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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晚上的生意，占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那些鬼想吃火锅，虽然花的是阴间的钱，但从我这里出来之后，会自动兑换成等额的阳间的钱币。
我之前也很不明白，活人给死人烧纸，大都金额很大，这样一来，阴间不是早就应该通货膨胀得不成样子了吗？
王一鹏却告诉我说，一般给死人烧纸，最多就是两代人，也就是自己的孩子，和孙子那一代，到了第三代，几乎没有人会给他们烧纸了。
所以那些阴间的人，如果拿这钱不做好计划，那么他们的钱，迟早有花光的一天。
还有那些孤魂野鬼，只有每逢七月半中元节的时候，才会有人在小河边，给他们赏赐一点点地纸钱，虽然烧的人多，但是那么多鬼来分，不计划着也是根本不够花的。
活人钱不够花，可以自己去想办法挣，死人，就只能靠这个。
所以，这样一来，阴间的钱，其实比阳间的钱更来得艰难，能有钱吃的起火锅的，也不是穷鬼。
得知陆凡居然要跟我抢生意，我心里还是非常愤恨的。
见我脸色不好看，小娜站了起来：“陆凡不在的话，我就先走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联系过我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真是的。”
小娜的神色非常失望，我却看着她，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
“你知道，我这店过了晚上十二点，这些火锅是谁在吃吗？”
她愣了一下，见我如此认真的样子，瞪大了眼睛：“不就是人在吃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见我摇了摇头，突然定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是人吃，难道是鬼在吃？”
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她脸色一下就白了，看着我说道：
“唐老板，你别吓我，我是学医的，每天都接触那么多死人，你吓唬不了我的。”
“我没吓你，你是自己害怕了。”
我看着她，小娜的身体开始颤抖，看得出来她此刻非常心虚，但又故作镇定：
“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什么鬼啊，鬼都是自己想出来吓唬自己的，我们医学院到处都是死人，我还解剖过呢，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啊”
“我真的没吓你，营业的时候，只要晚上过了十二点，我这店大堂里就没活人了。”
听了我的话，小娜不可思议地摇头：“怎么可能，那些吃火锅的人，一个个看起来，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啊，怎么会都是鬼？！”
“鬼的脸上又没写字，就算从你面前经过，你也不知道它是鬼啊。”
见小娜还是摇头，我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很多时候，你眼睛看得到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事情的真相，往往需要你用心去感受。”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惊住了，之前很多人，包括王一鹏，马殷还有鬼厨大强，包括那个奇怪的邻居童玲都对我说过想同的话。
而现在，我居然也说出这句话来，看来真是听得太多了。
很明显，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娜根本听不进去，也听不太懂。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既然陆凡不在这里，我也要走了，要是他回来了，麻烦你告诉他，要是他再不回我的微信，我就再也不理他！”
说到这里，她略微停顿了一下：“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至少一个星期不理他！”
这是典型的小孩子心里，虽然我没谈过什么恋爱，但是从内心里，我觉得这样挺搞笑的。
不过，估计男人们都吃这一套吧。
我也对她说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但是如果他来找你了，麻烦你告诉他，要是再不回来，我这火锅店就一个星期不让他进来了！”
小娜瘪瘪嘴，转身就出了门。
我回头看向王一鹏，他却一直盯着小娜的背影，好像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那已经出了门的小娜突然转身回来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问我：“你说你这儿晚上都是鬼，会不会昨天晚上陆凡被鬼抓走了？”
我叹了口气：“不可能的，鬼不会抓他。”
“你怎么知道啊，鬼可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万一他被抓走了呢。”
我盯着她，她脸上的神色很焦急，看来这个陆凡已经在她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子，想到这里，我有些头大。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这儿晚上过了十二点，就没有活人了？”
“是啊，所以我才担心陆凡，万一他被抓走了”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过了十二点，没有活人了。”
她顿了一下，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没有活人了，你的意思是”
我靠近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娜，我的意思是，过了十二点，这大堂里，所有的东西，所有你能看的见的一切，都不是活物！”
“包括”她看着我，像是在等待宣判。
我低低说道：“对，包括陆凡！”
第340章 阴间（）
小娜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斜眼看着我：“唐老板，你开什么玩笑？”
我看得出来，她很心虚，我的话应该是吓到了她。
对此，我有些内疚。人家一个小姑娘，我告诉她一直跟她在电话里交往的男人，是一只鬼，估计是谁都受不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对，我却继续说出了下面的话：“我没有骗你，陆凡就是我养的一只鬼，专门用来做晚上生意的，我这店白天买做活人生意，晚上卖给死人吃。”
“所以呢？”小娜放慢了语速。
“所以，陆凡真的跑了，去哪儿我也不知道，如果他来找你，你要打电话给我。”
听了我的话，小娜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她就这么与我对视着，那双眼睛忽闪的，黑色的眼眸里就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对我说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要走了。”
说完，她甩开我拉住她的手，大步就离开了。
那天下午，王一鹏一直在店里喝茶，到了大概六点的时候，他突然起身说自己要走了。
我有些搞不明白，他这一趟到底回来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回来看那个石棺的吗？他不说，我也不好多问。
送他走的时候，我说这店现在我经营得还算可以，本来赚了一点儿钱，但是现在阔了一间，又花了些出去，等过段时间，又有了一些钱，我就把之前装让费给他。
王一鹏摆了摆手，他看起来对钱不是很介意：“我当初说了，是把这店给你，你能经营下来，说明你是有本事的，既然都给你了，你就安心经营吧，再说我一个道士拿钱也没用。”
见我还是有些不安，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让我安心吧。
我点点头，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他想了一下说，其实他这次回来，是要找一个东西的。
“什么东西？”
他想了想说道：“一只饕餮，之前一直被我关在天一门，可就在前不久，它跑出来了。我沿着她一路留下的痕迹最后找到了这里。”
听他又说起了饕餮，我微微张了张嘴，有话想问他，却在喉咙去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王一鹏倒是看出来了，他问我：“唐小圆，你想说什么？”
我心里想起了玲花，她说她是我外婆，那么我的母亲就是她跟一只饕餮生下来的，这样说来的话，我的母亲也是饕餮。
于是我问他：“王一鹏，我是饕餮吗？”
他一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很想要答案，我看着他，他的眼神好像在回避我，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是童玲。
犹豫了一下，我接了电话，她在那头的声音很急促：“小圆还在火锅店吗，你快回来！”
“出了什么事儿吗？”我赶紧问。
“小军生病了，他现在很不舒服。”
放下电话，我再朝王一鹏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我担心小军的病，管不了那么多，跟白霜和醒子说了一声，骑了个共享电动车就往出租屋那边赶过去。
到家之后，我看见小军躺在病床上，脸上发白，身子不停地哆嗦着，摸了一下额头，是滚烫的。
童玲说已经给他吃了退烧药，可还是一直不舒服。正在给他量体温，我一看温度计，那上面显示的是39度，已经是高烧了。
小孩子高烧，是要出人命的，于是我背着他就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医生给小军开了药，一共三张药单子，说要打点滴，我点点头立刻说好。
我让童玲帮我照看一下小君，自己去交钱，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医院儿科处的人不是很多，我快步朝交费处走去，心急如焚。
一楼的交费处已经下班了，晚上缴费是在负一楼，于是我往下走了一层，楼梯很黑，在转角的时候，我差点儿崴到了脚。
手里的药单子散落在地上，灯光很暗，我赶紧去捡，摸摸索索地，却只找到了其中两张。
我又找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它，心里不禁有些急躁，真是没用，小军还等着输液，我居然把单子弄丢了，真是误事！
一边自责，我一边在地上摸索着寻找。
那单子要是真不见了，我还得重新回去找医生开一张，毕竟这可是药，来不得半点儿马虎。
灯光实在是很暗，并且一晃一晃的，楼道里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我摸了很久也没找到丢了的那张单子。
叹了口气，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抬头却看见一只手将那张丢掉的单子给我递到了面前。
说了声谢谢，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接过那张单子。
抬头，我却愣住了，因为我的面前并没有人。
可是我没有记错，而且手里这张失而复得的单子还在，刚才明明是有人把它捡起来亲自递给我的，但是现在，那人却不见了。
从地上站起来，我有些头晕，扶着楼梯扶手稳了一下，却晃眼瞟见楼道里那边若影若现地站着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影子，但我却实在是非常熟悉。
那人影，绝对是陆凡！
“陆凡！”
我叫了一声，那暗处的影子晃动了一下，我更加敢断定，他就是陆凡。
于是我大步上前，想要追过去，那人影微微晃了一下，便转身跑进了幽深的楼道里。
我又叫了他几声，他越跑越快，我一路跟上去，只觉得越来越冷。
哆嗦着，我呵着气，我看见前面是一个铁门，陆凡人已经不见了。
轻轻拍了一下那铁门，一阵寒意从指尖传来，接着微弱的灯光，我凑近了看，才发现那铁门上面是一层冰霜。
再一看，那铁门的缝隙里，不断有看得见的冷气从里面冒出来，就像没有关严实的冰柜一般。
我抱紧了身子，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上突然有人一只手拍了一下。当时，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随即尖叫了一声。
飞快地转身，我看见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站在我身后，脸色惨白，两个深凹进去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在看到她的那双眼睛，我突然想起了在寝室里跟室友看的香港恐怖片中的，那个龙婆的角色。
是的，眼前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