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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也是!”
两人小声嘀咕着走远了,他们以为,如此远的距离,自己又是压低了嗓子说话,被他们谈论的对象绝不可能听见,但那位岳大夫——汉名岳铮的洛嘉可是个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那是何等灵敏的耳力,那两夫妻的话,一字不落地都被他听在了耳中。
姻缘这事,自己看对了眼就好,外人又哪里管得着呢?
细品着山民夫妇淳朴的话语,洛嘉挽了挽肩上药箱的背带,眸色幽深地笑了。
情之一字,恐怕是世间最难解释清楚的事吧,当初多少人都说,他本可以有大好的前程,为了云桑馨泽这样的女人赔上自己的一生不值,但他们又怎会明白,真爱上了,便是无法计较值不值的。
十年前,以戴罪之身回到文沙国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和云桑馨泽一起赴死的准备,幸亏,国王夫妇仁慈,举国臣民善良,在知道云桑馨泽的往事后,都原谅了已经失忆且痴傻的她,但她的所作所为毕竟触犯过国法,伤害过无辜,若是安然住在宫中当公主,也会伤害国民的感情,无奈,艾林顿国王只得决定让她离开王宫,就当从公主的身份被贬为庶人以作惩戒。
芬格王后很是舍不得这个从小到大受了太多亏待的女儿,但身为王室中人,总要顾忌在百姓中的影响,这是无可奈何的,更何况,云桑馨泽自己也不愿意留在宫里,这个对失忆后的她来说极其陌生的地方总是让她恐惧,只有粘在洛嘉身边才能让她有些许的安全感。
既然她不喜欢这里,那还不如给她想要的自由,如今,无论是艾林顿国王,还是芬格王后都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云桑馨泽是他们的女儿,但他们也没有权力任意主宰安排她的人生,惟有尊重她自己的意愿,才是对她最好的爱。
以云桑馨泽此时的状态,独自离开王宫自然是无法生活的,必须有一个人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她才行。善解人意的晏晏去向父母提议,让本也该入狱服刑的洛嘉以流放之名陪伴姐姐远走高飞,在她的努力下,这桩婚事终于成功定下了。在自己家里低调地举行了婚礼之后,洛嘉便含泪拜别父母,带着云桑馨泽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们一起走过许多地方,洛嘉凭着自己的一手医术一路游方行医,两人倒也衣食无忧,跟在他身边的云桑馨泽快乐得就像只出笼的小鸟,似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他们游遍了文沙境内的名山大川,园林古刹,直到云桑馨泽有了身孕,才在这山明水秀的融昀山脚下定居了下来。
不久后,他们的儿子出世了,已经恢复了汉名岳铮的洛嘉给儿子取名为岳乐仁。随着岁月的流逝和晏晏的暗中努力,云桑馨泽当年恶行的影响渐渐淡去,近年来,他也能常常带着妻儿回家去探望父母,让他们抱抱孙子了。他知道,其实自己每次回家的时候,国王夫妇和晏晏两口子都会悄悄过来看他们一眼,只是从来不让云桑馨泽见到。
所有人都明白,对于云桑馨泽那颗饱经创伤的心来说,或许,惟有遗忘才是最好的良药,既然还不了她一个圆满无憾的过去,那么,就让她丢下一切包袱彻底重新开始,她记不记得他们这些亲人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过上了自己喜欢的生活,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如此,便够了。
恍惚中,一阵欢呼划破寂静充耳而来,蓦然回神的洛嘉举眸望去,小径头,柴扉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大呼小叫你追我赶朝他奔来,瞧着他们一脸阳光、雀跃不已的娇憨样儿,他心头一暖,些许忆起往事的淡淡伤感顿时被流溢而出的幸福冲散,一朵灿烂的笑容悠然浮上了嘴角
“玄冰,少安,你们来看看,师父寿辰的宴客名单,要置备的东西,还有宴席的菜色是不是都满意,如果有什么要加要改的就告诉我,我好安排!”
山庄花厅里,载淳把两本写得密密麻麻的簿册递给了妻子和大舅哥,这师兄妹俩看得瞠目结舌,老半天才吭出气来。
“从我懂事以来,还没给我爹这样隆重地办过寿,真是咳咳,我哪能有什么意见啊,我根本就想不出这些名堂来!难怪爹爹喜欢你远胜过我这个愣头愣脑的儿子,惭愧,真是惭愧”
少安拿着手中的簿册窘笑不已,玉燕在旁白了他一眼,撇撇嘴道:“就是,我怎么就会嫁了你这么个笨相公?幸亏咱们恕儿不像你这么傻,否则,唉,我的下半辈子可就没指望喽!”
“燕妹,你也别说他,我都想不到这么周全,况且离师父寿辰还有好几个月,我总觉着还早,却不知,淳哥早就设想好了!”玄冰美眸流转,迎向丈夫的目光流溢着感激和倾慕之色。
她和少安都不擅长经营管理,要是只操持几个人的小日子还行,要管好这门徒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的黎山山庄,可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玉燕是女飞贼出身,自由散漫惯了,也不爱操这个心。也真是难为了载淳,山庄上下的内务和外面一大摊子的生意,林林总总的大事小事都在他脑子里,有条有理,一清二楚。好在莫嫂的养子田辉如今也已是独当一面,身边也带出了几个人,倒是为他分了不少忧,如今他只需大局上把个舵,小事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
见玄冰和少安都开始大发感慨,载淳唇角一扬,把妻子托着下颌的双手扯来笼在掌中,很是享受地细细摩挲着,同时瞥向少安道:
“师父以前从不喜大操大办,你们不习惯考虑这些也在情理之中。我是看师父如今年纪大了,越来越恋亲人朋友,也喜欢热闹,而且这次又是六十整的大寿,所以才弄得隆重些。我也就是初步想了下,如果你们觉得还行,我再拿去请他老人家过过目,然后就可以着手办起来了,采买的食材物品自需货比三家,更要紧的是,他以前那些老朋友都分布得天南海北的,传个信也不容易,总是早些动起来的好。”
与少安交换一个眼色之后,玄冰点头道:“我们都觉得挺好的,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只是,又要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现在能供我支使的小字辈多了去了,我还不是就动动嘴的事!”载淳满不在乎地笑笑,随后凑到玄冰耳边,暧昧地吹了口暖气,“不过,你要真觉得我辛苦的话,记着晚上多慰劳我一些便是了。”
虽说是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可听了丈夫这样露骨的调笑,玄冰还是忍不住“腾”地红了脸,于是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捶了他一下,佯怒道:“真是越老越没正经了,师兄他们两口子还在这儿呢就能这样,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你是这样的人哪!”
“哟,大嫂,我哥他怎么不正经了?告诉我,我来替你教训他!”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强忍笑意的娇脆女声。轻快的脚步声中,承秀和杜正清二人一身便服,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秀儿,正清,你们来啦?怎的也没人来说一声!”载淳惊喜万分地站了起来,同玄冰一起迎了上去。
“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还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吗?”承秀眨着眼俏皮地笑了笑。如今的她已是三十出头的人,女儿也有十来岁了,可那神情,那语气,还是和当年一般的活泼顽皮。人家都说她跟女儿走在一起就跟两姐妹似的,而她们母女并肩而行的时候,杜正清总是很识趣地跟在后头,俨然一个气质上乘,身手上乘,态度也上乘的极品保镖。
承秀说话的时候,杜正清在她身畔沉静地站着,从外表看依然是沉默而冷肃,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幽深的柔意。如果说当年的他是冰,是铁,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块墨玉。君子如玉,外表虽冷,却是一派平和,光润大气,与珍爱他的人贴近时也会感受和回应那份温暖,较之永远捂不热的冰和锋芒毕露的铁是要温情得多了。
第137章 (1)()
第132章1
这时,少安两口子也过来打招呼,才叫了声“秀公主,杜驸马”,承秀便摆手道:“哎哎哎,快给我打住!这里没有什么公主驸马,咱都是亲戚,跟大哥大嫂一样叫我们的名字就是了,再说大哥不也不想让山里其他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这十年来,经过载熙父子一明一暗的联手整治,元老会的势力已基本肃清,不过,一方面是为了载熙这个皇帝能做得安稳,另一方面,载淳也早就习惯了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更舍不得让玄冰再去受宫中束缚,因此便不考虑恢复皇族身份的问题了。反正现在他们彼此间的来往方便了许多,不复当年亲人生离,难以相见的遗憾,回不回去,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杨灏年事已高,如今已不怎么出门,载熙毕竟是一国之君,也不方便老往外跑,载淳夫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京一次,寻个僻静之处低调地与他们见见面。倒是承秀两口子出门比较方便,有时会过来探望山上的大哥大嫂和山下的黑鹰铁莲香一家人,对外,他们还是没有公开皇族身份,只道是家中尊长已经原谅了当初跟玄冰私奔的载淳,不再跟他划清界限了。其实,以杨宓的聪明,早就察觉到父亲这边的亲戚非比寻常了,但她也继承了父母豁达的天性,从不刨根问底,自寻烦恼。
彼此问候过后,大家坐下聊了起来。载淳问道:“你们上个月不是才来过吗,怎的这么快又来了?正清公务繁忙,如此来回奔波着实辛苦,方便的时候稍个信,我们过去看你们便是了。”
“大哥,我是奔波惯了的人,没关系的!”杜正清摇头笑笑,解释道,“其实,我们这次来是因为,再过几日,我跟秀儿就要去文沙国了。你们徒媳妇雅朵公主的父王打算退位,让女儿登基为王了,二哥让我们代表朝廷去道贺,也趁此机会再和他们做些交流,巩固一下两国的邦交。所以我们就想在出门前来一趟,也好问问你们有什么东西,或是有什么话要带给你们徒儿和徒媳妇的。”
“原来是这样!”玄冰感慨地一叹,幽幽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十年就过去了,晏晏那小丫头也要当国王了!多年未见,倒真是挺想他们的,尤其是啸儿那死小子,从前他在的时候黎山就没一天太平过,可自从他远赴他乡以后,还真觉得山上冷清了不少。要不是过几个月就是师父的六十大寿,我们不便远行,倒还真想跟你们一起跑一趟呢。”
“哟,陈伯伯快六十大寿啦!”承秀一听,顿时嘟嘴抱怨起来,“真是的,大哥你也不告诉我们,害得我们什么礼物都没带!”
载淳不觉失笑:“还有好几个月呢,我告诉你们什么?再说,寿宴上三教九流之人众多,你们真要正儿八经来贺寿也不方便。”
“所以啊,我们才要单独给他拜个寿才好嘛!没错,选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了!”承秀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冲杜正清勾了勾手指。杜正清会意地附耳过去,却在听了她一番嘀嘀咕咕之后,略显为难地拧起了剑眉。
“死人,这事很难办吗,干嘛这副表情?”承秀白了他一眼,又朝他肌肉结实的胳膊上拧了一把,故作凶悍道,“快去快去,要是今天晚饭前你没有把给陈伯伯的贺礼弄来,也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不会吧?”载淳看了看耀武扬威的承秀,随即给了杜正清颇是同情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