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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点点,如水声淙淙,又似女子低声唱吟,呜呜咽咽,缠缠绵绵,忽而又高声阵阵,如马蹄踩过,又似人声鼎沸,乐声嘹亮,哀婉低回。
这一首曲子叫做《遥相思》,是常嵇羽在战场上想她的时候做成的,这里头饱含着常嵇羽对她的思念对她的宠溺对她一心一意的满腔爱意。
后来,每当他出征,她都会在夜里弹起这首曲子,希望这乐声能透过月亮将她的思念传递给他。
稍显冰凉的风吹在她脸上,丝丝缕缕如小刀在轻划,她浑然不觉,只沉浸在乐声带给她的幻想里,在这乐声里,她仿佛看到他温柔的眼,仿佛听到他温柔的低唤,仿佛感受到他温柔的抚摸。
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心底无休止的煎熬释放出来,才能将她深沉的爱再度压制在心底,才不会在面对常嵇羽的时候克制不住。
映泉一直站在石下,微微仰首望着申郡茹,时而和缓时而激扬的琴声在耳边回荡,她心底禁不住涌上一股异样的暖流,深埋在心头的一抹激动弥漫上来,撩拨的她心酸不已。
挺拔颀长的身影在眼前晃了晃,抽走了她所有的思念,为了他,她甘愿付出一切,如这琴声一般,即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映泉蓦地回过神来,深深的望着端坐在石上一动不动弹着琴的五小姐,五小姐心中还有个可以令她飞蛾扑火的男人吗?
会是谁?
目光一转,映泉忽的瞥见石后的草丛里人影一闪,蹭的窜过去,厉声喝道,“是谁?”
琴声戛然而止,申郡茹窦的转过头去,锐利的目光扑捉到一抹熟悉的月牙白身影,顿时愣了愣,是常嵇羽。
映泉冲上去,一把揪住常嵇羽的衣领,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藏在这里?”
被个小女人提着衣领,常嵇羽气的满面通红,恼怒的瞪视着映泉,“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就不准许别人来了么?再说了,是我先到的,你们来时没看到我而已,怎么就成我藏在这里了?”
他挣扎着推开映泉的手,由于太过用力,踉跄着差点摔倒,扶着身后的石头才站稳了脚跟。
申郡茹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心一点点下沉,他当真不会武功,只是个文弱书生而已,前世的常嵇羽,岂会容许一个小女子掐住他的衣领?
她扬声道,“映泉,不得无礼,这位是常公子。”
映泉突然记起,那日同八宝师太说话的似乎就是这个人,忙拱手道,“常公子,失礼了。”
常嵇羽面色恢复如常,略一点头,“是我惊扰了小姐的琴声,你如此对我也不为过。”
他微微仰了首看着申郡茹,脱口便道,“申小姐,您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弹琴,很不安全,快些下来吧。”
申郡茹微微一笑,“多谢公子提醒,我这就下去了。”
映泉急忙攀上去,小心的扶着她下来。
申郡茹面上红彤彤的,犹如漫天云霞,向常嵇羽施礼道,“刚刚映泉多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生气。”
常嵇羽却发自肺腑的赞叹道,“申小姐琴音优美,在下能耳闻此等美音,才是三生有幸。”
申郡茹反问道,“常公子也觉得好听么?”
你知道么?这是你为我亲手谱的曲子。
常嵇羽别开看着她的目光,轻声道,“曲子虽好听,在下还是劝小姐莫要多弹,相思神伤,伤身伤心,对小姐不好。”
第117章 逼走()
申郡茹启唇轻笑,真是直白的书生,就不怕这样的话惹恼了她么?毕竟她还是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相思?
但正是这样的率直,让她觉得心安,“公子多虑了,本是效仿别人,哪里真懂得相思?不过觉得曲调优美,闲来无事弹弹罢了。”
常嵇羽却不以为然,曲中缠绵纠结的相思与感情,效仿是效仿不来的,况且爬到后山的高石上弹琴绝不是闲来无事才会做的,分明就是有事才会来排解心中郁闷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那是在下多虑了。不知五小姐琴艺师从何人?”
申郡茹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苦笑来,这琴艺便是他教给她的,“并无人教导,平日里听人弹起,听的多了便学会了。”
常嵇羽唏嘘不已,“小姐真乃心灵聪慧,旁人要请名师教导悉心学习多年才略有成就,小姐只听听便学会了。”
申郡茹谦虚的道,“雕虫小技,难登大堂之雅,让公子见笑了。常公子怎会在这里呢?”
“庵里人太多,不能专心读书,我见这里清净无人,便来了这里。”
申郡茹看看他,出来读书好像并未带书。
常嵇羽看出她心中所想,扬了扬头,面上多了几分神采飞扬,“那些书早就在心里了,无需再看书。”
申郡茹怔了怔,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常嵇羽,立在风中意气风发的对她说,‘只要有心,没有做不成的。’
只是那时他的意气风发是在战场上,而如今却是在书中。
见她愣神,常嵇羽以为她不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小姐不相信么?”
申郡茹回过神来,“信,自然是信的,常公子才是当世奇才,不打扰公子读书了,告辞。”
常嵇羽本还想再说些什么,隐隐有些失望,却也不多挽留,微微低头道,“申小姐请便。”
申郡茹略一点头,扶了映泉的手转身走开,一股浓浓的失望自心底窜上来,挥之不去。
身后常嵇羽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夕阳下,她瘦小的身子太过单薄太过寂寞。
他们却不知道不远处还有一人也看到了这一切,此时正紧锁着眉头,目间颇多不悦。
正是段南骁留下保护申郡茹的狼覃。
眼见着申郡茹与常嵇羽一次次邂逅,似是有意又似是浑不在意,狼覃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五小姐对主子的重要性他当然知道,更知道主子不会只把五小姐当红颜知己,可主子的心思从未跟人说过,怕是连这位五小姐都不知道。
如今,五皇子带兵在战场上杀敌,五小姐却在这里与个小书生风花雪月,太对不起五皇子了。
见常嵇羽还痴痴的望着申郡茹的背影发呆,狼覃真想上前把他的眼挖出来,主子的女人,你也敢觊觎么?
单凭他的直觉,五小姐对这常嵇羽似是别有隐情,绝不像一般的偶遇。
越是这样,狼覃越觉得不安,万一让这小子捷足先登了,主子回来还不拔了他的皮?这比让五小姐陷入危险更让人抓狂。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却也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惊扰了五小姐,坏了主子的大事,一样得不偿失。
既然不能在五小姐跟前使手段,就只能在这小子身上下功夫了,只要把这小子从八宝庵里赶出去,他们不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狼覃微微的眯了眯眼,露出一抹危险的信号,常嵇羽不是不想回京城的常远侯府么?那就偏要他不得不回去。
站在不远处的常嵇羽突然打了个喷嚏,浑身一阵发凉,抬头望望挂在天边的夕阳正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不禁有些奇怪,难道是在山上呆的时间太长了?
清晨,常嵇羽照例早起晨读,趁着庵里人少,寻了一处僻静地,低沉的朗朗读书声给静谧的八宝庵增添了几分文卷气息。
“你有没有听说,昨儿个京城里有个府邸失火了,听说火烧的可大了,漫天红晕,差点把周围的房屋都给烧着了。”
“当然听说了,刚刚外头赶早来烧香的还在议论此事呢,可惜那府邸主人不在,只有几个奴仆管着,这下子可跟着遭殃了,主人还不治他一个失察的罪名?搞不好会丢了性命的。”
“是啊,说不定半个宅子都给烧没了。你知道烧的是哪家吗?”
“听说是早些年就搬走的常远侯的侯府,好几年没人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着火了。”
低低的交谈声时不时的传进耳朵里,常嵇羽本不想多听,只想专心读书,但常远侯几个字传过来,他再也读不下去了,好端端的侯府怎会着火了?不知道适合情形,府里的人怎么样了。
他实在读不下去了,起身去找八宝师太。
“的确是侯府着火了,火势很大,几乎烧了一夜,毁损的东西也很多,听说损失严重。”八宝师太也是去讲经的时候才听说的,遂如实相告,“你要回去看看么?”
常嵇羽眉头紧皱,并未回答,反问道,“好好的怎么烧起来了呢?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府里的人怎么样?有没有报官?”
八宝师太看他一眼,“既然你这么关心,不如回去看一看,这个时候,槐荫那边派人来,怕是赶不上了,你过去看看正好,好歹你也是个主子。”
常嵇羽摇头道,“我不回去,那里,并不是我的家。”
想起这次出门前的情形,他面色微微发白,他在他们跟前发过誓,若不荣华,绝不归乡。
虽然这里不是槐荫的家乡,但他亦是不想回去。
八宝师太似是明了他的想法,淡淡的道,“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不要多问了,知道的多了也是徒增烦恼,安心读书吧。”
“嗯,多谢师太。”常嵇羽有些失落,但面上还算平静。
从师太房里走出来,他仰头望了望天上闪着亮光的太阳,突然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
男儿志在四方,他的志向又在哪里?
他不禁有些恼恨自己为何不会武艺,这样也能随军去东征,到时候在战场上立了功,可不就是衣锦还乡了么?
可惜一切都已晚矣,有些事成了定局就很难改变了。
第118章 逼走【二】()
申郡茹也听说了常远侯府着火的事,心下有些着急,吃过早饭便出了门,希望能再次偶遇常嵇羽,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果然在后院拐角处看见他正低着头缓步而来。
她装作巧遇的样子,上前道,“常公子,真巧。”
常嵇羽抬起头,神情蔫蔫的,“申小姐。”
申郡茹关切的看他一眼,“公子神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侯府着火的事?”
这次跟着出来的是黄烛,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常嵇羽,不免有些奇怪,小姐是什么时候碰到过这位常公子的呢?听这说话像是很熟悉了似的。
常嵇羽也不隐瞒,微微点了点头,“申小姐也听说了?听说火势很大,不知府里的人怎么样了。”
他还是那么善良,侯府着火,最先关心的是里头的人怎么样了,而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申郡茹心里暖了暖,有一些事或许改变了,但人的本性还是很难改变的,“常公子不必着急,听说没人受伤。”
“是么?”常嵇羽抬头看她,似乎不愿再多谈此事,“那就好。申小姐是要去找师太吗?”
申郡茹点点头,“正要请师太讲一段经文,常公子不回府上看看么?”
常嵇羽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回去了,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我想他们自己能处理好的。”
申郡茹更觉得奇怪,前世时常嵇羽对常家特别照顾,后来做了大将军也不忘家中兄弟姐们的恩情,每每回去都要带一大堆东西回去,尤其对长兄常嵇浒,经常在段南晨跟前提起。
可现在的常嵇羽似乎并不愿多提家中的事,常远侯侯府着火甚至都不愿回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