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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百块大洋的医药费已经很不少了,何况她空间里的药品又是能“再生”的,这会儿姜老太太再给,薛琰怎么能再收,“奶奶,您自己留着吧,”
“这孩子,你打都没打开呢,就叫我留着?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留那些做什么使?”老二媳妇真是把孙女教的好啊,这些年郭氏的账目清清楚楚,孙女更是从来不像别家的那些女孩子,成天为个衣裳脂粉跟人争来斗去的。
姜老太太越看薛琰越喜欢,“快看看中不中意?”
薛琰无奈地在姜老太太殷切的目光中把匣子打开,“这,”
里头是一条翡翠项链,一颗颗圆润的翡翠珠子用的全是颜色最饱满的阳绿!
就算是薛琰再不懂行,也能看出来这东西不便宜了,而一旁坐着的郭氏也忍不住出声了,“娘,这东西太贵重了,静昭还小”
薛琰的神色大大的取悦了姜老太太,她把那串翡翠链子取出来给薛琰戴上,端详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咱们静昭生的白净,再艳的色也撑得住,这块料子是我早些年得的,如今不都时兴翡翠了嘛?我想着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给她们玩呢!”
这样的东西拿着玩?
薛琰表示自己真的玩不起啊,“奶奶,您也说了,这玉料您留了多年了,不如您还留着吧,这链子您送给我,我也不敢往外戴啊!”
“有什么不敢戴的?你是老许家的小姐,不过是一条翡翠链子,我早就看了,如今城里的时髦太太们都兴这个样子呢,特意叫人碾的,给你就你戴着,奶奶啊,压箱底儿的好物件多着呢!”
姜老太太怜惜的抚着薛琰的脸,“静昭也长大了,该到打扮的时候啦,唉,家里三个寡妇,一个比一个灰头土脸的,带累的我们这花骨朵儿般的小姑娘,也蔫头搭眼的,这可不行!”
她看了一眼郭氏,知道郭氏或是自己没心情,或是考虑到她的心情,才没有好好的打扮女儿,“你呀,家里除了静安,就是静昭,这许家大小姐可不能叫人比下去,下午你叫咱们洋布庄的人来,给静昭选料子裁衣裳!”
这么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压在脖子上已经够叫薛琰心虚的了,再做新衣裳?她也不爱那些个啊,“奶奶,我衣裳真的够穿了,而且在学校里大家都是穿校服的,衣服再多也穿不着,都浪费了。”
据她观察,姜老太太可是勤俭持家的一个人。
可别提孙女上学的衣裳了,浅蓝的偏襟儿上衣,下头配条黑布裤子,听说是最时兴的,姜老太太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你上学是上学,在家可不许那么穿,难看死了。”
“你没回家的时候,咱们洛平新任的张道尹宴客,我也去了,人家家的那几位小姐,别提多精致漂亮了,都穿着西洋人的裙子呢,”
姜老太太其实也没有多喜欢那些洋装,但为了叫孙女能打扮起来,也是拼了,她双手比划道,“那裙子里头也不知道装了什么机关消息儿,撑的那么大,这裙子一大吧,腰就显得一扎粗,头发还弄成卷儿,听说是那火烧的钳子给燎出来的,不过还挺好看。”
薛琰其实已经从姜老太太微表情里看出来嫌弃了,她忍不住逗老太太,“是嘛?我在汴城也见人弄过,奶奶,我也去把辫子剪了,烫成卷儿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吧,老太太同意我都不能答应!”郭太太一巴掌拍在女儿背上,女儿这头乌油油的头发多漂亮啊,“你要是弄那么一头卷儿,不成西洋狮子狗了?”
“就是,”姜老太太抚着薛琰垂在胸前的两条大辫子,“我就那么一说,咱可不去烫,这万一钳子太热烧着了呢?她们那样的衣裳,半个膀子都露外头了,出去不成笑话儿了?奶奶只是叫你穿的鲜亮点儿,咱家要布有布要裁缝有裁缝,亏着谁也不能亏着我孙女儿!”
现在这家的老太太还叫一个黄毛丫头给他治伤,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可他太疼了,根本没有力气跟几个壮仆硬抗,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躺在客房的床上了,他看着手里拿着剪刀,还用一个大口罩捂着半张脸的薛琰,“你,你想干什么?”
薛琰一笑,指了指顾乐棠的裤子,“难道你还有力气把裤子脱了?”
说完直接弯下腰,顺着裤边儿一路剪了上去,刹时,一条白生生的大腿露了出来。
“呀,”青桃吓的连忙转过身去,“小姐!”
“出去!”
薛琰冷冷的说了一句,已经麻利的开始帮顾乐棠清创了,这也是个人才了,几十里的土路,坐车都能把人晃散了,他们倒好,骑自行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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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再问花柳()
此为防盗章她可是大小姐的丫鬟;要不是许静安非嫌庄子上的丫头们粗手大脚不堪驱使,她也不会被调过来服侍一个陌生的男人!
“行了行了;这样就可以了;”顾乐棠把毛巾扔到脸盆里;“你下去吧,我洗好了。”
许静安看着那条勉强盖住腿的短裤,想到来时顾乐棠身上的西裤是叫自己妹子给剪的;“那个;你的衣服是因为我弄破的,等回了洛平,你去我家铺子里随便挑!”
见许静安的目光又落在他腿上,顾乐棠又气的不行;“我又不欠一身儿衣裳,说过没事就是没事了!你真啰嗦!我带来的皮箱里又不是没有裤子?”
顾乐棠还从没有在女人跟前露过大大腿呢,不,他也没有在男人跟前露过,可这两天;自己成天就这么穿着许静昭叫人送来的短裤;两条腿都叫人看光了!
想起那个板着脸把自己气个半死的女人,那女人肯定就是个妖精;不然她的手指怎么会那么凉?
都这么久了他的腿上还凉嗖嗖的?
“那个,你那个妹妹;你熟悉不?”那天他受了伤光顾着疼了;根本没看清许家小姐长什么样子;后来她给自己治伤,又戴个大口罩,偏这两天那丫头连面儿都没有露一下。
顾乐棠就记得个子不高,人瘦瘦的,眼睛亮的吓人,说话的时候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许静昭?
许静安眸光一闪,偷眼打量着顾乐棠,这位顾家小少爷他可是花了很大的心力才巴结上成了朋友,又把洛平吹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洛平水席别有风味,才算是把这位小祖宗给成功的吸引过来,为的还不是跟他成为真正的好兄弟,也好在毕业之后,通过顾家的路子,在政府里谋上个一官半职的。
据他了解,这位顾家小少爷是京都数得上号的纨绔子弟,顾家其他子弟,从医从政,顾乐棠在顾家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偏他还最讨老爷子的喜欢,要是他看上自己的妹妹
“瞧你说的,我们许家就兄妹两人,虽然是堂兄妹,跟亲兄妹也没有什么区别,”许静安叹了口气,“我父亲跟二叔都去的早,我年长几岁,长兄如父,平时最疼的就是静昭了。”
原来她叫许静昭,顾乐棠点点头,“许小姐成天都是这个样子的?”鼻孔朝天看不起人?
“我这个妹妹啊,生的漂亮自不必提,关键还孝顺,”许静安一指顾乐棠包的平平整整的伤口,“这西医还是她为了照顾我奶奶,特意跟福音堂里的修女学的呢,我妹妹如今在汴城女子师范上学呢,你别看她不怎么说话,英文说的好着呢!”
“你有一年没见她了吧?”顾乐棠觉得自己见的女人跟许静安口里的妹妹有些对不上号。
许静安正要跟顾乐棠卖自己兄妹情深呢,“可不是嘛,一年了都,没想到一年没见,静昭更漂亮了,也长高了许多,”
他自谦的一笑,“我这个妹妹人安静,脾气也温柔,不像京都的千金小姐们长袖擅舞,叫乐棠见笑了。”
呵,见笑,他差点哭了,还笑?
家里多了两个人对薛琰的影响并不大,她依然每天带着青桃跟穗儿往山下的潭里游泳去,许静昭的身体还算健康,但跟薛琰的期许还有一定的差距,她可不希望自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
到了该换药的日子她从空间里拿出要用的东西往客院儿去,就看见许静安一身绸布衫满头是汗的往客院儿里搬东西,许静安看见薛琰,大声道,“静昭回来了?我听说你天天往潭子里凫水去?什么时候也带哥一起去,我还不会呢!”
他歪头冲坐在葡萄藤下正品茶磕瓜子的顾乐棠道,“乐棠你呢?我听说京都的万国大饭店里都建了游泳池了?”
可惜那是给洋人玩的东西,他无缘一见啊!
顾乐棠连头都没抬,“嗯,是有,我也会游,不过不是在那里练的,你想学我教你。”
“那太好了,我跟你说,咱们庄子后头的山下有一眼泉水,下头的潭子正好游泳,我们静昭就成天去,”许静安乐颤颤的跟顾乐棠介绍,他可是看过西洋画报,那画报里的外国女人,穿的游泳衣把身子裹的紧紧的,“静昭,你有游泳衣没有?”
薛琰厌恶的看了许静安一眼,她又不是傻子,这两天许静安老叫自己去看顾乐棠,司马昭之心只差没写到脸上了。
“你既然都说了我每天都在那儿游泳,你们再去就不太方便了吧?”如今可是民国,那里也不是公共游泳池好不好?“再说顾公子的腿伤还没好呢,你叫他先准备一下,我要给他换药。”
许静安对许静昭有所求,态度别提多好了,“是是是,我是想岔了,我就是想着我跟乐棠如兄弟一般,大家一家人,不必讲那么多繁文缛节,静昭你应该去京都看看,人家那儿的新女性都要解放思想文明新装呢!”
“咳,”顾乐棠在里头咳嗽了一声打断许静安的话,那个文明新装里,还有十分激进的“天乳运动”呢,虽然他对这个挺支持的,但作为堂兄,跟妹妹说这些不太好吧?
“谢谢许小姐了,我这就回屋等你给我换药,”
薛琰无奈的摇摇头,怪不得许静安是许家唯一的孙子,姜老太太也没有把他当手心儿里的宝了,就老太太那性子,能看上这样的孙子才怪呢!
薛琰一进来就见顾乐棠低头正盯着自己的两条腿看呢,他似乎很不喜欢自己叫人给他做的这条短裤,两条浓黑的眉毛都快拧成团儿了,“怎么了?坐下,”
顾乐棠不满的瞪了薛琰一眼,想到他爷爷给人看病的时候也是高高在上的,跟皇帝一样,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概有本事的人脾气都不好吧,他一屁股坐在鼓凳上,“哎,我这腿什么时候能好?你不是学的西医嘛?人家说那个治病快的很。”
中医世家的孙子说西医治病快?
胆子还挺大,薛琰拉了一张小杌子示意顾乐棠踩上去,又拉了一张自己坐了,开始拆敷料,“正常拆线怎么也得七到十天,你这个我看看情况,恢复的好就早点拆线。”
许静安满意的看着咫尺之间的两个人,悄悄冲青桃打了个手势,退了出来。
“你这个是什么东西?”顾乐棠看着薛琰夹着一块红褐色的棉花球在自己伤口上擦试,那种凉凉的感觉又来了,他有些想把腿缩回去,又不敢,只得没话找话来舒缓气氛。
“碘伏,消毒用的,”薛琰随手在伤口上摁了两下,顾乐棠跟着就是一哆嗦,薛琰有些奇怪,伤口恢复的挺好啊,没有发炎的迹象,“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