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醒了?”有人低声问。
“刚才倒是拉开窗帘了,这会儿又关上了,好像又回去睡了。。。。。。”另一个声音回答,紧接着一切又重新陷入沉默。寇秋再从窗缝看去,只能看见渐渐散去的人群,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了。
一人一系统均沉默无言。
半晌后,系统才道:他们在监视你。
寇秋勉强笑了笑,但两人的心却都高高提了起来。陌生的、基本无外人进入的村落,甚至连当地政府也没有记录的地方,还有着多种多样的奇怪传说和禁忌。。。。。。分明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抓不住。
系统默然许久,才宽慰道:没事儿,我们来这儿只是虐渣攻的,不是真来破案的。
寇秋说:你真是问了个好问题。那么渣攻呢?
到现在为止出现了么?
出现了啊,系统说,就是刚刚那个医生。
寇秋:。。。。。。
寇秋:。。。。。。。。。。。。
不是,他难以置信地说,这个渣攻,原身根本就不认识?
那要从何虐起?
系统无辜地学着水娃给他卖了个萌,嘿咻,人家也不知道呢嘿咻!
寇老干部:。。。。。。
他是真不忍心打击自己的崽。
但是说实话,这样真是一点也不萌。
明明配着水娃那张小脸说出来就是可爱的,可听见系统这一口机械音在那儿嘿咻,他这个从来不崇尚暴力的接班人怎么就那么想上手打人呢!
到中午时候,村长把青年介绍给了寇秋认识。
“这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医生,段泽,”他简短地说,“之前有事外出了,一直不在村里。”
段泽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寇秋脸上,直到村长的话音落了,这才噙着笑,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段泽。”
“。。。。。。白元青。”
“白大师,”段泽手上的力气隐隐增大了点,若有若无地倾了倾身子,“原本听村长说时,我还以为是一件上了年纪的人呢。。。。。。”
他哑声笑了下,语气也含了点说不出的意味,“没想到,这么年轻。”
寇秋感觉到自己手背被他不轻不重摸了一把。
他愣了愣,看向对方,就看见段泽冲他飞了个眼神。
。。。。。。寇老干部难以置信道,他这是妄图靠姿色来打动我吗?
想要动摇一名坚定的共…产…党…员??
系统崽子诚实地戳破,我看他只是想撩你吧。
毕竟白大师这具身子,也算是没吃过什么苦长大的。皮肤白皙不说,身形也是较为清瘦的,穿着道士那种宽宽大大的衣服时袖口晃荡荡,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段泽在村中长大,基本上没怎么见过外人,对着的都是那几十张熟悉的脸,如今乍然看见了个好看又陌生的便动了心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段泽一直握着他的手,寇秋挣脱了几下也没挣开,只好直接道:“这位同志,可以松手了吧?”
村长的目光也投射过来,青年这才挂着笑,慢慢把手松开了。
“我和白大师一见如故,”他说,“希望白大师不要介意。”
寇秋:“。。。。。。”
不好意思,我只和同样身为社会主义建设者的战友一见如故。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声惊雷。村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隔着窗户向外头看去,惊疑不定道:“要下雨了?”
段泽的脸上也没了笑,沉声道:“今天不该下雨的。”
可他们抬头看去时,天上的乌云分明已经沉沉聚了起来,天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昏暗下去,空气中都弥漫着潮湿的水汽的味道,隐隐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寇秋动了动鼻子,这味道和昨晚梦中的有些相似。
“还有人在山上,”村长匆匆出了房门,通知大家不要再出门,“都乖乖回到自己屋里等着!”
寇秋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惶恐。那样的情绪就像此时潮湿的水汽,是飞速蔓延开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村民都奔逃着躲进房子里去,关紧了房门,拉上了窗。
“怎么了?”寇秋问,“下雨了,会发生什么?”
段医生就在他旁边抱着臂,斜斜靠着房门,神情似是有些麻木。他的眼睛望着远方,道:“淋雨了。。。。。。可能就得变成和那八个人一样的死人了。”
他短暂地笑了声,又回过头来看寇秋。
“白大师,”他说,“你看,这马上就下雨了,我的家在村子另一头呢,恐怕过去就不方便了。”
寇秋:“。。。。。。所以?”
“所以,”他挂着的笑里带着点别的意味,“你看,我能不能在你这儿避避雨?”
轰的一声,又是一道惊雷响起了。雪白的闪电把天幕撕裂开来,像是只饱含怒气的大手,风也随之回旋着,号叫着,杜泽靠在门边,猝不及防便被扬了一头一脸的灰。
他一下子站直了身,呸呸地吐着:“什么鬼玩意儿!”
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段泽慌忙后退一步,匆匆把门关上了。他狐疑地看着天,又扭过头来看看寇秋,试探着说:“我能不能在你床上睡会儿?”
雷声果然又响了起来,风刮得愈发猛烈,砰砰敲动着窗子。
系统算是看出来了。
这渣攻一撩自己宿主,天上就开始电闪雷鸣了,段泽显然也看出来了,他手指摩挲了下下巴,含笑道:“有意思。”
外面已经下了雨,寇秋便不好再赶人走。他起身去关窗,段泽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背影,忽然说了句:“白大师的腰真细,我一条胳膊好像就能环过来了。”
雷不劈了,系统觉得负责管雷的那个家伙恐怕已经被气晕了。
段泽还在试图攀谈:“白大师平时都在做什么呢?”
寇老干部说:“学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段泽:“。。。。。。”
什么?
他似是有点怔神,半天后才道:“没想到白大师这行的,平时也这么看重学习。”
他唇角挑了挑,低声问:“那大师天天学习,就不会觉得寂寞吗?”
这话中的意味已经不再是暗示了,分明便是明晃晃地撩骚。段泽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这个大师白生生的脸,顿了顿,引诱的意味更重了点。
“要是寂寞的话,我可以多来陪陪大师的。”
可正直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这会儿压根没接收到他的暗示。
“不寂寞,”他认真地说,“学习怎么会让人觉得寂寞呢?”
学习!这分明是一项可以丰富人类精神生活的伟大活动!
他干脆坐直了点,这么多天压抑着的老干部本能彻底释放出来了,开始上课,“古人便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无论从事哪行哪页,学习都是必不可少的,要活到老,学到老,马克思也说。。。。。。”
懵逼的段泽:“。。。。。。”
不是,你们这种帮人看风水的大师也要讲究学习吗?还学习马克思??
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大对?
寇老干部的葵花小课堂一开课就有点收不回去,从国家的科技发展一直讲到现代化农业,讲到外头的风雨声都歇了,这才意犹未尽停了下来,道:“哎呀,几点了?”
“。。。。。。”段泽木讷地说,“三点了。”
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大师都是这么能说的么?
离开的时候,段泽的腿有点儿打飘,世界观都仿佛被颠覆了。等他走到家门口时,才发现了另一件事。
他的家,没有了。
——被淹了。
原先是房子的地方,如今变为了狼藉一片,就像是刚才那阵雨专门逮着他家上头那一块地方淹似的。房门大开,里面不少东西都晃晃悠悠随着水流冲了出来,旁边的小孩离得远点,嘻嘻哈哈地笑着,跟看展览似的。
段泽这会儿彻底笑不出来了。
寇秋在下午时画了符,贴到了井口。一如昨天,他刚将符咒贴上去,便能明显感觉到底下的东西安静了不少。村长在一边念叨着感谢,寇秋站在井口边望了望,什么也没有看见。
“别靠那么近,”村长瞧见他的动作,立刻将人拉过来,虎着脸,“大师,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里面真的有凶兽!”
寇秋问:“这么说,被关进去的那条蛟龙之前作了不少恶?”
“何止作恶!”
村长重重叹了口气,背着手走在前面,将祠堂后头的帘子也拉开给寇秋看。后面的东西乍一入眼,系统被吓了一跳。
那也是一幅壁画,只是通体几乎都是近乎血色的朱砂画成的,阴郁的气息浓烈的几乎能扑到看画人的脸上来。寇秋凑上前一步,更认真地打量着。
画上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爪下全是绽开的鲜血。嶙峋的白骨散落了一地,背后是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村庄。
寇秋看了会儿,问:“但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和妖兽说什么为什么?”村长望了他一眼,倒像是在看着个活生生的笑话似的,“妖兽!生来的天性便是要吃人的,不灭了它——”
他打了个哆嗦,语气也重了些,“那它便迟早要灭了我们。”
寇秋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系统崽子问:阿爸,你是怎么想的?
寇秋的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想,只是还无法确定。
他在住所的门口碰到了对面人家的孩子,那孩子蹲在地上,正拿根小棍认真地画着什么。这些天来,寇秋其实并没有机会和村里人攀谈,他蹲下身来,看了眼小朋友的画,这才问:“小朋友,你几岁了?”
模样只有五六岁的小孩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口说:“我十二了。”
说完之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又改了口,“我六岁了。”
那种不对的感觉愈发浓郁了。
这一晚,系统信誓旦旦说自己不准备睡觉了,一定要等到那个水娃来。
寇老干部如今一听到这个话题便觉得肝疼,忧愁的仿佛一个一胎和二胎有矛盾的老父亲。
他说:阿崽,其实小水它也挺好的。
系统幽幽地说:是吗,好的你都叫它小水了?
发现自己多说多错的老干部闭了嘴。
你睡你的,系统摩拳擦掌,我非等到它过来不可!
它掏出了自己的学习用书,俨然是一副准备正面刚的架势。寇秋拿它没辙,只好自己先睡了。
睡之前,他顿了顿,又从包中翻出了一条干净的底裤。想了想,又抽出来了一条,有备无患。
这一夜的梦稍稍变了变,他像是坐在什么能飞的生物的背上,能碰触到被下面的软绵绵的云层。
他们一路向上,天色越来越淡,云一点点变得稀薄。风呼啦啦地吹着,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贯彻胸内,让人禁不住想放声大喊。
“坐稳了。”
他隐隐听到有个声音对他说。
紧接着,路线骤然下跌,直直地向着海平面冲去——坠落感让寇秋抓紧了一对坚硬的东西,像是角。
他们一起坠入了沉沉的深海。
水流奔涌而来,浪花也探出了手,温柔地摩挲着,轻柔的像是唇边不小心溢出来的一声呢喃。寇秋微微张开嘴,看到了自己吐出的几个泡泡,它们慢慢地、晃悠悠地漂浮向了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