉,他们只会偷偷地找。”
“嗬,还有这样的讲究?”老三有些惊奇,还想追问两句,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三长一短,极有规律。
颜菀记得,祁老三敲门时也是这个频率。
“正说着他就回来了。”老三眉开眼笑地捣了祁老三一眼,然后招呼那圆脸妇人,“快开门去。”
站在暗处的圆脸妇人便提了灯笼慢慢地走了出去,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虬髯大汉。
“袁大哥,你可总算回来了。”祁老三赔着笑上前,指了指颜菀,“你看,全须全尾的。”
颜菀只觉得一道凌厉的目光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那目光的压力太大,一时间令她觉得连呼吸都不在了。
袁老大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到了祁老三的怀里,“三千两,银桥阁的印。”
“诶诶。”祁老三连连点头,拿着银票凑到等下去看。
那袁老大却上前几步站到了祁老三的后头,“看仔细了,到时候别说我们哥几个赖账。”
颜菀瞧着他的站位,不知为何心里便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眼前忽的银光一闪,一把匕首直接从祁老三的后心刺入,不消片刻,被捂住嘴的祁老三便软了身子,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一口浊气冲上喉咙,她眼前一黑就要往旁边倒去,却猛地抓住了圈椅的扶手,用仅存的意识咬了舌尖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若是晕倒了,她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哥你这是?”原来在屋子里的几人也被袁老大的举动吓了一跳。
“广平王的孙子认得他,这会他的老窝都已经被人端了。”袁老大沉声道,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圈椅上闭着眼睛运气的颜菀,眸中闪过了一丝诧异。
“这丫头胆子倒大。”颜菀听到了对她的一句评价,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今晚她已经听了两个人说她胆子大了。
前一个这会正躺在地上呢。
“那怎么办?”是老三的声音,似是有了些慌乱,“当时跟我们说的时候可是保证万无一失的,这可是颜家军的后人”
“老三!”袁老大打断了老三的喋喋不休,沉默了片刻才道,“收拾东西,把人带上走吧。这里只怕也不安全。”
“诶!”几人应道,借着便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和翻箱倒柜的声音。
颜菀犹豫着要不要睁眼看一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人!”
袁老大一声爆呵吓得她一个哆嗦,才要睁眼便有一双手温柔地覆在自己的眼睛上,一道温柔且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阿菀不要看。”
“好,我不看。”她乖巧地应着,双手却环住来人腰,将脸死死埋在了他的胸口。
洛清抚着她的脑袋,反手握住她有些凉的小手,目光里满是心疼。
他的小姑娘,今晚是受了大惊了,可她却还是不吵不闹,只是伏在自己的胸口,微微抖动着肩膀。
屋外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进来回报的人是洛炎,“世子,都办好了。”
“嗯。”洛清淡淡应了一声,也不多问什么,而是俯下身子将颜菀抱了起来,声音温柔,“在我说可以睁眼之前,阿菀能一直闭着眼睛么。”
埋在他颈窝的小姑娘点了点头,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他安抚地拍了拍颜菀的背,抬脚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院外停了一辆马车,正是他去侯府接她时的那辆。
他将颜菀在马车里安置好,下车同洛炎吩咐了两句后,再反身上了马车。见小姑娘还死死闭着眼睛,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语气一柔再柔,生怕再将她吓着:“好了,可以睁眼了。”
颜菀却闭着眼摇了摇头。
洛清微微一愣,见颜菀双眼紧闭,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抓住了裙子,这才明白过来她的害怕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减少。面上不觉有几分犹豫。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上辈子加这辈子,他都不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前世是个清冷的性子,从未同哪家姑娘单独相处过。有几个摔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他抬抬脚便过去了。而远远地看到她时,她脸上总是带着明艳的笑,身侧也总是有人陪伴。
从未像现在这样,她原本就白皙的脸透着一丝苍白一丝柔弱,而他除了告诉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什么都做不了。
该留下的阴影,还是留下了。
“阿菀。”洛清想了想,将颜菀抱到了自己膝上坐着,见她直挺挺僵硬着身子,便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都是我不好。睁开眼,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他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呼出的气像是羽毛一般,轻轻刷过她的耳畔。
颜菀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软了下来,她抬手揪住了洛清的衣服,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
洛清轻柔地托起她的脸,她还闭着眼睛,脸上一片苍白,额头上盖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红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嘴角却向下耷拉着微微抽动。她的头发乱了,有几缕贴在了她的颊边,显得脆弱又无助。
感觉到脸被托起,颜菀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可才一睁眼,就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从眼角划了出来。
洛清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可她的泪腺开了闸,怎么也收不住。小肩膀一耸一耸地,从抽泣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我好怕”颜菀扑在洛清的胸前,所有的忍耐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洛清靠着马车壁,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凭她将泪水都擦在了自己的胸口。
马车没回宁国侯府,而是去了之前的茶馆。茶馆门口,颜二爷眉头紧皱望着街头的方向,颜五爷却是来回踱步,满脸焦急。
待见到了广平王府的车驾,二人急忙迎了上去。
下了马车的是洛清,怀里抱着哭累了正轻轻抽噎的颜菀。
“阿菀!”颜五爷双眼一亮,快步走了过去,待见到了虚弱的女儿,心里顿时心疼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原本已经有些困了的颜菀立刻回身看去,见真的是颜五爷,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恐惧和委屈又齐齐涌了上来。
“爹!”一边哭一边张着小手要颜五爷抱。
颜五爷忙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一面轻拍着她的背一面低声说着什么,不多时颜菀便趴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颜二爷看了一眼心思全放在侄女身上的弟弟,抬手对洛清拱了拱手,“今日多谢世子了。”目光在洛清胸前的潮湿上一扫而过,口气客气却生疏。
洛清垂下眼睑侧身避开了颜二爷的礼,对他来说颜二爷是长辈,他不能也不该受他的礼,“今日是我没照顾好阿菀,才让她平白遭了罪。”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还望我他日上门,不会被赶出来才好。”
他很清楚地知道颜家对这位七小姐的看重,这次又是他说服老夫人带颜菀出来玩的。但凡宁国侯府没有同广平王府断交,那都是看在他祖母康宁长公主的份上了。
颜二爷又看了没有开口意思的颜五爷一眼,只是笑了笑,却没有接他的话。
洛清眸色更暗。
天色已晚,他虽不放心颜菀,却也知道颜家人这会只怕正在气头上,他就是跟去也没用,便同颜家两位老爷告了辞,自行回府了。
颜菀被掳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往府里传,只说在喝茶时碰到了游玩的颜菀和洛清,便决定一齐在外面多玩些时候。是以当安氏见到颜五爷怀中略显虚弱的颜菀时,当时便愣在了原地。
“颜一林!这是怎么回事!”安氏耐着性子将女儿带去熟悉,换上干净的寝衣后又哄了她睡觉,看着她换下来的衣裙上沾满了灰尘,安氏越看越心惊,才踏进房门便忍不住质问道。
几个时辰前还好好的女儿,这会却虚弱地像是一碰就会碎。
颜五爷知道安氏定会发火,他自己也是被此事打了个措手不及,掳人的人是在针对他们宁国侯府,却不知道所谓何事,更不知道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
他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安氏,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卿卿,阿菀她,今晚被人劫持了。”
“什么?”安氏大惊失色。
“所幸洛清”他顿了顿,改了口,“广平王世子及时调度了长公主的私卫前去追踪,这才及时将阿菀救了回来。掳人的人也被抓住了,此时正在长公主府的私牢里关着。”
安氏的心思却全在颜菀被掳的事情上,转身就想回去看看女儿,却被颜五爷抓住了手腕,扣在怀里柔声安慰:“卿卿,我知道你现在着急,你放心,回来的路上我便检查过了,阿菀就是收了惊吓,身上没有受伤。”
安氏轻轻啜泣了起来,“我想去陪着阿菀”
颜五爷叹了口气,“阿菀今日受到的惊吓不小,你让她好好休息吧。”
却见书翠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老爷,太太,七小姐发烧了。”
安氏听了便身子一软,幸好有颜五爷抱住了她。颜五爷此刻也是心急地不行,大声喊了小厮出府去请大夫,还让人拿了他的名帖去请专治小儿毛病的太医。
当下便惊动了整个颜府。
洛清回府后先去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却没直接休息,而是去了书房。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奇怪,之前他被颜菀的事抢去了心神,现在他需要好好理一理。
来人是冲着宁国侯府去的毋庸置疑,掳走颜菀的祁老三已经死了,另外几个人,死了一个,剩下的三个被生擒,送去了他祖母公主府的私牢里。
那私牢是长公主年轻喜欢捉贪官玩的时候,先皇特意命人给她建的。比官衙里的普通牢房要私密且安全地多,不怕有人劫囚或是越狱。他安排了人手看着,免得那几人和那对母女一样,好端端地便自尽了。
想到这里,洛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手上只有一队长公主府的私卫还远远不够,他还得想办法养一批他自己能用的人。
“世子!”洛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指着宁国侯府方向,“暗处的人来回报,颜姑娘受惊过度,此刻高烧不退。颜五爷和颜老夫人先后递了帖子进宫请太医了。”
洛清嚯地站了起来,面色越来越深。他抓住桌案的双手猛一用力,“哐”地一声,整张桌子都被掀翻在地。
洛炎见状立时跪了下去。伺候世子这么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世子这般生气的模样。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