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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万贤看着霍北顾惨白的脸;“你在家老实呆着吧;那儿用不着你;”
他环视着全都聚在一起的霍家人;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去;“都堵在这儿干什么?都回去!来人;把帅府给我看紧了;”
说完带着自己的警卫,风一样的冲出帅府,往帝国饭店去了。
薛琬深深的看了霍北顾一眼,低头抹了抹要不存在的眼泪,扶着新民道,“走吧,咱们回去,得先给静昭打个电话啊!”
不出薛琰所料,第二天整个奉天都禁严了,霍万贤还扣押了整个东洋商务洽谈团,不但如此,盛怒之下的他,还下令抓捕搜查奉天城内所有的东洋人经营的商行,医院,工厂。
韩靖这会儿正跷着脚跟薛琰讲他打听来的八卦,“这大帅就是大帅,行动力够强啊,这是要把奉天城内的东洋人一锅端的架势啊!”
他探身往薛琰跟前稍微凑了凑,“小姐,你到底都干了什么啊?怎么所有东洋人都成了杀了凶手了?”
韩靖现在对薛琰,只有一个字:“服”!
韩靖这些天默默地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也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可以无声无息的干掉霍北卿,并且全身而退,可现在薛琰不但平平安安的出来了,还把东洋人一锅烩了!
薛琰一笑,她当然不会告诉韩靖细节,怎么说?说这年头的暗锁跟以后的防盗锁简直不能比?一张x光片子就能捅开?
然后她把空间里囤的武器,刀具,甚至,都悄悄的塞到各个东洋人的房间各处,甚至在她把山口跟霍北卿从空间里移出来之后,还把山口的佩枪,也就是凶器,丢到“案发现场”。
只要霍万贤搜过这些人的房间,就算是他们跳进黄河也休想洗的干净,你怎么解释一个商务洽谈团带的武器简直可以灭了整个帝国饭店的客人?
而且这些东西他们是怎么带到帝国饭店里来的?到底有多少东洋人参与配合了这件事?还有那个把霍北卿引到山口房间里女人又是谁?
但这些薛琰不可能告诉韩靖,“我不是有内应嘛,还是霍北卿最信任的人,至于东洋人屋里的那些东西,那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好端端的带那些干什么?现在大家都可以怀疑,是不是他们把霍北卿骗到房间里,逼他签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霍北卿誓死不从了。”
呵呵,韩靖装作相信了,一个山口就想逼霍北卿?而且山口还死了?他是老觉得薛琰背后还有人,但又没有一点证据,不过她做的事从来都不会损害到西北军跟马维铮的利益,韩靖就当不知道了,“是啊,这下好了,说不清了,霍万贤死了长子,哼哼,除非他觉得他儿子的命比不上东洋人的,不然这事就不能完!”
而他们只要看戏就好了。
痛失爱子的霍万贤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华夏东洋之分,不管东洋人再怎么抗议,他都不肯释放那些杀子仇人,直接把所有的东洋人都丢进了大牢严刑伺候!甚至对于东洋人喊出的不惜使用武力为同胞讨回公道的威胁,霍万贤给予的回应也只有频频调兵遣将,坚守各个要塞,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为子复仇的决心。
薛琰跟韩靖又在奉天底下的县城里呆了两天,这几天他们日子过的也不消停,里长保长跟县里的治安队挨家挨户的搜查,也幸亏这里是西北军一早就准备好的联络点,薛琰跟韩靖又是标准的华夏人,塞了几块大洋,也算是敷衍过去了。
一直等着马维铮从京都派的人来了,薛琰才同他们一道儿,递贴子去霍家吊唁。
从霍北卿被杀到现在,短短五天时间,霍万贤已经老了十岁,但他还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这会儿马家的人来了,霍万贤有些摸不着头脑,“雪林还没有发丧,他们吊个什么唁?谁叫他们来的?”
霍万贤发话了,一天抓不到杀害霍北卿的凶手,一天就不给儿子发丧!
做为霍万贤的弟弟,霍万良已经从前线赶回来了,他瞪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嗐,这雪林一走啊,我们东北就等于塌了半边天了,他们马家人这会儿跑过来干什么?看笑话?”
霍北顾却知道马家人是来做什么的,他轻咳一声,“父亲,马司令未婚妻的姐姐,这次跟着大哥从京都过来了,这事儿可能是她跟那边联系的,不如请他们进来?”
见霍万良低头不语,霍北顾又道,“父亲,现在咱们的仇人是东洋人,现在的局势,不宜跟马家生隙。”
“哼,什么时候霍家连马家都害怕了?”霍万良不屑的哼了一声,霍北卿死了,霍万贤膝下就剩霍北顾这个病秧子,以后这东北军归谁,还不一定呢,“这样吧,你身体不好,我替你去见见他们。”
霍万贤摆摆手,冲身边的徐祖辉道,“就说我伤心过度在休养,祖辉你代我见见他们,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如果他们要见那个什么薛小姐,就把叫出来。”
霍北卿带着薛琬给霍万贤见过,除了知道她有个还算拿得出手的身份之外,霍万贤对她并没有别的什么印象了,想来也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她要是想跟马家人走,就随便她。”
薛琬一看到客厅里坐着的薛琰,眼眶立时红了,“静昭”
“琬姐,”薛琰伸手给了薛琬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想死你了,听说霍少帅出了事,维铮立马派人送我过来了,你还好吧?”
薛琬点点头,“还好,就是,”薛琬拿手绢擦了擦泪,她一身素色,却没有像梁霓那样给霍北卿戴孝,“就是太突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薛琰在心里给薛琬的演技点了个赞,“我一听说少帅出了事,光担心你了,都没想起来问维铮,不过你在奉天,府上是怎么说的?真的是东洋人干的?”
薛琬拿帕子沾了沾眼泪,“少帅是跟那个东洋人一起被发现了,老帅已经把人都投了大狱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这原本就不是我能打听的。”
薛琰点点头,“唉,你正难过呢,是顾不到这些,”她瞟了沉着脸坐在上首的一个半老徐娘,“这位是?”
薛琬尴尬的扯扯嘴角,“这是府上的三姨太,夫人乍闻噩耗,已经病倒了,太太在前头守灵,所以只有三姨太在这儿了。”
原来是霍府当家理事的三姨太啊,薛琰冲她点点头,“三姨太好,是这样的,刚才大帅身边的徐司令跟我们说了,如果我姐姐想离开霍家,就让我们把人带走,”
薛琰看着薛琬,“姐,你是怎么想的?”
薛琬黯然道,“我也想了,就这么在霍家住着也不是事儿,现在少帅不在了,不如我还回洛平去,守着老太太跟太太过日子吧。”
薛琰叹了口气,“奶奶也是这个意思,你在霍家无名无分的,而且也没有姨太太守节的道理,所以叫我接你回去呢!”
薛琬不肯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况听说这姑娘还是霍北卿抢来的,而且薛琬是走是留,也真不是她一个老姨太太能决定的事,她更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烦霍万贤,三姨太太矜持的点点头,“既然老帅已经发话了,我们就不留薛小姐了,不过太太那边,你们还是说一声的好,想来她也不会留你的。”
她们现在只要顺顺利利的出了奉天城,其他什么都是虚的,薛琰冲三姨太点点头,拉着薛琬起身,“谢谢三姨太的提醒,刚好我也要见一见梁太太,我来的时候虽然匆忙,但胡夫人还是打了电话给我,让我代她向梁太太致哀。”
胡慧仪确实打电话了,不过接电话的是马维铮,虽然马维铮有意隐瞒消息,但胡慧仪还是清楚的知道薛琬被霍北卿劫走的真相,这也让她对霍北卿发自内心的不屑,而对于薛琰嫌马维铮不能给自己出头,一怒之下回了洛平的事,胡慧仪也直接定义为年少轻狂,看不清形势。
现在马维铮要派人去奉天接人,胡慧仪倒没多想,她以为这是老天在帮马维铮,只要把薛琬接回来,薛琰自然也会原谅马维铮,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她还摆出长辈的姿态给马维铮出主意,让他亲自去洛平一趟,把薛琰给接回来,却被马维铮以军务太心怕理由人婉拒了。
薛琰还是在酒会的时候远远看过梁霓一眼,那个时候她一身宝蓝绣花旗袍,被众人围在中间,现在,身上的重孝并没有让她显得多么狼狈凄凉,看到薛琰跟薛琬挽着手过来,梁霓站起身,“薛小姐这是要走了?”
虽然在她跟前薛琬一向姿态极低,但她却从不认为那是薛琬真心要给霍北卿做姨太的缘故,现在好了,霍北卿一死,薛琬就再不掩饰了,就像马家的人来的如此及时,不用问,也是薛琬通气的信的原因。
薛琬点点头,“我过来跟您道别。”
梁霓转头看着一身黑色洋装的薛琰,“这位就是许小姐了?您大老远过来,我们府上却遇到这样事,怠慢您了。”
怨不得大家都说霍北卿有妻命呢,这样的太太,跟那么个渣男,倒真是委屈她了,“无妨的,我们过来是致祭的,维铮乍闻噩耗,也是扼腕连连,华夏痛失英才,他也失去了一位好友跟兄长,”
人死了,怎么伤心怎么深情薛琰怎么说,“梁太太,维铮说了,如果将来用得上我们西北的地方,您只管开口。”
梁霓看着娇娇小小的薛琰,霍北卿才被人刺杀,就算是当晚薛琬立即给妹妹打电话了,但做为表妹,根本不考虑奉天的局势,立马就带人过来了,也是个敢作敢为的奇女子了,也怪不得霍北卿跟自己提起她的时候,咬牙切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现在的梁霓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探索这个薛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要面对的事太多了,一个薛琬走了就走了,留在府里,只会让她堵心。
霍北卿死了,除了她生的两个稚子,还有京都一个庶子,但最大的也不过九岁,这未来的东北王,到底会花落谁家,才是梁霓最关注的,想到这个,她更不会留薛琬了,“那就多谢马司令了,雪林回来之后,也常跟我提起马司令,对他赞赏不已,只可惜,”
梁霓拿帕子沾去眼角的泪水,“凶手一天抓不到,雪林英灵难安啊!”
“凶手没抓到?”薛琰讶然道,“不是说是东洋人?”
所有的洽谈团的人都被霍万贤押在大牢里,可不但是霍万贤,就是梁霓,也不认为所有的凶手都抓到了,那个把霍北卿引到山口房间去的女人,还有霍北卿跟山口都是中枪而亡,但没有人听到有枪声,就这一点,整个奉天警察局都出动了,把整个奉天城拿筛子过了一遍,也没发现那个女人的影子,他们甚至还在各城门口查了,当晚也没有一个洋装女人出城。
当然这些梁霓是不会告诉薛琰的,她点点头,“雪林是东北少帅,回到奉天没几天就遇刺了,东洋人分明就是处心积虑的,所以老帅发话了,说是绝不姑息。”
梁霓也想过许多,说实话,若不是铁证如山,她实在不能相信杀霍北卿的是东洋人,因为为了能让霍万贤把石油矿跟铁路权转让给东洋人,霍北卿做了许多工作,东洋人怎么会杀自己的盟友呢?
“唉,我接到琬姐电话的时候,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薛琰点点头,“虽然我对外头的事不太懂,但也知道这些年少帅跟东洋人交情颇好,这次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