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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叫后努力呼吸,但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次在等着她。她为身体填充空气,她忽然想起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很好闻。
“轰!”
第四声,让她全身抽搐,她疼得全身颤抖,那么多泪闭着眼也会纷纷掉落。
她想起了他的容貌,一颦一笑,映在脑海,闪过的画面融合成他一人,对她轻唤。
轻唤,她为什么听不见声音?哦,她想起来了,这可能是幻觉,那她的幻觉就再多一些,将七缘阁的凉情湖世绝林,全部想出来
“轰!”
第五声,她没想到自己会将这种事计算的这么清楚。但转念一想,这么清楚,可以知道她自己还未死吧,还可以再看两眼幻觉中的他。
她真命大,不过,似乎已经撑不住了。
她觉得呼吸好困难。
慕容卿言——
“轰!”
第六声,她的头只在众仙眼中重重下沉,已经麻木了,似乎,到了尽头。
但她还在迷惘地想,用那一点并未被侵取走的意识想,想什么?想——她想,慕容卿言说过什么来着?
说什么
——别忘了我
不忘了你
不会忘,最后一刻都没有忘,凡人高兴吧?
我喜欢你高兴吧。
“轰!”
“哗!”
当他迷路后听到惨叫再找到真正的斩妖台时,放眼所见的一幕,让他实在无法想象,无法想象
西王母的三千弱水将他心中最珍贵最宝贵的女子淋头浇下,雷神的雷锤对着他舍不得碰舍不得动的女子重重砸下。
而他,根本来不及去抓。
他的心好疼啊,疼得他抓住了胸口的衣裳怎么也放不下。
他最珍贵的,舍不得碰的小妖在他们手下,就会变成破烂的垃圾。
他最珍贵的
快还给他!
他在众仙眼中冲过去,雷劫刚完毕,他轻轻地抱住刑架上的女子。
她一身洁白无瑕的衣呢?她冷淡但关心他的声音呢?快睁开眼看一看啊,他就在眼前,看一看吧
满身的疲惫,那他准她休息一下满身的伤口,那他帮她恢复。
只是求她睁开眼。
睁开眼,用他的眼睛
“小妖”
“娘子?”
“睁眼,睁眼”
“别贪睡,瞧你这么懒,我可不要你,快睁眼”
“我错了,我要你,我不会离开”
“快睁眼”
森白之火将铁链毁灭,他抱着身体轻盈的她,有如鹅毛,轻得吓人。他不断询问着她,一遍一遍,他渴望得到她一声回应,哪怕是动一动指尖。他唇轻轻吻过她的唇,干裂的唇满是血腥的辛。
他还爱偷袭
“娘子快醒醒,夫君来接你了,接你回家”他将头窝在她安静,全身焦糊的不属于她的味道扑鼻而来。
怎么会这样啊。
他怎么会又来晚了?
又变成了这样啊,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她,不论万年还是轮回,他都会等她。就算她还是会忘了他,都没有关系,他喜欢她,就会等她,一直等,等到他不喜欢她的时候为止。
他吻了吻她的眼,将她轻轻的抱起。
蛟龙不知从何处窜出,幻形巨龙在天盘,众仙还未回过神,大部分还在猜测眼前玄衣男子的身份。
西王母突如其来的一击令回过神的天帝大怒,但木烷妖已死,心不在身,妖元粉碎,三魂七魄被抽取,他也不计较如何。
眼前玄衣男子从容抱着已是死尸的木烷妖,走在向蛟龙行去的路上。
这名男子边走,边对怀中的女子低语。
时而看她几眼,傻呵呵的发笑。强颜欢笑,那么悲伤。
蛟龙干脆不见,它想倘若它见,就一定会掉下眼泪。
就算不见,它也阻止不了他的声音一遍遍的闯入耳膜,震撼它的身心。
第183章()
他对她说:“娘子,不许偷懒,做梦也要快些做完,否则你就等着被我关在七缘阁永年吧。”
他对她说:“娘子,这回我又来晚了,不过你不必担心,月老的红线不分人鬼,我们还是夫妻,你这模样,我也会照顾你。”
他对她说:“你也不睁眼睛看一下,你可要快些好起来,你答应我的,定会将欠我的东西还回来,我还等着。”
他对她说:“娘子,我要
做你永生夫君,不管你睁着眼闭着眼,你都无法摆脱我,怎么样,我可怕吧。”
他对她说:“娘子,我们回家。”
她从没回他一句话,但他好像怕她寂寞,一直再对她说话。
他在蛟龙身上用血治愈她的伤时,他听蛟龙道了一句话。
“她在说你看我成为凡人,就可以和你在一起。”
她在说。
那最后一念的说。
蛟龙听他干涩地笑道:“蠢蛋啊”
地牢之中,黎落晴仰面靠在墙壁,闻着地牢中潮湿腐臭的味道,手按在胸膛。
“碰。”
一道声音打扰了她的思绪,黎落晴平视去看,进来的竟然是西王母。
黎落晴忽然就笑了出来。
“黎仙嘲笑本宫?”
西王母声音极冷,道:“同为天涯沦落,彼此。”
“我不是在嘲笑西王母。”黎落晴淡淡道,“我只是在好笑,觉得有趣。”
“有趣?本宫哪里有趣?”
“不是西王母有趣,是我有趣。”
“哦?”西王母眯眸。
黎落晴摇了摇头,不分礼节问道:“西王母来看望我?”
西王母眸光瞬间冷到了极点,不说话。
黎落晴会意,问道:“多少年?”
“你无权质问本宫!”
“呵。”黎落晴对西王母的狂躁嗤之以鼻,幽幽道:“没想到老天真有眼,西王母也终于得到报应了。”
西王母怒目而视不语。
黎落晴叹了口气,道:“路回草,我吃了路回草,西王母知道么?”
西王母大怒,道:“本宫无心听你废话!”
黎落晴轻笑,仰头看着阴暗的房梁。
“是你将我关在这里的。”她道,“我谢你,也恨你,我的路终于清楚了。”
西王母居高临下的看她,听她继续道:“路回草的心愿我未许,今日我决定许了。”
“你还是妖身!?”
“很快不是了。”黎落晴笑道,想了想,她又道:“路回草,我许愿:正仙黎落晴,永永远远诅咒西王母,永生与情无缘,错过就是她的命。”
她声音极轻,飘进西王母心里,却重如泰山。
西王母颓然坐下,过了半晌,道:“五千年。”
她重重罪行,天帝一直看在眼里,今日惩她,自闭五千年。
错过,就是她的命。
就是她的命。
七缘阁中,凡间,一年了。
红日正中,晴朗闲云清空悠浮,树莎莎水潺潺,鸟儿啼叫清脆,树中虫躲,鸟追。
满月被白无淰带走时,天帝未说一句话。再之后,白无淰听侧厢房中的满月一直在自问自答,直到今日,他手臂拆了纱,他眸光黯淡,他金发无光,这世间再也点亮不了他。
纱布全部拆开,满月断臂恢复,身子强壮如初,却满目疮痍,灵魂仿佛都已经千疮百孔。
他永远永远,忘不掉。
忘不掉天中昨日,发生的一切。他清楚的记得他的恐惧,尤其是在主君的惨叫后,他无法阻止他的恐惧。恐惧就像毒虫,一点点,恐惧他的灵魂。
鸟儿捕了虫。
满月看着,又想到主君与他的初见。
他们都一样,拥有一样的目光。可现在,他再也看不见她睁眼。她也再也看不见他的容颜。
一年了。
“如果鸟儿没有牢笼,整个天地都是它的家。”白无淰收拾着纱,对他道。
他不语,如果没有命运纠葛,主君怎能变成那样。
满月站起身,活动着胳膊。良久,道:“我想去见主君。”
白无淰松了口气,应着好,纱布缠在手臂上,带他向阁楼走去。
阁楼内,慕容卿言轻轻地吻着床上女子的额间血莲,仿佛在许下什么誓言,他收拢着女子白发,静静地躺在女子身畔,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再不适难过的脸都会带起一抹笑。
这么久,他真的未曾离步。
他怕他刚离开,她就会睁开眼彷徨;他怕他刚离开,她就会慌张的喊出他的名字;他怕他刚离开,她就会消失不见。就连他睡熟的时候都会由清风声猛地惊醒,就算他时时刻刻盯着她也怕她在下一瞬消离。
所以,他没有离开,他一直伴在她左右,指望着,她何时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是安心。
可她并没有醒。
这是一个多么长的梦?
“娘子”
“吱呀——”
门声轻轻一响他都会察觉,此时正午,他的娘子还未醒,谁来打扰她?
慕容卿言微蹙眉头,手中抄起玉骨扇便对门中人影甩了过去。
“啪”
听到正中目标的声音,慕容卿言悠悠抬起头,视线一点点离开她熟睡的面容,轻轻地声音生怕吵着她:“没起床,出去。”
对面无音,慕容卿言完全抬起头,看到是谁后惊讶了一番。
满月额头被玉骨扇砸地红肿,手中接住了扇骨,沉默不语向屋内来,身后是白无淰。
“原来你长挺好看。”慕容卿言略做犹豫,轻身翻下床榻,为床榻女子盖好了被子,坐在一旁的桌椅上,倒了三盏茶。
当见满月迷茫的神色,慕容卿言淡淡笑道:“身材。”
白无淰无语。
半盏茶沁喉,感受着温凉,慕容卿言才想起自己已有许多天未泡茶了,这茶水还是几日之前的。但见白无淰喝起来并无不适,他也只好不说,等改日重新沏壶茶。
改日,因为今日,他要出个远门。
“我是来看望主君的。”满月低声道,目不斜视看着床榻女子干净洁白的脸庞,顿了顿,转移了视线,抿了一口茶道:“想她了。”
慕容卿言“啊”了一声,含笑道:“她定也想你了。”
她会想,他相信,她想醒过来,一定想。
“她会醒的。”缄默片刻,满月道,一盏茶已经见底。慕容卿言眨了眨眼,随意鼻音“嗯”了声。
她会醒的,无论什么办法,他都会让她醒过来。
又是良久的沉默,风声静静地作为旁观者,主角也只有床榻女子一个。
“主君喜欢你。”
满月忽然不对题地道,绿眸直视慕容卿言,面上的表情被面罩遮掩,所有动作都格外死板,却还能感觉到他的苦涩。
苦涩,相对于提出这种情感,确定这种情感,最后用这种情感束缚自己,命令自己不再奢望。
苦涩的仰望,其实话中就隔一层纱。
闻言的慕容卿言微愣,而后想了想,含笑点破这层薄薄的纸纱。
“你也喜欢她。”他说罢,不忘摆明自己的立场,霸道地道:“故所以,你也应该喜欢我。”
梦瑜楼半口茶水险些喷了出去,满月呆呆的看着眼前男子。
玄衣如天降的朱砂,眉目如浅浅勾勒的水墨画,笑容如三月暖阳拂心而过,从内到外都彰显出他的温和。
真有那么一刻,满月觉得,原来主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