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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去扶姑苏灵:“姨娘快起来吧,先前你也受了惊吓,万事还需以孩子为重。”
随着那个夫人开口,其他夫人也暗地里对灵境指指点点,灵境又羞又恼,气得面红耳赤,却再也不敢对姑苏灵说什么。
锦绣暗中看着,那位夫人她是认识的,织造局的一位官夫人,与姑苏家很是交好。
由此看来,今日之事的确是姑苏灵策划好了的,故意在众夫人面前演了这一出,让众夫人以为是王语嫣不小心跌落池塘的。倘若王语嫣就此不幸一命呜呼了,人们至多感慨一句红颜薄命流年不利罢了,绝不会有人怀疑到姑苏灵身上。
锦绣上前一步,将姑苏灵和那位夫人挡在身后,温声细语地问灵境:“你家福晋怎么样了?”
灵境愣了一下,在许妈妈痛哭着送王语嫣回来的时候,就说过是锦绣身边的丫鬟将王语嫣救起来的,又见锦绣此刻特意出面替自己解围,灵境真心实意地『露』出感激的神情,连连道:“已经请了大夫,现在有许妈妈在里面陪着。”
说着急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福晋回来的时候还不停地吐水,奴婢……”
先前厉声指责灵境的夫人太太们这会儿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到底是自己的主子出了事,所以才焦急地这般没大没小。没有人再去指责灵境,甚至有夫人安慰她。
北疆王福晋在边上暗暗看着这一切,她看锦绣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和审视。
人太多,灵境只好带大家去偏殿小坐。
不知是谁小声问了一句:“辽东王可在屋里陪福晋?”
就看见灵境面上一僵。
北疆王福晋淡淡道:“今日宾客众多,王爷分身乏术,怎么可能一直在屋子里陪福晋。”
灵境有点尴尬。
众夫人不敢再说话,心里却多了几分狐疑。
在外人面前,辽东王和王语嫣总是表现的伉俪情深、相敬如宾,可是今日……
妻子都快死了,丈夫还在外面忙着招待客人,足可见妻子在丈夫心里的分量如何低下。或许,福晋的身份还比不上一个姨娘生的儿子!
茶喝进口里有股说不出的苦涩,锦绣忽然有点可怜王语嫣。
曾经南江最有名的才女,执意要嫁给心上人而不远千里离乡背井来到帝京。
结果……
辽东王是自私的,他的爱给了安嫔,野心在朝堂,而王语嫣,只不过是他豢养在后院的一只鸟儿。
他时时刻刻让这只鸟儿保持着高傲的姿容,偶尔会带着这只鸟出去逛逛,以此彰显他为夫为父的优良品行。
王语嫣除了是辽东王豢养的一只鸟,什么也不是。
包括他赐给她的富贵和权力,都可能眨眼收回。
爱上这么一个男人,是王语嫣的悲哀,也是这位曾经的南江风华绝代少女的痂痕。
锦绣在想,倘若今天辽东王能够留下,无论是做一做夫妻情深的戏,还是假模假样地关心几句,都不会让王语嫣如此难堪。
他们之间的情分或许彻底淡了,至少在辽东王看来,王语嫣这枚棋子已经快要失去作用。
没有用的棋子一般下场是……
锦绣端着茶盅的手有点发抖,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虽然这是王语嫣的一生,但是她仿佛看到某种命运的写照,皇室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宋煜能否一辈子不改初心呢?
谁,也说不清。
……
大夫是半个时辰后出来的,给一屋子的夫人太太们躬身行礼后,才满脸大汗地说:“福晋已经安然无恙。”
众人松了口气,在这整齐的声音中能听见一两声零星的失望叹息。
锦绣看见姑苏灵眸子暗了又暗,虽然最后竭力隐忍着,但是脸上的喜悦仍旧看起来有点假兮兮的味道。
她躬身给众人行礼:“既然福晋已经无碍,妾身这会儿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去躺一躺。”
自然不会有人和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计较这些,待姑苏灵走后,许妈妈进了屋。
恭恭敬敬给众人行了礼,才道:“福晋现在身体虚弱,实在没法子招待诸位夫人,还请诸位夫人移驾湖心亭,府里备了午膳给大家。福晋让老奴向各位夫人赔礼,还望夫人们不要介意。”
众人表示理解,纷纷说了些关心的话,然后才缓缓离开。
锦绣正准备离开,被许妈妈拦住,许妈妈道:“福晋想请七王福晋过去一趟。”
似乎怕锦绣拒绝,又说:“跟着福晋来的那位丫鬟这会儿还在沐浴,老奴让灶上熬了姜汤给她,等大夫看过之后才能来服侍福晋。”
锦绣想了想,才在许妈妈期盼的目光中略微点头。
第339章 报恩()
“你很得意吧?”
躺在软床上的王语嫣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褪去厚重妆容除掉富贵的衣裳,她躺在雪白的蚕丝被里,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眼角处已有细细的皱纹,倘若不是因为平日敷了厚厚的脂粉,只怕在光线明亮的地方会更加显眼。
王语嫣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啊!
许妈妈搬了绣墩给她,或许是因为她救了王语嫣的缘故,所以许妈妈说话还算客气:“福晋请坐。”
躺在床上的王语嫣冷笑不已,因为扭曲的笑容使得她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她声音凄厉,语气冰冷生硬:“何必对她如此礼遇,她骨子里与你不过是一样的,都是低贱的奴婢!”
许妈妈呷了呷嘴,到底一个字也没说,安安静静地退到一旁。
锦绣面『色』平和,坐到绣墩上,脊背笔直,目光清清。
王语嫣看了更加生气:“你又赢了,看见我现在落魄的样子,很痛快,是不是?”
不等锦绣说话,王语嫣就愤怒地想要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许妈妈赶紧上前去扶她,被王语嫣一把推开了:“滚!我没有你们想象的弱!”
然而挣扎了半天,都没能坐起来,又重重跌落到软床上,她疯狂大笑,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眶中流下。
“我那么爱他,这些年兢兢业业替他『操』持打理庶务,他心里可有一丝半点地记着我!我恨啊!”
她痛苦且绝望闭上眼睛,许妈妈在边上不断拭泪。
锦绣仍旧是面无表情,终于开了口:“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王语嫣的眼睛猛然睁开,眼底精光潋滟,疯狂的恨意盘亘在其中,整个人就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哈哈……自己的选择?你是说我咎由自取?”
说完这话,她猛地将脑袋转过来,狠狠看着锦绣,冷笑道:“你该是恨我的,恨我害的你和锦荣兄妹分离,恨我害锦荣断腿,是不是!”
锦绣沉默了一下,然后摇头:“锦荣的断腿之痛与现在你承受的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
“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王语嫣呐呐反复念着这几个字,然后无力地靠到枕头上:“你说我恶有恶报,活该?”
锦绣『露』出同情的眼神。
王语嫣反倒平静下来,语气里有一丝嫌恶:“别『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我王语嫣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你锦绣来可怜!你不过是我南江国公府养的一条狗!”
锦绣没有说话。
王语嫣自嘲一笑,语气更加刻薄:“可是这条狗长大了,不懂得报恩,反而恩将仇报,反咬主人一口。”
锦绣正了正脸『色』,心平气和道:“我唯一感激的是二小姐王莞宁,是她收留了我和锦荣。”
“可是你却顶着莞儿的名号来到帝京,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王语嫣讥讽道:“口口声声的报恩,你报答莞儿什么了?当别人恭敬地喊你福晋的时候,你的良心难道就没有一点罪恶感?”
锦绣淡淡一下,语气里尽是哀凉:“我不是可怜你,是可怜二小姐。死了不能进祖坟,亡灵不能安息。倘若不是你们利益熏心,二小姐何至于此!王语嫣,你敢说二小姐的死没有蹊跷吗!”
王语嫣浑身一抖,猛地看向她:“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二小姐的死定然是人为!”锦绣面『色』铁青:“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去追究二小姐的死因,反而迫不及待地想要有人顶替二小姐的位置,嫁到帝京。口口声声对妹妹照顾有加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悔恨吗?”
王语嫣的手死死攥着蚕丝被的一角,半点说不出一个字。
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呢?难道你不觊觎这滔天的富贵?”
“我更喜欢风平浪静的南江。”锦绣如是道。
换来的是王语嫣无情地嘲讽:“何必装的这样清高,你若喜欢安宁的南江,当年为何拒绝母亲赐婚?你若喜欢安静,为何不答应那个对你痴痴不忘的沈钰?他追随你到帝京,甚至不惜自宫进王府,更名为程峰!你若是不贪图这富贵,大可与他离开帝京,双宿双栖!”
王语嫣深深看着锦绣,良久之后冷笑起来:“你答不出来了是不是?你锦绣也不过是凡夫俗子,挣脱不了七情六欲,你也渴望生活优渥,尊贵无比!”
锦绣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要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不在乎他是否有钱,是否身份尊贵,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便好。”
王语嫣嘲:“多么美好的想法,多么天真……和我当年一样……”
不禁摇头:“罢了,罢了,争论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成王败寇,我已落魄如此,多说不过是平添笑柄罢了。我倒是想活的久一些,好好睁大眼睛看看,你是否能得到自己所谓的幸福,是不是有男人能够一辈子一心一意白首不离!”
锦绣的心突然有些抽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王语嫣的话像是一根针,深深刺进她的心里,让她仿徨,让她『迷』茫,还有一丝莫名的忧虑!
锦绣有些薄怒地站起来,冷淡道:“你叫我来倘若只是想说这些,还是不提也罢,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她转身便走。
刚走到门帘处,身后突然传来王语嫣冷冰冰的声音:“半月后的姑苏府寿宴,别去。”
锦绣诧异地转身,王语嫣眸光平和地看着她:“你我之间已经如此,都是利益所然,谈不上谁对谁错。我告诫的,算是还了今日的救命之恩。”
锦绣再次转身。
“我只求你一件事,倘若……辽东王败北,请你善待我的一双女儿,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锦绣没有回头,点头道:“她们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
王语嫣再次放声大笑起来,锦绣面无表情地离开。
起风了,吹动院子里的落叶四处翻滚。
这原本富丽堂皇的主院顷刻间散发出腐朽的味道,一如它们的主人一样,盛极必衰,灿烂之后终究变成灰迹,融入这滚滚的时光长河。
她的视线仿佛穿过厚重的院墙,落到西北的方向。
那里,是宋煜所在的位置,她突然有点想他了。
第340章 时势()
边塞的劲风并没有因为天气转暖稍加收敛,相反的更加遒劲起来。
风最强劲的时候甚至吹走了营帐外的小羔羊。所有的士兵都躲在营帐内不敢随意冒头。
投到河里的毒逐渐减轻,大批的秃鹫在河边