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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们松开吧,”周成瑾从屋里走出来,朝楚晴深揖了一下,“适才多有得罪,请楚姑娘勿与我这种人一般见识……屋里再无别人在,楚姑娘大可放心。”
不等楚晴回答,带着寻欢与作乐离开。
待他们离开,暮夏快步跑到楚晴面前,关切地问道:“姑娘,没事吧?”
楚晴摇摇头,问:“你们呢?”
问秋答道:“没事,就是吓了一跳。”俯身捡起适才掉在地上的包裹,“姑娘换了衣裳吧?”
暮夏先进屋四下瞧了瞧,“屋里没人。”
楚晴这才进去,让问秋伺候着换下裙子,因见墙角雕花铜架子上的铜盆里还有半盆清水,索性又洗了把脸,重新梳过头发。
问秋与暮夏也各自就着楚晴洗过的水擦了把脸,把头发理了下。
屋外传来丫鬟恭敬的呼唤声,“楚姑娘可在?”
暮夏小跑着出去,就见是刚才带她们往这边来的丫鬟,手里捧着妆粉,“楚姑娘适才多喝了几盅,要小憩片刻,这会儿可歇过来了?这是从我们姑娘那边拿过来的脂粉,楚姑娘将就着用。”
竟连借口都替她想好了。
楚晴闻言,走出去问道:“你是二姑娘房里的丫鬟?”
“是,”丫鬟微微福身,“楚姑娘叫我红芋即可,绿静居席面还没散,适才又吩咐人起出两坛酒,想必还得喝一阵子。楚姑娘再歇息片刻也成。”
是周琳房里的丫鬟,却帮着周成瑾算计周琳的客人。
楚晴最瞧不上这种叛主的人,当下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伺候周大爷的丫鬟呢?”
红芋脸上神情不变,仍是恭谨地笑着,“我是奴才,府里的主子自然都得伺候着,可心里,我却只有大爷一个主子,不单是我,府里这样想法的估计不少,便是国公府,恐怕也有心在曹营身在汉的吧?”毫不掩饰她是周成瑾的人,而且连前朝典故都知道,想必也曾经读过书。
显然她说的没错,能不动声色地引着楚晴往这边来,非她自己之力就能做到,
楚晴想起时常替自己通风报信的翡翠,一时竟哑口无言。
回屋对着镜子轻轻敷了点粉,瞧着脸色好多了,眼睛也不像先前那般肿,楚晴才带着问秋与暮夏往绿静居去。
红芋仍在前头引路,笑盈盈地跟楚晴介绍四周的景色,“挹翠斋先时是苗姨娘就是大爷生母的住处,已经空了十几年,平常极少有人过来。屋子后头种了片蒲公英,还有迎春花,远远看着很漂亮,伯爷却不太喜欢,嫌弃都是草花不名贵。往西头是秦姨娘住的偎香轩,再过去有道月洞门,过了月洞门还有片松林,就是大爷的住处。”
楚晴回身望去,看到那座最高的三层小楼,疑惑地问:“周大爷住在内院?”
红芋笑道:“不算是内院,算是居中吧,因那边之前是大长公主驸马的书房,为了方便走动才开了那道月洞门。平常除了大爷之外,并没有人出入。”
楚晴了然地点头,所以周成瑾能带着小厮到挹翠斋,而且还牵着狗。
不大工夫,几人便回到绿静居。
席面果然没散,周琳面上已透出淡淡的粉色,谢家两姐妹脸上也带了红,唯独魏明珠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差别,可是她见到楚晴就笑,“快来快来,让你躲过这阵子,先自罚三杯才成。”
言行间活泼了许多,并不像平常那么羞涩。
楚晴连忙告饶,“就先前那几盅还差点走不动,要是再喝真就倒下起不来了。”
谢依芹轻轻笑道:“六姑娘太过自谦,画画不成,吃酒也不成,总有样行的吧?”不管是真有几分醉意还是假借酒力,想必这就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楚晴坦坦荡荡地说:“我还真没有拿得出手的技艺。”
“那为何数次拒绝我家堂哥,六姑娘还不知道吧,我堂哥已经是举人了,明年春闱一定能高中三甲,多少姑娘尽着挑,到时候六姑娘反悔也没用了。”谢依芹就是不明白,谢成林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楚晴也就仗着是卫国公的孙女罢了,楚家人怎么就看不上谢成林?
楚晴隐约听出点话音来,吩咐旁边的丫鬟给谢依芹倒了杯茶,“谢姑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说得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喝口茶解一解。”说罢,再不理会她,转头问楚晚,“怎么就喝成这样了?你没事吧?”
楚晚随了文氏有副好酒量,笑着道:“这点酒不算什么,”朝魏明珠努努下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非得张罗着喝,周琳拦了几次拦不住,我倒是不惧的,就谢家两姐妹想来拔尖拔惯了,拼了命随着喝。”
周琳也看出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赶着让丫鬟撤下杯碟,端了醒酒茶上来,又切了几盘应时的果蔬摆在桌上。
这时节正是秋梨上市,楚晴掂着珐琅柄银质叉子吃了两块梨,就起身告辞。
周琳还有客人在,不好脱身,只送到绿静居门口,魏明珠因与周琳带着亲,便代为相送。
一路上魏明珠长吁短叹,只羡慕楚晴有福气,“要是能与六姑娘换一换就好了。”
楚晴笑道:“我求之不得,一直羡慕魏姐姐有娘亲宠着,也有兄长惯着,要是能够换一换最好不过。”
魏明珠欲言又止,默了默,笑道:“早听说国公府景致极好,不是一般的清雅,我还没去过呢。真想有天能够一饱眼福。”
楚晴看了眼楚晚,道:“这还不容易,你哪天得闲,我给你下帖子。”
魏明珠眸光闪了闪,“我几时也没有忙碌过,天天除了读几本闲书做一阵针线,再没有别的事情,就只别耽误二姑娘和六姑娘的工夫才好。”
楚晴笑着客套两句,因见二门就在眼前,遂让魏明珠留步,跟着丫鬟婆子出了角门。
马车里摆着三盆菊花,石头对楚晴道:“这两盆是婆子抬出来的,说是给两位姑娘各一盆,那盆大的绿水秋波是小厮搬出来的,说周大爷带给四少爷的。”
楚晴听罢轻轻“唔”了声,待到上了马车放下车帘,才小声道:“平白无故地魏明珠怎么想起要到咱们府里来,她没说什么事儿吧?”
“应该没有,”楚晚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事来,“她问咱们什么时候再到银楼去,说魏夫人快过生辰了,想挑几样首饰给魏夫人贺寿。我说最近没打算外出,她好像挺失望的……”
第84章()
楚晟最近心绪烦乱,去年院试,他名次极好,近几个月先后拜访过一些名士,都对他颇为赞许。
这次乡试楚晟抱了很大希望,答题也非常顺利,私下以为十有七八能够中举,没想到桂榜出来,却没有他的名字。
书院的夫子以及同窗都劝慰他,“十四岁能有秀才的功名已经相当难得了,乡试不比院试,题目的难度与深度都加大一层,这次权当练手,再学三年必能高中。”
楚晟明白这个道理,科举必定是一层难过一层,而且参加考试的人学识也高,自己确实是心急了,但无论如何心底失意的感觉总是排解不去。
成绩出来,卫国公跟楚渐都没什么反应,在他们看来楚晟并非是天资聪颖之人,第一次乡试考不中实在情理之中。
而文氏却乐得心花怒放,偷偷在观音面前拜了三拜。楚晟考不中,最欢喜的就是她了。
最好是下次、甚至下下次都不中,六年之后楚旻也就十四了,到时候楚旻一鸣惊人,谁还会顾及到楚晟?
明怀远却能体会到楚晟的心情,特地告假约了楚景一道陪楚晟爬香山。
时节尚早,香山枫叶还没红透,只翠绿中夹杂着斑驳的黄色,而黄栌已呈现出亮丽的金黄。
站在香炉峰往下看,深深浅浅的绿,浓浓淡淡的黄,以及漫山遍野怒放的野菊,只让人觉得天地如此宽广,而自己却那般渺小与卑微。
楚晴从沐恩伯府回来刚下马车,正看到楚景三人策马归来,因一路飞驰,三人脸上都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晕。
尤其是明怀远,身上白衣纤尘不染,脸色微微涨红,清雅之余更多几分人间烟火的意味。
楚晴不由多看了两眼,才屈膝行礼。
小厮将三盆菊花搬进角门,几人又围着赏了会儿花。
明怀远指着那盆绿水秋波赞叹不已,“这么大的花已是难得,更有这五六朵一同开,果真是桂丛惭并发,梅蕊妒先芳。”
楚晟便道:“表哥喜欢,正好让小厮随车送过去。”
明怀远笑着拒绝,“这是别人赠送表弟的,我怎好夺人所爱,再者我时不时回来,经常可以看到,而且省去浇水培育之苦。”
一时瞧见旁边楚晴嫩粉色短袄石青色罗裙,眉眼弯弯,微翘的红唇带着笑意,像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似的娇俏水灵,便笑着问道:“沐恩伯府还有哪些菊花?”
楚晴想了想,扳着手指数,“墨菊、金牡丹、素线金珠、雪罩红梅……二三十种总是有的,还有一盆金缕流霞,开得不算好,但着实珍贵。”
明怀远笑道:“福盛银楼也有盆金缕流霞,想必这几天也就开了,两位表妹要是得空可以去看看,对了,那边也新镶了不少首饰。”
楚晴刚要回绝,忽见楚晚对自己使了个眼色,顿时改口,“正想去看看呢,有表哥画的新样子吗?”
“最近不得空,只画了三四张,因有些繁复,还不曾问过匠人是否能做出来。”明怀远温和地答,又笑笑,“这一两日我就去,届时把图样放到掌柜那里。”
楚晚大喜过望,连忙道谢,“多谢表哥,那我们后天或者大后天到银楼去。”
一时几人散了,楚晴与楚晚顺着抄手游廊往二门走,问道:“要不要约上魏明珠一起?”
“不用了吧?”楚晚皱了眉头,“要是叫了她就不好落下周琳,周琳上次就挑了最好看的图样。这次表哥才画了三四张,她们都挑了去,咱们还买什么?”
楚晴长相出众,即便穿着平常的衣衫也好看,可楚晚不行,每次出门都得好生打扮了,而且她年龄摆在这里,都十五岁半了,总得购置些喜爱的饰物当作陪嫁。
真要嫁了人,为给公婆留下会持家的好印象,开头几个月可不好随心所欲地添置饰品。
再有,在福盛银楼买东西要比外头便宜,明氏吩咐过掌柜,要给府里的姑娘太太让二分利,而且能尽着好东西挑拣。
楚晴自是明白楚晚的想法,她也替楚晚发愁。
上个月,她在跟父亲学习裱画的时候,楚晚又老举办的。
文氏亲自带着楚晚去,席中遇到了傅阁老夫人。
傅阁老是少年得志,二甲传胪出身,当时才刚弱冠年纪,先在翰林院任编修干了五年,后来经筵日讲得了皇帝青眼,到礼部用了十五年从主事到侍郎,后调任。今年才五十一岁。
傅阁老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可子嗣方面却艰难无比,他先后娶过三房妻妾,生下六个女儿,终于得了一个宝贝儿子,年方十七。
傅夫人自己是不可能生出儿子了,便把希望寄托在傅钊身上,从傅钊年满十五就开始张罗着说亲,一直相看了两年都没有合适的。
楚晚除去皮肤略黑之外,打扮起来还是很耐看的,而且不说话的时候,眉宇间有股寻常女子难得的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