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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处于一山谷,女子持琵琶,男子托玉笛,双双合鸣,背对夜空圆月,身前一所茅屋,简陋平凡,画上却名仙居。
画中一旁镶字,题名——渊,附句——“今非昔比,孰得永安。”
伏羲突然觉得好笑,昔日与他征战比武不休的男子,如今竟是这般爱上了风花雪月,经历了一场劫数而已,竟让如铁如钢的冰雕化为一滩清凉之水。
一场劫数而已,不知劫数中那女子何功何德,如此摄人心魂
他伏羲皇,真是想着好好见见
可惜人已去。
一千年前,诛仙台碎。
伏羲视线偏远,行云缓缓升起,直到他的视线可以直穿祭冥林,行云方才停下。
祭冥林中桃花千万齐绽,美得惊心动魄,每颗桃花树上,都系上了一丝红绸,红绸垂地,直落绿草之间。
再望远,可看到一人身着深蓝长袍,手中还摆弄着树上红绸的男子。
“晨曦。”
伏羲从行云一跃而下,笑着向对面专注的宓晨曦唤道。
宓晨曦蓝色的身影一怔,又似是很不情愿的慢慢转过头,看着身前向自己一步一步走开的伏羲,一脸无奈,“怎么寻来了,今天不打了。”
伏羲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的打趣笑道,“我原以为被你抓去的女娲不幸,如今发现你也蛮可怜”
说罢,转头看着宓晨曦脸色青白交替,伏羲才满意的点头,“莫怪我说,你这万棵桃树她都未必看到,你又为何亲手系这红绸。”
“我等她轮回。”
宓晨曦舒眉,忽而一笑,“就算再等一万年,我也心甘情愿。”
“”
伏羲上前,用力拍了拍宓晨曦的肩,沉默片刻,又是郎笑两声,“真到那时,我也要见见这女子是何等豪杰!然后——”
“你敢打她?”
宓晨曦似早已料定身前的男子要说什么,不待伏羲说完,紫眸便是一瞪,用极度危险的口气一字一顿的质问道。
“”伏羲又是一阵沉默,棕色的眸子盯着宓晨曦看了许久,方才出声,“你走后,天帝宣布了一件天庭重事。”
宓晨曦同是沉默几秒,拿下了搭在肩头的钢盔之手,若无其事的转身,走向另一棵桃树,摇手一变,一根红绸现于手中。
抬手,系上,紫眸专注。
“晨曦”
伏羲轻叹一口气,大步跨上前,站在宓晨曦身后,独显高大。
看着宓晨曦无动于衷,伏羲银盔之下的眉心皱起,皱了片刻,又舒展来。
“天帝在凌霄殿已对众仙宣布,三月之后正值遗云宫宫主以晴仙孝佛归位,请九重宓上神前华东宫参加贺宴。”
伏羲话刚落,便听见身前男子风清云淡的用鼻音回了一字。
“嗯。”
宓晨曦答完,又走向另一棵桃树,细细系着摇手变出的红绸,动作轻柔,生怕一用力这花枝就会断碎般。
伏羲垂下眸,这一次,并未跟上去。
——我等她轮回。
——就算是一万年,我也心甘情愿。
一万年,毁在数月。
“遗云宫主归位两月后,便是佛宣你与她的大婚之日。”
——大婚之日!
身前蓝色儒雅的背影陡然盛绽凛冽的肃杀之气,那气息仿佛要将谁吞没泯灭,仅在一瞬间,便传遍了整个九重宫阙!
伏羲一刀一枪,赫然已挡在宓晨曦面前,身后桃花几片飘零,护住的完好。
方才,若不是伏羲施力的及时,怕是现在这桃花树都会不复存在。
伏羲棕色之眸抬头凝望身前的宓晨曦,恍惚之间,他似乎对这模样的宓晨曦,极为陌生,又极为熟悉
身前,宓晨曦冷眸抬头,杀气已显过半,手中的红绸直冲天上,如烈火般艳炼——
九重宫阙之外,天庭,凌霄殿。
“今日宣告便到这里罢,明日申时,例会再开,劳烦众仙再聚一堂,如此,散——”
天帝淡瞥一眼西王母,看得西王母同是点头时,便点头清喉对身下数百众仙宣布,可宣布到最后,凌霄殿却猛地掠过一阵阴寒之气,再之后,便是可以感受得到凌霄殿天庭外的九重宫阙宓晨曦的气息大涨,如一点中心般成放射性传遍四方,正如一千年前,那威慑人心的震怒。
凌霄殿众仙先是被气息惊住了几秒,而后有几名仙人不禁方寸大乱。
那些还处于惊呆状态中的仙人,此时此刻一定在想,是谁的气息可以这般庞大,以至于传穿了南天门,甚至已经到了凌霄殿
而那些方寸已乱的仙人,却是知道,若这气息愈加靠近,他们就会成为愤怒的牺牲品。
西王母坐在台上,刚刚恢复了一半的血色此时又是变得煞白,这气息让她感到恐惧
一千年前,那人就是这般,攻破南天门,对天庭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虐杀
颤抖着伸出玉手,拉拽身旁天帝的袖袍。
“宓上神已经知道了那个消息”
“嗯。”天帝轻声应道。
西王母咬着下唇,得到肯定后脸色更差,“天帝这事,何人所定?”
“是圣佛。”
“唉圣佛又为何而定,岂不是为我天庭增添麻烦”西王母叹一口气,无奈道。
天帝看着西王母,半晌,道出一句四字。
“化劫免灾。”
西王母一愣,不再言语。
天帝不再多说,遣退凌霄殿惊慌纷乱的众仙,向身后瑶池宫退去。
——宓上神之命,缘三生。
——天帝想他不报复天界,只有让他成为天庭中人。
——我佛慈悲。
转眼间,人间过一年。
青道大街,一女子身着白衣白月袍,发如雪,眸如血,倾国倾城,一代天骄。
身旁一人,黑衣黑服,发似金,眸碧绿,半遮容颜,冷漠如冰,英姿俊朗。
女子脚步停留在一个地摊小贩之前,微微弯腰,腰间血玉便动了一动,姿如巧燕。
玉指勾起一支碧色玉簪,动作优雅,轻捻于掌心,感受着玉的凉温,点了点头,对小贩莞尔一笑,声声如风中传来,勾人心魂的诱惑。
“麻烦,这簪价位多少?”
小贩被笑容蛰的一顿,连忙点头喏,“姑娘好品味,这簪夏凉冬御寒”
“价位。”
一道冷若冰的声音突然从女子身后传出,那不带任何生命力的阴森感瞬间代替了女子的阴柔。
小贩暗暗咽下一口唾沫,脊梁突然窜袭而上的寒意令小贩眼不敢抬,全身霎时如在乌云密布的阴天下,而不是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光中。
“爷,二十文”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如其来,未待小贩回神,那阴森声音便再度响起。
“买了。”
“搅扰。”
说罢,小贩只看见女子裙袍雪白,微皱,再次听见女子轻淡的致歉声音后,小贩方才回过神,再寻其,女子已迈莲步远去。
仙姿尊颜,礼数周全。
小贩啧啧,连连摇头,这女子定是皇朝哪位贵人,幸好方才卖的便宜合理。想罢,弯腰去拿地上的荷包,荷包看着秀气,却是有许小了。
小贩摸了摸荷包上秀的莲花,不禁暗叹缝制这荷包的人手艺绝妙,荷包上可闻淡淡清香。
方才提其那线,却是不由得疑问出声,连忙拿进察看,抽开丝线,看着荷包之中闪烁的银光,不禁一惊,又是一喜。
“竟是银子!”
小贩连忙在一旁过路人中将荷包收起,四处观察,发现并无他人观察自己时,方才肯将荷包放好,塞在胸口的衣兜里。藏好后,再三确定周围并无其它肮脏的眼睛时,小贩又兴高采烈的摇着头,这条街路之上,响起了这个小贩大声叫卖的声音。
白衣女子走在前,听见这叫卖声音后,红眸一弯,对着身后的黑衣男子打趣笑。
“满月,你说这凡人若是死后成了小仙,可如何面对那天上的金银财宝?”
第6章()
黑衣男子微微抬眸,密睫在阳光的照耀下投射出一个好看的阴影。
而这男子,便是一年之前,在那树后被月光明亮的一魔,满月。
满月这一年并未少看木烷妖的笑,无论是嘲讽的笑,抑或是冷漠的笑,总之,这样的她的笑容会有无数,可偏偏永远看不见她最真实的笑颜。
真实的她,到底是什么模样?
满月并无配合打趣之意,一脸正经回道:“未曾想过主君还会记得天上,想罢这一年之中落入我鬼域之人也是不少。”
“鬼域?”
木烷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满月,阳光沐浴在她头顶,银发在行人街上最为突出,散发着有些刺眼的芒。
满月同是停下了脚步,面罩之下的嘴轻轻吐一字。
“嗯。”
木烷妖怔在原地几秒,便是一笑而过,转头继续向路的前方走去,边走边岔开话题的说说饰品,又说说凡间的衣袍。
木烷妖用余光窥视身后男子的双眸,那眸碧绿,毫无瑕疵,却肃肃杀戮。
她竟忘了,她竟如此莽撞。
身后的男子的确非魔,而是百年之鬼,鬼鬼之子,鬼域称鬼鬼结为连理是鬼辱,鬼域不容,遂逐出鬼域,与其再无瓜葛。
方才几百岁罢,便失去了种族。
记得那日她遇见他,他已一千七百岁。
他说他自己一人行路孤寂,他孤寂了一千五百岁。
她说她一人无聊,她方才无聊了一千年。
“主君”
满月似乎感受到前方女子目不转睛的注视,不禁皱皱眉头,十分无奈唤道。
木烷妖一愣,知晓自己的偷窥被知晓,竟还是厚着脸皮,转头对着满月柔情一笑。
她希望她的笑容,可以打动他前生千年的孤寂与无力,可以给予他鼓励。
用心去笑。
木烷妖最终还是勾起了那极为陌生的嘴角,即使这样的弧度对她来说要怎样的牵强。而仅仅是这样一笑,便可让路人纷纷侧目驻足。
满月则是当下被木烷妖的笑容蛰了心神,那一瞬,似心跳也漏下几拍。
而后,心底突然有一股温暖冉冉燃烧。
这就是她的真实,可以温暖,可以滋润。这样的真实铭记在他记忆。
木烷妖看着满月的神情,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顺势拉起了满月的手臂,向前走去。
“满月,你看这银簪与我这碧色相比哪个更美?”
“满月,你瞧这有一面铜镜,快帮我将它插上。”
“满月”
满月垂地低睫,不动声色的去做面前人儿让他做的所有事情。
他记得那一笑,怕是至死忘不了。
面前的她,他跟随的一百年来,向他展露的最真实的美——那一笑,心诚真挚,比天边暖阳,还能给他力量。
他陪她,不再是因作为主仆的命令遵从。
时光流逝,如乌黑夜,星河亮丽,弯月悬高,虫鸣鸟低叫。京城此时已是酉时,却不见百姓闭门关灯,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十里长街之上依旧华灯璀璨,川流不息。一切都在渲染长街美景,红灯高挂,各路凡人进出街铺,时而见上心事物驻足。
京城城,此天下之美都城。
木烷妖与满月最终停步在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门前,这酒楼似乎热闹的很,酒楼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