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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冠天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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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栖鹤死过一次,又以魂体现世,自然知道魂魄淡化是什么意味。

    江眠要死了,真正意义上的死,化作天地间尘埃一抹,光弧一缕,再无来生。

    江眠怎么会在黄泉之眼中?所谓的永世束缚,难道是指与黄泉之眼融为一体,永恒地静立于此间?

    眼睫颤过数次后,江栖鹤漂亮的双眼逐渐瞪大,他猛然挣脱陆云深握住他肩膀的手,踉跄着冲到黄泉之眼边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黄泉之眼边缘,一道光膜骤然亮起,将江栖鹤伸出的手弹开!

    “没用的,黄泉之眼只有魂魄才能触碰。”年轻的嗓音从西侧那道门后响起,接着咯吱一声,门开了。

    光芒从门后倾泻进来,照得此地一片华亮。

    江栖鹤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走到黄泉之眼旁,他手持一根木杖,逆着光芒,轮廓显得比平时深邃。

    这个人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但眼睛遮在一根黑布之后,看不清神情。

    “该说是兄弟情深么?竟然能看见黄泉之眼中的魂魄……不过春风君,这是最后一步了,黄泉之眼已成为了混沌境的核,若是核不灭,混沌境便不算被毁。”又是一个人走出,他一身月白底梅红孤雀鸣晚纹衣袍,衣料甚是华贵,但除此之外,周身上下再无半点佩饰。

    他将手按在那个清秀少年肩头,冲江栖鹤微笑。

第56章 千灯照夜(二十四)() 
第五章千灯照夜(二十四)

    江栖鹤无暇思考为何陈一会与连山赫站到一处; 他颤抖着跪在黄泉之眼旁,一次又一次尝试,但都徒劳无果。

    “没用的,只有魂魄才能触碰黄泉之眼。”陈一冲江栖鹤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魂魄入黄泉之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洗去前尘,迎接往生。陆云深做不到让江栖鹤冒险,他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来,剑尖直指连山赫。

    “若只有魂魄才可触碰黄泉之眼; 那你所言的‘毁掉黄泉之眼’又是什么意思?”明亮光线掩不住剑锋上闪过的寒芒,陆云深黑眸裹霜,声音冰凉。

    连山赫垂眸一笑; 合上折扇,一下下打在手心,语气悠然,“因为‘太清魂’。普通的魂魄只会被黄泉之眼净化; 而太清魂却能够使黄泉之眼毁灭,毕竟太清魂承载的东西; 可不是黄泉之眼能消耗得了的。”

    “春风君生而为十圣,这是为何?因为他魂为太清,骨为太虚。他呀,生来既是黄泉与虚渊的克星。”

    连山赫说这话时; 光从他身后倾泻而来,一身月白底梅红孤雀鸣晚纹衣袍浮光如跃。他眉眼带笑,折扇轻晃,风度翩翩; 却是轻飘飘地将江栖鹤打入死地。

    虚渊中罪孽海危害人间时,以太虚骨镇之。

    混沌气息弥漫人间,混沌境之核与黄泉之眼融为一体,以太清魂毁之。

    从他的话语里可以听出,江栖鹤此人,不过是一个载体,一件器具。

    江栖鹤却丝毫不为此言所动,他失神地看着黄泉之眼中的江眠,看着那锁链晃动间,江眠的魂体与混沌之眼的相融又深了几分。

    “我该……怎么办?”江栖鹤低声问。

    “你当跳下去,毁了黄泉之眼,毁去混沌境的根本。”陈一轻扬下颌,话说得掷地有声,“否则混沌境之核存世一日,浊气与浊怪就一日不会被全然消灭。”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让江栖鹤觉得自己回到了五百年前,被十大门派『逼』着跳下虚渊的时候。

    不过这人是陈一,曾经哭喊着要追随他,说着“若是谁再『逼』你做不愿做的事,那就叫他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陈一。

    但江栖鹤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背叛之痛,早已麻木。

    甚至连陈一的声音,也只是穿耳而过,留不进心底。

    陈一话未说完,陆云深赫然落剑,却不是攻向他。

    长光一闪而过,咬上连山赫前胸。后者不徐不疾地侧身,陈一眸光轻动,错步上前,杵地的长杖打横,替连山赫挡下这一剑。

    剑光登时炸开,晃得眼前白茫一片。

    但陈一蒙着眼睛,不得不垂目以避的仅连山赫一人。少年斜里跨出一大步,想要走过去与陆云深交手,却被连山赫挡住。

    “他为的可不是杀咱们。”连山赫低声道。

    “那……”被黑布遮挡了眼睛的少年脸上浮现愧疚,作势要提步追出,但又遭连山赫拦下。

    连山赫轻笑着对他说:“不用咱们出手,十大门派的人会替我们『逼』江栖鹤入黄泉之眼的。”

    陆云深趁机带着江栖鹤后撤,眨眼间回到方才的甬道中,但来时的路已消失,他抬头四望,一时不知该往何方行去,便干脆来到甬道彼端,在两人身上施了一道隐匿术。

    “阿鹤?”陆云深偏头看向江栖鹤,这人脆弱得不成样子,靠他扶着,才勉强在甬道中站稳。

    江栖鹤垂着脑袋,手上双剑哐当一声掉到地上,『迷』茫发问:“我该怎么办?”

    “我不可能让你入黄泉之眼。”陆云深捏住他肩膀,一手环在腰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深黑眼眸定定地注视江栖鹤。

    江栖鹤睫『毛』颤了颤,终究未发一言。陆云深抬手抚上他脸颊,一寸寸细致描摹,最后停在眼尾的小痣上。

    “阿鹤,至少此时此刻,我们救不回来江眠。”陆云深眸光瞬也不瞬地盯紧江栖鹤眼睛,温声说出残酷的词句,“如果连山赫说的是真的,那么你魂体入黄泉之眼,相当于送江眠去死。”

    静了半晌,江栖鹤才掀起眼皮。他浅琥珀『色』的眼眸中水光湿润,就像细雨不止的歇夜城,到处都泛着冷溶溶的『色』泽。

    “我知道。”

    江栖鹤说,声音又轻又细,尾音带颤。

    “我知道的,江眠正在与黄泉之眼融合,我下去,毁掉黄泉之眼,就是毁掉江眠。”

    “所以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江眠回来?”

    他无助地拽上陆云深衣襟,眸光恍惚。

    “为什么每次都是江眠?以江眠『逼』我跳下虚渊,以江眠换我重回于世,现在江眠又因为我,要和黄泉之眼成为一体。为什么?为什么啊!”

    江栖鹤手上力道逐渐加重,那片素白衣料被狠狠揪起,带着汗痕的指印在上面抹开。晶莹泪珠从浅『色』眼眸中滑落,顺着白瓷般的脸庞往下流淌,打湿他胸前衣襟,打湿抬起的手臂。

    滴答——

    泪珠撞上地面破碎的刹那,他猛地摇晃身前的人。

    “我才是所谓的太清魂,我才是所谓的太虚骨,江眠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江眠受苦受难!”

    他哭泣着嘶吼,声音哽咽又沙哑。一声一声回『荡』在空旷的甬道间,一声一声挠在陆云深心上。

    “折磨我就好啊——”

    拔高的声音陡然转低,太过用力而泛青的指节从陆云深衣襟上垂落,无力地垮在腿的两侧。这一刻陆云深也没能扶住他,江栖鹤崩溃地跌坐在地,双眼失焦瞪向前方。

    都说来到黄泉的人,会忍不住回忆此生过往,江栖鹤在坠落下来时,心底还有些嘲笑。

    江栖鹤那会儿只想着将来。

    将来要如何跟江眠说如今的十圣之首、天下第一是你弟弟未过门的媳『妇』儿;将来要去哪儿给江眠寻一具令他满意的躯壳;将来要择何处的山清水秀之地帮他调养生息……

    但这些将来都没有了,无论美好与不美好,都已沦为破碎的泡影。

    江栖鹤也开始无穷无尽地回忆往昔。

    他想起他从未喊过江眠一声哥哥。

    最初的时候因为别扭而不喊,江眠为此揍过他好几次,但慢慢的竟然习惯了,就那么任他“江眠”来“江眠”去。

    但江眠于他,如兄如父,如亲如友。

    第一次见到江眠,是在飞奔的马车上,江栖鹤初来乍到,被母亲拼着最后一口气从肚子里生出来,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而在车门外驾车的少年,亦是形容狼狈,满身刀伤。

    那时江眠才十六岁,便带着他这个饿不得冷不得的拖油瓶,开始了四处藏匿的生活。

    起初的时光,他们过得拮据艰难,江眠为了他,曾饿出过病来。

    后来江栖鹤渐渐长大,与江眠一道结识了诸多友人,大家相伴着踏上修行之途。

    记得在二十岁那年的夏天,某个晴夜里,他们碰上了灭江家满门的仇人。

    那一夜刀光剑影不休,血流进不知名的河流中,鲜红一片。

    那一夜,两人各自抱着一坛浊酒,喝了个酩酊大醉。

    喝醉的江眠问他:“你可曾想过报仇之后的事情?”

    江栖鹤心说报仇之后还能有什么事情,继续爬修行这座危机四伏的山呗,争取爬到山顶,俯瞰那芸芸众生。

    江眠却说他想四处走走,去见识别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帮一帮路途上那些遇到困难的人。

    他还说,这个世道其实很苦,所以有能力的人应该尝试着去解救,让诗文中描绘的秀丽江山,成为现实的画面。

    因为这句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江栖鹤觉得江眠很天真,甚至还认为江眠可能因自己的天真而死。

    但他因江栖鹤而死。

    五百年前垂云岛上,曾说过世道很苦,所以我要去解救的江眠却对江栖鹤道,你逃走,你能走掉的,别顾及我了。

    这就是江眠啊,温柔的江眠,为了江栖鹤不止一次轻掷生死的江眠。

    这样的江眠死在江栖鹤不知道的时候,死在江栖鹤救不到的地方。

    悄无声息,如同半夜睡梦中窗外下起的淅淅沥沥一场春雨,晨起推门而出,细雨已被朝阳蒸了个干净。

    他对不起他。

    江栖鹤跪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极为缓慢地抬起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是不是无辜的人总是该死?”江栖鹤轻声问。

    陆云深开口得艰难,他咬住下唇,过了好一阵子,才对江栖鹤说:“人生来就意味着终有一日会死去,但这不意味着,一个人就要因另一个人去死。”

    “你也这般认为?江眠不该因我而死?”说着,江栖鹤竟是笑了一下。

    “不。”陆云深否认,手抹过江栖鹤唇角,将那点似是而非的笑容抹平,“当年说只有你能平息罪孽海之怒的,是执掌天镜的连山一家;如今散布消息,说唯独你可以解决混沌境危机的,亦是连山家的人。

    连山一族执掌天镜,代行天的意志,但这么多年来,你何时看过天道要『逼』人去死来挽救天下命运?天道是无情的,它从不管人死活。苍生若灭,是苍生的因缘;天地若再开,亦是天地的因缘。”

    陆云深说这话时表情很冷,眸光中聚着霜雪,但江栖鹤抬眸刹那,那点冰寒瞬间笑容,化为如水的温和。

    江栖鹤呢喃着:“可是虚渊……”

    陆云深打断他:“千万年来,被流放到虚渊的人,都是逆天而行之辈,做出过触怒天道的事迹。”

    江栖鹤垂下眼眸,约莫有些理解了,但仍是追问:“你的意思是?”

    “你想得没错,我是指,执掌天镜的连山一家有问题。”陆云深从地上拾起江栖鹤的剑,缓缓塞回他手中,“七州曾历经过三次灭世般的洪流,你看哪次天道降下过指示,让众生去请救兵的?”

    “我懂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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