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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店里早早又关了门，董明说不是要腾个地方给他住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这店里这种情况，你要是敢住的话，我也不反对，我和陆凡可以马上帮你腾地方。
他想了一下，脸上有些惧意：“算了，还是过几天再说吧，我跟房东商量商量，多缴半个月房租看行不行。”
见我们要走，陆凡的一张比刚才更白了，缩进吧台里一动也不敢动。
我心里一乐：这真是名副其实的胆小鬼啊！
离开的时候，我冲他挥了挥手：“我们走了，你好好呆着吧，万事小心。”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又想了一下：“万一听到有人唱歌，记住别上楼！”
这句话一出，我看见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关上门后，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董明看着我：“唐小圆，你这样吓唬别人有意思吗？”
我笑了一下：“我吓的是鬼，不是人！”
“那你也太把他吓出毛病怎么办？”
我又笑了一下：“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他当鬼当得那么失败来着，自己被弄死了，变个鬼回去连仇都报不了，我还差点儿被牵连进去。这胆子可得好好培养培养，我这店晚上可都是最鬼生意的，他怕鬼的话，还怎么开下去？”
之后，董明开着他那台破小车走了，我也回到了学校。
胖姐见我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些奇怪，我也没说什么，只说遇到点儿特殊情况，这两天不营业。
她很关心我，问我是不出了什么问题，我摇摇说没事儿。
晚上也没怎么吃饭，随意地喝了一点儿胖姐熬的银耳汤就上床了。
很快就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见胖姐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对着电话不停地发着语音微信。
她说一句话，那边回复一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我感觉那边回过来的语音，里面的女声很尖利，根本不像人在说话，还夹带着一股嗞嗞的电流声
第92章 高利贷（）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当我赶到火锅店的时候，我发现老李比我来得还早，他见了我眼神有些焦虑，我还没说话，他就先开了口：
“唐小圆，你这店里出了什么事儿？”
董明也到了，我三人一同进了店，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之后，我介绍董明给老李认识：“这是我们店里新招的炒料师傅，待会儿麻烦您尝一下新料的味道，并且多提建议。”
老李却一摆手：“先不说这个，唐小圆，你昨天说茶楼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看见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宇之间神色很是凝重。
从他的表情里，我能偶看出来之前的茶楼里似乎发生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至于到底是什么，坊间流传得很少，就是大体听到了，也无非是一些拼凑起来的故事。
真实发生的情况到底如何，必须要亲自调查过这件事儿的老李才说得清楚。
老李喝了一口茶水，他在宽凳子上坐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水杯，一只手用力捏着它。
他脸上的肌肉一下一下抽动着，表情个越来越严肃，应该正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将茶楼发生的事儿告诉了我们：
这山城胖子火锅店，之前确实是一间茶楼。
茶楼的老板娘叫周慧，所以茶楼的取名叫“慧园”。
周慧在本市认识的人多，其中商贾权贵数不胜数，经营茶楼靠得就是人脉，因此“慧园”的生意一直爆满，普通人不提前几天定位，是根本没有机会进来的。
靠着茶楼的收入，一年的时间，周慧不仅在市区买了房子豪车，还在郊区购置了带私家花园的大别墅。
照理说，一个茶楼而已，怎么赚也不可能一年之内就挣这么多钱啊。原来周慧有一个挣钱的绝招，那就是——给打牌的客人放高利贷。
这种生意一本万利，客人来打牌，钱没带够，没关系，老板娘周慧有的是钱。
利息也不高，一万块钱，一天只要五百块钱利息。
打大牌的人，输赢随随便便就是上万，赢的钱跟这点儿利息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有钱人喜欢打牌，也输得起，开车豪车带上几万块钱过来玩一玩儿也是常事儿。那跟谁玩儿呢？有钱人是不愁牌搭子的。
这个城市里有很多人，专靠打牌为生，一晚上赢的钱，够自己打工一年的，这样算下来，还上什么班啊？
可是有钱人打牌，赢得起也输得起。
今天输了三万，明天可以带十万来回本，甚至更多，反正他们来钱容易，输了也无所谓。
没钱的人心理就不同了，他们只能赢，怕输，越输心里越没底，可钱往往是朝热的地方滚，有钱人来钱方便，一个电话马上钱送到，而穷人只能借高利贷。
每个借钱的人，都必须给周慧打欠条，赢了钱人的可以马上还，利息不过是毛毛菜而已。输了钱没关系，下次再来周慧还借，不过利息翻倍而已。
打麻将的时候，周慧不收桌费，但是要“抽水”。
“抽水”是一个赌博的行话，相当于每一局提成，按照10％的提成率。
比如说这一局有人赢了四千，那么就要给周慧提成四百。
四千和四百比起来，不算多，何况规矩已经定下来了，大家都在执行，所以也没有人提出过异议。
看起来不算太高的“抽水”，算下来的话，有时候一晚上的赢的钱，全都到了周慧手里。
这钱是“水”钱，周慧拿得理所当然，那些借她高利贷钱打牌的人，自然利息也必须要还，二十天还不上，本金就翻倍了，而且还得利滚利。
这样一来，周慧的日进斗金，也就有理可依了。
“慧园”的常客里，有一个叫王彪的客人，就是专门靠打麻将为生的，他的牌技很好，几乎场场都赢。
王彪老婆不愿意他整天打麻将，念叨着让他出去找个正经工作，每次王彪回来，都甩着赢回来的红票子对着老婆儿子笑，说看这一晚上赢的，上什么班能挣这么多钱啊。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这句话说得一点儿没错。
过了一段时间，王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天天输钱，之前赢的那些不但全部都输出去了，还找周慧借了几万块钱。
那天，老板娘周慧叫住了王彪，抽着烟，拿着计算器算下来，一共欠了她将近四十万块钱。
“这么大一笔钱，说说你怎么还吧？”周慧吐了一口烟，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王彪咬咬牙：“再赌一把，我肯定能赢回来，到时候不就还上了吗？”
周慧呵呵一笑：“你最近手气这么烂？再把钱借给你，能赢回来嘛？输了你拿什么还啊？”
“这次我不会输的，一定能赢回来。”
“那不行！”周慧站了起来，把那些欠条收在了手里：“前债不清，后债不借，这个道理王彪你不懂啊？”
这话让王彪一下子愣住了：“周老板，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总说没关系，没钱找你要吗？”
周慧又是一阵冷笑：“王彪，你当我是傻子啊。我能把钱借给你们，当然是会考虑你们的偿还能力，你家里就剩一套房子了，那房子顶多值四五十万，刚够还我的债！我再把钱借给你，你除了卖房子，还能卖什么？”
看着老板娘踩着高跟鞋一拐一拐地离开，王彪在后面喊了一声：“我还有东西可以卖！只要你借钱给我！”
周慧脚步停了下来，她转头挑眉看着王彪：“你还有什么可卖？”
王彪抬眼看着周慧，低低地吐出了几个字：“我还有儿子！”
第93章 赌徒（）
那天下午，周慧的手里又多了一张欠条，而王彪揣着刚刚借来的五万块钱，再一次走进了二楼的包间。
风向似乎真的转变了，那一场赌局，王彪的手气好得出奇，他大胡不断，每一把都开杠，看着赢到的钱，他心里渐渐稳定了。
眼看把输出去的钱又赢回来了，王彪估算了一下，这些钱现在要是还给周慧，差不多就能抵债了，就在他想收手的时候，一位牌友却提出再多打一圈。
王彪摆摆手，把赢的钱塞进旅行袋里：“不打了，我得回去了，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开饭呢。”
说着，他正要站起来，一直手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回头，他看见是老板娘周慧。
女人看着他，眉眼如丝，那是一种让男人一看就酥到骨子里的眼神。
王彪老婆跟周慧相比，那差距是天上地下的，之前王彪没次看到这个眼神，就受不了了，甚至他以为周慧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还幻想着两人能发生点儿什么。
可自从昨天周慧要自己还钱时，那样冷漠的态度，让王彪测底明白了，这个女人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的好，不过就是在引君入瓮而已。
“不好意思，我不打了。”王彪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下来：“周老板，我们出去算一下吧，这些钱应该够还你的债了。”
周慧收回了手，也不生气，她笑嘻嘻地看着王彪：“手气这么好，不打怪可惜的啊”
王彪不吃她这一套：“真的不打了，走吧。”
扣了扣手指甲，周慧朝男人靠近了些，王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背后是墙面，他退无可退。
周慧靠近了些，她在王彪耳边轻轻说道：“再打一圈吧，你现在把钱还给我了，两手空空的回去，老婆孩子还不是满心失望。赢点儿钱回去，买点儿好东西，让他们开心开心，何乐不为呢？”
女人的声音细细柔柔地，像一汪秋水在王彪心头蔓延着。
只是这一次，让王彪心动的不再是周慧微微的触碰，而是老婆儿子欣喜的眼神。
老婆早就看上了那件狐狸毛大衣，一直舍得不钱买。儿子想要的全套乐高玩具，总价得两千多。
他的脑子浮现出自己把这些东西买回去，老婆抱着儿子欢呼雀跃场景。
转头，他看着散落一桌的麻将，今天的手气确实不错，就这么走了，真的很不划算，好像真的应该乘胜追击。
于是，他又坐了下来。
可是，后来事态的发展，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重新坐下来之后，风水似乎倒转了，王彪的手气变得非常差，一手牌烂得要死不说，打什么来什么，跟刚才的状态简直是天壤之别。
赌徒的心态就是越输越要来。一圈下来，刚才的赢的钱赢就吐出去了一半。
王彪开始急躁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周慧，她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笑：“现在收手的话，太可惜了。手气这种东西说不清楚的，把把牌都不一样，这盘输了，下一把说不定就翻过来了。”
这种话对于赌徒来说，是最具有诱惑力的。
其实，当时如果王彪能清醒一点儿，立刻站起来说不打了，也许事态的发展不会那么不可控制。
但人的贪欲往往是无尽的，这也注定了后来悲剧的发生。
下面的几把牌，还是一如既往的烂，王彪心里越来越慌，局面变得不受控制，赢的钱很快输光了，甚至连刚借的那五万块钱，也一分不剩了。
望着空空的抽屉，王彪咬咬牙，他看向周慧：“再借给我五万块，我一定要翻回来！”
周慧吃着瓜子儿：“再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