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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试试医药呢?”
“她身边那些女医一个比一个精通医术,没有少替她调理。咱们自个儿找的大夫,哪有宫里的大夫医术好呢?”金氏道。
“这舅母可是想得浅了些。宫里那些女医精通的是调理,未必懂得求子的偏方。”沈清道,“咱们私底下好好寻访,指不定就能寻得合适的良医与偏方呢。到时候举荐入宫,说不得娘娘便一举得男了。”
金氏皱着眉,全然不像沈清想象中那般欣喜。沈清颇有些意外,端详着她的神色,心里念头急转。便听金氏叹道:“说实话,我觉得偏方未必有用。你有所不知,当年你娘怀你也艰难,我怀娘娘也艰难。我们那时候不知试过了多少法子,却还是经过了三四年,才终于盼得了你们。”
沈清也跟着叹了口气:“子嗣的缘分,确实是说不准的。舅母也别急,既然咱们家的孩子来得都迟些,娘娘未必不是如此。”
闻言,金氏满口都是苦涩:“唉,咱们倒是等得,但宫里未必等得啊!你看看,采选的三百五十名宫女,不是早便进京了么!!”
“是啊,她们正月就已经进京了,这会子都该选出来了罢。”沈清道,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心里顿时泛起了波澜——这么好的主意,她怎会眼下才想到呢?!不,不成,必须徐徐图之,绝不可着急!若是将此事做成了,娘娘绝对会对她另眼相看!!
第215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露出形迹()
“皇嫂?皇嫂?”
张清皎回过神来;按下心底忽然浮起的微妙情绪;含笑望向皇长女:“对不住;大妹妹,之前忽然想起些事来,所以有些出神。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来着?”突如其来的情绪浮动,极有可能是预示着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但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还会出现什么意外呢?应该是她多想了罢?
“皇嫂莫不是最近太疲惫了,身体有些不适?”皇长女蹙起眉;双眸中透出了担忧之色;“我要说的事倒是不着急;皇嫂还是好好歇息要紧。不如咱们改日再说此事;眼下你先躺下来休息?”
“我最近闲得很;一日里倒有半日在歇息,怎会觉得疲惫?”张清皎笑道,“而且;你的事怎会不着急呢?眼看着宫女便要采选完了,备选驸马的少年郎们也该入住诸王馆了。若是咱们不曾仔细商量,怎么能挑得出合适的人来?”
皇长女脸颊微红,徐徐展开了当日所绘的画。那时,张清皎只在一左一右分别画了一武一文两个青年,周围写了些形容他们的特征词。而今;这两个青年之间却填了一位眉清目秀、带着爽朗笑意的少年郎,正是她自己画上去的。
张清皎弯起唇,瞥了瞥皇长女;目光中含着些许打趣之意。皇长女垂下眼,脸红得犹如火烧,格外俏丽动人。饶是如此,她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羞涩得嗫喏着说不出话来,而是低声道:“皇嫂,这或许便是我中意的人。”
“噢?看来,你中意的人既非小将军,也非文士?”
“取,取二者之长我仔细想过了,文人也好武人也罢,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而且,他们怕是都不适合我。”轻声说了几句话后,皇长女渐渐镇定了不少,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稳重之态。
“说来听听罢,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思索的。”张清皎正色道,打趣之意消减了不少。这个时代有多少女子能分辨“适合”与“不适合”?更有多少女子能分辨“喜爱”与“不喜爱”?她们恐怕连仔细思索的机会也不曾拥有过。皇长女这孩子,倒是每一回都会给她惊喜,也令她见到了虽然微小却正在生长的星星之火。
“立志报国的小将军,应当是不会想当驸马的。既然志向远大,便该知道若真的成了我的驸马,就只能做个富贵闲人,永远都不可能实现其志向。因此,我能遇上的,顶多也不过是些成日里喜好耍刀弄剑又不愿上战场保家卫国的武人。而他们拥有的武技永远没有可用之地,只能用在骑射玩乐上了。这是我不喜的。”
“有志于朝堂的文人,也不会想当驸马。来的极有可能是觉得功名利禄太过庸俗,不过是一群俗人汲汲营营的清高之辈。又或者,醉心于风花雪月,醉心于诗词歌赋,醉心于琴棋书画,不问世事的高雅之士。”
“我并不认为朝堂众臣都是汲汲营营之辈,也不认为风花雪月与诗词歌赋便是一切。相反,我希望能跟着皇嫂做些实实在在的事,也喜欢主持中馈庶务。玩乐固然重要,尽情享受固然也重要,但如何经营自己的生活,如何为子孙后代乃至家国民众稍作打算,才是更为重要的。”
皇长女的眼中仿佛有两缕灵光在跃动,令张清皎不由得微微含笑,不自禁地便流露出了对她的赞同。得到无言的肯定后,皇长女的神情便越发坚定了:“所以,我想要的,应当是诸多方面都与我兴趣相投的驸马。”
“他不必聪明绝顶,却能理解我,亦能支持我;他不必样样精通,却能陪我捶丸,陪我荡秋千,也能与我讨论诗词歌赋与琴棋书画;他甚至不必成日里都陪着我,而是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而我亦会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出现。”
“大妹妹果然想得很清楚了。”张清皎颔首赞道,“我想,这世间少有女子能想清楚自己想要甚么样的夫君,更少有女子能实实在在地分析为何如此。随着大妹妹的描绘,此人眼见着便呼之欲出,定然是能寻得着的。”
“我也是连续多日悄悄观察皇兄与皇嫂,这才想清楚的。”皇长女红着脸道,“毕竟,我最羡慕的便是皇兄皇嫂的婚姻和感情,自然须得以你们为例仔细分析,方能再细细思索我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看似结论无比简单,但她仅仅是观察兄嫂便足足用了两个月,而后再分析与思索,比较诸兄弟品性兴趣的长短偏向等等,最终可算是想通了。
“那你便回去等着罢。等到候选的少年郎都入住诸王馆的时候,我再派人去细细瞧瞧他们的为人与品行。咱们也一同合计合计,入宫择选的时候,该问他们一些什么问题较为合适,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好我这便回去再想想”到得这时候,皇长女终是又以羞意占了上风,声音情不自禁地便小了些。
姑嫂二人又亲热地说了些话,临告辞时,皇长女忽然轻声道:“皇嫂,那三百五十名宫人就要进宫了,可有甚么安排?这两日我听祖母说起,各宫都须得填补一些空缺,即使坤宁宫与乾清宫说不缺人也不能例外。”
“那便听祖母安排就是。”张清皎淡淡地道,“既然是长辈的好意,我们做晚辈的也只能领受了。你也记得挑两三个年纪稍小些的带在身旁,听说有十来个人刚十岁出头,正适合放在几位妹妹身边,日后也好带出宫去。”
见她神色平静,皇长女便也放心了许多,点头道:“皇嫂放心,我会让祖母与母后替我们仔细挑几个。”她倒是没想过挑年幼的,反而想挑十五六岁正当年的。毕竟,若是她们挑得多些,皇嫂这头的压力或许便能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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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三日,三百五十名宫人通过了复选,正式进宫。因尚未经过各宫挑选,覃敬与两位女官便暂时将她们安排在南苑住下,继续训练她们宫里的礼仪规矩。至于那些没有通过复选的良家子,各给一两银,发送回乡。
周太皇太后颇为关注这些宫人,只恨不得能早日挑出十几二十个绝色的来,怎么也得塞进乾清宫或者坤宁宫里。可她也知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人都已经进宫了,怎么挑怎么选怎么塞还不是她说了算么?总该将她们细细调理一番,才能送到皇帝跟前去。不然,若是有哪处规矩没有学好,又该给孙儿或者孙媳充足的借口来打发人了。
思及此,周太皇太后格外强调了“规矩”与“礼仪”的问题。在南苑里的三百五十名宫人随即经受了最为严厉的宫规教导。仁寿宫与慈寿宫的两位女官都严格得很,而且丝毫不通情理。她们也只得默默地受着,没有野心的只能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忍耐的开始,有野心的则满心向往着日后翻身做主的惬意生活。
就在这时候,三月二十五日会亲日来临了。因着金氏刚刚“病愈”,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朱佑樘特地发下口谕,将皇后的会亲地点改在了坤宁宫。于是,递了折子的张家人与沈家人乘着轿,绕过了人头攒动的西华门进宫。
到得坤宁宫后,金氏与张家兄弟倒是颇为自若,沈家人却是连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放了。他们不比张家是正经的皇后娘家,多次来往坤宁宫,早便已经习惯了。他们尚是头一次入宫,只觉得满眼都是金碧辉煌,处处皆是威严肃穆,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张清皎在明间召见了他们,受了他们的礼之后,便唤他们起身,给他们赐座。谈允贤早已守候在旁边,给金氏诊了脉,确认金氏确实已经无恙。张清皎这才松了口气:“本想让娘在家里多歇息几日,既然痊愈了,出来走走散散心也好。”
“可不是该多出门么?否则一直在家里躺着,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金氏道,“以前只一心往崇福寺去,每日都不间断。如今走的地方倒是多了些,东家的宴席,西家的赏花会,我也都去瞧了瞧。说不得哪天咱们自家也办一个,好好热闹热闹。”
闻言,张清皎觉得她大概是想开些了,于是笑道:“本便该如此。娘若是想热闹热闹,便让水云与平沙好好安排,姑母也可帮着参详一二。毕竟咱们家以前也没办过甚么宴席与赏花会,实在是没甚么经验。人多一些,许是能注意到不少漏洞和细节呢。”
金氏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人,更不是一个能控制得住神色举止的人。她与沈清最近走得格外近,顾盼之间难免便带出了几分来,这时候几乎是想也不想便道:“清姐儿也过来帮忙罢。”
沈清脸色微微一变,立即垂下首:“既然舅母点了我的名儿,那我可是非去不可了。”她非常意外,心里也很是忐忑,内心深处却也难免藏着几分侥幸——尽管她已经多次向金氏提过,娘娘不喜她们私下为她打算,对她也略有几分偏见,所以能不提她便不提她。却没想到,金氏竟然并没有把她这些话放在心上,眼下便透出了她们之间的关系。要是现在便惹得娘娘不喜,让娘娘多想了,待会儿那件事可该怎么邀功啊!
张清皎的目光已然落在了她身上,似笑非笑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原来,娘与大表姐竟是如此亲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熟稔起来的呢?”
她的话音尚未落下,沈禄与张氏的额上便渗出了冷汗。张鹤龄与沈崱允右谎郏纪分宓媒艚舻摹
作者有话要说::3,终于写到这里了
第216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心打算”()
尽管皇后娘娘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沈清却仿佛从她的眼底感觉到了汹涌而来的冰冷气息。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心里那些侥幸与贪功好利都已是摇摇欲坠。虽说仍抱着一线翻身邀功的希望;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回她似乎选错了时机。
不该这么焦急的,不该一心想像张家人那样只靠着血缘就能获得利益,更不该为了取信于娘娘;就无视她的暗示与警告,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