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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会给女儿惹麻烦。有些礼物他能不收就不收,推脱不了的也得仔细记上,往后找机会还回去。至于送来的人,都是礼物的添头,退也退不掉,只能再想办法安置了。
“这几天,鹤哥儿与延哥儿的功课照常由我负责。”张清皎又道,“延哥儿年纪渐长,也该适当启蒙了,我会给他寻些合适的蒙学读物。至于鹤哥儿,这半年来跟着东奔西跑,学业进度是否如预期?”
张鹤龄愣了愣,突然有种转身就跑出去的冲动——这半年来他只顾着思念姐姐,哪有多少空闲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进学?
张清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鹤哥儿,还不赶紧将你的功课拿过来给我瞧瞧?”她就知道,这些时日小家伙脑袋里塞满了各种见闻,爹爹又满心担忧顾不上考察他的功课,他哪里还记得读书?
“”张鹤龄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现在补,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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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皎出宫后,光辉殿留下之物都转送到了西宫。其中既有能装满好几个库房的各种首饰、布料、摆件等礼物,亦有万贵妃送给她的那只鹦鹉。周太后厌恶万贵妃,恨屋及乌,对这只鹦鹉亦是没什么逗弄之心。再者,她日常礼佛念经,鹦鹉时不时就发出声音,着实有些打扰她的清静。
于是,朱佑樘第二日早晨过来问安时,就见一只鹦鹉被挂在了正殿外游廊的角落里,孤孤单单地无人搭理。他从未见过西宫有鹦鹉,不免多问了几句。听说这是张氏留下的鹦鹉后,傍晚时分,太子殿下便将东宫那只鹦鹉也提了过来,将笼子挂在了那只鹦鹉旁边。
“好端端地提过来作甚?”周太后问。
太子殿下回道:“这鹦鹉平日里总说些不着调的,也打扰孙儿念书习字。清宁宫内耳目众多,孙儿不好处置,不如送到祖母这里来,将它也‘打入冷宫’。”在长辈面前,他当然不会明说,东宫的鹦鹉是送来与这只鹦鹉作伴的。
周太后笑道:“连鹦鹉你都不方便处置,那宫婢送的其他东西呢?”
“都是些死物,放在库房里就是了。倒是活物,一向最难处置。”朱佑樘道,说的不仅仅是鹦鹉,也有万贵妃塞进来的那些宫女。
告退回清宁宫的时候,朱佑樘特地从游廊角落处经过。望见相邻的笼子里两只鸟儿蹦跳着说话,仿佛已经认识了彼此,嘴角便不由得轻轻勾了起来。等张氏嫁给他的时候,或许这两只鸟儿就真正熟悉起来了。到时候,将它们都给张氏养着,她应该会觉得很高兴罢。
怀着不为人知的微小愿望,太子殿下这一天的心情格外好。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等他趁着给祖母问安,再去看那两只鸟儿的时候,见到的只有剩下几片带血翎羽的空笼子。太子殿下在空笼子跟前立了片刻,负责看守笼子的小太监哭丧着脸奔过来,手里捧着两只被啃咬得不像样的鹦鹉:“不知哪个宫里跑来一只猫”
“罢了,将它们葬了就是”太子殿下转身离开,决定以后自己送一对鹦鹉给张氏养着。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殿下:张氏这只鹦鹉挂在这里孤零零的,还是把东宫那只也一起挂过来好了。
张姑娘:请问,你现在真正的心情是
太子殿下:=///=,四舍五入就是我们俩在一起生活了
张姑娘:=///=
第二天,鹦鹉,卒。
太子殿下:,别人送的不靠谱,以后我自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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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鲜的李朝实录里写了个不靠谱的故事
我化用到这里来了,嗯,关于鹦鹉的故事
等万贵妃的便当发了,我会告诉大家李朝实录里的脑洞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贵妃薨逝()
“甚么?!鹦鹉被猫咬死了?!”
安喜宫;一只茶盏狠狠地朝着报信的小太监脑袋上砸去。被滚烫的茶水浇了一脸;又被碎瓷片划伤额头的小太监瑟瑟发抖;连惨叫声都不敢发出来。可万贵妃似是还觉得不解气,连着将鲜果盘、干果碟都扔在了他身上。
眼看着她的怒火越发旺盛,想起太医的叮嘱与朱见深的命令,李女官不得不壮着胆子劝道:“娘娘;不过是只鹦鹉而已”
“蠢货!这可不仅仅是一只鹦鹉!”万贵妃依旧怒不可遏,柳眉倒竖;“一定是那老妇故意让人放了猫!果然;我说呢;她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拉拢张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刻意放猫把我送给张氏的鹦鹉咬死;杀鸡儆猴!!”
李女官怎么都觉得;贵妃娘娘似乎是想得太多了些。周太后是什么人?就算她不喜贵妃娘娘与未来太子妃交好,将太子妃唤过去好好敲打一番就是了,还用得着和一只小小的鹦鹉过不去么?
但万贵妃显然并不这样想;她对周太后恚恨已久,却又始终拿她没有办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太后确实没有少给她添堵。久而久之,在她看来,无论周太后做了什么;必定都是在针对她。
“娘娘,不只是张娘娘的鹦鹉,连太子殿下的鹦鹉也”小太监哆哆嗦嗦地继续道;“听说昨儿晚上,太子殿下去西宫问安的时候,便将鹦鹉从清宁宫提了过去,今儿早上来就只见着空笼子了。”
万贵妃怔了怔,越发咬牙切齿了,脸色一片铁青:“这祖孙二人,是在明晃晃地抽我的脸呢!这么多年来,我给谁送过重礼?好不容易才送出这么两回,好歹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他们却偏偏将我送的鹦鹉弄死!这是活生生地将我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我就知道,那病秧子从小就是个蔫坏的!当年我招待他用膳,那么小的年纪,就说甚么怕饭菜里有毒,不能吃!如今我主动向他示好,他哪里将我放在眼里?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早知道,当年就该让他陪着他那短命鬼娘一起去死!!否则,若是真让他登基,恐怕我就没有活路了!!”
李女官吓得脸色都白了,忙不迭地往周围瞧了瞧,记下了每一位当值的宫女太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贵妃娘娘才能说得出口了。换了是宫中任何一位妃嫔,甚至是王皇后与周太后,都断然说不出这等狠厉的话来。
而原本泥塑木雕似的宫女太监们听见这番话后,额角也禁不住渗出了冷汗。这种话,他们连听见都是罪过,还能活得过今天么?
就在众人战战兢兢的时候,狂怒的万贵妃砸起了多宝架上的摆设。砸着砸着,她额角的青筋愈来愈跳得厉害,竟是仰头便厥了过去。
朱见深听说贵妃病了,顾不得询问郊祀准备之事,立即摆驾来到安喜宫。太医正在针灸,万贵妃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他皱着眉头将李女官叫了过来,询问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贵妃动了怒。
听说事情的缘由不过是两只鹦鹉后,连皇帝陛下都无言以对。他也知道鹦鹉被猫咬死这件事,今早去西宫请安的时候,听周太后提起过。于他们而言,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却没想到贵妃竟然思虑得如此之深。
“若是贵妃想岔了,你在旁边可得规劝一二才是。她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骨。”朱见深也曾听太医提起过,贵妃有脑卒中之虑,不可轻易动怒。可她本便性烈,便是百般叮嘱她控制住情绪,亦是三天两头的发怒生气。像这般厥过去之类的事,最近两年发作得愈来愈频繁了。
“臣妾省得。”李女官应道,丝毫不敢提若是万贵妃的脾气一上来,她根本不敢出声。
是夜,朱见深一直陪在万贵妃床边,直到她醒过来才安歇。万贵妃恹恹地躺着,从床帐里瞥见一位宫女婀娜的背影,强忍住心底的嫉妒与恼怒,示意李女官让她去服侍朱见深歇息。不久之后,李女官回来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的眼底便不由得燃起了妒火,恨不得立刻起身去将那个贱人撕碎。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自己青筋直露的手上时,居然发现上头竟是浮起了些许皱纹与老人惯有的斑痕。她几乎是反射性地拨开自己的衣衫——果不其然,衣襟内的身体已经再也掩盖不住臃肿与衰老了。
是啊,她虚岁都已经五十八岁了,早就不再年轻了。便是保养得再精心,也远远比不上年轻女子娇嫩的身体。谁不喜欢年轻鲜嫩的身体呢?谁不喜欢生机勃勃的青年人呢?
只可惜,当年她还像张氏那般青春年少的时候,朱见深尚未出生,还在与她同岁的周太后的腹中。等他长大了,成了翩翩少年郎,她自然而然也老了。更不用提,如今他已是四十不惑的年纪,而她早已是垂垂老矣
尽管她并未读过多少书,此时心里也不由得浮起几句诗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她恨的是自己,与他相比,生得实在是太早了。若是能像孙太后那般,自幼与宣庙一同长大,便是刚开始只是贵妃,不是也能靠着宠爱登上皇后之位么?她亏就亏在年纪太大了,周太后与群臣都反对她、指责她。不然,陛下一定会力排众议让她做皇后的。最终她能得到的一切,绝不会比孙太后少。
君生我已老,这是多么可悲的现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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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正月初九,朱见深凌晨便起来前往南郊天坛郊祀。御驾出宫的时候,竟然突降大雾。咫尺之内,连人影都无法分辨。卫士们举着火把,火光在白雾里映出朦胧的光晕,犹如延绵不断的火龙,一直延伸至远方。
朱佑樘坐在太子舆驾里,听何鼎低声禀报外头的情况,让他轻轻拨开门帘一角。浓浓的雾气在外头翻滚奔涌,衬得周围仿佛像是神话传说当中的仙宫一般。冬季大雾,很是罕见,或许这也算是一种预兆罢。
直至祭祀结束,朱见深领着朱佑樘回宫拜见周太后,又独自去了奉天殿受群臣拜见,大雾才缓缓散去。如此异象,钦天监自是忙不迭地开始占卜问卦,打算连夜观察星象。李孜省、继晓等人亦说了些他们卦算出来的话,囫囵模糊,无论皇帝陛下自己怎么解读都无妨。
这天夜里,朱见深又一次去了安喜宫探望。万贵妃的病情已是好多了,但精神却不比从前。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朱见深便命人将百鸟房里/调/教/好的一对鹦鹉带上来,哄万贵妃开心。可万贵妃本便不是因着鹦鹉而发怒,见了这两只毛色鲜艳口舌伶俐的鹦鹉,也只是勉强露出笑容罢了。
“夜色深了,朕便不扰你了。”朱见深给她拢了拢锦被,“好好歇息罢,明儿朕再来。”
“陛下是打算回乾清宫歇息?”万贵妃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还是留下来罢,免得出去再受一阵寒风。回乾清宫且还得折腾一会儿呢,甚么时候才能安歇呢?”
“你说得是。”朱见深道,便照旧去隔壁的次间里歇下了。
万贵妃依旧让昨夜那个宫女去服侍,又命李女官以及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过了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似是依稀听见了仿佛猫儿叫似的声音。那声音时断时续,听着无比诱人,却像是在她心底生生地剜了几刀。
万贵妃就这样静静地听着那声音渐渐停歇,始终睁着眼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