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送菜的工人核对着每一桌的菜单,他们将菜放进大盘子里,像搭积木一样,垒得很高,接着一起身,像耍杂技一样地就将它们整个端出去了。
菜的销量很快,那几个布菜的工作人非常忙,根本没有人看我一眼,他们手脚麻利地像机械刷子一样。
我只能自己找,往四周看了一眼,突然看见东面的角落里,有几个深绿色的东西堆在那儿,被一张厚重的塑料布遮盖着,没看错的话,那就是西瓜。
走过去,我蹲下来,掀开那塑料布一看,果然没错。
心头一喜,我摸着一个瓜就往外拽,那西瓜实在太大,估计足有十来斤重,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我才把一点点它滚了出来。
我正要把那布帘重新盖上去,却感觉那角落深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看不见那双眼睛,却能深深地感觉到它,厨房里很燥热,我满头大汗。
我小心地转头朝那角落里看去,在那几个西瓜的夹缝后面,我看到一个奇怪的凸起状,黑乎乎的,表面有些光滑,看不清具体形状。
一点点往里探,直到我整个身子都钻进去了。
朝那黑色的东西伸出手去,才刚刚摸到它,我就听到了一阵“吱吱”的叫声,紧接着那团东西跐溜一下从我的手心滑走了。
那东西留在我手心的感觉是光滑油腻的,带着一丝温度,配合着那它的叫声,我敢肯定,刚刚那缩在两个西瓜之间的,是一只硕大的耗子!
厨房里有耗子并不稀奇,但问题是,那双眼睛呢?
难道是那只耗子?耗子能盯着人看?!
蹲在地上停留了一会儿,那耗子没有再出来,就在我正要退出去的时候,转身却感觉到旁边的那大西瓜开始轻轻滚动起来。
那圆乎乎的东西朝一边滚动着,我以为又是那大耗子在捣乱,当我再次回头,虽然没有看到那只耗子,整个人却呆住了
我定定地看着那西瓜滚开后的墙面上,镶嵌着一张人脸,不对,是一张面具!白色的面具!
面具上的两个窟窿眼黑洞洞的,似乎里面藏着一双眼睛,正定定地注视着我。
后脊背感觉有些发寒,难道刚才一直盯着我的,就是脸谱上里藏着的这双眼睛!
仔细观察着眼前的面具,似乎在哪里见过,它的颜色白得有些凄惨,越看越没牛芫醯盟缸乓还伤挡怀隼吹墓钜臁
我又朝它走近了些,我想更清楚地看着它的样子。
突然间,我看见它黑洞洞的眼睛流出了液体!
塑料布下的光线虽然不是很亮,但借着从那些缝隙中微微透出来的光,我能看出来,那眼眶中滚出来的,根本就不眼泪。
而是——血!
我的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一个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从我的脚背滑过,我低头一看,是那只体型硕大的耗子,粗大的尾巴在摆动着,相当恶心。
身子往后一退,我倒在了地上,抬头,我惊讶地发现那张白色的面具离我更近了,而它脸上的血泪却越流越快
那面具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黑洞中的两个眼睛始终在盯着我,深邃中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把我朝里面拽。
我奋力地朝后挣脱。
奇怪,从外面看,明明不大的一张塑料布,在此刻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一张天网,将我整个牢牢地擒住,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被它盖得死死的。
就这么一直往后爬着,我发现自己倒退了很久了,那张面具跟我的距离居然越来越近,我又往后看了一眼,那塑料布将我的身后完全笼盖,似乎是一个无底深渊。
我顿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那张面具的眼睛依旧在朝外喷血。
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依旧这么无声的看着我,像是在嘲弄我的胆怯。
我穿着粗气,看向四周,那几个墨绿色的大西瓜,那一跟粗大恶心的耗子尾巴都不见了,一切似乎都消失了,整个密闭的空间里,只剩我和白色的面具中那看不清的眼睛对视着。
血顺着面具,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红色的液体慢慢汇集在一起,浸入的我的鞋子,接下来涌过来的血水,开始往我身体这边流淌。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想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张面具了!
十五岁那年,我初中刚毕业,因为没有钱读书,跟父母商量之后,我决定辍学跟着乡邻去城市打工。
就在我打包好行李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省里一个歌舞团开车进了我们村,说是响应国家号召文化下乡给村民送温暖。
在农村,特别是我们家这种小山沟,要看到歌舞表演是非常困难的。
因此尽管第二天一早要走几个小时闪路到镇里坐长途汽车,那天晚上我还是跟着大家乐呵呵地挤进去去看了这场表演。
那场表演,真是精彩极了,我实在是被它的华丽震惊了,村里上了岁数的老人们也都无不感叹:
这辈子,能在死之前,看到一场这么好的演出,真的是不枉此生了。
终于,在乡亲们的不舍中,这场演出还是结束了,在所有人散开之后,我却舍不得走,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台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舞台。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莫名的鼓点声,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感。
紧接着一阵歌声传来,那歌声于我今天晚上听到的所有唱腔都不同,像是一种奇怪的语言,配合着奇怪的调子在唱歌。
或者是,在说话。
与此同时,那台上慢慢出现了一个穿着长袍的黑衣人,从体型来看,那应该是一个男人。
随着鼓点声的响起,他的身子一下一下机械地摆动着,就像是一个木偶似的。我有些兴奋,原来还有一个节目啊,这场表演还没有结束。
我庆幸自己没有跟着其他的村民走,于是我快步从后面跑到第一排坐下,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扭动身躯的男人,直觉告诉我,这个节目一定会相当精彩。
随着男子身体的摆动,鼓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发急促。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整个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舞台上的人还在尽情地表扬,我居然在下面看得热泪盈眶。
但那人始终是背对着我,一直没有转身,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飞快地蹦上了舞台,就么站在那扭动着身躯的男人后面,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同时,我的手伸向他,隔着一段空气,我开始触摸他的身体,眼泪却越来越汹涌
鼓点声在继续,男人身体突然停止了扭动,而后,他猛地转过身来看向我!
我吓得往后一退!
现在回想起来,那男人的脸上,就带着一张面具,跟此刻我在这角落的墙上看到的这张白色面具一模一样!
黑洞中,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心中原本的好奇忽然间被恐惧所取代。
他朝我一点点靠近,我却开始后退,直到我站在了舞台的边沿退无可退,而他去还在继续前进。
“你知道吗?不是我出现的话,今天晚上你死定了!”
这声音很沙哑,也有几分苍老,就像喉咙里含着一团火炭,听得人毛骨悚然。
他伸手想要抓过来,我却脚一滑,身体一下就往后倒去
倒地的时候,我最后看了一眼台上的男人,面具下的他,我看不到任何神色,意识渐渐迷糊,我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我是自己醒的,睁开眼发现我居然躺在床上。
浑身酸疼,我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劫难,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看了一眼放在床边装满行李的蛇皮口袋,我腾得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后妈进屋看了我一眼:“别去了,进城的班车早开走了。”
后来她才告诉我,那天晚上我一夜没回家,第二天被我爸找到的时候,我居然在村东边的乱葬岗里呼呼大睡。
我心里一惊。
当我说起文化团表演的事儿,他们都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哪里有什么文化团来演出啊,村里那么窄的路,外面文化团的车怎么开得进来?
这话一出,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感觉都要炸开了!
第10章 狐仙()
那天之后,我大病了一场,梦中,我恍恍惚惚总觉得有一个人在我旁边站着,身影很模糊,我看不清样子。
我还会听到有女人细小的声音,似乎在跟人争吵着,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那几天,我一直很迷糊,反复发烧,神志一直都不清醒。
我后妈找来了村里的仙娘婆冷姑,她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我床头站了一会儿后,突然像个疯子一样在屋子中间跳起来,双手分别摇着两个铜铃,并且嘴里嘟嘟啷啷念叨着别人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胸口像被什么堵上了似的,我感觉自己个喘不过起来。
那一刻,我又濒临死亡的感觉。
仙娘婆一直在屋里跳着,我心里越发的烦躁,捏紧了拳头,我的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
突然之间,我猛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狠狠地看向屋子中间那个还在跳舞的神婆,我的状况并没有停止她的举动,她仍然在跳舞,而且动作越来越快,嘴里那些碎碎声也比刚才要大多了。
心里那股怒火越烧越旺,我飞速地窜到她身边,一把扭住了她的脖子!
“给,我,闭,嘴!”
我用力地捏着她的脖子,使出了我全部的力气。
冷姑被我掐着,她嘴里终于停止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叨,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能感觉到她身子在发抖。
“放过唐小圆!这事儿与她无关!”
她用力说出这几个字,似乎想要跟我决一死战。
心里那股无名之火烧得更旺了,我的指甲深深陷入了她的脖颈。她却并没有放弃,双手还是不断地摇着铜铃,听得我两眼发昏。
当时我的心里怒火冲天,一心想着要杀了冷姑。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那个低沉的男声:“从她的身体里滚出去!她是我的!”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身体顿时有一种抽丝剥茧的感觉,同时,我听到了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
在我昏过去之前,冷姑和我后妈凑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却看到了他们身后,那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影。
当天晚上,我的病就好了,烧也奇迹般地退了。
冷姑说我是冲撞了村东头的乱葬岗里的狐仙,那狐仙跟乱葬岗的女鬼有约定,专挑小姑娘下手,想借用她们的身体替女鬼还魂。
那一晚上我看到的歌舞晚会,那些演员们,其实就是狐仙的狐子狐孙们变出来的,那些观众都不是活人,正常演出专门演给我一个人看,为的就是迷惑我让女鬼好上身。
我想起之前发烧的时候,听到的那个细小的女人声音,时而在我身侧,时候似乎又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原来,那个时候,我已经被女鬼上身了。
怪不得,我在看到冷姑做法的时候,心头会生腾起一股无名怒火,原来,那是真正生气的,是那只女鬼!
只是,那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我亲耳听到他让那只女鬼滚出去,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