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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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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歌跟着我们不好么?”夏佐拉着他的手臂,似乎很有些遗憾,低声嘟囔,“将军有什么好,早上你都能下床我们两个人,肯定能让你更舒服,不好么?”

    寇秋:“你多大了?”

    夏佐眨眨眼,“十七啊。”

    话音刚落,他便被人狠狠敲了下额头,痛呼着抬起眼时,便看见寇老干部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十七装什么成人!还说这种话,谁教你的?”

    夏佐张口结舌:“十七——”

    成人了啊,帝国法律十六就成人了啊!

    然而寇秋根本听不见他说话,全身心沉浸在祖国的花朵就这么被腐蚀了的愤怒里,继续教育:“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成熟了吗!人生目标达到了吗!这么小进了监…狱就算了,居然说话也这么不讲文明,小朋友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夏佐:“我”

    他心内很悲愤,我特么已经是大人了啊!

    严厉的寇家长:“小小年纪不学好!上回考试多少分?”

    夏佐被他问住了,随即反倒彻底冷静下来,轻声一笑。

    “我一直都在七区里,”他说,“没上过学。”

    寇秋一怔。

    “当时打仗,”夏佐轻描淡写道,“边界大乱,好多人都被扔下了。顾将军从那些渣滓手里头救下了我,本来是想着将我带回皇都的。”

    可是他们沐血归来时都不曾想到,在经历了这样的厮杀之后,他们没有倒在战场上,反而倒在了自己人调转的枪口下。剩余的人都被流放进七区,从此成为这片荒野中不得出去的囚徒。

    他们曾经是护疆卫国的英雄。

    他们如今是被牢牢锁在此地的困兽。

    七区里的血液翻腾如洪,当年的荣光被那些曾经将他们推崇上高台的人亲手狠狠撕下,只剩余下的森森白骨。

    可是那火光并没就此冻结。相反,这只嘲弄的命运的手没能将它掐灭,它在这阴暗的角落,燃的更加旺盛了。

    夏佐的眼睛里,全都是寇秋觉得陌生的光。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可就在此时,前面的犯人忽然乱了起来,躁动不安地向后连连退缩,进而四散奔逃。尖叫声一下子刺破空气,直直地扎进每个人的耳膜里。

    “怎么回事?”夏佐蹙着眉,随意拦了一个犯人,“快说,怎么了!”

第26章 一颗人形安眠药(四)() 
顾沉发病了。

    他本从来不轻易发病;对血腥的渴望也被强行克制在了每个月月中的晚上,平常时间便与正常人无异,甚至于比正常人更加冷漠克制、严肃自持。然而当他真的发起病来;便只剩下八个大字。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周围的人都尖叫着四散溃逃;他手中紧紧地捏着枪,一下又一下沉重地喘息着。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血色。

    有跑的不够快的;到了他手中,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刀尖利落地贯穿了整个喉咙——那带着腥味儿的血喷洒出来;溅了他自己一脸,他却仍像是毫无所觉;只是重新一把抽出刀;继续大踏步地前进。

    安德莉亚得了消息赶来时;也被这满目的血色晃了晃。在这种时候,纵使是她亦不敢靠近,只得咬着牙,冲着几个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拿铁链将人捆了。

    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硬着头皮绕了个圈,慢慢把里面的人锁在这铁做的包围圈里;但男人一反手,枪声猛地响了几声;链子瞬间断成了一截截;接连打伤了好几人。安德莉亚瞧着这状况;忍不住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发病了?”

    “是外面——”之前在男人身边跟着的士兵断断续续道,“外头有人寄来了什么东西”

    他的手哆嗦着指向男人的另一只手,安德莉亚这才发现,在拿着刀的那只手里,顾沉还紧紧地握着什么,痉挛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去。她咬着牙看了很久,忽然间碧蓝的眼眸一缩,恨声道:“这帮混蛋!”

    那是一枚被染上了血渍的玉,被打磨成了活灵活现的小鱼形状,串在一条被斩断的红绳里。

    “这帮这帮混蛋”

    他已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困兽。为什么还要被一次一次戳开血淋淋的伤口?!

    “安德莉亚!”

    身后传来了另一道的声音,夏佐也顾不得掩饰身份,匆匆跑过来,问:“怎么样?将军他——”

    “还能怎么样?”

    女人把鞭子绕回去,微微苦笑。

    “拦不住他了,”她轻声说,“让他们把人都带回去,尽快把这块场地清空吧。”

    夏佐皱着眉:“见不到血”

    周围的尸体七零八落,中间站着的男人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痛意从四肢五骸疯狂地倒灌进来,狂涌着洗涤着每一条血管,一定要用手里这刀贯穿些什么,才能缓解这让他想要撕了这身皮的疼痛。

    血。

    血!

    “先走,”安德莉亚一把拉住夏佐,“快,现在只怕他已经认不得人了!”

    男人猩红的眼眸慢慢转动,缓缓落到了他们身上。随即他淡漠地抿紧了唇,带着雪白手套的手缓缓将自己的帽檐扶正,不紧不慢,一步步踏来。

    “将军!”

    那些是谁的呼声?

    是谁举高了手,向他拼命摇晃着手里的蓝手帕?

    他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唯一的妹妹,那个孩子坐在父母的肩头,努力伸长着藕节似的手晃着脖子上的鱼形玉佩,试图让他看过来。所有的民众都在欢呼,他们反反复复高喊着他的名字,将龙飞凤舞的顾字写满所有的旗帜。

    “顾将军!”

    “顾将军!!”

    “旗开得胜,凯旋而回!!!”

    他沐着这金灿灿的容光,顶着所有人满含期盼的眼神,摩挲了下帽子上的军徽。

    可这场景只维持了短短片刻,再回过神时,眼前的情景换成了闭门不开的城门。那个孩子小小的尸体就躺在地上,零落的到处都是,他的手都在颤抖,却怎么也没法把她拼回去。他听到身旁同样沐血而归的士兵敲着城门大哭,一声声哭号着质问为什么不再多坚持一会儿,哪怕只是短短一刻钟。

    明明他们已经在那样拼命地往回赶了啊。

    为什么还要向敌人献祭上他们的亲人?

    没有人回答,他只能隐约听清几个断断续续的词。

    “叛国罪流放,七区”

    他是由帝国一手打造出来的人形怪物,在引起主人噬主的恐惧后,便被毫不犹豫地关进了笼子里。

    叛国罪哈哈哈,叛国罪!

    眼前的一切都蒙着一层黯淡的血色,而在这血色里,他忽然听见了另一道声音。那声音明明是温和的,却像是拥有着贯穿一切的强大力量,一下子扎进他的耳膜中。

    “宝宝乖,宝宝乖宝宝乖乖地睡觉”

    这声音像是只温柔的手,慢慢顺着他的疼痛向着源头摸索而去,帮助他抚平这些痛的痉挛的脉络。针扎似的疼一点点平息下来,狂躁和暴怒一同如潮水般慢慢退去。

    “宝宝乖”

    有什么人,搭上了他的手。

    轻柔的摩挲,像是在安抚婴孩。

    “松开手,对,现在慢慢松开手——没事了,没事了。”

    “我在这里。”

    “我陪着你。”

    理智逐渐回复,眼前的血色一层层褪去。顾沉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黝黑的眼睛里,这才倒映出了刚刚的一切。安德莉亚刚刚才从他钢钳似的的手里头逃脱,此刻正狼狈地倒在地上,拼命地捂住脖子喘息着,整张脸都泛上了紫色。而他身畔,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青年正担忧地抓着他的胳膊,瞧见他的眼神,这才勉强笑了笑。

    “好了,”青年轻声说,“没事了,我说的对吧?”

    他的手摸上了顾沉的眼帘。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寇秋喃喃道,“睡一觉吧。”

    男人晕了过去。之前缩的老远的士兵这才敢上前,心惊胆战将这头沉睡着的野兽运回他的巢穴。安德莉亚半天才缓过神,仍旧心有余悸:“你怎么敢就那么冲上去!”

    她打量着寇秋,满心都是不可置信,“小老鼠,你是缺了哪根神经吗?——万一他那时候没法安静下来,直接反手给你一刀,你就死了!真的死了!”

    天知道她突然间看到这人冲上来摸着发病的将军开始唱歌时,心灵受到了多么大的冲击。

    居然还有这种找死的操作?

    夏佐刚刚被男人一下子打飞,此刻从地上爬起来时,仍然在一种恍惚的状态里。

    “你给他念了什么?”他说,“咒语?”

    “不是,”寇秋摊摊手,“刚开始那段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后半截是一首催眠儿歌。”

    懵逼的夏佐:“什么?”

    寇秋于是又重复了一遍,瞧见两人呆呆张大的嘴,干脆背了几段给他们听。这两人听的云里雾里,最后彼此看了一眼,下了定论,“是咒语。”

    寇秋:“”

    什么咒语,会不会说话,这明明是人类智慧的伟大结晶!

    这一场事闹得兵荒马乱,安德莉亚匆匆起身去收拾残局。寇秋在夏佐的护送下回了楼,经此一事,他在七区的重要性大大凸显,安德莉亚特意让人也在顶楼给他收拾了一大间房间,装饰的十分舒适。

    双胞胎时不时便会来拜访,与从小在七区长大的夏佐相比,瑟尔要柔弱的多。他带了一大块松软的面包来,与寇秋一起吃时,忍不住便问:“呐,小歌怎么能区分的清哥哥和我呢?”

    他眨了眨自己碧绿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眼巴巴地瞧着寇秋。

    寇老干部笑了笑,拍了拍这孩子的脊背。

    “很简单,”他说,“第一天的瑟尔在早餐前还不会干活呢,出去吐了一次突然便能干的飞快了,还能腾出手来帮我——是不是很奇怪?”

    而且,只有刚开始的瑟尔是真的害怕,但夏佐却是不怕的。他每天,不过是在学着弟弟的样子装柔弱无辜罢了。

    “除了刚开始和一起割苦根草的那个下午,”寇秋敲敲他的头,“其它都是夏佐,对不对?”

    男人分明说了,苦根草的汁液需要三天才能清除。

    可当时明明和自己一样溅上了汁液的瑟尔,第二天手上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因为那时,人已经换成了夏佐。

    所以才会对七区这么熟悉,对安德莉亚这么不客气。才会在说话时,不经意便露出冷冷的、带着嘲讽的神情,淡漠地打量着这里头血腥的场景,就仿佛司空见惯了似的。

    瑟尔小声说:“哥哥的确是比我胆大些”

    他的手拨弄了两下面包片,低声道,“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被分开了。”

    一个被将军所救,后来被带进七区;一个在外头孤单伶仃,慢慢变成了盗窃文物的大盗。也正是因为独自活着太过艰难也太过痛苦,当七区内有他亲人的消息传出来时,瑟尔毫不犹豫选择了奔赴七区。他和寇秋坐上了同一辆车,也在这里见到了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哥哥。

    双生子,本该同悲共苦、形影不离。

    可他们却等了足足十年,才等到两条线重新交织在一起。

    “本来想着两个人一个身份更好活动,”瑟尔轻声说,“但现在那个混进来的眼线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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