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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着我们根本从未真正亲近过。你在我跟前,从未真正展露过最真实的自己。”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很有耐心的人?我曾经也这样以为,觉得自己耐性十足,便是等着你慢慢地亲近我也无妨。但我对你的情意却等不得,它没有任何耐性,它只想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它甚至贪婪地想得到更多”
张清皎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我只是有些害怕”
“怕甚么?怕我么?我很可怕?嗯?”皇帝陛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他一向觉得自己脾性不错,宽容又大度,想不到心上人竟然会觉得他“可怕”?
“万岁爷当然不可怕。”张清皎摇了摇首,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注视着他的眼睛:“只是我害怕万岁爷察觉真正的我之后,便会失望,甚至会厌恶我。真正的我,与明面上的我并不相同。选太子妃的时候,想来长辈们应该都觉得我很温柔,所以才选中了我,万岁爷或许也这么觉得罢”
朱佑樘怔了怔,想起了那张第一眼便觉得合眼缘的画像:“或许是罢。头一次见到你的画像,我便觉得有些眼熟,觉得你是像我娘那样温柔如水的女子,让我很想好好疼惜你。真正见到你之后,我也觉得,温柔内敛而又稳重的你确实更适合我。”
“但我并不仅仅只有温柔的一面。”张清皎轻声道,“我还会强势,我还会谨慎,我还时不时有些天马行空,随性得很。可首次相见的人总是很容易误会,大抵是因为我生着一张柔弱可怜的脸罢。”
“在娘家的时候便是如此,因着我的容貌,姊妹们一直觉得我性情温良,似是有些任人欺凌。但其实我只是觉得她们的小顽笑无伤大雅,没有必要与她们计较罢了。若是真有人欺上门来,我也绝不会软弱,必定会反击。”
“选妃的时候,便已经初露端倪了。”朱佑樘勾起唇角,“你以为平时的你隐瞒得很好么?其实,你根本无法每时每刻都将真实的自己掩藏住。时不时地,你便会像一只乌龟一样探出脑袋来,将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随后又赶紧缩回去。”
对于这样的比喻,张清皎有些无言以对:“那万岁爷不觉得我很多变么?”
朱佑樘笑道:“不觉得。反而觉得你像是宝藏,只要我细心,便随时都能发现惊喜。而且,与你相处的时日越长,便知道你其实谁也不像。尽管你与娘亲一样外柔内刚,但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全然不同的、可亲可敬的女子。”
他的称赞,让张清皎心底不禁涌出了暖流:“万岁爷见到我与家人相处的场景,是不是觉得,我与父母弟弟很是亲近,彼此依靠,互相信任?我尊重爹爹与娘亲,也爱护弟弟。他们亦对我充满了信赖,更因着我的地位,所以都对我言听计从,绝不会违背我的安排?”
“嗯,你们张家人,是我所见过的最和睦的家庭。一家人之间互相维护与关怀的感觉,与宫中的生疏淡漠全然不同。你的地位,其实也并没有改变你们的感情。我渴望这样的家人,希望你能像待他们一样待我。或许,这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执念。”
“但我们家也不是最初便是如此的。曾经,我们也一度四分五裂。娘亲莽撞,时常不讲道理;弟弟被宠坏了,总是闯祸,满脑袋的歪理邪说;爹爹一心科举却数年无寸进,一度绝望。那时候,我发现,无论我再如何温柔,也无法改变他们,改变家里的现状。于是,我便只能强硬起来,只能让自己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否则,家将不家,亲人们也会渐渐变得面目全非。”
朱佑樘怔住了,揽住她的腰,仿佛无言的鼓励。
张清皎轻声道:“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意识到,唯有自己才最值得依靠,唯有相信自己的能力才能改变现状。尤其是出嫁之后,离开了爹娘亲人的支持与爱护,唯有依靠自己才能过得好,而不是将虚无缥缈的期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后来被选中为太子妃,我更是既紧张又担忧。我读过史,也听过关于先帝、万氏的各种传言。对我而言,宫廷里都是豺狼虎豹,若是我不谨慎一些、强悍一些,或许片刻间便会被吞得血肉无存。那时候的万岁爷是全然陌生的,尽管是夫君,我却无法判断是不是能够依靠你”
“如今呢?如今你可觉得我值得依靠?”
“当然。一年前的万岁爷虽步步维艰,却已经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上天垂青,在我们成婚之前,万氏便暴亡了。一切都已成定局,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够忍耐,必定能等到云开雾散的那一日。只可惜,在万岁爷最难熬的时候,我没有陪伴在你身边。”
朱佑樘情不自禁地轻轻吻了吻怀中人柔嫩的脸颊,低声道:“幸好你那时候不在,不然,我险些连自己都没能保住,又如何能保护好你?可是,如今不同了。卿卿,只要是你期望的,我都能为你实现。别怕祖母,更不必怕母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有了万岁爷这句话,我往后甚么也不怕了。”张清皎弯着唇,笑道。
朱佑樘顿了顿,方问:“那你能否告诉我,你想要甚么?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真正信任我,将我当成你的家人,对我再无任何防备?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能自由自在地过你想要的日子,无须顾忌任何人、任何事?才能让你每天都能无忧无虑?”
怀里的人似乎有一瞬间的紧张不安,但最终仍是渐渐软化下来:“万岁爷真想听么?”
“想。”
“不会觉得我是异想天开?”
“只要我能做到,便不是异想天开。”
“”沉默片刻,张清皎才一字一字地道,“我心悦你,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长相厮守,此生此世不分离。”这便是她此刻最大的期望,权力、地位、富贵荣华——其余一切在这份感情面前,都不过是陪衬与附属。唯有心灵安稳,唯有无所畏惧,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去做更多她想要做的事。
这真是他这些年来听到的最美好、最令人心荡神驰的话语。
朱佑樘从心底发出了轻柔而又充满怜爱的叹息声,轻轻地捧住她的脸,郑重地道:“好,我答应你。此生此世,只你我相守。你是我的皇后,我唯一的妻,我也只属于你一人。我向列祖列宗发誓,除了你我之外,后宫中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修完了
:3,大肥章,大家就原谅我只有一更吧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宫规一变()
皇帝染疾的消息;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前头早朝刚散;皇帝被一众御医簇拥着回了乾清宫;后头仁寿宫与慈寿宫就先后得知了缘由。不过,皇帝素来身子骨柔弱,忽然病倒了,她们也并不觉得多么惊讶。毕竟只是咳嗽而已;大约是偶染风寒,养一养便没有大碍了。
果然;当日傍晚皇后便遣了人过来报平安;只说皇帝是犯了咳疾;休息几天便足够了。次日;皇帝就拖着病体携着皇后来给长辈们问安了。
他们先到的是慈寿宫;像往常一样想接了王太后一起去仁寿宫问安。王太后见到依稀清瘦了几分的皇帝,又疼惜又无奈,嗔道:“不过是问安而已;哪里就缺了这么一天?怎么不歇息几日再过来?皇后,皇帝若是固执起来,你便该好好劝劝才是。”
“母后,儿臣哪里劝得住万岁爷?”张清皎微微笑起来,眸中带着飞扬顾盼的光彩,“不过稍好些;他便满心想着应当让长辈安心,所以才特地赶过来请安。儿臣正发愁呢,刚好些便顾念这顾念那的;若是病势反复可怎么是好?”
“太医院怎么说?”王太后问,无视了朱佑樘欲给自己辩解的模样,“皇帝身体弱,更该好好遵守医嘱才是。须得记住,你可不能只顾着忙政务,身子骨比甚么都要紧。不然,我们这群妇道人家依靠谁去?”
朱佑樘无奈而笑,只得颔首道:“儿臣明白,母后尽管放心。”
“母后,太医院虽很是尽心尽力,但儿臣这两日也时常想着,该想方设法尽一尽自己的心意才是。”张清皎又道,眉目间笑意清婉,“侍疾的时候,总想着为万岁爷做些甚么,却苦无适合的法子。后来总算是想到了,却不知是否可行。不如,母后为儿臣掌一掌眼?”
“且说来听听。”王太后含笑道。
张清皎便接道:“祖母常说,信佛行善便有福报。儿臣细细一想,掌管宫务之后,倒也发觉咱们宫中规矩虽严,但有些细节之处却是并未说明。这些空缺之处,便有不少可行善之事。若是将这些善行都积攒起来,在佛前为万岁爷多求一求,指不定蒙佛祖怜惜,便能降下福报来。”
王太后笑而不语,满含鼓励与兴趣地望着她。这孩子确实灵慧得很,想必也是盘算了多日,才真正地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理清宫务罢。她早便察觉她有心想改宫规,却不知她究竟会如何入手,如今总算是等来了。
不得不说,能首先想到太皇太后信佛,以为皇帝攒福报作为缘由,只要她想做之事不会扰乱宫廷,便无疑已是成功了一半。以太皇太后对佛家的虔诚,怎么可能轻易否定她的善念与善举?——至于事先与她通气,得到她的肯定,那便意味着另一半也成了。
“先前吴娘娘不是提过,想见一见家中亲人么?儿臣一直想着此事,希望能有个周全的法子,全了吴娘娘的念想。后来也曾经与张太妃说起家常,听她提及,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见到家人了。儿臣便想着,太妃们都入宫多年,骨肉亲情哪里能轻易割舍得下?如果能全了她们的人伦之情,也算是一种善行了。”
王太后一怔,神情越发柔软了些,眼角余光瞥了瞥皇帝:“想不到你们都念着此事”虽然吴废后自搬入慈寿宫那天之后便绝口不再提见亲人,但她与柏太妃都知道,她心里始终还挂记着。只是她身份敏感,此事哪里是那么容易安排的?就怕勉强为之,反倒会给年轻的皇帝皇后添麻烦。
“吴娘娘的事,片刻不敢忘怀。”朱佑樘温声道,“不过是先前没有想到合适的法子罢了。幸而皇后心善,提起让太妃们每年都定期见一见亲人。吴娘娘与太妃们并无不同,自然也可见到亲眷。”
王太后便又问:“具体如何安排?”
张清皎回道:“儿臣想着,每年固定两日会见亲眷。无论是英庙太妃、宪庙太妃或是嫔御、女官等等,只要愿意,都可在这一日前往西华门门楼见亲人。儿臣会在西华门门楼附近加盖一些庑房,隔成二三十间小房子,比照贡院,不设门禁,专供会亲之用。等到会亲之日,禁军与御马监都会抽调些人过来严加看守。每间庑房外也会有尚宫局、尚仪局、宫正司女官巡视。”
“没有门禁,那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会亲,未免有容易受冲撞之嫌。”
“是,但每人会亲的时间不会超过半日,庑房外也会用行障隔开,每位太妃与嫔御出行都有仪仗,可尽量避免莽撞者贸然冲撞。在会亲之前,儿臣也会指派太监,让诸亲眷事先好好修习宫中礼仪。倘若教导之后依旧无礼,便按照宫规行事,将冲撞者放到诏狱里去待十天半个月,罚往后不许再前来会亲就是了。”
王太后沉吟片刻,微微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