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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也上前挽住申郡浩的胳膊,“浩儿,你怎么样?”
申元周沉声道,“什么都别说了。”
申郡碧上前搀住姚氏的胳膊,低声道,“母亲,回去再说。”
第184章 不甘()
一家人去了申郡浩的院子,进了屋门,毫无征兆的,申元周抬手就朝申郡浩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老爷。”姚氏吃惊的大呼,“浩儿已经很难过了,您还要雪上加霜么?”
申元周双目圆瞪,狠狠的盯着申郡浩,“我这一巴掌是要你记住今天的耻辱,要是你还有几分血性,就活出个样来,一洗今日之辱。”
申郡浩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声泪俱下,“父亲,浩儿对不起您,浩儿让您丢脸了。”
姚氏低低的哭起来,“浩儿,你真是糊涂啊。”
“父亲,母亲,这件事不怪哥哥,都是碧儿的错,是我让哥哥这么做的,也是我一手安排的,哥哥是替碧儿受过。”申郡碧挨着申郡浩跪下,悔恨不已的说道。
申元周非但没埋怨她,反而轻轻的叹了口气,“碧儿,你能知道自己错了便好,今天你大哥代你受过是对的,事已至此,把你再供出来,只会徒增羞辱。幸好你还有勇气承认,我不怪你,但你也要记住今天咱们一家人受到的羞辱。”
申郡碧脸上蒙着一层恨意,咬牙切齿的道,“请父亲放心,碧儿将永远记住今天的耻辱,他日定当双倍索回,也请父亲母亲放心,碧儿一定会让二皇子提携哥哥,哥哥断不会因此而葬送前程的。”
申元周重重的点点头,“现在也只有你能帮到你哥哥了,只要你嫁入二皇子府,一切就都好办了。”
“二老爷,老夫人来了。”水云在门外低声禀道。
姚氏挑眉微惊,“她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水云行礼的声音,“老夫人。”
“你们老爷夫人在吗?”
“都在里头。”
门帘子被挑开,谭氏一脸阴霾的抬脚迈进来,目光落在同时跪在地上的申郡浩兄妹身上,甚有恨铁不成钢的冷声道,“浩儿,今天的事你做的实在太过了,不怪你祖父如此对你。”
申郡浩低了头,“浩儿不怪祖父,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浩儿马上收拾东西离开侯府。”
谭氏叹了口气,怒道,“你道我还是赶你走的?我就是那么狠心的吗?好歹你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祖母能忍心看你这么离开吗?”
姚氏抹了抹脸上的泪,轻声道,“让母亲担心了。”
谭氏转头看了一眼申元周,“老二,你也别怪你父亲,他平日里对浩儿怎样,你心里该是清楚的,怪就怪浩儿太不争气,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浩儿不如暂时先离开京城吧,等这事儿消停一阵子再说,我刚刚给你三叔写了封信,你就去他那里住一些日子吧,正好趁此机会磨练磨练。”
申郡浩正觉得没脸在京城里呆下去,听了谭氏的话,自是十分感激,“多谢祖母,请祖母放心,浩儿绝不会给三叔招惹麻烦的,一定事事都听从三叔的教导。”
能离开京城又能让申郡浩在自己人跟前不被人欺负,这样的安排是再好不过的了,申元周夫妇亦是十分感激,没想到谭氏能这么快做出安排,齐齐上前,“母亲,让您费心了。”
谭氏摆摆手,“你们都好好的,我们做老人的也能省心些。”说着看了看申郡浩,“还跪着做什么?快些起来吧,让人把东西都收拾好,多带些银子,路上且不可惹事,到了你三叔那里,来信报平安。”
申郡浩缓缓站起身,转头对申郡碧道,“妹妹不必担心,你哥哥不是孬种,在哪里跌倒,我还会从哪里站起来。”
他在哪里跌倒的?在庆王府里跌倒的,在申郡姝的事上跌倒的,在申郡茹手里跌倒的,想从这里站起来,何其艰难?
申郡碧微微点头,“哥哥保重。”
谭氏淡淡的看一眼申郡碧,语重心长的道,“碧儿,如今浩儿离开侯府,你父亲母亲所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如今你祖父当家,一切都还好说,以后可就难说了,你要体谅你父母的苦心,当好自为之。”
申郡碧岂会不懂这言外之意?等伯父做了侯爷,哪里还有他们二房的容身之地?今天伯父的表现她看在眼里,恨不能将哥哥碎尸万段,他们二房与大房永远都不可能再和平共处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要二房活,大房亡!
到了傍晚,申郡浩只带了一个小厮偷偷的出了侯府,赶在关城门之前出了城,恰碰到也赶着出城的谭柏图。
两人一见面,顿时生出些纠结来,既互看不顺眼,又有些同病相怜。
谭柏图回家撒了个谎说要离京一段时间,沈氏见其面色有异,追至寝房步步紧逼,无奈之下,便将实情告之。
乍听之下,沈氏大怒,大骂申郡浩害人又骂申郡茹太狠毒,末了却又骂申郡姝是个狐狸精害人精。
但气归气,她终究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尤其还撞上了庆王府的小郡主,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了,遂急急的催促儿子赶紧离开京城,并偷偷的塞给他一大把银票,嘱咐他回山东老家住些日子。
是夜,申郡浩与谭柏图同住在城外一间小客栈里,相对无言,把酒对饮。
良久,申郡浩看一眼谭柏图,往日的英姿勃发如今全然不见,只有满目的狼狈,“柏图,你真的甘心这么离开京城?都说才子佳人一段佳话,你不过是想看一看心上人,而我不过是成人之美,却不料落得这步田地,你就真的甘心么?”
谭柏图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甘心又能怎样?”
申郡浩狠狠的捏了捏手里的杯子,仰头倒进嘴里,一饮而尽,狠声道,“如果不是申郡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会出现这种局面,罪魁祸首都是申郡茹。”
如果不是申郡茹设计让他闯进王府厢房去见谭柏图,他怎会被段臻当场捉住,如果不是让段臻亲耳听到他们的密谋,即便是申郡茹知道乃是他要害申郡姝,又能拿他怎么样?在面对祖父时,断不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又怎么会被赶出侯府?
说到底,一切都是申郡茹的错,她早就猜到是他把谭柏图带进王府的,才把故意把他引到厢房里去,摆明了要把他往死里整。
申郡茹,他怎能轻易放过?即使他离开京城,也不能让申郡茹有好日子过过。
第185章 三雕()
谭柏图看他一副咬牙切齿,又一脸算计的模样,心下一动,“你想做什么?”
申郡浩微微的眯了眯眼,呵呵的冷笑一声,“你就等着瞧好吧。”
谭柏图放下手里的杯子,“表兄,你可不要乱来,她这个时候出了事,最容易让人怀疑到咱们身上,岂不是惹祸上身了?”
申郡浩斜睨他一眼,“瞧着你是个干大事的,怎的胆子这么小?再说了,我怎么会把咱们送到刀口上去?自然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谭柏图被他激的脸上微微一红,低了头默不作声,心里却在想着申郡浩到底要怎么对付申郡茹,他是不是应该置身事外呢?
还是……
瞬间,他的心思已转了几转。
二皇子府里,段南晨正坐在八角亭子里望着不远处开的正艳的花儿,目中一片清淡,宛若此时的轻风。
南平立在其身后,脸色沉重,他刚把五殿下大获全胜的消息告诉主子,主子并未表态,只是端坐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他总觉得自从发生了陈妈妈吊死在碧水阁的事后,主子就愈发的沉默了,事事都憋在心里头,似乎谁都不相信了,凡事都要等到最后一刻才下命令。
良久,段南晨终于开口了,“申郡浩出城了?”
南平微微一愣,不知主子突然提到申郡浩是何意,“前天傍晚就出城了,申盛侯真的让人把他从族谱上除去了,看来是动了真格。”
“真是蠢到了极点。”段南晨嘴角微撇,露出一抹不屑来,“一个小小的女人都搞不定,反而栽了个大跟头。女人嘛,不过是男人的陪衬,何须男人亲自动手?他倒好,自己送上门去了,还摔的这么惨,如果不是为了束高阁里的……我岂会用他?”
或许旁人不知道申郡浩因为什么被赶出申盛侯府,段南晨却不可能不知道的,他为了得到束高阁里的那本书,也是煞费心思,申盛侯府里的很多事他都是知道的。
他原本平静的脸上忽的起了一丝怒意,目中也起了一层波澜,“好端端的去对付个女人,陷入后宅争斗,应是替人背了黑锅,果真是兄妹情深啊。”
南平微微一惊,主子的意思是说二皇子妃才是背后主使人么?那二皇子妃岂不是害了自己的亲哥哥?可二皇子妃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毁了自己堂姐的清誉呢?对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哼……”段南晨突地站起身,似是有些恼怒,申郡碧果然是个不省事的,只不知上次在束高阁的事,是不是她一手安排的,目的便是要嫁入二皇子府。自以为心机颇深,却不知背地里成全了别人的心计。
思及此,段南晨心里一阵烦乱,下意识的对这个还未过门的皇子妃产生了一丝丝厌恶。
但如今申郡浩已经离开申盛侯府,唯一能利用的也只有申郡碧了。
他扬了扬头,炫亮的阳光刺下来,他闭了闭眼,眸中利光一闪,“最近多派人观察三皇子府和太子府的动静,我的好五弟立了大功马上就要回来了,不知道他两位嫡亲的哥哥作何感想呢?”
如果这三兄弟暗中争斗起来,那他岂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来个一箭三雕?
瞬间,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一双黑沉的眸子又变得云淡风轻,仿佛刚刚看到的真是错觉。
“郡主,郡主。”映泉兴高采烈的从外头奔进来,满脸笑意,一双眼里也荡漾着浓浓的笑,“郡主,五殿下打胜仗了,咱们金夏国把东峦国打败了,五殿下很快就要凯旋而归了。”
的确是个好消息,申郡茹抬头看着映泉,她的高兴是因为五皇子打胜仗了,还是金夏国打胜仗了?更或者五皇子就要回来了呢?
映泉见她一脸平静的盯着自己瞧,不禁有些诧异,“郡主,您不高兴么?”
申郡茹点点头,“咱们金夏国打了胜仗,我自是很高兴的,你不是也很开心么?”
映泉忽的醒到,自己似乎太过兴奋了,遂悄悄的收起满脸笑意,低声解释道,“奴婢是替郡主高兴。”
申郡茹秀眉微挑,面色稍显严肃,“替我高兴?从何谈起呢?”
映泉心里有些别扭,郡主明知道她是五皇子的人,就该明白是五皇子让她来保护郡主的,这足以说明五皇子……对郡主的特殊,可郡主偏偏还要装傻。
她不禁有些气闷,五皇子这是何苦来哉?
但主子的事轮不到她管,遂低了头,呐呐道,“奴婢,奴婢说错话了,请郡主原谅。”
申郡茹缓缓的站起身来,“金夏国打了胜仗,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不要说咱们,怕是连整个金夏国都要为之沸腾了,五殿下打了胜仗,的确厉害。”
她清楚的从映泉脸上看到一抹隐忍着的欢喜,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发自内心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