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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棺材里探出的脑袋,正用力咬着我后妈的手腕,我看见她的牙齿变得非常尖利,也很长,像是动物的獠牙,深深地陷入我后妈手腕中,血就这么一滴滴地往下流。
张姨疼得大声尖叫,一旁的爸爸想要伸手去帮忙,却不敢松手,因为这样很有可能棺材里的奶奶会整个人跑出去。
看见奶奶的样子,真是可怕至极,我好像明白了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做。此刻的奶奶是一脸的狰狞,整个皮肤都收缩起来了,尖利的牙齿还是紧咬着后妈的手臂。
“冷姑!快救救我老婆!”
爸爸看见张姨的手臂一直在流血,他急红了眼睛,冲着冷姑大声求助。冷姑见了这种情景,眉头紧皱着,掏出一张黄纸点燃之后飞快地走了过来。
冷姑飞快将那烧着的黄纸杵在了奶奶的额头上,随着头顶一团黑烟冒起,奶奶咬着张姨手臂的牙齿也松开了。
从奶奶嘴里抽回手后,张姨朝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她倒在地上看自己在正在流血的伤口,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痴傻。
就在这时,弟弟小军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叫了一声妈妈就要朝张姨跑过去,而这时,张姨却突然冲儿子大叫了一声:“别过来!”
小军吓了一跳,回头看了我一眼,包着眼泪却不敢流下来,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被绑在凳子上不能过去,虽然不知道张姨不让小军靠近,我心里却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只得对他说道:“小军,那边危险,你好好听话,就站在原地不要动,一会儿就好了。”
他还是很乖,冲我点点头,这时有个同村的阿姨过来,一把抱起了小军并开始安抚他。
再看灵堂那边,奶奶的头已经被重新推回了棺木中,那只小猪崽子塞了进来,在合上棺木之后,跟着木板我又听到了几声小猪的惨叫声,这声音只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就没有动静了。
棺木被重新顶上之后,冷姑又像刚才那样,烧了一碗焦米。之前撒上去的那些黑米已经一点儿都不看到了,冷姑又在棺木上撒上了焦米,之后,那些从棺底浸出来的鲜血也在干枯之后,只剩下一点痕迹了。
做做完这一切之后,冷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董明也是心有余悸,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冷姑,颤颤地问了句:“妈,你看,这棺材还要再抬上去吗?”
冷姑摇头:“不用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叫上几个人,抬着棺材直接上山吧。”
后妈还坐在地上低低抽泣着,冷姑走过去,看见她手腕处的伤口已经发黑了,眉头不由得一皱。
我爸正要走过去,冷姑抬眼看着他:“你别过来,赶紧取烧一缸水给你媳妇儿泡一下。”我爸一愣,他又看了一眼我妈,她好像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整个人缩在地上身子在颤抖着。
“张玲她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他小心地问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冷姑瞪了他一眼道:“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别再耽误时间了。”
我爸照冷姑说的去做,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看了看我转身问冷姑:“小圆,没事儿了吧现在可以把她解开了吗?”
冷姑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我身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就像一对铜铃,黑色的瞳孔中,我居然看不到一丝光。
我看见她看我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似乎有些东西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她盯着我嘴里低低念叨着:“怎么会这样,到底里面还有什么真是太奇怪了”
第148章 邪地有狐仙()
冷姑埋头看着我,神色里藏着一些或许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只见她盯着我嘴里低低说着:“怎么会这样,到底里面还有什么东西真是太奇怪了”
她就这么弓着身子跟我对视着了一会儿,起身后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帮她解开吧,她已经没事儿了。”
一听母亲这么说,董明赶紧上前来替我解开了绳子。
我揉了揉被勒出了痕迹的手腕问董明刚才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绑住我,他正要说什么,冷姑却让我赶快去帮我爸爸打水,有什么话等事情办完之后再说。
我看了一眼还躺在那边地上的后妈张姨,她身子缩在一起不停地颤抖着,弟弟小军被人抱着,眼泪汪汪地看着妈妈。
赶紧冲出去帮爸爸,我们在后屋弄了一大缸子热水,冷姑过来看了一下后,又在那水里烧了几张画着符咒的黄纸。
并将两个指头交叉着在水里搅动着,一边这样做,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我见状轻轻靠了一下董明:“你妈烧的那符纸,不会又是你画得吧?”
他也用很小的声音说着:“我哪儿知道啊,那会儿乱七八糟画了一大堆,估计她早就用完了吧。你张姨这病估计是大问题,用我那东西肯定不起作用。”
正说着,我爸已经把张姨扶过来了,他问冷姑现在该怎么办,冷姑回头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后说:“唐小圆,你帮你爸把张玲跑到这水缸里,然后你跟董明留下来守着她,你爸跟我们上山去把埋了你奶奶就下来。”
说到这里,她可以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已经是神志不清的张玲,又嘱咐道:“待会儿她在水缸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出来,不管她怎么求你们!”
我听了赶紧道:“如果她自己要出来呢?”
冷姑咬咬牙,低低地说了一句:“她自己,出来不了的。”
说完,她就领着董明出去了,并让我们快一点儿。
我看着那一缸还是在冒着热气的水,里面还有一些没有烧尽的黄纸碎片,张姨靠在爸爸身边,几乎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我们赶紧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靠近的时候,我看见她手腕上被奶奶獠牙咬过的那个伤口,已经黑了,像是被炭火烧过一样,上面的皮肉焦黑,还泛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在把她放进去之前,我特地把手伸下去试探了一下水温,这个温度很舒服,非常适合人体的皮肤浸泡,可谁知道我们刚刚把张姨放下去的时候,她却突然就尖叫了起来。
我和爸爸同时吓了一跳,再看向张姨的时候,她坐在水缸里,整个人都在歇斯底里地大叫着,仿佛水缸里浸泡她地根本就不是一缸温水,而是烧烫了的滚油!
她在水缸里朝外面的我们伸出手,叫我们快救救她,这声音听得我们是于心不忍,特别是爸爸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见他几乎就要冲过去拉张姨了,我赶紧拦住他:“爸爸,你忘记冷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不管张姨怎么叫喊,我们也不能让她出来!”
我的话起了作用,爸爸逐渐清醒过来,这时冷姑在外面敲门问我们好了没。
爸爸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眼还在水缸中挣扎的张姨,打开门就出去了。
屋子外面,奶奶的棺木已经出来了,按照冷姑的安排我和董明得再家里守着我后妈。而他们现在必须上山去把我奶奶安葬了。
我看着那朱红色的棺木,眼泪一下子又掉下来了。
我不清楚奶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无论如何,那里面装着的是我的奶奶,她现在要走了,我是真的想上山去送她一程。
把这个要求说给了爸爸听,爸爸刚跟冷姑一说,她就猛烈地摇了头:“不行!唐小圆绝对不能去那个地方!”
我上前问她为什么不行,我又看了一眼奶奶的棺木:“我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她现在走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我难道上山送她最后一程也不行了吗?”
冷姑瞪着眼睛看我:“唐小圆,你奶奶安葬的那个地方,就是之前的狐仙堆,那些狐仙应还在,你觉得它们会放过你吗?!”
这话说得我一颤,也让我立刻想起了当年那些狐仙假扮歌舞团,后来我一个人昏迷在山头的那件事儿,最后要不是冷姑出面救我,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可能早就死了吧。
只是,我搞不懂的是,这些狐仙们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
见我无言以对,冷姑撩了一下她的红色长袍的袖子又道:“唐小圆,人死不能复生,送不送最后一程都没关系,你奶奶知道你这份心意就行了。”
说着,她又转头看了一眼他儿子董明:“你跟唐小圆好好在这里呆着,她遇上什么事儿你多帮帮她,从小你们两就好”
董明赶紧说了一声:“行了,妈我知道了。”
我看一眼我爸,他也看着我。其实我知道,事到如今最难受的应该是他了,奶奶刚过世,张姨现在又成那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爸爸平时不多言,但是关键时候,他的心也是肉长的啊。
弟弟又那么小,冷姑说那地方太邪性,小孩子不能上去只能留在家里。现在爸爸要上山去安葬奶奶了,唯一能撑起这个家的,也就只有我了。
我努力冲他点点头:“爸爸,你去吧,家里有我,弟弟我会照顾好,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的!”
听见我这样说,爸爸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也冲我点点头。之后他看着冷姑说可以上路了,然后我听到冷姑大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唱歌还是在念叨什么。
接着,我看见她三步一走两步一跳得上了路。
冷姑走在最前面,爸爸托着奶奶的照片走在中间,后面是帮着抬棺木的村民,还有一些人举着白幡,送葬队伍就这么远去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我看着那渐渐消失的朱红棺木,心里念了一声奶奶好走,然后擦了一把眼泪。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的董明咦了一声:“唐小圆,你弟弟小军哪儿去了?”
第149章 后妈托孤()
眼见奶奶的棺木被抬走了,我擦了一把眼泪,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的董明咦了一声:“唐小圆,你弟弟小军怎么不见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赶紧回头叫了几声小军,可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根本就看不到弟弟的身影。
在跟董明将家里都找了一边之后,始终没有发现小军,我心里开始慌了。照理说,小军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从小就不调皮而且还非常懂事,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站在院落里,我一筹莫展,到底弟弟去路哪里?
我开始自责,刚才爸爸还让我照顾好弟弟,可这一转眼,我就找不到他了,万一他遇到危险了,可在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董明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唐小圆,你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我看见后屋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那门缝的宽度刚好够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进出。
小军刚才一定是趁乱跑进后屋了!
张姨就在里面!
想起冷姑的嘱托,我心里一紧,赶紧推门冲了进去,果然看见小军正仔仔水缸旁边看着浸泡在里面的母亲,泪流满面。
张姨也看着她,只是此刻她整个人的状态比刚才好了许多,不再大吼大叫,看着自己的儿子,嘴里低低地像是在跟他说什么。
小军听了他的话摇摇头:“我不走,我不离开妈妈妈妈你也别死”
后妈虚弱地看着小军,嘴巴微微张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